慢熱的夏天開始了它的腳步夜晚鬧心的讓凌小柔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外面的昆蟲每晚都在奏着夜曲,在牀上翻來覆去好幾次最後還是起牀,發呆,再入睡。那個叫做沐落的傢伙有一段時間沒有在糾纏她,即便她又開始在街上發傳單,在超市做促銷。她沒有在見到他。
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不安,突然很期待很想見到他,可是這個期待並未如願。就這樣折騰了整整一個暑假。開學那天她在整個教室找着那個熟悉又惹人討厭的身影,她在想是時候把那個沉重的禮物還給他了,結果那個‘傻瓜’真的如自己的願沒有和她分在一個班,於是每天就沉重重的帶着那份禮物找機會還給他。可湊巧的是俞朔還是和自己同班還有慕小蝶,都是理科。自己卻莫名奇妙的被分上了化學課代表的位置,她想這樣或許能看到俞朔的作業,這樣至少也很好。
她從來對愛情要求的就不是很高,很簡單卻很浪漫。夏天白色的襯衫顯得清爽了很多,比起冬天那深藍色的西服整個心情都好了許多。
很奇怪,越想淡忘一些事情的時候反而上帝會把很多你不想發生的事情湊到一起。排座位的時候,凌小柔和蘇袁還是同桌不一樣的是從倒數第三排換到了正數第三排,同樣還是窗邊,不一樣的是原本屬於那個‘傻瓜’的座位換成了俞朔。
或許她曾經幻想俞朔坐在自己後面,可是當俞朔真的坐在自己後面的時候心裡卻沒有了從前的期待,可能已經習慣了那個只會在後面睡覺的‘傻瓜’習慣了在每節晚自習的時候遞上幾張紙條,習慣有時候真的很可怕。
凌小柔漸漸開始發現慕小蝶對俞朔的喜歡真的讓她自己都被擊退了,她發現其實慕小蝶和自己有同樣的‘嗜好’就是上課的時候都會瞟上幾眼俞朔,有時候當她和慕小蝶的目光交匯的時候自己卻很尷尬可是那女孩卻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她突然覺得短髮不是誰都能剪的。所以蘇袁總是說慕小蝶很厲害,說的時候還不忘鼓勵一下凌小柔,不過她開始覺得凌小柔不似從前那麼害羞了。開始的時候還真的是很不自在不過後來漸漸地習慣了,習慣了俞朔坐在自己後面上課或是到教室坐下的時候都能那麼仔細的看他一眼,依舊凌亂的頭髮自以爲是卻又暗淡憂鬱的眼神,白色的短袖襯衣還是黃藍相間的領帶,他系的很整齊。最讓凌小柔失望的是開學這麼長時間以來俞朔沒有交過一次化學作業。
偶然間在過道上見到沐落,那傢伙還是那樣坐在過道的窗框上看着窗外發呆,她走過很想和他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他沒有理她,她也是同樣。
很多時候我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糾結是愛你,還是糾結我討厭你。
即便那傢伙從她面前經過也裝的似乎從未見過一般。
晚自習的空氣還是悶熱不堪,蘇袁拉着凌小柔往樓下走,“誒,說了不讓你喝那麼多水。”凌小柔有點無奈,每天陪蘇袁去幾趟廁所似乎成了每天的必修課。
“好啦好啦,就一下下。”說着跑進了廁所。
凌小柔還是習慣在這個時候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看着斑駁的樹影被風吹的左右搖曳,教學樓被燈光照的格外刺眼整棟樓都是白色的,樓下的花園也白的刺眼,偶爾有幾對情侶路
過本來想營造的神秘氣氛也毫無掩飾。她向來討厭夏天的校服白色的襯衫似乎不能夠藏住任何秘密,想着一擡頭看見俞朔趴在教室的窗口似乎在向下眺望,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心裡不覺的緊張了一下,她是希望看見自己的。眼神不經意的瞟過俞朔,一轉身像是有誰在自己身邊,她以爲是蘇袁,還沒有喊出來自己嘴角微微揚起,是那個‘傻瓜’。
“好久不見?”他依舊是陽光帥氣的短髮,白色的襯衣前兩顆釦子依舊沒有扣好露出那條銀白色的項鍊,他似乎從來不喜歡打領帶,他的手揣在褲子的口袋裡,手腕上還是帶了很多條手鍊糾結在一起,突然覺得他的個子很高挑。
“什麼好久沒見,在過道上不是見過幾次麼。”突然自己又顯得很不屑。
“小柔。”
“幹嘛。”自己開始習慣了那個‘白癡’這麼叫自己,撇了一眼他又擡頭看了一眼俞朔,他還在窗口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有沒有注意到自己。
“你沒有胸。”他還沒說完,凌小柔就揚起右手準備打他,結果那傢伙抓住了她的手腕,那種冰冷又溫暖的氣流印在她的嘴邊。他的手摟在她的腰上,也許是因爲衣服穿得單薄也許是因爲氣溫的關係她覺得他似乎發燒了一般。還是那種讓她窒息的味道。
“你們在幹嘛啊。”蘇袁走過來拉開了凌小柔,凌小柔迷迷糊糊的捂住了嘴,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窗口,俞朔的身影一閃而過。沐落半天說了一句話,“你猜,俞朔看見沒有。”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覺得很羞愧,又覺得那傢伙像是在譁笑戲弄自己一般,她推開蘇袁走了過去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然後拉着蘇袁走開了。她感覺凌小柔是真的哭了,撇撇嘴安慰着她。她懂沐落爲什麼那樣,因爲喜歡凌小柔因爲被壓抑的痛苦,可是不該這樣傷害着一個女孩。大概沐落的心真的被傷了,可是他說過不會放棄,蘇袁也不懂了。
沐落爲什麼這麼做,大概因爲真的瘋了吧,自後一次去找俞朔到底說了什麼,真的好亂。捱了凌小柔一巴掌之後,翹了晚自習一個人在街上溜達,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他和凌小柔的事情他和俞朔的事情,每件事全部的都不想回憶可是卻又非要被回憶起來。
“好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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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打在電線杆上,坐在馬路邊上的欄杆上,過往的女生都會朝他看上幾眼,議論幾句。如果是過去的沐落大概會和她們搭訕吧,此時他的心裡突然感覺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被傷害的太深,最後的結果是,已經冷的不知所措。
‘俞朔,你信不信其實凌小柔還是喜歡我的。’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想看麼?’
‘不想。’
‘過幾天,我會給你表演。’
那天俞朔最後什麼也沒有說,他想讓沐落自己冷靜下來,因爲俞朔自己此時已經是如此冷靜,他都想放空自己的心情,過一段沒有愛情的生活。
有人說,數學比愛情複雜,我笑笑,那一定是你不懂數學。
晚自習的時候,凌小柔總覺得心裡不安,想回頭看一眼俞朔問上一句話可又覺得自己這樣更傻。心裡不安自己的行爲也是不安,不知道怎麼回事半側着身子看
着窗外一轉身把俞朔的文具袋弄在了地上,吵鬧的教室裡蓋住了筆掉出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於是趕忙蹲到桌子底下開始撿筆,俞朔剛想開口說什麼這個傻丫頭已經開始在桌子底下‘工作’了,蘇袁尷尬的衝俞朔笑了笑。凌小柔從沒有想過,俞朔的筆袋裡還會有一隻淺粉的的中性筆,撿的時候她還笑了笑。剛起身就磕到了桌子捂着腦袋爬出桌子一起身掛到了胳膊,夏天每個人都是脆弱的。鮮紅的血液順着左邊的胳膊流了下來,那個傻瓜還在和俞朔一直道歉,俞朔微微揚起嘴角在書包裡翻了一下輕輕地把創可貼貼在了她的傷口上,那串藍色蝴蝶的手鍊被他壓在手腕下,感覺是熱熱的。蘇袁笑了笑轉過身繼續看書。她從沒想過俞朔自以爲是又冷淡的外表下是那麼溫柔,他的劉海垂在眼簾上,他的手很溫暖。她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有創可貼這種東西帶在身邊,她想這一刻就這樣靜止那該多好。沒想到俞朔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謝謝而是,“下次小心點。”他擡起右手想要做什麼似地然後又放下了,“謝謝。”然後接過她幫他撿的中性筆。她感覺他像是笑了一下,她又小心的轉過身漫不經心的拿起筆準備寫什麼。
“傻瓜,你帶這個手鍊很漂亮。”
她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笑了,本可以趁這個時候向他告白或者只是淡淡的表明心意,可是她沒有。她不想因爲自己無聊的話破壞了這個浪漫又簡單的晚上,那晚夜色很美,滿天繁星蟲兒奏着它們獨有的交響樂,這樂曲訴說的是她的淡淡的愛情。那晚她依舊獨自上樓在破舊的信箱裡再次看見了神秘‘禮物’一瓶藥水一包棉籤,她在想做這樣無聊事情的一定是那傢伙。很氣,但是還是拿進了屋裡,空曠的房間又僅僅是她一個人。
沐落,你知道麼?我很糾結,不是糾結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而是我,現在的我無論如何,不能接受你的感情。不管你是不是對我是真的用心,但是,我很開心。
依舊是一個人回去的夜晚,他也養成了習慣仰望星空雖然說不出每一顆星星的名字可是還是喜歡在繁亂的星空中找到一顆最閃的星,它叫凌小柔。俞朔站在路邊,樹的影子印在他的身上如果不經意大概不會發現他吧。不知道算不算是和沐落絕交了,他們最後說過的話很亂,他想找到一個重點可是想來想去也找不到。
“我最後吻她一次,大概她還是會生氣,不過。不論她是不是喜歡我,我累了。”
俞朔沒有說一句話,走到牆邊靠在那裡,被屋檐的影子蓋住了他的臉。
“我要回澳大利亞了。”
“爲什麼!”俞朔突然擡起頭看着沐落,昏暗的路燈根本看不出來他的表情。
“不爲什麼。”
“我們還是朋友麼?”
“不知道,俞朔。”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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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爲什麼不去追呢?你好奇怪。”
俞朔始終覺得沐落的話沒有說完,而且自己也沒有給他一個回覆,爲什麼不去追凌小柔,大概是因爲,怕被拒絕,怕失去朋友。可是現在他都不知道到底朋友這個詞是不是消逝了,如果這個世界他們的圈子裡沒有一個叫做凌小柔的女生,那該多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