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昂覺得有些無辜，輕咳一聲，對關丹丹說道：“咳，沒文化真可怕！叫伯母，我媽是你姐的媽，不是你的媽。”
關丹丹眼神帶着疑惑，看着石佳：“是這樣的嗎？”
陳子昂捂着額頭，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
石佳可不敢再要個兒媳婦或女兒，點頭說道：“是的，叫伯母纔對。”
關丹丹撇嘴：“你這麼年輕漂亮，叫阿姨都叫老了，還叫伯母？不叫，叫阿姨好了。”
石佳心花怒放，這小妮子嘴巴甜啊。
真是一個讓人心疼和喜歡的小姑娘。
“真會說話。”石佳捏着關丹丹的小臉蛋，臉上滿是笑意。
“阿姨，吃水果，我剛給你削好切好的。”關丹丹把石佳拉到沙發上坐下來，端着果盤等石佳拿着吃。
陳子昂無語，這是他弄的好嗎。
不過他也懶得點破。
“真懂事，早知道姑娘家這麼討人喜歡，當年我應該再生個女兒。”石佳笑得很開心。
陳子昂悶頭坐着，不說話。
“子昂吃醋了！”關丹丹笑嘻嘻說道。
陳子昂想反駁，但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麼。
好像還真是。
愛就那麼多，再來個弟弟或妹妹，他就沒現在這待遇了。
石佳連忙說道：“當年響應國家號稱，第一胎是男孩，就不能生第二個了。況且我當老師，再生一個，工作就得丟。”
陳子昂有些賭氣道：“你可以把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姑娘當女兒養，我又不反對。”
關丹丹笑顏如花。
石佳比陳子昂理智多了，不接話，問關丹丹：“你姐呢？”
關丹丹拿牙籤給石佳插水果肉片：“我大姐在樓上睡覺呢。阿姨，你吃。”
關彤彤比以前更嗜睡了，動不動就睡覺。
胃口還特別大，比陳子昂和關丹丹兩人加起來吃的還多。
然而並不見她長太多肉，現在她也就比以前多長了十來斤。
這還是算上她肚子裡的兩個寶寶的重量。
石佳對陳子昂說道：“過年回來，讓彤彤住一樓，住二樓上上下下的不方便。”
“她說上上下下當是鍛鍊，二樓好。”陳子昂也早勸過了，關彤彤沒同意搬到一樓住。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石佳問道。
“好了，吃完飯就可以出發。”陳子昂說道。
“那我讓他們跟機場調度室申請起飛時間。”石佳從包包裡摸出手機。
陳子昂上樓去，叫醒關彤彤。
此時的關彤彤正睡得很香，懷孕八個月，她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身體和動作變得越來越笨重。
懷孕的女人，體形上肯定是不美的。
說懷孕的女人最美，是一種敬重。
敬重女人對於種族繁衍，做爲母親的一種讚譽。
人類如此繁榮，母性是偉大的。
她們吃的苦，雄性一輩子都吃不到。
“起牀啦，吃完飯就能回家啦。”陳子昂蹲牀邊上，趴着牀對側躺面向他的關彤彤小聲說道。
他進屋來，關彤彤睡得很沉，壓根不知道。
即便現在他在她耳邊說話，她也沒立刻醒來。
陳子昂只得老婆老婆的喊。
叫了幾次後，關彤彤才眼睫毛顫動，睜開眼睛。
“好睏~”她努力翻了個身，背對陳子昂繼續睡，還不想起牀。
陳子昂哭笑不得。
感覺老婆現在一天二十四小時能睡二十個小時。
剩下的四個小時用來吃。
“起牀吃飯，我媽過來接我們啦。”陳子昂在關彤彤背後說話。
良久，關彤彤翻過身來，仰躺着，睜開眼睛看天花板。
有時睡多了，醒來她也產生人生困惑。
人生就這麼睡嗎？
這樣的人生有何意義？
什麼父母家人，什麼愛人，什麼寶寶，都被她拋到腦後。
孕婦、產婦容易出現抑鬱症，由此可見一斑。
陳子昂有時都被老婆折騰得很鬱悶，比如他爲了她好，想讓她住一樓，她就是不肯。
沒懷孕前她很聽話，懷孕後比之前難伺候多了。
“起來了哈。”陳子昂幫老婆拿外套過來，然後掀開被子，扶她坐牀邊上，給她穿上薄外套。
最後讓她靠在他懷裡閉目養神。
“今晚就可以見到你爸媽了。”陳子昂摟着老婆，哄她開心。
關彤彤沒頭沒腦問道：“老公，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額。
陳子昂連忙否認：“怎麼可能，我疼老婆還來不及呢。”
“說謊，我現在吃了睡，睡了吃，又肥又胖，難看死了。”關彤彤不信。
“怎麼可能，老婆現在纔是最漂亮的。”陳子昂哄道。
“漂不漂亮，我看鏡子就知道。”關彤彤摸着自己的臉蛋，上面有幾隻淡淡的小蝴蝶。
陳子昂連忙說道：“那也比什麼校花選美冠軍漂亮十倍百倍。”
關彤彤捏着裙角：“那就是比以前難看了，你終於說實話了吧？”
陳子昂苦着臉，孕婦的套路一個又一個，防不勝防。
放寒假初期，關丹丹很樂意住陳子昂家，但沒幾天，她就想去江城父母那邊。
因爲她也有點受不了孕婦的無理取鬧。
最後還是關母把她哄住下來。
陳子昂天天忙，關母是過來人，知道關彤彤需要有人陪，就算不說話，家裡有個人在也總比她自己一個人好N倍。
所以關丹丹這次放假想盡快去江城，關母都不讓了。
關父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放假就催小女兒過去。
他跟關母一個想法，勸關丹丹留下來陪姐姐。
伺候老婆洗漱完，扶她下樓來，陳子昂在關彤彤和石佳打招呼問好後，悄悄跟石佳訴苦：“脾氣越來越不好了，苦啊。”
石佳小聲說道：“現在天大地大她最大，讓着她點，等生完孩子一段時間就好了。”
陳子昂遲疑了一下，問石佳：“臨安那邊怎麼樣？”
石佳低聲說道：“那邊還好，完全不像個孕婦。”
陳子昂感激涕零，總算有個省心的。
其實石佳撒了點謊，哪可能不像孕婦，只是狀態保持在及格線上，不丟太多分而已。
母子倆做飯，關彤彤想過來幫忙，陳子昂叫她回客廳休息，她還不樂意，搶着洗菜，拿佐料。
“不是，你個孕婦別沾油煙，去客廳好嗎？”陳子昂央求道。
“沒事，又不礙事。”關彤彤不肯回去，輕咳着。
陳子昂幾次好想發脾氣，都咳嗽了還不聽話。
“難得一起做飯吧，你是不是經常忙很晚纔回家？”石佳問陳子昂。
陳子昂立刻很慚愧。
對於孕婦而言，最強大的社會支持來源於其丈夫。婚姻滿意度低，缺乏家庭的支持和幫助，尤其是缺乏丈夫支持的孕婦更易發脾氣，患抑鬱症。
關丹丹在放寒假期間雖然不怎麼出去玩，在家陪關彤彤，關妮兒也時不時和伴娘們過來，但關彤彤最需要的是陳子昂的陪伴和關心。
吃完飯，一家人趕去機場坐飛機。
這架石佳的專機，長度近三十米，集辦公、休息、休閒娛樂於一體，漫長的跨國跨洋飛行旅途中，她可以在臥室裡睡覺，在辦公區裡辦公，甚至可以在休閒區健身。
飛機可以乘坐二十個人而不顯得有任何擁擠的感覺。
當初還是陳子昂建議買空間這麼大的私人飛機，他怕石佳飛來飛去休息不好，特意早早定製的這架私人飛機。
事實證明，買下這架私人飛機，投入使用後，石佳每次出行回來都沒以前那麼疲憊了。
以前即便坐頭等艙，商務艙，也沒坐私人飛機舒服啊。
現在要飛十幾個小時，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不用怎麼擔心了。
困了睡臥室，起來還可以辦公，工作休息兩不誤。
以前，貧窮限制了陳子昂的想象力。
現在，掙錢了，不花在自己身上，花誰身上？
石佳見識多了，也沒拒絕買私人飛機，只是沒想到要買空間這麼大，這麼豪華的。
陳父跟陳子昂的想法倒很一致，買就買最好的，讓石佳旅途過得輕鬆點。
關彤彤和關丹丹登上石佳的專機，倒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她們爺爺的專機，她們都坐過。
空間那才叫一個大，跟中大型客機一個樣，相當於把一架客機拿來改造而成。
登上飛機沒多久，飛機就駛入跑道。
看着空乘姐姐，關丹丹一臉羨慕：“我也想當空姐。”
“妮兒姐大學的時候不就當過一陣子嗎？她就不喜歡，最後老老實實工作去了。”陳子昂說道。
關妮兒的俊俏還比較正常，關丹丹這樣的，別說陳子昂，就是她家裡都不肯讓她這麼幹。
空姐接觸的人羣太複雜，她這樣的人兒想體驗生活，也不能到那種地方去體驗。
有些有錢人就誘惑空姐陪喝，最後發展到陪睡。
當然，價錢肯定不菲，一般的上班族沒這個消費能力，甚至沒這個渠道。
“又不是當一輩子。”關丹丹多少懂一點，也沒真想當一輩子空姐。
她將來從商，繼承關母產業，不走仕途。
飛起起飛，平穩後，關丹丹跟陳子昂在飛機上這逛逛，那逛逛。
“咱媽怎麼沒買私人飛機，她不缺這個錢啊。”陳子昂問關丹丹。
“不買，她又不像咱媽，要全世界飛來飛去。”關丹丹說道，進石佳的臥室，拿起牀頭的相框看。
石佳的牀頭有陳子昂一家三口的合影，有她和陳子昂的合影。
陳子昂擦汗，那個咱媽是咱媽，這個咱媽不是咱媽好嗎？
“別亂說話，你姐姐現在像個皮球，一戳就破。”陳子昂壓低聲音說道。
關丹丹放下相框，哼哼道：“你也知道啊，我放假後跟她待這麼多天，每天都被她說說說，我都想跟她打架了。要不是咱媽叮囑過，我會跟她翻臉。”
“哎呀，長大了。”陳子昂摸着小妮子腦袋。
這時。
“又說我什麼壞話了？”關彤彤挺着大肚子進來。
陳子昂立刻出賣小妮子：“她說，我沒說。”
關丹丹瞪着眼睛：“大姐，他亂摸我。你看，手還放我頭上。”
陳子昂連忙抽回手。
關彤彤也不在意，到牀邊上就倒下去：“我又困了哎。”
陳子昂出去看了下，石佳已經在辦公，他只得回房間。
“睡吧，能睡兩個小時。”陳子昂給關彤彤脫鞋，伺候她躺下。
“我也睡會兒。”關丹丹也爬上牀。
牀是雙人牀規格，睡兩個人沒問題。
看着兩女睡下，陳子昂坐牀邊握着老婆的手。
良久，他輕輕抽出手，幫老婆和小姨子蓋好空調被。
出去後，關上門，陳子昂去石佳那邊。
“都睡下了？”石佳小聲問道。
“嗯。”陳子昂點頭，瞄了一眼石佳面前的一大堆文件資料。
石佳收起文件資料，放一旁，跟陳子昂聊天：“她們家……非常人能想象。”
她這半年一回臨安就去跟關馨馨坐，逛街吃飯，瞭解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是啊。”陳子昂想起老爺子說過的一些話，有些家庭，爲了祖國，犧牲三代人。
出國求學、工作的華人很多，在海外開枝散葉的也很多。
有些人，並不是崇洋媚外，也不是爲了生計，而是爲了祖國。
國內有那麼多國外間諜，國外怎麼可能沒有我們祖國派出去的間諜？
有的人，一出去就一輩子也回不來了。
那是他們的人生意義所在。
看慣了那些犧牲，兒女情長便不算什麼。
“送你們到江城，我明天就回臨安，今年我們跟馨馨一起過年，你年後也別回來了。回來還得帶着彤彤。”說到這，石佳聲若細蚊：“彤彤這幾個月不能跟馨馨碰面。”
陳子昂尷尬問道：“那以後怎麼辦？”
石佳想了想，說道：“她們都是高智商高情商的女強人，不會問，更不會點破。”
陳子昂有些焦頭爛額，交給關馨馨處理吧，他閉嘴就行。
“彤彤生完孩子後，等過幾個月就送到臨安來，之後說好了的，馨馨一起帶他們三個，我和你爸也能常去看孫子孫女。”石佳說道。
“只怕彤彤到時候不願意，不知道她緊不緊張孩子。”陳子昂惆悵。
石佳也有些拿不準，沒生孩子前，關彤彤是很願意。
生完之後，可能還真不一樣，捨不得把孩子交給關馨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