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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張嘴,祁灃就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眼花,眼前站着的這個人就是他一整年不見的妻子。

這麼銀=蕩的聲音世界上就不會有第二個!

他慢慢的逼近,鋒利的眼睛緊緊地鎖住駱丘白,那種熱度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嗨什麼嗨,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嗯?”

他的聲音太冰冷,剛一落地就把整個衛生間的氣氛凍成了冰塊。

駱丘白還處在震驚之中,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兩個人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是,我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駱丘白嚥了咽口水,把男人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哭笑不得的扯出一抹笑容,“那個……祁灃,你到底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這是什麼口氣,你很不想見到我是不是?告訴你,我也懶得看到你,今天只是個意外,別自作多情的以爲我會特意飛到美國來看你。”

祁灃沒等駱丘白反應過來就厲聲開口,那語速快的簡直像說晚了一點就會被別人拆穿一樣,一張臉緊緊的繃着,雙手還抄在口袋裡,神情帶着不屑可是耳朵的熱度仍然沒有消散。

我也沒說你是特意飛來美國找我的,你這麼急着承認幹什麼……

駱丘白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連眼睛都彎了起來。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跟祁灃鬥過嘴了,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只存在在他的記憶中,如今記憶終於復活,祁灃那麼鮮明的站在他面前,那古怪又彆扭的性格一點沒變,這世上估計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臭屁成這樣,還讓他如此的喜歡。

他笑着低咳一聲,把團團往上馱了馱,點頭“哦”了一聲,“那……飛了十幾個小時,辛苦你了。”

祁灃的臉色古怪,皺着眉頭看了駱丘白很久纔不情不願的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單音。

他其實很想說點煽情的話,就像別人那樣,問問駱丘白這一年都在幹什麼,怎麼會突然讀了音樂學院,生活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想過他。

不過這些話,想起來就噁心死了,他說什麼也不能在妻子面前說這麼丟臉的事情。

駱丘白看着他變來變去的臉色,也是有一肚子話要說,他可不信祁灃一整年都不聯繫他,突然出現在音樂學院的衛生間裡是什麼巧合,但是那麼久沒見,剛一見面就問“你剛纔在廁所裡幹什麼?”實在是很丟臉。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撞在了一起,接着又趕忙挪開,心裡那麼想念這個人,一時間反而近鄉情怯了。

“唔啊……”

就在這時,被爸爸抱在懷裡的小傢伙突然發出聲音,像是在催促爸爸離開這個地方,大眼睛眨了眨,完全不知道兩個大人在搞什麼。

祁灃的注意力這時候終於放到了小傢伙身上,他皺着眉頭不悅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從你哪兒弄來的小孩?“

“呃……”駱丘白愣了一下,接着耳朵就紅了,剛纔初見祁灃的震驚讓他完全把這件重要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現在突然想起來,才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他之前完全沒做好見祁灃的準備,更沒想好如何把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告訴大鳥怪,如今被他這麼一問,他到底該怎麼會說啊!?

難道要輕描淡寫的說一句“他是我生出來的”嗎?拜託……這可是在公共洗手間啊,他怎麼開的了口!

駱丘白的臉色一陣陣發紅,摸了摸鼻尖,決定先繞開這個話題。

“這個……其實吧,比較複雜,我覺得你必須先做好思想準備,你看我們那麼久沒見了,也不急於現在聊這個話題是吧,哈、哈、哈……”

他乾笑幾聲,腦袋轉的飛快,“你這一年過得怎麼樣?怎麼又變帥了?”

他極力繞開話題,祁灃卻打定主意似的,一定要問個清楚。

他一步步逼近,這時候也顧不上自己剛纔在廁所裡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情,把駱丘白堵在身後的隔間門上,看了駱丘白一眼,接着緊緊皺着眉頭盯着他懷裡這個礙眼的“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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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距離已經非常接近。

團團平時經常跟駱丘白出去玩,已經習慣了被各種人圍觀,所以這會兒見了這個兇巴巴的陌生“怪叔叔”也不害怕,咯咯一笑,接着把頭埋到駱丘白脖子裡,毫不客氣的放了個屁。

其實小傢伙只是吃多了而已,屁屁的聲音也是小小的,連屁股上的紙尿褲都沒有驚動,但是這樣細小的聲音在寂靜的衛生間裡卻被放大了好幾倍,更何況三個人距離那麼近,他的屁股幾乎對上了祁灃的鼻尖……

那一刻,駱丘白髮誓祁灃的臉都綠了。

他掐着大腿,使勁忍笑,但是肩膀還在不停地顫抖,因爲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搞笑了,他第一次看到祁灃這麼吃癟的表情,再看一眼懷裡一臉單純無辜的團團,所謂的重逢簡直沒有任何浪漫可言。

“那個……他還是小孩,你別跟他計較。”

駱丘白趕忙道歉,試圖挽救這對“父子倆”初次見面就鬧崩的困局,但祁灃的臉色已經完全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的妻子竟然幫一個外人說話,他們已經這麼久沒見了,沒有撲上來說想他也就罷了,不問候他這一年過得好不好也忍了,但是這個小丑八怪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的妻子究竟知不知道,他們的重逢完全被這個“第三者”給毀了!

祁灃再生氣也不能把一個奶娃娃怎麼樣,他癱着臉站直身子,這時候小傢伙似乎意識到討厭的怪叔叔已經離開,悄悄地轉過小腦袋又開始傻乎乎的笑。

真是又醜又蠢……

祁灃又看了一眼,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還沒離婚呢,你竟然就瞞着我在外面收養孩子了?”祁灃口氣糟糕。

“不是收養……”

祁灃還沒等駱丘白說完,就不耐煩的打斷,“不是收養是什麼?”

駱丘白被噎住了一下,擡頭望天轉移話題,“你看今天加州陽光不錯啊……哈、哈、哈……”

一時間兩個人陷入了死循環,就在這個時候,駱丘白的電話突然想起來。

接通之後,史蒂芬的聲音傳來,“駱丘白,你怎麼還沒到?難道是回家放兒子了?比賽的事情,你到底還參不參加?”

一句話讓駱丘白突然回過神來,當即頭皮都麻了,因爲祁灃的突然出現,他完全亂了手腳,竟然把報名參賽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抱歉教授,我有點事耽擱了,現在馬上就來!”

史蒂芬在那邊笑着嗯了一聲,“也不用太着急,帶着兒子肯定會慢一點,但遵守時間是必須的。”

聽筒的聲音在衛生間裡聽得一清二楚,讓祁灃一下子皺起眉頭,不僅僅是因爲這個美國佬打斷了他跟妻子的重逢,更因爲他清楚捕捉到了“兒子”這個詞,一時間他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扣上電話,駱丘白抓了抓頭髮,抱着兒子急匆匆的說,“祁灃,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你稍等我一下,最多五分鐘。這一年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但是我們別在廁所裡談行嗎?

祁灃的表情非常不悅,本來想說你要見的人就是我,還想跑到哪裡去?

但是妻子最後那一句話又取悅了他,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不就是想念他的意思嗎?這還差不多。

至於什麼狗屁“兒子”,他倒要看看出了這衛生間,芙蓉勾要如何解釋。

他從鼻腔裡冷哼一聲,不鹹不淡的瞥了駱丘白一眼,算是默認。

駱丘白長舒一口氣,抱着團團走出了衛生間,祁灃在旁邊冷着臉跟着。

兩個人並肩而行,駱丘白以爲祁灃要在門口等他也沒在意,可是等到了史蒂芬辦公室門口,祁灃竟然還跟着,他趕緊攔住,哭笑不得,“你跟我進去像什麼樣子”,結果祁灃不鳥他,徑直推開了辦公室大門。

在駱丘白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屋裡的史蒂芬已經迎了上來,看到兩個人竟然一起出現,他驚訝的說,“祁先生,您怎麼跟駱丘白一起回來了?”

屋裡空蕩蕩的,只有史蒂芬一個人,這時候駱丘白就算是再傻也猜出來,大鳥怪就是那個留白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了!

原來祁灃就是那些女生嘴裡的“鑽石王老五”?這……不可能吧,他什麼時候涉足了娛樂業?

沒有注意到駱丘白震驚的表情,史蒂芬看到了他懷裡的小傢伙,當即驚喜的迎上來,“丘白,這就是你的兒子嗎,伴奏裡的那個小傢伙?哦上帝,他真是太可愛了!”

一口一個“兒子”,祁灃的表情糟糕的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當三個人加一隻糰子都進了辦公室之後,駱丘白則仍然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祁灃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這時史蒂芬笑着開口,“雖然祁先生您跟駱丘白已經碰過面了,不過我還是再介紹一下。這位是駱丘白,也就是您找的demo帶的作詞作曲人。丘白,這位就是這次歌曲大賽的組織者,留白娛樂公司的董事長,祁灃先生。”

駱丘白這時終於回過神來,一動不動的盯着男人。

他要見的大賽負責人就是祁灃,就是千里迢迢飛來美國,讓他惦記了一年多的大鳥怪?

美國那麼多州和音樂學院他通通不選,偏偏選在了加州,自己上學的這所學校,還有留白娛樂公司這個名字……

一瞬間,駱丘白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胸口像是填滿了不斷膨脹的海綿,這種本以爲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到頭來卻發現這世上早就有人爲他打算好一切的滋味,真是……無法言說。

祁灃癱着臉,沒有一點表情,心情因爲史蒂芬的話而相當煩躁,心想着我還沒糊塗到連自己的妻子還忍不住來,用的着你來替他介紹,你是他的誰啊,有我這個丈夫有發言權嗎?

看他這個樣子,史蒂芬有點尷尬,只好慫恿駱丘白,“來,給祁先生打聲招呼,他等了你很久了。”

駱丘白有點尷尬,心想如果他直接告訴史蒂芬自己跟祁灃的關係,會不會嚇到這位熱心腸的老好人?

礙於老師的面子,他不好意思不開口,只能佯裝跟祁灃不認識的樣子揮了揮手,眼睛偷偷衝他擠了一下,裝模作樣忍笑道,“祁先生您好,多謝您在百忙之中抽空來這裡,您真是給了我很大一個‘驚喜’。”

祁灃冷哼一聲,臉色陰沉。

在外人面前就裝作不認識他,剛纔在洗手間裡又跟他拉拉扯扯,果然過了這麼久,芙蓉勾這一套欲擒故縱的勾引手段也不容小覷。

他沒搭理妻子的弦外之音,瞥了一眼窩在駱丘白懷裡捏着他領子,一副粘人撒嬌的樣子的小肉球。

越看越不舒服,史蒂芬之前那句“兒子”更是讓他如鯁在喉,他把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扔,發出“啪”一聲響。

他的妻子不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他嗎?那作爲丈夫,更不能因爲寵愛妻子而遂了他的意。

剛纔不是說在衛生間裡不能跟他開口說那些思念的話嗎,那就在這裡好好說個明明白白。

“駱先生,我聽了你的demo,很好奇這首給你是爲誰寫的?”

祁灃用英文毫不客氣的開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駱丘白偷偷瞪他一眼,大鳥怪你這是公報私仇!

史蒂芬沒有察覺兩個人的暗潮洶涌,笑着附和,“對啊丘白,我也很想問,這首歌你是寫給誰的?雖然中文我聽不懂,但是能感覺的出來你寫這首歌的時候一定投入了自己的感情。”

駱丘白被這麼一問,不回答也得回答,他知道祁灃的意思,故意氣他,笑着說,“不爲誰,就是爲我兒子一個人寫的。”

祁灃的臉沉了下來,史蒂芬呵呵一笑,拿着手指戳了戳小傢伙的臉蛋,“是這樣啊,那也難怪,有這麼可愛的兒子肯定想要爲了他留下些什麼吧?不過丘白,這寶貝是你收養的嗎?我看跟你長得並不相像呢。”

祁灃的眼睛像刀子一樣掃過來,駱丘白的心怦怦的在打鼓,他想着幸虧他跟祁灃都是男的,史蒂芬不會忘歪處想,否則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再加上一個糰子肯定會懷疑。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着黑着一張臉祁灃,突然很想逗逗他,反正在史蒂芬面前他也不能說實話。

“他只是長得比較像媽媽,他媽媽是個大美人呢。”

駱丘白沒有明確的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在外人面前如果一個說不好,沒準就會被人家懷疑他壓根沒有女朋友,又從哪兒來的孩子,而且他也沒有說謊啊,團團的確跟他的大美人“媽媽”非常像。

他暗自偷笑了一聲,沒想到這個表情落在祁灃眼裡就完全變了意思。

“茲啦!”一聲巨響,桌子被推出去半截。

祁灃倏地站起來,一張臉風雨欲來,一雙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駱丘白,目光鋒利的像是要把他當場削成碎片,甚至他的手都緊緊的攥了起來,整個人像是從冰窖裡從出來,連頭髮絲都在冒寒氣。

怪不得這該死的芙蓉勾在之前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在廁所裡也猶猶豫豫的不肯實話實說,現在連“媽媽”這個詞都跑出來了,真當他這個丈夫不存在嗎!?

他的表情把史蒂芬給嚇到了,連忙問,“祁先生,您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祁灃根本不搭理他,快步上前,一把拽住駱丘白的胳膊就往外走,一句多餘話都沒有。

駱丘白駱丘白看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有點頭大之餘,不知道爲什麼又有點暗爽,這種感覺就像是你養了一隻極其彆扭傲嬌的大貓,你明知道惹怒他就會炸毛給你看,但你還是會因爲他炸毛的可愛樣子,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逗他。

坐在駱丘白身前揹帶裡的團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感覺爸爸拖住他的小腦袋,走的好快好快,本來就因爲視力還不夠的眼睛,看着眼前刷刷竄過去的五顏六色的輪廓,驚訝的“哇”了一聲,開心的咯咯笑。

可憐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史蒂芬,來不及拉住問清楚,駱丘白的身影就已經在眼前消失了。

祁灃拉着駱丘白大步往外走,怒火從墨色的瞳孔裡翻滾,臉上像是結了一層寒霜似的,只要看一樣就凍得人打哆嗦。

駱丘白被他拽着走,又要護着團團,笑着在後面喊,“喂喂,你慢點走,小傢伙都生氣了。”

“閉上你的嘴!”祁灃猛地回過頭來,目光凜冽如刀。

駱丘白想他若是有一根又長又粗還毛茸茸的大尾巴的話,這會兒肯定炸開了毛,在身後完全豎了起來。

想到那個場景,他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加笑的前仰後合,坐在身前一直忙着看風景一臉驚呆表情的團團,聽到爸爸的笑聲,接着也傻乎乎的跟着笑。

“小兔崽子,你笑什麼?”

“咿呀~”團團完全狀況外,圓滾滾的臉上還掛着一條口水,反正爸爸笑他就笑,他最喜歡爸爸的聲音了。

“小傻帽。”駱丘白一邊被拽着往前走,一邊低下頭親了兒子臉蛋一口。

這一幕讓祁灃怒不可遏,他猛地停下腳步,身後的駱丘白差一點撞在身上。

“你少在我面前跟別人親親我我!我告訴你駱丘白,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這個醜八怪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這一年我放你走,可不是讓你出去亂搞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對丈夫忠臣是妻子必須做到的,你簡直……不知羞恥!”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保持了最大的風度,氣的幾乎口不擇言。

他像是一隻暴躁的野獸,平時是愛答不理的德行,一旦發起火來,簡直像火星撞地球。

駱丘白受不了他,笑的腰都疼了,“你怎麼說話的,團團長得多可愛啊,什麼醜八怪?你一個成年人跟小朋友計較什麼?”

“他不是醜八怪?你在質疑我的審美嗎?”祁灃緊緊皺着眉,一挑眉毛毫不留情的諷刺,“一看他的臉就猜到了他媽媽一定長得更醜,歪鼻子斜眼,肯定醜的沒法出門了吧?瞧你那審美,真是俗透了!”

駱丘白根本顧不上這是在大街上,哈哈大笑,連眼淚都出來了。

大鳥怪你真是太有自我批判精神了,歪鼻子斜眼,醜到沒法出門什麼的,虧你說得出來!

他強壓住笑意,點了點頭,“……其實我覺得挺好看的,真的。”

一聽到自己的妻子竟然當着他的面誇讚別人,哪怕還沒確定這個肉球到底是從哪來的,也足夠讓祁灃黑了臉。

“再好看你也有主了,死心吧!”他暴躁的回過頭,想要拎起駱丘白戴戒指的左手,讓他明白縱使你長得好看聲音好聽,又會撒嬌又會勾引人,也是已婚男人!

結果拽起駱丘白的手指,上面竟然空空如也,原本應該戴着婚戒的無名指上甚至連戒痕都沒有。

祁灃的表情這一刻冷到了極致,他深吸一口氣,拽着駱丘白和他懷裡那個糰子,轉身走進旁邊一處草叢,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動手解他的衣服釦子。

“喂喂你幹什麼?”駱丘白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按住他的手,“這可是大街上,咱兒子還在呢,你別胡鬧!”

他這話一出口,但凡有點理智的也會琢磨一下這個“咱兒子”的深意,可惜祁灃已經被氣得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不爲所動的繼續解他的扣子,“戒指呢,你放哪裡了!”

戒指其實就在駱丘白的脖子裡掛着,因爲是全球限量的款式,在音樂學院這種富豪扎堆的地方,稍微有點眼力價的人都可能認出來,他不想給自己和團團惹麻煩,所以一直都藏在衣服裡面。

但現在大鳥怪的做法讓他有點毛了,兩個男人在外國街頭就扒衣服什麼的,也不怕被警察給抓起來。

他伸手阻攔,祁灃不依,兩個人把樹林撞的嘩嘩響,坐在揹帶裡被爸爸護住的團團,看到祁灃伸到跟前的胳膊,沒有任何徵兆的“嗷嗚”咬了一口。

他的嘴巴還太小,連牙齒幾乎都沒有,全身軟軟的,咬一口的力氣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祁灃就感覺有一個溼漉漉軟乎乎的東西貼上來,軟軟的舌頭舔了舔他的皮膚,簡直像在確定他好不好吃,可惜舔了舔發現沒有奶粉香,也沒有爸爸軟,硬邦邦的,還有點鹹……好難吃哦!

小傢伙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副苦瓜相。

他的舉動,讓祁灃愣了一下,接着耳朵莫名其妙的就紅了,因爲在這個肉團貼上來的時候,真是好軟,小小一隻,胖嘟嘟的……

他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個小丑八怪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他一停手,駱丘白也鬆了一口氣,低頭看到自己的外套領口已經被扯開了,就差一件襯衫就露了肉,當即有點火大。

爲什麼一旦跟大鳥怪沾邊的事情都這麼奇葩,估計沒有任何一對情侶相隔一年再相見,會是他倆這種德性。

深吸一口氣,他擡頭瞪了祁灃一眼,沒好氣拽住他的領子往外走,“回家!你跟我走,有什麼話回家再說!要是再不聽我說完就亂髮脾氣,今天晚上就去酒店,別想住在我家!”

一句話讓祁灃臉色一僵,眉頭緊緊地皺起,那張臉要多臭有多臭,可是偏偏耳朵還是紅的。

不爲別的,只是因爲芙蓉勾那句“住在我家”,哼,他的妻子總算還有點良心。

兩個人加一個糰子,氣氛詭異的回過到駱丘白租住的房子裡。

一路上祁灃一直冷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那張刀削斧鑿的臉和高大挺拔的身材,讓別人以爲他是哪個秀場走出來的英俊男模,引來很多人的關注,可是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雙眼睛緊緊盯在駱丘白身上,當然還不忘跟那個小丑八怪大眼瞪小眼。

駱丘白特別煩他招蜂引蝶這一點,一路上恨不得把團團的紙尿褲蒙在他臉上,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他長舒一口氣,從包裡拿出鑰匙。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祁灃皺眉四處打量,表情有點嫌棄。

他祁灃的妻子竟然連個像樣的別墅小樓都沒住上,日子肯定過得也不寬裕,他很不高興。

“是啊,雖然不大,但是我一個人完全夠用了,而且這裡很舒服,又朝陽,交通也……”

鑰匙插進門鎖,後面的話他還沒說完,房門竟然從裡面打開了……

“丘白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等你半天了。”

葉承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走了出來。

一剎那間,祁灃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睛半眯着死死地盯着從駱丘白房間裡走出來的男人。

駱丘白倒吸一口氣,不用回頭已經能感覺到背後祁灃的目光有多麼鋒利。

這一刻他真有一種立即撞死的感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媽的葉承,老子給你鑰匙是信任你,想讓你在我不在的時候來這裡照看一下團團,不是讓你這個時候出來攪混水的啊!

“……”沉默,詭異的沉默。

葉承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睜開眼睛一看,突然掃到祁灃的臉也嚇了一跳,直接來了一句“哎呦我去!”

這他媽不是崑崙財團的祁公子嗎?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了!

葉承的表情非常驚訝,駱丘白和祁灃也沒好到哪裡去。

祁灃蹙着眉眉毛,用一種野獸被侵佔領地的目光盯着葉承。他認識這個男人,《殘陽歌》裡面的狗皇帝,在戲中跟他的妻子勾勾搭搭,還被一羣沒長眼的女人嗷嗷叫着“在一起”的那個傢伙。

他怎麼會出現自己妻子家裡,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上前一步,鎖住駱丘白的視線,神色鋒利的看着他,帶着無形的壓迫,“丘白,不給介紹一下嗎?你知道,無關緊要的人我一向記不清楚。”

這句話不僅口氣冷,連意思都綿裡藏針,暗示葉承這個人他根本沒放在眼裡,所以壓根也記不住。

駱丘白撫額,看祁灃的表情他都不信他不認識葉承是誰,但是眼下的情形要是不解釋肯定更混亂,只好開口說,“他是葉承,我的朋友,之前你應該見過他的。”

“朋友?隨便進你家門的朋友?丘白,你不是一個人住嗎?”

祁灃的話結了一層冰,他很少主動攻擊,因爲他太懶,也瞧不上,這是他罕見的咄咄逼人。

駱丘白和祁灃之間的你來我往,葉承都看在眼裡,他像只狐狸一樣,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突然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這個祁公子可是駱丘白的緋聞對象,之前還去劇組探過班,那時駱丘白看到他跟李天奇說話的樣子,整個人神色都不對了,那一幕他可是記憶尤深。後來,這樁緋聞澄清之後,他也沒有往歪處想,甚至在“小三”緋聞爆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孟良辰身上,反而沒人再提起這位背景深厚的祁公子,但如今想來……

他的目光落在駱丘白懷裡含着手指頭的團團身上,接着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擡起頭又看了祁灃一樣。

乖乖……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小傢伙長得跟祁公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啊!

事情不會是他想得那樣吧……?

因爲只有葉承一個人知道駱丘白如今身體的秘密,參透了這一層關係,他恍然大悟。

這就那個讓孟良辰替他抗走所有炮火,還把駱丘白逼得無路可走只能逃到國外,連生孩子都沒出現的那個負心漢啊?

葉承瞬間腦補了無數八點檔狗血虐戀劇情,看着駱丘白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祁少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很正常,沒關係的。您是客人,進來坐吧,別在外面站着了。”

他這副主人做派讓駱丘白直接翻了個白眼,狠狠地瞪他一眼:葉承你他媽還嫌不夠亂?

什麼叫豬一樣的隊友,就是攤上大事永遠不站在你這一邊!

祁灃的臉像被凍住了,冒着寒氣面無表情的看了駱丘白一眼,直接跨了進去。

駱丘白撓了撓頭髮,覺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抱着兒子進屋的時候,特意狠狠地踩上葉承的腳,在他張牙咧嘴的悶呼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葉承,你突然跑來幹什麼?”

其實葉承只是來給駱丘白送幾盤聲樂教學光盤,但是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就進屋來等,結果不小心睡着了才撞上了這一出好戲。

他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哎喲,你嫌我耽誤你好事啊?丘白,我真沒想到你跟祁灃是來真的,喂喂,給我爆料一下,團團到底是不是他的?我猜的沒錯對不對?”

“你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八怪,滾蛋。”駱丘白瞪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被老友知道這種事情,實在有點丟臉……

兩個人在門口說悄悄話的樣子,被祁灃看在眼裡變成了另外的意思。

他的妻子竟然當着他的面就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真當他死了是不是?這才一年,又是搞出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又是跟別的男人糾糾纏纏,他是不是真以爲自己給他自由,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祁灃越想越生氣,站起來往門口走,這時駱丘白背對着他,不知道他走了過來,但是面對他的葉承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他一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想着還知道吃醋說明還是喜歡駱丘白的,那他就再添把火,好好修理這個讓自己老友吃盡一年苦頭也不出現呃男人。

“唔啊……”團團在爸爸懷裡打了個哈欠。

葉承突然摟住駱丘白的肩膀,故作曖昧的說,“帶着這寶貝一天很累吧,我給你捏一捏,腰疼嗎?用不用一起?”

說着他就要動手往駱丘白腰上放。

駱丘白被他雷出一身雞皮疙瘩,這傢伙腦袋有坑吧!突然獻什麼殷勤?

他推開他的手,葉承又嘻嘻哈哈的伸過來,在眼看着就要摸到駱丘白腰的時候,祁灃再也坐不住了,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往後用力一推。

一張口,聲音嘶啞,像終於發怒的獅王,“滾!離他遠一點!”

他伸出手把駱丘白和他懷裡的團團攬在身後,這一次連風度也懶得保持了,指着大門開口,“這裡是我的人,我的家,滾!聽到沒有,需要我動手嗎?”

葉承表面無奈,心裡卻在偷笑,好戲看夠了,他衝駱丘白眨了眨眼,作了個自求多福的表情,接着裝作“垂頭喪氣”的樣子走出了屋子,憋不住悶笑起來。

駱丘白簡直被豬隊友給氣死了,使勁抓了抓頭髮,對他揮拳頭,媽的葉承,唯恐天下不亂,下次見到你一定剝了你皮!

大門砰一聲摔上,連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祁灃臉色陰沉到可怕,連躺在小牀上的團團也似有所感,“嗚”一聲閉上了眼睛。

一隻手猛地拽住他的領子,把人壓在門上,祁灃的眼睛赤紅,浮出幾縷紅血絲,“駱丘白,你想分手是不是,你想甩了我跟別人走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做夢!”

“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你想離婚!?門都沒有,我死不了就跟你耗着,我告訴你,除了我,你他媽休想找別人!”

他被接二連三的事情刺激到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冷硬,整個人暴躁的像個受傷的野獸。

他從不這樣直接的表達感情,甚至連一句好聽的話都要彆彆扭扭繞好幾個圈子才肯說,駱丘白比任何人都瞭解他,所以這一刻竟然最想幹的不是立刻解釋,而是輕輕的笑了。

他笑的眉眼都彎起來,心窩暖暖的像被手攥了起來,丹鳳眼發亮,盯着祁灃說,“我從沒想過跟你分手,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你還想一腳踏兩船?”祁灃更加怒不可遏。

駱丘白失笑,實在不知道大鳥怪的腦回路爲什麼這麼奇怪,他們兩個永遠是雞同鴨講,他都已經說的那麼直接了,祁灃卻偏偏不懂。

祁灃看他只是笑,就更加生氣,一年不見的思念和剛見面就接二連三的當頭棒喝,讓他再也沉不住氣,胸口劇烈起伏,暴躁的說,“怎麼着,被我說中了?你是不是準備跟那個野男人走,你到底有沒有廉恥!我都……都替你臉紅!”

他越說越止不住,像是把這一整年的沉默寡言在妻子面前一下子傾斜乾淨,“你在美國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你在中國讀了這麼多年書都白費了!你知不知道妻子要三從四德!?”

駱丘白快被他的話笑死了,真不知道大鳥怪從哪裡得出這些亂七八糟的結論。

還他媽三從四德,呸,老子是男人,虧你說得出口。

“閉嘴!不準笑!”祁灃捂住他的嘴,兩個人鼻尖碰着鼻尖,“如果早就知道你會來美國,我當初就不會放你走,這地方那麼亂,見個人就能上牀,能跟s市比嗎?傷風敗俗!不知所謂!”

他氣到極致,一揮手把玄關的一本書掃了下來,差一點砸到駱丘白頭上。

他瞳孔一縮,趕緊把駱丘白摟在懷裡。

這個完全下意識的動作,讓駱丘白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大笑出聲。

“怎麼着,你還要打我嗎?”

作爲丈夫怎麼可能打妻子,你以爲我是其他那些野男人嗎?

祁灃冷哼一聲,不說話,完全是鄙夷的神色,但是死死摟住駱丘白的手卻沒放鬆。

駱丘白笑夠了,也逗夠了,看着男人認真又氣憤的臉色,他再也憋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摸了摸鼻子,臉上突然古怪的紅了,沒有任何徵兆的低聲開口,“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回去問問那個不靠譜的孫道長……他說你克妻克子貌似不太準……”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祁灃忍不住皺眉,沒好氣的說,“你又想轉移什麼話題?”

駱丘白不搭理他,繼續嘟噥,“還有,我覺得吧,以後你要記得給團團撫養費…”

“你還指望我給別人生的醜八怪花錢?”

兩個人完全在雞同鴨講,駱丘白翻了白眼,火大的踹他一腳,“醜八怪你大爺!”

“我早就說封建迷信不能信,你還不聽!結果搞出來一個孩子!”

“什麼孩子,你亂七八糟說什麼!?”祁灃暴躁,接着腦袋突然一愣,他猛地看駱丘白的臉。

駱丘白低聲咳嗽,尷尬望天。

祁灃懵了,全身僵住,什麼叫封建迷信搞出一個孩子,這句話是……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日擼一萬重出江湖!!!必須打滾求表揚求花花各種求嗷嗷嗷~~~~~\(≧▽≦)/~

今天的太粗長,所以54還木有來得及修改,跪地抱頭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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