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豔陽烘烤着地面,遠處的天就像是升起了一股熱浪,欺騙了視網膜,將一切事物籠罩在朦朧之間。(
唯有一個人,熠熠光華,劈開所有欺瞞的假象,那樣清晰絕豔的與日同輝。
從化妝車上下來的人兒,若瀑布般的長髮肆意的垂在肩頭,髮尾處的波浪就像是一朵朵嬌豔欲滴的花朵,襯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膚上,極致的黑,極致的白,這兩種極致的顏色映襯在一起的時候,竟是美得如此動人心魄。
她着了一件純白色的長裙,清風拂過,裙襬與髮絲起舞,陽光在她的身後淪爲陪襯,似是聚光燈般,只爲她一個人閃耀。
她的美,就像是一汪清泉般,乾淨,純潔,並帶着讓人不敢褻瀆,不不敢侵犯的聖潔之美。
天使,豁然間,他們看到了虛浮在她身後的純白羽翼。
一瞬間,就連呼吸聲都消失了,似是唯恐她會真如天使般飄然而去,四周的聲音,如今只剩下風吹過樹冠,拂過嬌花,撫過嫩草,最終捲起湖面碧波所發出的大自然的獨奏聲。
而這所有的樂章,都是爲她而奏響。
就像是一盆冷水澆熄了火焰,所有的喧囂歸於平靜。
“前面怎麼了?怎麼了?”唯有被人牆擋在後面的粉絲,拼命的向裡擠着,並一個勁兒的詢問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不知是誰,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隨後是發於內心強烈驚豔的驚呼聲,然後便是手機拍照的咔咔聲。
好像是按了停格鍵的上帝溜達了一圈後,又回來按了繼續鍵一般,四周順價熱絡了起來。
劉耀偉的心若打鼓般咚咚直跳,而後的驚豔呼聲似是越來越遠,他耳邊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與自己受到呼吸聲,所有的一切都在弱化,唯有面前那正向着他款款走來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亮,炫目到讓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以此來阻擋灼熱的光芒。
如今誰還能看到,與顧繁一同出來的沈夢怡。
當所有的目光追隨着顧繁的身影離去後,沈夢怡孤獨失落的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她這時才知道,原來所有的注視與驚呼,都不是屬於自己的。
這種感覺,低落大於嫉妒。
顧繁的美,連作爲女生的自己都無法抵抗,如今發生的一幕,不過是她料想之中的罷了。
哪一天,她才能獲得那樣的讚美,才能擁有這麼強大而瘋狂的粉絲團?
沈夢怡的野心蒸蒸燃燒,陽光下,似是要化成灰燼。
顧繁向着劉耀偉走了過去,她到了環球娛樂後就被Jack給拽走了,根本就沒有見到劉耀偉,自然,準備好的曲譜也依舊平靜的擋在她的揹包中。
“曲譜我已經帶來了,拍攝完後在細談。”顧繁走到劉耀偉身邊,低聲的說道。
劉耀偉的腦子有些混沌,只看到顧繁的嘴一張一合,愣是沒有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麼,呆頭呆腦的哪裡還有一點平日裡**不羈的模樣。
顧繁莞爾一笑,風吹起的她身上的香氣,一個勁的往劉耀偉的鼻子裡鑽了去。
“那個人好漂亮啊,站在偉偉身邊,好般配。”
“什麼嗎,那個女人是誰,竟敢與偉偉靠的這麼近。”
“狐狸精,不要臉,離我們偉偉遠點。”
讚歎聲,吃醋聲,憤怒聲,充斥在人羣中,突地,一個粉絲從隔離帶外衝了進來,一陣風般的朝着顧繁與劉耀偉衝了過去。
工作人員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慌忙補救的朝着顧繁二人的方向狂奔而去。
余光中,黑色的身影越來越近。
大熱天,那人卻穿着一件長袖帽衫,頭上戴着的棒球帽壓低到掩蓋了多半張臉,而下半張臉,被黑色的口罩擋住,口罩上印着的血紅色的脣,就像是惡魔的咽喉,散發着恐怖的氣息。
這人不正常,顧繁瞬間驚醒了起來,猛地轉身面對着他。
他的手裡,拿着一個玻璃瓶,就那麼猛地衝了過來,與其說,他是衝着他們二人來的,不如說,他只是衝着顧繁來的。
“啊~”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天際,瓶子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在顧繁的眼中不限放大。
顧繁那雙黑色剎那間變成了銀灰色,她一把推來劉耀偉,順勢下蹲,玻璃瓶從她的頭上劃過,嘭的一聲摔在她身後的地面上,玻璃碎片朝四周飛濺而去,昏黃色液體在劇烈的撞擊下散發着白色的氣泡與濃烈的刺鼻味道。
竟是硫酸!
顧繁在蹲下那一刻,腳用力蹬地,飛躍而起,裙襬下的長腿狠狠地踹在那預逃跑的人胸膛。
咚的一聲,足有一米八的男人被她一腳踹翻在地,被隨後趕來的工作人員制住。
她飄然落地,純白色的裙襬隨風延伸飄揚,若勝芳的曇花,雖然轉瞬即逝,卻足以遺留在衆人心頭。
所有的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她早已立於原地,眉眼微垂的望着地面上試圖掙脫束縛的男子,俏麗的臉上一片冰冷,高貴冷豔的氣息撲面而來,明明還是一樣的妝容服飾,但現在的她,更像是武裝着盔甲,手握着武器的神罰天使,莊嚴而肅殺。
譁~
不敢置信的驚呼聲飄蕩在公園上空,誰能想到,這麼一個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如此身手,最要命的是,她剛剛的動作雖然狠辣,卻也十分柔美靈動。
孟廣剛剛的鏡頭一直開着,錄影機清晰的拍下了剛剛一幕,鏡頭中的顧繁,動作行雲流水的好不動人,竟糅合了力與美,剛勁而優美。
孟廣激動地臉頰孔紅,今天的頭版頭條有了,有了這條視頻,他絕對能夠通過試用期,成爲真正的記者。
劉耀偉被工作人員扶了起來,硫酸飛濺而出的時候燒壞了他的衣服,好在沒有傷到,顧繁就沒有那麼的幸運了,燒傷了小腿,索性並不嚴重。
劇場整個炸開了鍋,對方要是個瘋狂粉絲也就罷了,但看這情景,擺明就是蓄意謀殺,這硫酸要是真的澆在頭上,那人還能活?就算是能活,那臉也是毀了。
衆人不禁一陣後怕,若不是有顧繁在,劉耀偉是真真的就毀容了。
直到現在,衆人也以爲,這人是衝着劉耀偉來的。
顧繁當然不會傻到當着衆人面說他的目標其實是自己,若是她被劉耀偉牽連,他的粉絲還能記得自己救了劉耀偉,但若是知道了劉耀偉其實是被自己牽連,那還不一人一口唾沫把她給淹死啊。
顧繁記得當初刑偵大隊長給她留了電話,她一個電話打到了他那裡,這樣的蓄意謀害,總歸是該他們管。
而後,顧繁也給李建民打了電話,她要知道,躲在背後指使這個男人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誰!而能讓警方認真對待的人,也只有李建民李叔叔了。
刑偵隊長王安早接到顧繁電話的時候,着實的嚇了一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時,魂都快嚇沒了,連忙通知了副局長,不敢怠慢帶人連忙帶人趕了過去,從接到電話到趕到現場,就只用了二十分鐘不到,簡直是神速。
劇組的人都沒有想到,警察竟然來的這麼快。
劉耀偉的經紀人走上前,與王安握了握手,表示了一定要將這件事追究到底的決心,王安敷衍着點頭,餘光掃到顧繁,眼眸一亮,拋下劉耀偉的經紀人,忙的趕了過去。
“顧小姐,您受傷了。”
看到顧繁腿上包紮着的紗布,王安心頭一跳,緊張的詢問着傷勢,“要不要我們送您去醫院。”
對顧繁的態度簡直算得上是誠惶誠恐,沒有辦法,前些日子那件事讓他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這可是連是市委書記都十分緊張的人物,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長,能不緊張嗎。給力文學網
對於王安對自己的態度,顧繁十分疑惑,討好?害怕?顧繁努力的思考着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對方露出這樣的情緒。
因爲她母親?
不對啊,她母親只是外交官助理罷了,雖然是個官,卻也不至於讓他這樣吧。
她父親?
說實話,顧繁到現在也只知道她父親是個海外生意人罷了,好像從小到大,父母親都刻意不向她提起有關於父親生意上的事情。
那是因爲什麼?總不會是因爲她上次收拾了王大偉的事情吧,她料想,對方也是不敢說的。
想不明白,顧繁就沒有在想,她的腿只是被濺了一下,並不嚴重,只是工作人員包的有些誇張罷了,於是搖頭道:“我沒有什麼事,是後我的律師會跟進這個案件。”
顧繁有專有律師的事情王安並不奇怪,點頭道:“您放心,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王安這算是立了軍令狀,這人不管是針對顧繁還是誤傷了顧繁,這輩子都休想再從監牢裡走出來了。
從王安對顧繁的態度衆人算是看出來了,這纔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刑偵隊長官不大,但能讓他這麼低聲下氣的人卻沒有多少,顯然,顧繁的身份地位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在場衆人唯一沒有感到驚訝的便是沈夢怡了,能後坐阿斯頓馬丁離開的人,豈會是一般人?
刑偵大隊的人將那個男人帶走了,劉耀偉的經紀人此時對顧繁的態度和善了許多,沒有說一定要她帶着傷拍完MV,而是詢問了顧繁的意見。
“沒關係,等我把紗布拆了就拍。”
顧繁從沒有將這點小傷放在眼裡,當初她爲了爭取一個出演主角的機會,愣是在崴了腳後咬着牙走路跪坐,那種疼痛她都能忍過來,又何況是現在。
劉耀偉的經紀人已經做好了浪費一天的準備了,卻沒有想到,顧繁竟然會這麼說,他看着顧繁,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如果這樣的人紅不了,那麼便是天理難容了。
得知顧繁要接着拍,導演陳一同樣感到十分詫異,這個是有十幾歲的小姑娘,到底哪來的這股艮勁?
“不行不用硬撐。”陳一看着顧繁,語氣平和中透着一絲心疼。
顧繁笑顏如花,道:“沒關係。”隨後轉頭對劉耀偉說道:“只要你不NG,我就沒問題。”
劉耀偉突然有些緊張,生怕自己會表現不好害她不能養傷。
顧繁一巴掌排在他的肩上,目光炯炯的望向他的眸子,鼓勵道:“放心,你行的。”
就像是注入了動力般,劉耀偉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對着顧繁鄭重的點了點頭,他不能辜負她的信任與期望。
劉耀偉的經紀人從沒有見他這般認真過,望着顧繁的眸子不由得深邃了一分。
陳一見此,不再說些什麼,聲音透過擴聲器傳到每一個角落。
“馬上開始第一幕的拍攝,工作人員準備,在場的粉絲們請保持安靜。”陳一各自囑咐了一遍,尤其是對觀衆們,格外的加強了語氣,要是話筒將他們的聲音收了進去,那麼即便是演員們沒有NG也是要重新拍攝的。
“第一幕,天使降臨,a!”
隨着陳一的一聲令下,四周安靜了下來,只有款款的水流聲緩緩迴盪在耳邊,突地,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西湖岸邊,蔥白如玉的腳輕輕撥動着湖面,鏡頭向後,將她們二人收入畫面之中。
“卡!”
陳一突然喊道。
劉耀偉的小助理連忙拿着毛巾衝上前遞給顧繁,以免她腿上的傷口沾到水而發炎感染。
“是不是她的腿太疼所以影響了表演?”
粉絲們離得有些遠,看不清楚顧繁與沈夢怡的表現,只能胡亂的猜測着。
“也許是吧,也難爲她了,一定很疼。”
“真可憐!”
衆人唏噓不已,對於顧繁,到底是有些心疼的,就連那些曾不喜她的粉絲也在難說她的壞話了,總歸是她救了她們的偶像。
而事實真的如他們猜測的這般嗎?顯然不是!
“沈夢怡,笑,開心的笑,不是皮笑肉不笑,你嘴角抽動個什麼勁兒。”陳一喝道。
他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出,傳入衆人耳中。
“哪個?哪個是沈夢怡?”
衆人一頭霧水。
“那個不美的。”耳邊傳來清朗的聲音,說這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若是顧繁在這,一定能認出他來,她的同學——沈志傑!
他正兒八經說出的話未免有些犀利,不過衆人在細細對比了顧繁與沈夢怡之後,卻也是點頭認同,在她的映襯下,沈夢怡還真是有些黯淡無光。
而這樣的對話,發生在每一個角落,雖然人羣中劉耀偉的粉絲佔了百分之九十,但還是有百分之十是看了顧繁更新的微博消息,前來看美女的。
他們只想說,真是不虛此行。
而葉凡,就是其中的一個,他瞞着好友,瞞着郭小妮一人前來,爲的就是想要看到顧繁其實還是那個他印象裡的人,但此時,現實的無情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悔不當初。
若是,若是他早知道褪去那些誇張的裝扮與妝容的她是這麼一副樣子,他又怎麼會棄他而去呢。
葉凡不甘心,不甘心曾經屬於他的顧繁飛離自己身邊。
他緊緊的攥住垂在身側的手,眼底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她,依舊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而此時,沈夢怡十分緊張,緊張的心頭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她抱歉的看着顧繁,誠懇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顧繁握住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心全是汗,她笑得溫婉,聲音就如五月的春風拂過西湖水面,溫暖而舒適,“別緊張,這裡只有我們。”
沈夢怡微微一愣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劇本里的場景。她們兩個是天上的天使,經過人間,被眼前的風景吸引,這裡是北歐一處被遺忘的城市,沒有人,只有她們兩個。
沈夢怡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對着陳一做了個OK的手勢。
“天使降臨,a!”
笑聲是那麼幹淨純潔,宛若黃鸝歌唱,沈夢怡還是緊張的渾身發抖,顧繁轉過頭,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眸子熠熠生輝,明亮的如同寶石,她淡粉色的脣高高揚起,嘴角,眼角都在笑着,開心笑着。
沈夢怡看着顧繁,突然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被她情緒所感染着,哈哈的笑了起來。
“好,太好了!”
陳一大力揮舞着手臂,低聲的叫了聲好,望向顧繁的眸子越發的亮了起來,她可真讓他驚喜。
劉耀偉站在副導演王迅身邊,小聲道:“這沈夢怡還不錯,竟然這麼快的就進入了角色。”
王迅笑道:“你若是替代她,結果也會是一樣。”
“什麼意思?”劉耀偉瞪了瞪眼。
王迅怒了努嘴,道:“看顧繁,你沒發現是她一直在帶着沈夢怡嗎?”
劉耀偉張了張嘴,艱難的開口道:“顧繁?不會吧。”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做引導者?是他瘋了,還是王迅瘋了,又或是這個世界瘋了。
王迅何嘗不震驚,顧繁的演技好,從試鏡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但王迅真的沒有想到,她的演技竟然好到能夠做引導者帶領身邊的人快速進入角色,這份功力,沒有十幾年的演藝生涯是很難做到的。而顧繁就像是一個奇蹟,打破了所有的常規。
王迅真的想上前抓住顧繁的胳膊,問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真真是個妖孽!
因爲有顧繁帶戲,這一條拍的十分成功,就連沈夢怡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演得這麼好。
自己難不成是個天才?沈夢怡自戀的想到。
只是後來她與劉耀偉對戲時,沈夢怡才真正的明白,自己依舊是那個笨鳥先飛的自己,她剛剛之所以飛得快,飛得好,都是因爲前方有一個帶着自己飛揚的雄鷹。
若說之前對於顧繁,沈夢怡還有些嫉妒的話,那麼現在,她只剩下崇拜與渴望了。
她要追上她,她要超越她!
然而,就如韓藝瑟一般,沈夢怡從始至終都只能看着顧繁前行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到達她根本無法觸及的地方。
陳一爲了讓顧繁早些休息,一直拍着她參與的戲份,很快,在顧繁的帶領下,來到了最後一幕,天使**。
高高的燈塔上,劉耀偉站在燈塔邊緣處,顧繁正對着他,平靜眼眸中透着一絲瘋狂的前兆。
劉耀偉的身上吊着威壓,這一場戲,顧繁要將他推下燈塔。
攝影機被吊在空中,服飾往下的拍攝着這個鏡頭,陳一舉手快速搖動,攝影機拉近,給了顧繁一個特寫鏡頭。
嘶!
看到顧繁神色那一刻,鏡頭前的陳一與沈夢怡同時倒吸了口涼氣,只覺得寒意瞬間爬滿全身,雞皮疙瘩宛若雨後春筍般瞬間佈滿了每一寸肌膚。
太可怕了。
那種純粹的黑暗,竟是這麼的聖潔而**。
她在笑,容顏絢爛如花,她在笑,目光冷酷陰鷙。
她將光明與黑暗表現的淋漓盡致,恍然間,陳一與沈夢怡真的在顧繁的身後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羽翼。
劉耀偉跌落,她眼角劃過一滴淚水,揚天大笑。
這一刻,攝影機前的人皆是鴉雀無聲,猶如被一直伏地靈抓住了腳踝,渾身僵硬的動彈不得。
完美!她的表現堪稱完美!
咚的一聲,劉耀偉落在了厚厚的墊子上,他沒有起身,甚至是沒有轉眸,就那麼一錯不錯的望着高高在上笑得張狂的顧繁,他永遠忘不了,她那雙悲壯而瘋狂的眸子。
如果讓他選擇,劉耀偉寧願他飾演的這個惡魔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中,她依舊是那個快樂而純潔的她。
爲了一個MV,爲了一個不存在的故事,劉耀偉的心卻猶如被鈍刀一下一下的切割般,痛徹心扉。
顧繁的畫面徹底拍攝結束,劉耀偉跟導演請了個假,帶着經紀人與音樂人鍾崇光上了保姆車,換好衣服的顧繁早已坐在其中。
顧繁將包裡的曲譜遞給了劉耀偉,道:“這是輪迴寫的兩首古風曲,你看看。”
劉耀偉一邊看,一邊打着拍子唱了出來。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如你默認,生死苦等……”
委婉優美的詞從劉耀偉嘴裡唱出,唱到和聲時,顧繁忍不住的合了兩句,鍾崇光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垂着的眸子越發的明亮炙熱了起來,這曲風,這歌詞,簡直,簡直是絕了,這絕對是流行音樂的一個巨大創舉,如今可沒有一個人將古風曲與流行樂結合在一起啊!
他昨日聽了顧念橋那幾首歌感觸還沒有這麼深,如今卻以覺得,這輪迴就是一個天才!
劉耀偉沉醉在歌曲的意境中無法自拔,他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音樂,第一次發現自己還能唱這樣的歌。
“鍾哥!”
劉耀偉豁然睜開眼眸,璀璨而炙熱的眸一錯不錯的望着鍾崇光。
鍾崇光轉頭望向顧繁,道:“我現在終於明白念橋爲什麼會出天價買輪迴的歌曲了。”
隨後又對劉耀偉道:“下一首也唱唱看。”
“蘭亭臨帖,行書若行雲流水。月下門推,心細如你腳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美……”
唱到*,劉耀偉的聲音不禁顫抖,這歌竟也是一首佳作,輪迴一共只拿出了五首歌,橋姐的三首,他這的兩首,竟每首都是這麼的出色。
這輪迴…。
劉耀偉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他了,更無言去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鍾崇光當即拍板,道:“一首十五萬,但抱歉,沒有分成。”
顧繁無所謂的笑了笑,她明白對方給出的價錢已經不低了,橋姐給的是高價,要知道黃俊凱之前可只是出了十萬。
“可以。”對方給足了面子與誠意,她自然不會多要求什麼,賣出五首歌,淨賺七十五萬,加上拍戲與寫書的錢,現在算算,她都成了百萬富翁了。
見顧繁痛快答應,鍾崇光哈哈一笑,他就喜歡這乾脆的人。
“今天下午輪迴律師會去與橋姐簽約,這兩首歌就一起吧。”李建民其實聽到顧繁出事後,就想立馬趕來,是顧繁攔住了他,說自己並無大礙,好說歹說的纔給他勸住。
“成!”劉耀偉自然想要趕緊簽約,一口的答應了下來。
顧繁放心的將曲譜給了劉耀偉,在她看來,這樣的歌她有許多,用兩首歌看出一個人是否值得結交,還是很划算的。
劉耀偉愣愣的看着顧繁坐在劇組的車離開,緊緊的攥住手裡的曲譜,對方對他的信任讓他心生暖意。
陳一特意讓劇組的人開車將顧繁送回去,並刻意叮囑了對方一定要看着顧繁平安回家才能離開,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是針對顧繁還是劉耀偉,卻不得不讓陳一提高警惕,他實在是不捨得顧繁這個即將冉冉升起的新星出現任何不測。
未來的不久,她一定能夠站在最閃耀的地方,一定!
陳一暗暗道。
謝過工作人員,顧繁回到家,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Lucky搖着小尾巴賣萌求抱,溼漉漉的大眼睛充滿了對她懷抱的渴望。
顧繁笑,一把將它抱了起來向後一躺懶懶的躺在了**上。
忙碌的律師事務所,緊閉着的辦公室大門將李建民的聲音攔截在內,一丁點都沒有傳出。
他打了一個越洋電話,那一端的人,聲音儒雅清冷,斂着凌冽陰鷙之音,即便沒有看到他的人,也能想到他是一個何等人物。
“你們到底是怎麼做父母的,顧凌霄,你留下的人都是喘氣的嗎?連一個孩子都保護不好?”
在看到新聞前,他一直以爲顧繁只是被瘋狂粉絲襲擊了,現在才知道,那瘋狂粉絲手裡拿着的竟然是硫酸,李建民想想就不禁後怕,若是顧繁沒有那樣的身手,那瓶硫酸不就砸在她身上了嗎,他都不敢想象,若真是那樣,那孩子該有多痛苦。
安妮爲了他顧凌霄與王家決裂,他爲了安妮被迫離開華夏,作爲他們二人的好友,李建民十分佩服他們的勇氣,但作爲一個局外人,他覺得他們太對不起顧繁這個孩子了。
被李建民質問的顧凌霄沉默不語,只是發出了沉重的呼吸聲,半響,低沉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我離開了那麼久,也該回去了。”
“你…。”李建民沒有想到顧凌霄會這麼說,回來?難道他忘了當年的事情了嗎?他的身份怎麼能回來。
“你是開玩笑的嗎?”李建民驚呼道。
“不,我該回去了,如今,沒有人再能逼我離開。”他平靜的聲音裡,蘊含着宛若王者降臨般的霸氣,李建民瞬間想起了前幾日中央播報的那條國際新聞。
“你竟然…。”
?這麼多年來,他爲了安妮離開華夏,竟然一刻都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我會回去,給我的女兒最好的一切。”
語落,那邊掛斷了電話,李建民不禁駭然,那個曾經王者又回來了,他要馬上去警察局,他要在他回來前解決這件事,要不然不管是那個粉絲還是他背後的人,誰都別想活。
當初的他,沒人敢動,如今的他,怕是更沒有人敢動了。
李建民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衝動,他只能期望,爲了顧繁與安妮,凌霄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但恰恰,也只有顧繁和安妮,才能讓凌霄不顧一切的與世界對抗。
他曾爲了王安妮這麼做過,爲了顧繁,他也會這麼做。
Y國,明亮的書房裡,一個大約四十出頭的俊朗男人端坐在皮椅上,內斂深邃的眸子散發着銳利目光,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告訴戰狼他們,我,回去不走了。”
……。
“寶貝。”
迷糊間,顧繁的電話響了,她劃開電話,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顧繁的父親,顧凌霄。
顧繁的瞬間醒了盹,叫了聲爸。
“我聽你媽說你現在在拍戲?”
顧繁嗯了一聲,生怕他是來質問自己的,連忙道:“我喜歡演戲。”
顧凌霄笑了笑,聲音平和儒雅,柔柔的怕是大聲一點都會嚇到自己的寶貝,他道:“我不是要阻止你,我只是想問你想不想要一家屬於自己的娛樂公司?”
顧繁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一直知道家裡條件十分優越,卻從沒有想到會優越到這等地步。
一個屬於自己的娛樂公司,想要,她當然想要,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了這個目標所努力着。
“怎麼,啞巴了?”顧凌霄笑着道,聲音就像是鋼琴黑鍵彈奏的樂章般,優美動聽。
顧繁都有些磕巴了,“真,真的?”
“自然。”顧凌霄突然有些心疼,這些年是他們虧待了她。
幸福來的太突然,顧繁有一種被餡餅砸中了感覺,只是瞬間,她就清醒了過來。
她的父母都是顧繁的不是她自己的,而這一切都該屬於死去的顧繁不該屬於她,她無法做到心安理得,她就像是一個鳩佔鵲巢的小偷,得到的越多,心裡的罪惡感就越多。
顧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堅定道:“爸,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立一家經紀公司。”她最終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初衷,這個夢想就由她來親自完成吧。
顧凌霄完全沒有先到顧繁會這麼說,他先是一愣,隨後暢快的大笑了起來,不愧是他顧凌霄的女兒,有骨氣!
“好,你想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最晚兩個月後,我與你媽就會回國,跟你一起生活,再也不走了。”
顧繁拿着手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好字。
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罷了,只是想到有父母的日子,顧繁有些害怕也有些激動,父母,只是存留在她記憶中的詞語罷了,她,真的可以在擁有嗎?
顧繁抱緊Lucky,紅了眼眶。
另外一邊,藍色的阿斯頓馬丁在馬路飛馳,疾若閃電的消失在街道盡頭,嘎吱一聲,停在了樓洞口,墨煜琰焦急的跑下車,綺麗的眉眼裡掛滿了擔憂,幾秒中等待電梯的時間,他都覺得有些度日如年,哪裡還有往日的淡漠平靜,整個人焦躁不安的來回踱地,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插上兩個翅膀,飛到顧繁身邊。
“砰砰砰”的敲門聲急促而猛烈,顧繁嚇了一跳,起身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去。
墨煜琰?
她打開門,還沒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強勁有力的手臂一把拉住了溫暖而堅硬的懷抱中,她大腦空白了一片,耳邊迴盪着墨煜琰有力的心跳聲,與他沉重急促的呼吸聲。
“怎,怎麼了?”顧繁磕巴的問道。
墨煜琰手臂攔着顧繁不盈一握的楊柳細腰,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只是想就這麼的抱着她,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在看到新聞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顧繁這個人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裡,他害怕了,恐懼了,他不想再等着她發覺自己對她的感情了,他賭不起,他怕她會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裡,他怕她會愛生別人。
墨煜琰從前從沒有怕過,但現在,他是真的怕了。
直到她在他的懷裡,他感受到了她身體傳來的溫度,墨煜琰一直不安的心這才落了地。
Lucky圍在二人身邊轉着圈圈,衝着墨煜琰一個勁兒的叫喚着,似是在控訴他霸佔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墨煜琰擡起手,撫摸着顧繁柔滑垂順的青絲,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圍繞在墨煜琰身旁,他低下頭,貪婪的吸了口氣,將獨屬於她身上的味道,吸進肺裡,記在心頭。
顧繁不知道要該怎麼辦纔好,墨煜琰的胸膛有些硬,即便是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他那壯碩的肌肉。
顧繁想,他的身材一定很好,不自覺的就想到了他脫下外套露出上身的樣子了,臉如同煮熟了蝦米一般,透紅透紅的。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墨煜琰放開顧繁的腰,雙手上揚扣在顧繁雙肩,眸子微垂一錯不錯的望着顧繁,他瞳仁深邃幽暗,就像是溢滿星光的黑夜,讓人不自主的淪陷在其中。
“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告訴我,無論你在哪,有什麼麻煩,只要你一個電話,我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墨煜琰說的認真,眸子閃爍着你顧繁看不懂的光芒。
他不想在通過別的渠道知道她出事的消息了,他不想只做她出事後擔心心疼的人,他還想做扛起她整片天空,爲她遮風擋雨的人。
顧繁愣愣的看着墨煜琰,看着這個風雋貴氣的男人,在他殷切的注視下,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嗯,好!”
說完,顧繁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身後,她微微垂眸,“嗯,好!”這次說的認真堅定。
若自己真的對他動了心,她又何必隱藏迴避,有的人錯過了也許就是一生,她不願將就更不願因爲自己的封閉而錯過了他。
墨煜琰笑了笑,低頭瞪了一眼破壞氣氛的Lucky,這才注意到顧繁小腿外側笨拙的包紮。
他心裡咯噔一聲,她竟真的受傷了。
墨煜琰蹲下身,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顧繁的小腿,顧繁渾身一顫,只覺得一陣酥酥麻麻電流瞬間遍佈全身,她下意識的將手放在墨煜琰的肩上,扶着他站穩腳步。
墨煜琰揭下顧繁自己包紮的傷口看了看,不深,但若是處理不好也是容易留疤的,他心疼的用嘴吹了吹傷口,顧繁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氣刮過了自己肌膚的觸感。
他起身扶着顧繁坐下,居高臨下的看着顧繁,問道:“藥箱放在哪裡?”他要重新給她處理傷口。
顧繁的腦子暈暈乎乎,說起來有些可笑,兩輩子加在一起她也是個三十好幾的大齡女青年了,竟還會這般不知所措。
她道:“在我房間衣櫃裡。”
墨煜琰點了點頭,“你乖乖的坐在這裡。”隨後轉身進了臥室,掃了一眼越顯凌亂的**,想象着顧繁躺在上面的樣子,他咳嗽了一聲,連忙轉移視線,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
櫃門開啓的聲音似是驚堂木般將顧繁徹底驚醒,等等,他不能開她的衣櫃。
“等等,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