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最傷害人的就是真話,最難讓人相信的也是真話。”奧普斟酌詞彙,沒有往昔的喋喋不休:“而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只有一條,那就是我對你只有善意,沒有惡意。難道這還不夠嗎?”
華揚深深吸了口氣,把周圍的空氣都吸入自己心肺中,而後慢慢呼出來:“我相信你沒惡意,但卻想和你做個約定。”華揚坐在吊牀上,目光爍爍看着叢林邊的池水說:“如果有一天,你要拋棄或者出賣我。請你一定跟我說,我不會憤怒,也不會傷悲。會祝福你,會讓你過的更好,怪只怪我不能給你帶來更大利益。”
陽光透過樹梢,穿過茂密的樹葉灑在樹下,一縷縷一道道,忽明忽暗,在光影中華揚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光柱裡飄蕩的塵埃,嘴角無聲的笑,至少目前自己還是有價值的,好在對與2050來說自己只是一個過客,一個馬上就要離開,再也不會回來的過客。
“其實我也是個人類,在利益上與你共通。所以我需要通過你來實現我的利益,而你也可以在我的幫助下實現你的利益。本就互利互惠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的背叛出賣,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糾葛。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聽不到我的聲音,不是我背叛離開了你,而是我到了離開的時間!”
光影中層層疊疊,莉安頂着光圈走進來,整張臉聖潔的好似天使,坐在華揚身邊問:“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與奧普的對話不得不中斷,華揚答非所問說:“我在想兩條平行的平行線,最終能不能交匯在一起?”
“傻樣!都說是平行線了,怎麼可能有交匯……!”莉安說什麼華揚聽不清楚,耳畔卻聽到奧普說:“改變山川地勢,改變空氣晨光。即使是平行的兩道線,也有交匯的可能!”
華揚從軟牀上站起來,原本的頹廢都一掃而空:“無關緊要的事做得太多,也該做正事了。漯河村究竟是什麼情況,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
“漯河女王姬紅淚在漯河旁發現軍隊遺棄的軍械,有重炮和火槍,整個聚集地周邊的喪屍都被清繳一空。”莉安說着也坐在吊牀上,身軀用力慢慢蕩起來:“我和冷悠然來到這裡,本要和她談判,她卻把四門緊閉。後來我們試探兩次火力,都被重炮壓了下來。”
“庫存的炮彈怎麼可能還能用?”華揚驚詫,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在能量武器被批量製造的前五年,火藥武器逐步換裝,也就是說這批庫存的武器都在2031年之前,製造時間在20年至25年之間,還都在有效期內。”
華揚望着陸和平,發覺陸和平的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華揚擺了擺手:“我時間不多,迅速收拾漯河村,然後再把周圍的勢力規整一下就去打瀘陽。”瀘陽城的金獒王就像是一根硬刺卡在華揚的喉嚨裡,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難受啊!
“我們決定強攻。”爲趕時間,陸和平說的殺伐果斷,如鐵錘砸核桃般,一錘定音。連顆帶核都砸破碎。
“太功利了!”華揚絕對是故意的,剛纔還說趕時間,現在又指責陸和平功利:“漯河村不全是壞人,一句滅殺三十萬生命讓人不忍。”
“臭小子!想什麼呢!”陸和平把腳一跺:“老子是用電漿炮拆了漯河村的圍牆,又不是屠戮他們的百姓,只要展露出我們的實力,他們會屈服的。”
華揚摸了摸鼻子最終什麼都沒說,老謀的傢伙考慮事情比自己周全,更何況他現在收回軍權,身後跟着整個參謀部,一萬三的大兵全都成爲老兵,分散到整個部隊中,陸和平的影響力無處不在。
十門電漿炮一字排開,冷冰冰的炮口遙遙的指着城牆,在漯河村的外圍山泉谷的倖存者挖出一排排的壕溝,正規軍平日裡都有訓練,他們當中一半人是進化者,卻沒有進化者的懶惰與散漫,好似精密的零件般,機械而有序的執行上方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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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漯河村城頭上,一頭紅髮的姬紅淚,腚大腰圓,緊身的黑色皮衣把胸前的兩團偉岸束縛。腰間繫着黑色的皮裙,上面纏着鞭子,腿上穿着黑色的絲襪裹緊白皙的大腿,腳上穿着一雙到膝蓋的黑靴,鞋跟足足有六公分。
“正規軍!一半的進化者,還有一門門的電漿炮!”姬紅淚眉頭緊緊的皺起:“漯河村還守得住嗎?”
在城牆與太陽的陰影間,有個黝黑的身影緩聲說:“是時候跟他們談一談了,真這樣死磕下去,我們雙方都會有損傷,是爲不智啊!而且這周圍已經沒有喪屍與變異獸,如果想變得更強,我們也要換個地方。”
姬紅淚甩着自己一頭紅髮,肥厚紅脣的嘴角微微上挑:“也就他們拿這些戰鬥力不到五的渣滓當寶,既然他們願意揹包袱,我們就甩給他們。”姬紅淚說着伸手從腰間一撫,悠長的皮鞭出現在她的手掌上,用力揮舞,城牆上黝黑的幕布被撕碎,猙獰黑粗的炮管在陽光下泛着冷光。
“6200加農炮!”陸和平雙眼瞪圓,想不到漯河村裡面還有這張底牌,作爲2025年才研製出的加農炮,6200有着卓絕的殺傷半徑,射速和炮彈威力都達到了炮火的極致。軍工專家曾經評價過6200,說它是火器時代的巔峰之作,能夠與小型的能量武器抗衡。
隨着6200出現在城頭,緊閉的漯河村大門緩緩的打開,妖異風韻的姬紅淚,甩着滿頭的紅髮,邁着黑色的高跟,拎着長長的皮鞭,滿是女王味的出現在山泉谷倖存者的面前,一頭紅色的長髮隨風而動,放蕩的笑聲在虛空中飛舞。
“哪個能當家,出來敘話!”姬紅淚手中皮鞭一抖,打在虛空中啪的一聲。如果是一天前,華揚肯定會站出來,而現在華揚邁出半步後,又把步子收回來,縮了縮腦袋,主人翁的意識不能這麼強。
陸和平臉上閃過尷尬,無奈下硬着頭皮往外走。站在姬紅淚的面前正要開口時,姬紅淚卻先說話:“老傢伙退下,我清楚你不是他們的領袖!”說着皮鞭往前一甩,指着人羣中的華揚:“躲什麼躲,你已經暴露。”
華揚無奈走出來,聳了聳肩膀問:“我怎麼了我?”
“剛纔你邁出半步,後來又收回去,周圍的人都在看你,你縮了縮脖子,然後這個老傢伙才站出來。”姬紅淚一副拆穿把戲的樣子:“你想耍什麼陰謀?”
華揚無語,索性不再解釋:“既然你有底牌,我也有底牌。而且你還走出來,那就證明這件事情有的談,說說你的要求,如果能談攏,我們可以不打。”
姬紅淚盯着華揚又望着華揚身後的倖存者,當看到老狗時,雙眼閃過華光:“進化兩階的強者!”姬紅淚原本想把漯河村扔給華揚,自己跟暗影一起帶着進化者大隊離開,望見老狗後她改了主意。
“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你用電光炮,我用6200,咱們在戰場上見個分曉,殺個血流成河,殺個屍骨成山,兩個聚集地只能活一個。”說到這裡姬紅淚的臉上神采飛揚,見華揚不言不語,便打了一個響指,黑色的指甲蓋上閃過一絲星火:“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鬥將!”
隨着進化者出現,人類強者如獸羣中獅王般,成爲靈魂型的旗幟人物。所以在荒原上倖存者與倖存者間制定新一輪的規則,如果彼此之間有了紛爭,又不想發生大規模的械鬥,可以採用鬥將的方式。既古樸又血腥赤裸,一旦高端戰力收到損傷,自然也就失去話語權。
“鬥將!”華揚眼中閃過華光,一身熱血熊熊燃燒,望着姬紅淚說:“鬥將就鬥將,老子答應你。贏了怎麼說,輸了又怎麼講?”
“我們贏了你們立刻離開漯河村,從此以後不許踏足漯河村半步。”姬紅淚的面龐犯冷:“如果你們贏了,那麼我們離開漯河村,整個聚集地和裡面的百姓都是你們的,我只帶走進化者大隊。”
華揚盤算一番發覺很有利於自己,贏了接手整個漯河村,輸了自然不能再染指漯河,把頭一點,便答應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姬紅淚伸出猩紅色的舌頭舔弄性感的嘴脣:“我喜歡鮮血的芬芳,還喜歡鞭笞別人時的慘呼,特別喜歡小處男的恐懼。”說着姬紅淚伸出塗滿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華揚的鼻子說:“五打三勝,三日之後就在這裡,老孃等你來戰。”
“不戰!”華揚直接搖頭:“三天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我怕你是緩兵之計。”這一手華揚剛玩過,生怕遭到報應:“要打就今天晚上打!”說着望了望天色:“最多等你六小時,過時不候。我們戰場上見個分曉。”
姬紅淚直接把頭一點:“那就今夜鬥將,君子一言。”華揚理所當然的回答:“駟馬難追!”
姬紅淚搖擺着肥碩的屁股一步步往漯河村走,藏在陰影下的暗影整個身軀顫抖起來,進化二階的鮮血,只要能夠收集到這樣的鮮血,他就能夠突破到二階,而後施展光影轉換,把姬紅淚也提升到二階。
在這個世界中,有一羣人成爲進化者,他們相信個體強大,纔是存活在世的不二法門,普通人就是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是包袱,是螻蟻,是流淌骯髒血液的蛆蟲。所以他們會活在金字塔的塔尖,俯視着下面芸芸衆生,一言左右萬千螻蟻的生死,這是發自骨頭裡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