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揚又伸出另一個手指:“既然我們贏了,那漯河村已經是我們的。”說着嘴角上露出一絲笑容:“告訴我漯河村的倉庫在哪裡?讓裡面的人把全部髓石提出來。”
“你說什麼?”自身利益被觸犯後,一直處於下風的姬紅淚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張牙舞爪:“整個聚集地三十萬人口,包括六萬的武裝力量我們都送給你,你怎麼還得寸進尺?”約定之初姬紅淚就沒想過送髓石,想成爲進化者聯盟的成員,就需要海量的髓石。
華揚絕對是故意的,不斷測試姬紅淚底線:“這些髓石也是屬於漯河村的財富,所以我有權利擁有。”說着轉動眼珠:“我最多退讓一步,你們可以保留活性髓石,剩下的死性髓石都要交給我。”
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姬紅淚,立刻把頭點動:“這個沒問題!”同時一雙美目瞄向關營身旁的馬大浩,心中默默的盤算,莫非終極戰士是用死性髓石爲動力,才讓他戰鬥力倍增的?
華揚和關營交換個眼神,從姬紅淚不在乎死性髓石的態度來看,進化者聯盟還沒有掌握死性髓石使用的方法。華揚思索是不是應該用活性髓石去換死性髓石,最終打消這個主意。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生物,特別是經歷過末世活下來的人類,只要自己露出一點點的馬腳,他們就會順藤摸瓜,勾勒描繪出整匹馬來。
姬紅淚和他的進化者大隊被請進山泉谷的臨時營地,一萬大兵進駐漯河村,首先接管漯河村的防務,而後要繳六萬武裝力量的械。這時衝突發生了,拎刀帶槍的倖存者抱成團在營地內修建攻勢。
漯河村的倖存者眼底都有湛藍色的幽光,他們珍愛生命,他們願意活着,哪怕活的很卑微,卻不輕言放棄,自然不會交出自己手中的兵器。
面對這樣的情況,陸和平躊躇了,打還是不打,如果打依然會血流成河,大好的兒郎死在內耗中,可惜啊!
姬紅淚眨着眼睛,一副看戲摸樣。處處在華揚手中吃癟。打從心底懼怕關營,能看到他們束手無策,也有種女人的幸福。
華揚是山泉谷聚集地的首領,漯河村併入山泉谷,打還是不打的皮球又踢到華揚腳下,華揚帶着老狗和關營,乘坐步兵突擊車進入漯河村。
整個漯河村佔地寬光,是來河聚集地的四倍。姬紅淚崇尚進攻,以打代練,從普通人中催化進化者,不知不覺也有了個三千人的進化者聯隊,只不過和山泉谷比就差得遠。剩下的倖存者即使沒有成爲進化者,身上也有一股子發自靈魂的彪悍。
漯河村戰死的人多,餓死的人少,潛移默化中養成彪悍的民風。他們雖然對強者忠誠,但卻並不盲從,以捍衛自己的利益爲第一要務,整個漯河村中央有個影壁牆,上面用鮮血寫着一行紅燦燦的大字,個人財產神聖而不可侵犯,每個人都有捍衛的權利與義務,並且可以爲之付出生命。
步兵突擊車上的車燈照在這行大字上時,華揚一時恍然,明白他們爲什麼會譁變,因爲最根本的利益受到侵犯。姬紅淚以放養的形式,教養出一幫悍勇的倖存者,他們敢向侵犯自己權益的勢力發起挑戰,哪怕渾身碎骨。
華揚在擔憂中帶着欣喜,如果能消化漯河村的倖存者,山泉谷的實力必將暴增一大截。
華揚望着旁邊的關營問:“死性髓石催生出的進化者好像有瑕疵吧?”華揚觀察過關營,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關營直接說:“死性髓石的功效就好像是乾電池,用上後可以讓你成爲臨時進化者,隨異能釋放,戰鬥力逐漸降低,直到歸零你才能再次使用新的髓石。”
華揚默默點頭,伸出手要了幾塊電解後的死性髓石,拿在手上端詳,華揚看不出電解前與電解後的死性髓石有什麼差別。
關營演示電解髓石的使用過程:“讓你的肌膚升溫,當溫度達到能讓髓石共鳴的溫度,死性髓石就會融入你的身軀,你可以在短期內支配這股力量。”
原本華揚還覺得死性髓石有些雞肋,現在卻發覺這是件大殺器,進化者能臨時借用能量就等於有了瞬補的藥劑,一時電解髓石具備戰略價值。進化者在戰鬥中隨攻擊輸出,戰鬥力逐漸遞減,如果戰鬥力下降到一定的數值後,使用電解髓石補充戰力,耗也能把敵人耗死。
步兵突擊車緩緩停下,一排排木柵欄橫在聚集地街道中,這裡曾是一個別墅區,後來被改造成聚集地,離城市大約有三十公里的距離,恰好超過變異獸的感知範圍。
華揚跳下步兵車,張耀奇跑過來衝華揚敬禮:“對方雖然寸步不讓,卻還有所剋制,我們只是對峙,沒有發生衝突,他們只提了一個要求。”張耀奇望着華揚:“他們要拜會我們的最高長官。”
華揚點了點頭,跟着張耀奇往前走。原本是花園苗圃的地方被改造成營地,現在拉起一張張鐵絲網,鐵絲網後面堆着一袋袋泥土,一個個精悍驍勇的倖存者縮在沙包後面,手中端着上膛的火槍。如果山泉谷不給他們滿意答覆,他們真的會爲了基本權益戰鬥下去。
華揚冷然望着對面的倖存者:“哪個要見老子?站出來!”面對倖存者華揚習慣的擺出最爲粗魯的一面,而這份粗魯總會很巧妙的拉近彼此距離。粗魯的人顯得豪爽,是比那些表面文質彬彬,實則男盜女娼的混蛋好相處。
鬥將時華揚一直站在第一線,是山泉谷的核心。幫着休整地面的倖存者見過華揚,現在見華揚真站在陣前,立刻有三個壯實的漢子走過來,先對華揚敬了一禮,而後躬身對華揚說:“大首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贖罪,這裡也不是敘話之所,還請大首領跟我來,頭領在前面的涼亭裡恭候。”
“這恐怕不合規矩!”華揚還未開口,張耀奇站出來說:“賈鎏錦這是在擺鴻門宴,心懷不軌啊?”
華揚卻把手揮了揮:“前面帶路,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古有關雲長單刀赴會,今日我華揚也要效仿先賢。”張耀奇正要勸阻,見華揚擺手,望着一旁的老狗,張耀奇一時恍然。漯河村的進化者都被扣押在臨時營地內,有老狗跟在華揚身邊足以大殺四方,更何況跟在一起得還有關營,他可是難纏到讓姬紅淚都頭疼的妖人。
華揚跟着賈鎏錦越過鐵絲網,順着混泥土的道路往裡走,街心花園處修建着一座八角涼亭,涼亭裡坐着兩個年輕人,目光爍爍。
華揚走進涼亭中,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老狗站在華揚身後,關營坐在華揚身旁。不待別人開口,華揚先說了話:“我沒時間跟你們泡蘑菇,有什麼要求現在提,有什麼擔憂你們說。能解決的解決,不能解決的我會讓你們改主意。”
坐在涼亭中的是一對親兄弟,大的叫牛凱,小的叫牛路。以前都是街面上的混混,人面熟,人也仗義,敢打敢拼是派出所拘留所的常客。後來失手把人打成重傷,哥倆面臨着被勞教的刑法,結果末世爆發,他們有勇有謀,義氣能打,很快就拉起一幫倖存者,逐漸成了漯河村最爲權柄的頭人。
現在見華揚滿口江湖氣,小哥倆眼睛都亮起來,彼此很對秉性。牛路對着華揚說:“山泉谷有吃的嗎?我們不怕跟喪屍鬥,跟進化獸鬥,就怕自己人背後捅刀子。你們別爲能吃上幾天的肉,讓自己人的血都流光了!”
華揚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攝像機,點出播放鍵,虛空中投影播放山泉谷的畫面,一隆隆翠綠的麥田映入眼眶,那片翠綠是如此的生機勃勃,再多的言語,也沒有眼前的畫面有衝擊力。
牛凱半信半疑:“山泉谷吞併歡樂谷,又吞併兩個小勢力,加上漯河村,一共上百萬的人口,你們養活的了嗎?對漯河村你有什麼打算?”
“你很聰明,既然這樣我就開誠佈公,三十萬的漯河村至少有二十萬人被遷移,分散到別的聚集地,而這裡會遷來二十萬其他聚集地人,大雜居,小聚居,相互融合,相互制衡,相互監督,這樣不會有某些人因爲野心膨脹,做出讓你我都難堪的蠢事。”
華揚刻意的避免背叛這個詞彙,讓緊張的空氣有些緩和,而後又拋出利益:“我可以保證不會有人餓死,我可以從山泉谷先調集一百噸的大米,堆進漯河村的倉庫。”華揚見牛家兄弟面色舒緩,又丟下另一劑猛料:“對於對山泉谷有傑出貢獻的人,山泉谷也有針對的獎勵,可提供臨時進化者髓石,讓普通人成爲臨時的進化者!”
“什麼?”不光牛家兄弟震驚,就連賈鎏錦都顫抖起來,姬紅淚把進化至上的思維烙印在漯河人心底,只有進化者纔是人,其他的不過是螻蟻罷了,即使強悍如牛家兄弟這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強者,也只是強壯點的螻蟻。現在聽說有成爲進化者的機會,哪怕是臨時的也讓人激動的顫慄。
華揚拋出三塊電解的死性髓石,一下就收買漯河聚集地的人心,再加上一百噸糧食的真誠,原本如火藥桶般的聚集地,頃刻間風調雨順。在米粥的香味中,大移民開始,每天都有幸存者離開,每天也都有幸存者住進來,不管是來的還是走的,目光都爍爍充滿對美好明天的期望。
以山泉谷爲中心,方圓千里之內,再也沒有其他的聚集地,山泉谷聚集地的倖存者人口超過百萬,達到一百三十多萬,工業被集中梳理,農業全面開花。在崩潰的世界中,山泉谷逐漸有了律法,隨着文明傳承,已經自成一脈並且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