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在邊境線上,兩邊都顯得靜悄悄。三千多萬的兵士們,從凌晨四就起來開始洗漱,而後烘烤食物,吃罷早飯後最後一次檢查兵器,確認一切都沒有錯誤後,在光腦的編排下,好似郊遊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擺出了鬆散的方陣。
一千五百萬人隊伍,不可能全都投入到戰場中,還有三百萬的預備隊。騎乘巨型戰馬的約翰遜,臉上全都是冰冷,騎士面罩下面有着一塊虛擬屏,正在一的刷出最新的情報。
一千兩百萬兵士隨着約翰遜的騎士團往前衝,默默的跨過哈薩的邊境線。強大無比的十字軍們,則顯得有些懶懶散散,一個個交頭接耳說:“見過對面的異教徒嗎?他們很強嗎?他們見過能夠駕乘進化獸的騎士團嗎?會不會被嚇得尿了褲子?”
“哈哈哈!”此起彼伏的笑聲,讓鬆鬆散散的軍陣顯得很不像是去打仗,而是去郊遊。
縱橫歐美,甚至縱橫世界的進化者們,有着別人所不能比擬的高傲,加上本就高尚的出身,更是讓他們有了天生的優越感,所以他們並不在乎對面的敵人,或者在他們的眼中那就是一羣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或者說就是一羣土雞瓦狗。
旺德福擔憂的望着身邊周圍,腦袋中浮現出一句話來,驕兵必敗。現在自己身邊的這些進化者何嘗不是一羣的驕兵。結果會怎樣,一時間他不敢想象。
耳邊傳來吱吱的電流聲,旺德福打開了通訊提醒,站在前排的瑞林用驚詫的聲音說:“猜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一排排的機械蟑螂,好幾百萬的機械蟑螂!”
在瑞林的驚詫聲中,旺德福已經眯起了眼睛。透過虛擬屏去看對面的世界,結果看到在陽光下,一排排閃着華光的機械蜘蛛,正蜷縮在戰陣前,擺着同樣整齊的戰陣。
進化者聯盟的進化者們,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的對手。生活在華夏土地上的異教徒。三百萬機械蜘蛛,三百萬機甲戰士,還有六百萬武裝齊備的進化者,站在那裡悄無聲息,就好似一根根等着被砍倒的木樁子。
進化者聯盟的進化者們立刻發出了恥笑,他們舉起自己重劍,敲打手臂上的盾牌,對着山泉谷的進化者們,發起了此起彼伏的嘲笑。
“看看他們!一個個都呆若木雞。連動也不敢動,是不是快要被嚇的尿褲子了!”亢奮的十字軍又發出一陣的嬉笑,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在縱橫歐洲的時候,他們沒少屠掉這樣的聚集地。
那些倖存者都是在木然中顫慄,而後被鋒利的刀刃切開身體,迴歸到主的懷抱中。在十字軍的眼中,甚至在神聖騎士團騎團長的眼中,對面就是一羣被嚇傻的木樁子。要不然他們怎麼會不開口說話,怎麼會不對敵人嘲笑咒罵!
約翰遜自信滿滿的磨砂自己手中的騎槍槍柄。在心中默默的說,也許一個衝鋒就能夠消滅對面的螻蟻,而後跟在潰兵的後面,收割這幫異教徒邪惡的靈魂。
他們真是木樁子嗎?旺德福深感懷疑,又凝神仔細打量對面的敵人,忽然間旺德福嗅到了很熟悉的味道。空氣中居然醞釀着濃濃的殺氣,對面不是一根根木樁子,而是一個個等待出手的殺神!
這一下讓旺德福無語,誰能夠相信,在荒原上的倖存者能夠擺出比進化者聯盟十字軍還整齊的戰陣。又有誰能夠相信,對面那些好似木樁子般嚇暈的傢伙,居然有着比十字軍還濃郁的殺氣。這很不科學,而且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華揚望着對面鬆鬆散散的烏合之衆,雖然他們都穿着制式的鎧甲,髓石重劍,雖然有人騎着變種的進化獸,拎着髓石長槍。但他們喧囂的軍容,鬆散的陣型,還有逆着風就能嗅到的傲氣,華揚忽然間發覺,也許參謀部制定全殲計劃,成功率還會再往上提高十個百分。
奧普也在往對面掃描,忽然間發出一聲的驚詫,而後在華揚的眼睛中開始狂掃:“看對面,能看到什麼嗎?”
華揚眯起了眼睛,而後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這些絲線連接在每個十字軍的腦袋上,而後橋接在軍陣中的一個個節裡。就好似蜘蛛的網,拉出了一層又一層的節。
“因爲沒有經過正式的軍事訓練,所以進化者聯盟利用光腦和矩陣,來控制這些十字軍與騎兵團。又因爲劇烈太遠,信號無法準確定位,所以他們採用了訊號增強器,如果我們把這些訊號增強器全都摧毀,那麼對面的十字軍,將會是一盤散沙。”
奧普說的很是自信,千錘百煉的山泉谷,經歷過幾番的大戰,擁有了十字軍所不能比擬的戰術素養,雖然現在也是用同樣的指揮系統,但是奧普相信一旦訊號出現干擾,在同等的情況下,山泉谷的進化者戰鬥力絕對要超過十字軍。
“知道了!”華揚的情緒並不太高,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如果不按照參謀部制定的計劃,我們有沒有機會全殲這些十子軍?”
“可能性不大!”奧普明白華揚在糾結什麼,低聲的說:“慈不掌財以不掌兵,領軍打仗總會有死傷,既然現在事情已經這樣,那就按照計劃來吧!你所不能容忍的犧牲在別的將軍眼中,將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華揚最終什麼也沒說,默默的頭,而後從隊伍中間走到最外面,仰首望着對面的騎團長約翰遜,華揚扯開了嗓子低聲的說:“來將通名,本人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很傳統甚至有些反古的開場,在這個情況下,卻收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對面的約翰遜呆了呆,忽然間發覺自己心底的騎士精神正在甦醒,猛然間發覺對面的異教徒也不是那麼的面目可憎。至少在他的身上還有那麼一騎士的品格。
約翰遜把騎士槍掛在馬鞍上,拉出騎士劍對着華揚行了一禮,而後打開了頭盔上的面罩,居高臨下對着華揚說:“我是神聖騎士團的騎團長,也是這次東征的總指揮,約瑟夫。”說着又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華揚抱拳回了一禮:“我是山泉谷的領袖。也是這次行軍的最高指揮官華揚。”說着華揚雙眼放光:“如果你們現在退回去,我可以但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要不然……”
約翰遜卻把手一揮:“如果你們現在放下武器,願意接受主的教化,那麼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雙方針尖對麥芒,完全雞同鴨講,根本就說不到一塊去。彼此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重了,華揚的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絲靈光,既然肯定要打一場。何不跟他們鬥將!挫一挫這幫傢伙的士氣,也許馬上打起來,能減少自己這邊的傷亡。
想到這裡,華揚張口說:“既然是你等不遠退去,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但是上蒼有好生之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們鬥將。”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爲大善。
“鬥將!”約翰遜忽然間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對面的這個異教徒。他正在按照古老的傳承,一的上演現實的戲碼。英雄就是喜歡在萬千人面前彰顯自己的武力。
兩軍對壘,殺氣騰騰,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個還完美的舞臺了。約翰遜已經幻想到自己在兩軍陣前,嘁哩喀喳。稀里嘩啦的殺掉對方的進化者,一時間勇武蓋世,無人能擋。而後在這片星空下,人類歷史中,傳唱着自己的傳說。
幻想到這裡。約翰遜已經激動難耐,對着華揚喊:“鬥就鬥,你們誰先來!”
華揚見約翰遜同意,便往前揮了揮手,一百二十個土系進化者,跑到了兩軍陣前,伸出手掌施展異能,頃刻間就催化出一個五百米長,一百米寬的大土臺。
華揚眯起眼睛,望着對面同樣制式的十字軍,這樣的兵種他還沒有見過,也沒有與他們交手的經驗,派誰去打這第一場?
首戰必勝,華揚一時不知道派誰去好,眼睛從鄒小強,王光明,老狗的身上劃過,這三個傢伙也給力啊!不知不覺都升到了四階,雖然滿身的髓石裝備,但是能打得過對面的十字軍嗎?
有看着如同雕像的馬大浩,還有古井不波正在瞌睡的張天師,他們一開始還不能暴漏,留着等於是底牌,心中也就有了底氣。
沉吟思索半晌之後,華揚終於下定了決心,對着老狗說:“第一場你上,多利用你的速度遊鬥,許勝不許敗!”
老狗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重重的頭對着華揚保證:“我一定能贏,輸了我就不回來了!”
密集的機械蟑螂中,走出來了乾瘦的老狗,雙手握着兩柄短刀,因爲緊張手掌上的青筋暴突。邁着方步一的出了戰線,猛然老狗停下了腳步,回身望着山泉谷的進化者,微微的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原本還沉寂的戰陣,猛然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在如此的歡呼聲中,老狗按捺住自己騷動的心,默默的站在兩軍陣前,忽然間他很喜歡這個舞臺。在萬衆的矚目中,一步步的走上了大土臺。
“有意思!”約翰遜舔了舔嘴脣,他非常喜歡自己做萬衆矚目的焦,就好似古羅馬的勇士,在高臺上顯露出自己的血勇,用拳頭和武器擊潰一切的邪惡,讓弱小者在顫抖裡痛哭流涕。讓他們的靈魂在黑夜裡顫抖,讓他們永遠臣服在自己的武勇之下。
望着只有四階的老狗,約翰遜有心上前,卻又看到對面還有五階的黃金馬大浩,心中一時升騰出殺雞用牛刀的錯覺,轉身望了望,手指敲在鎧甲上,光腦立刻掃描分析老狗,發覺他的攻擊力並不強悍,於是速配出了老狗的對手,四階的暴熊西西里斯。
得到約翰遜的確認,亢奮的西西里斯從十字軍中走了出來,他的身高兩米一七,體重一百八十六公斤,壯碩的雙臂趕上成年人的大腿粗,身上穿着大一號的鋼鐵板甲。雙手握着雙開刃的髓石巨斧。整柄斧子的重量是兩百公斤。
他是生活在北極圈的維京人,從小就在殘酷的自然環境下錘鍊。弱小的已經被寒冷的空氣帶走,留下的全都是強壯狂放的生命。
而且西西里斯有着上古維京人的血脈,不怕搏鬥,不怕犧牲,不怕受傷。不怕血腥。維京人就是一羣天生的戰士,傷的越重,他們的戰鬥力越強,西西里斯很幸運,覺醒了上古維京人的血脈,能夠在重傷下狂化變身。正如歷史上的維京人一樣,受傷了的維京人,纔是可怕的維京人。
轟轟轟!如同重型坦克般,西西里斯碾着臺階衝上了高臺。站在高臺上,西西里斯把斧頭插在泥土裡,轉身推起面罩,對着十字軍與騎士團們發出吼叫,雙手還往上舉了舉。
沉寂的十字軍們,立刻發出山呼海嘯,戰爭就是一羣士兵去衝殺另一羣士兵,每個士兵都是微不足道的螻蟻。勝利需要萬千的士兵同時碾壓。在大時代中,小人物微不足道。小人物不會被人重視。
現在這個高臺上的西西里斯,就好像是他們的化身,就像是他們的剪影。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投入其中,好似自己身臨其境般,又發出一陣陣的歡呼。
“來吧!”亢奮的西西里斯,伸手拉起了雙刃大斧。雙眼與鷹隼般盯着老狗。霆淵的氣勢如海潮般往前噴涌,周身的髓石裝備也隨之閃耀,他的階位從四階中級一步步的攀升到四階高級。
老狗伸出猩紅色的舌頭,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脣,眼睛微微的眯起。瞄着對面的西西里斯。他可真壯,手臂都快有自己的腰粗了。身軀外面還罩着結實的板甲,在晨光中泛着冷眼。如同一隻穿上烏龜殼子的大狗熊,不好辦啊!
就在老狗思索的時候,西西里斯發出一聲的吼叫,揮動斧子,邁動步子就衝了過來,周身的異能迸發,整柄斧子耀眼發亮,半輪月牙般的華光對着老狗劈砍而去,若是被斧鋒擦到,肯定會被砍成兩半。
老狗靈敏的往左邊躲閃,全身的異能涌進短刀之中,刀柄上的髓石被激活,噴吐出半尺上的刀芒,直接刺在了西西里斯的肩膀上。
噌!轟!老狗的短刀刺在鋼甲上,擦出一串的火花,最終無功而返。西西里斯的巨斧砸在土臺上,塵土飛揚,一時間土臺上塌陷出一個三米寬的裂縫。
力大無窮的西西里斯是沒有老狗靈巧,但是他一身厚實的板甲,完全不屑與老狗的攻擊。一旦他衝到了老狗的身邊,那張揚霸道的斧子,掄起來必然能把老狗斬成兩段。所以他又衝了過去。
臺下的華揚緩緩的眯起了眼睛,老狗的攻擊力沒有這麼弱,現在老狗所展現的並不是他的真實實力,換言之他就是在藏拙。而步步緊逼的西西里斯,雖然有着厚實的鎧甲,但是靈巧度卻不夠,而且他的鎧甲並非是完美的,直接關節和下巴處還有接縫,還是可以被攻擊的。所以華揚縮了縮身軀,等待着老狗的反擊。
連續避讓了九次,老狗冷靜的觀察西西里斯,這個力大無比的傢伙,移動能力近乎於無,再一次望着對方衝擊而來。老狗的身形好似陀螺般顫動,身軀往一旁一側,反手握住了短刀,雙腳跟腱用力,身軀往前一衝,短刀上異能閃爍。
老狗貼着斧刃,揮出了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刀。噌!鋒利的刀芒切在手肘的內壁,鋒利的刀芒貼着縫隙刺進了老狗的手肘裡,一團鮮紅的血液往外迸射,老狗正要再進一分的時候,卻發現短刀被卡在了西西里斯的手臂裡。
兩個人的距離非常的接近,本該痛苦唔鳴的西西里斯,並沒有發出絲毫的鳴叫,而是瞪着血紅的眼珠,另一隻手鬆開的斧柄,直接抓在老狗的肩頭上,單臂用出蠻橫霸道的巨力,抓住老狗掄起來,好似砸斧子般砸向地下。
轟!老狗在土臺上翻滾,忍着眩暈與劇痛,他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玩着對面受傷的西西里斯。如同人熊般的壯漢,伸手拉出手肘裡的短刀,任由鮮血噴涌,張口發出一聲的咆哮,憤怒而亢奮的又拎起的斧子,對着老狗再一次發起衝鋒。
只剩下一柄短刀,又異常狼狽的老狗,看起來落於下風。華揚的心中升騰起擔憂,正要喝令終止比賽的時候,肩膀上卻多出了一條手臂,五階的張天師在華揚的耳邊說:“不要急,勝負要分了!”說着他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的異色。
面對洶洶而來的西西里斯,老狗並沒有懼怕,而是雙手握着短刀對着西西里斯衝了過去。兩個人一大一小,一個壯實,一個單薄。嘭的一聲撞在了一起,老狗被撞得往後倒飛,而西西里斯僵立在土臺上,碩大的頭顱在天空上飛舞,五頭的屍體噴出五尺高的血柱。
老狗吐了口唾沫,地上居然傳來金鳴交擊聲,對戰的雙方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到。一時間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