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緊攥兩張銀行卡,華揚感覺這個世界是如此不真實,如夢似幻的感覺越來越重,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觸手可及的鉅額財富?還是處處限制力量的法律法規。這一刻華揚好似靈魂出竅般反觀這個世界,有錢真快樂嗎?
“傻了你!”齊飛舞一巴掌抽在華揚後腦勺上:“都發大財了!也不請姐吃頓好的,然後再給姐買身漂亮衣服。”
這一巴掌把華揚抽的神魂歸位,心頭間熱血噴涌,忽然明白男兒在世要怎麼活,就活個快意恩仇,就活個念頭通達。華揚把手一揮說:“吃飯會有的,漂亮衣服也會有,不過我要先去辦大事。”
城市正中央有一家名車匯,在店裡面有着各種品牌的豪車。齊飛舞跟在華揚身後往頂樓跑,望着兩旁的豪車,吹了個口哨說:“你丫的,有了錢先想的買豪車?”
“我要買道具,買個能讓人深陷牢獄的道具。”說着跑到頂樓,隨手拉着一個服務員問:“哪個車最貴?”
服務員還未開口,一旁的業務經理看着衣着簡單的華揚,洗的泛白的鞋面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錢人,把手往旁邊一指:“八百萬限量版的蘭博基尼,買得起嗎?”
“我買倆!”華揚無語的翻着白眼,後面跟着的齊飛舞撲哧一聲樂了。
“去去去!一邊去!”業務經理也翻着白眼:“就你還買倆,買車模型去……!”剩下的話都被卡在喉嚨裡,因爲他看到華揚手中銀色的麒麟卡。
“哪裡刷卡,順道把兩臺車的鑰匙給我。”華揚說的輕鬆,業務經理嘴巴里卻好似被塞滿雞蛋,顫抖着雙脣說:“這臺限量版的蘭博基尼是展示品,不出售,而且只有一臺。”說到最後聲音低沉下來,生怕華揚揪着不放。
“就一臺!”華揚倒是沒爲難業務經理,而是遊目四望:“你們這有沒有顏色款式相同的兩臺車啊?”
業務經理立刻在臉上堆出職業的笑容:“有有……!”說着顛顛的往前跑:“這邊有兩臺黑色的卡宴。”
齊飛舞幽幽說:“太便宜了……!”華揚也重重的把頭一點。
業務經理的腦袋上立刻流下冷汗,心中腹誹,都能用上銀麒麟卡,還裝什麼**絲。今天也該自己倒黴,不長眼,以後一定要多看少說。想着又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接續說:“兩臺純白色的瑪莎拉蒂呢?買下來要五百多萬?”
“五百多萬一臺?”齊飛舞絕對是故意的,說着還無辜的眨着大眼睛。業務經理的衣服都汗透了,連忙報了個最低價:“兩臺,五百六十萬。”
華揚點了點頭,把卡給一旁呆若木雞的業務員:“把卡刷了,這兩輛車的提成是你的。”華揚話音一落,業務經理臉漲的血紅。
嗡!嗡!兩輛潔白的跑車皇后在街道上飛馳,齊飛舞想着業務經理的黑臉,情不自禁的笑,華揚太壞了,而且還是蔫壞。
華揚臉卻冷冰冰,有些人做錯了事,必須要受到懲罰,既然這個世界有不能破壞的法則,那華揚就要利用法則去懲罰罪惡。
朱老闆呆呆的坐在辦公室裡,天快要黑了。心神總是不寧,想想華揚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還有他一身上下充盈的殺氣。朱老闆心底思索,也許不應該招惹華揚。想到這裡朱老闆臉上又浮現出猙獰,不就是個傻小子,怎麼又招惹不得,難道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嗎?朱老闆狠狠攥了攥拳頭。
嗡!嗡嗡!潔白色的跑車停在託運部的門前,華揚推開房門就看到目露兇光的朱老闆,朱老闆見是華揚不由打個哆嗦,肥胖的大臉上露出一分很勉強的笑容。
華揚拉着板凳坐在朱老闆對面,車鑰匙隨手扔在桌子上:“把馬博陽的電話給我。”
朱老闆看着桌角邊鑰匙上瑪莎拉蒂的標誌,眼中雖然疑惑重重,卻也把馬博陽的電話撥通。華揚接過電話放在耳邊,兩聲後聽筒裡傳來一個異常疲憊的聲音:“朱老闆,是不是有消息了?駕駛員沒事吧?”
“沒事!”華揚感覺心裡暖暖的,對着電話說:“車翻倒進山溝裡,人沒事。出發前買了保險,保險公司已經進入理賠程序,今天就能把款項到賬,請你把你的卡號發過來。半小時內錢會到賬。”
“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馬博陽發出爽朗的笑聲,這個草原漢子有着和藍天一樣的胸襟,出事後最擔心的不是貨款,而是人員的安全,倒是朱老闆枉做壞人,上躥下跳一心想摘開自己的責任。
得到馬博陽的賬號後,華揚對朱老闆森然一笑,冰冷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就像是一隻想要撲食的狼,用冷幽幽的聲音說:“咱們的帳以後慢慢算。”說着轉身而去。
朱老闆是混了半輩子的老江湖,看着華揚離去的背影,心中邪火難耐,望着華揚坐着瑪莎拉蒂離去,朱老闆把桌子上杯子摔,破口大罵:“不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嗎!得瑟什麼!”斥罵中朱老闆整張臉變得猙獰,忽然看到門旁停的另一輛瑪莎拉蒂,還有桌上扔着的車鑰匙,朱老闆黑紫的臉上閃過貪婪。咬牙切齒說:“小白臉,老子要你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
華揚坐在副駕駛上,齊飛舞上下看着華揚,好似剛認識他一般。華揚把手一揮說:“看什麼看啊!我臉上又沒長花。”
“我才發現你這麼有魄力,兩百多萬的車說扔就扔。這樣做值得嗎?”
嗡!嗡!排氣管的唔鳴聲在街角響起,朱老闆終究沒戰勝心中的貪婪開走瑪莎拉蒂。華揚搖晃着手中的鑰匙說:“跟上去!”嘴角浮現出一絲森然:“能把一隻蒼蠅坑死,我覺得足夠了。”
兩輛完全相同的車,一前一後出了三環,隨着齊飛舞加速,朱老闆也發現後面跟着的華揚,做賊心虛般立刻把速度彪起來。
“跟上去!”華揚冷靜如昔,一雙眼睛緩緩放着白光,奧普在華揚的耳邊說:“你真要這樣做?”見華揚不出聲,奧普繼續說:“是不是太狠了?”
嗡!嗡!兩輛白色的跑車皇后速度都提到兩百碼以上,齊飛舞逐漸追上朱老闆,在一個S型轉彎時,華揚按動手中的防盜器,前面疾駛的瑪莎拉蒂立刻輪胎抱死,整輛車打着橫撞在路邊護欄上。
轟!潔白的車體被撞得支離破碎,車內的安全氣囊全都打開,肥碩的朱老闆感覺頭暈目眩,另一輛車停在一旁,華揚冷然的撥打電話,先叫救護車,再叫警察,最後才叫律師。不一會兒警察先趕到事故現場,救護車接踵而至。
把眩暈的朱老闆從車裡拉出來,醫生忙碌的檢查,確認他只是受到驚嚇,並沒有其他的危險,警察把銀白色的手銬扣在他黑粗的手腕上。
華揚報警了,拿出瑪莎拉蒂的發票與說明書,事實很清晰,朱老闆偷了華揚的車,被華揚發現後朱老闆駕車逃逸,太心急撞在護欄上,價值兩百多萬的名車報廢。
眩暈的朱老闆終於清醒過來,看到手腕上的手銬,再看着一旁的華揚,忽然間明白過來,掙扎着要去廝打華揚,同時還大呼:“你坑我!你設計坑我!”
華揚無辜的對警察和朱老闆說:“我專門買了輛兩百八十萬的新車讓你偷,然後撞的支離破碎就爲坑你?我傻啊!”周圍人哈哈大笑,就連朱老闆都躊躇,這個邏輯好似真說不通。
軋!軋!軋!三輛商務車停在一旁,十多個穿着西裝拎公文包的男人走出來,爲首一個男人帶着金絲眼鏡,對着華揚點了點頭,又對朱老闆說:“我是華先生的代表律師路文山,這是我的律師團隊,我的當事人控告你竊取他人財物……”
華揚壓在朱老闆肩膀上,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就是在坑你,你又能怎樣。你應該慶幸你活在2013,而不是2050!”說着轉身而去,任由朱老闆呼喝哀呼。
坐在瑪莎拉蒂中,看着外面星辰般的車燈,聽着引擎轟鳴,聽着風聲嗚咽,華揚忽然感覺到孤獨,整個人蜷縮在車座上,爲什麼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爲什麼自己像一滴骯髒的油,而這個世界卻像是一杯清澈的水。
“想什麼呢?”齊飛舞把車停好,從華揚的煙盒裡拿出一根菸,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而後噴出長長的煙霧,尼古丁的味道在這片狹小的空間內醞釀,半晌後齊飛舞才用低沉的聲音說:“你變了!你變得陰沉了,兇狠而狡詐,讓我很不喜歡。”說着把火紅的菸頭燙在瑪莎拉蒂真皮的座椅上,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間內發散。
“你有錢了!你有很多的錢!”說着齊飛舞的眼眶紅了:“是不是有了錢,就可以這樣玩弄別人?還好他開的是瑪莎拉蒂,要是法拉利他早撞死了。”齊飛舞懊惱的拍在車喇叭上,跑車皇后發出短促的鳴叫,在黑夜裡傳的很遠很遠。
齊飛舞抽着鼻頭:“我認識,我喜歡的兄弟不這樣,他並沒有錢,也沒野心,還沒有腦子!但是他就是那麼臭屁,總高昂着頭,有着一份任何人都沒有的高傲。遇到不平的事情,遇到不爽的人,他總會衝上去用拳頭講理,哪怕自己遍體鱗傷,他依然笑的像個二比!”
齊飛舞說着眼中晶瑩滾落,轉頭對着華揚罵:“你現在這算什麼?仗着自己有兩個臭錢用錢砸人了?這個世界比你有錢的人多了,按照你這樣的性格,你也會被別人砸死的。”
華揚也點了根菸卷,紅色的菸頭亮的火紅,一團煙霧從兩個鼻孔中噴出,心裡默默的喊,老子也想打,他扛得住嗎?望着淚流滿面的齊飛舞,華揚也開始反思,自己錯了嗎?有了錢原以爲可以不受規則束縛,現在看來還是錯了。
也在瑪莎拉蒂的真皮座椅上按滅菸頭,華揚默默拿起手機:“不告他了!”一旁的齊飛舞撲哧一下笑了,伸手拍在華揚的後腦上:“讓他出一半的錢修車!”
電話那邊聽到消息的朱老闆,瞬間從地獄跑到天上,一整個律師團隊逐條法律的起訴自己,警察也忙着取證,因爲自己以前就有違法犯罪前科,這次按照程序起訴,自己至少要被判刑十五年,賠償二百八十萬。朱老闆的心已經摔到九幽深淵,現在聽聞華揚不追究,整個心又回到陽光之下,修車的錢別說出一半了,全出都行!同時心中升起濃濃的忌憚,有手腕還有財力,這樣的年輕人惹不得。
看到齊飛舞破泣爲笑,華揚臉上也閃過輕鬆:“我什麼時候笑的像二比了?”
“你笑的時候都犯二!”停滯的瑪莎拉蒂又竄出去。
業務經理嘴角抽着看着兩輛車,一輛被撞壞百分之六十,還有一輛真皮座椅被菸頭燙的全是窟窿。業務經理心理腹誹,現在有錢人的怪癖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