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已經知道什麼是刀了,現在給我到那邊站一排,砍幾下木樁子感受一下剛纔我講的如何用刀。”
青坎子把小隊拉到操場邊上,這裡有一排專門給新兵們砍着玩的木樁子。
新兵們拔出自己的刀胚,乒乒乓乓在木樁子上砍起來。青坎子也沒教啥真正有用的,他這麼安排可完全是照顧昨天被懲罰的小鬼。
而小鬼的身體早就好了,這點兒皮外傷除了讓他吃點兒苦頭外,根本就不會影響他的行動。
此時小鬼也拿着刀胚在砍木樁,以前他的刀術只注重刺,至於劈砍割扎則很少涉獵,反正被刺中要害後對手是不會有反擊能力的,這個時候不管是劈頭切腦袋還是砍割四肢,對手都只能老老實實的受着。
“你玩過刀吧?”青坎子現在可把小鬼當作心肝寶貝兒了,指導了一下其他人後,他就站在小鬼身邊看着。
Www● тт kǎn● Сo 畢竟在荒蕪幻境裡練了幾年刀子,如果連基礎都不會那小鬼還真的是頭豬了。那時小鬼主要針對的是妖刀那細長的刀身而苦練刺術,至於這樣寬厚的軍刀這種劈砍他還是真的頭一次使用,不過觸類旁通,使起軍刀來倒也有幾分模樣。
“這刀多要靠腕子來發力,揮動手臂砍起來力氣是大,可太容易被對方藉機反擊。”青坎子雖然不用刀,可畢竟和人拼殺過,自然知道一些技巧。在他眼中小鬼用刀的手法很鬆散,估計是沒有人指導而自己瞎琢磨的。
看了小鬼砍幾下後,青坎子乾脆讓他停下來看着自己的動作,野路子就是野路子,小鬼這樣練下去永遠也用不好軍刀。
“手腕子是軸,手臂是幹,腰背發力,腿腳是根!你看清楚啊。”青坎子說完,身體微屈,隨着他一條腿猛地往地上一跺,腰部一擰,一揚手將腰上的戰刀唰啦一聲抽了出來,藉着胳膊的伸展戰刀像條脫困的惡龍,砰的一聲直接砍進了那大腿粗的木樁子。
青坎子的動作小鬼看了個清清楚楚,跺腳,擰腰抽刀,伸臂含腕,青坎子這一刀在這一系列發力動作下居然差點兒將大腿粗的木樁子給砍斷了,如果這一下子砍在人身上,就是有牛皮甲護身估計也能一刀砍死了。
“哎呀,他奶奶的,你給我出來!”可惜青坎子卻沒有維持住教官的形象,他正努力的將砍進去的軍刀從樹樁上拔出來。
刀身牢牢的被木頭卡在裡面,青坎子拔了幾下都沒拽出來,最後乾脆一腳踢在樹樁上面直接把它踢斷了纔將軍刀抽回來。
“奶奶的,還真丟人了……”青坎子嘿嘿的笑着說道:“這要是朴刀或斧子的話老子肯定一下子就把樹樁子給劈開,這軍刀太薄太軟,吃不住多少勁兒。”
青坎子混傭兵時一直都用厚重的朴刀,他那把傢伙厚重到就是和斧頭對砍都不會吃虧,劈斷這麼粗的木樁子那就根玩兒似的。
如果今天手裡這個是朴刀的話,他還真能給小鬼來個一刀斷樁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力量,可惜今天用的是普通的軍刀,薄薄的刀身實在無法完全實現那一劈的威力,最後鬧了個刀拔不出來的小笑話。
不過這個示範完全給小鬼打開了一個新的領域,刺只重速度,只要夠快,刺能在對手還沒反應過來前紮在要害部位上一擊斃命而不需要多少力量,可手裡這把軍刀顯然是另一種風格,它同樣兇狠潑辣,卻處處都透漏出力的韻味。
軍刀能展現出和詭異刁鑽的刺完全相反的厚重兇悍,這才適合鐵血沙場百戰不殆的彪悍軍人。
小鬼隱隱的感覺到,當年葉族征戰大陸時只能搞搞暗殺而無法進行兩軍對壘,其原因就是葉族的技巧和刀術都不適合真正的戰鬥,葉族所講究的一擊斃命也僅僅屬於個人刺殺技巧,完全無法適應大開大闔的羣體劈殺。怪不得法典上記載在最後的平原戰役裡,葉族損失了大批的戰士,想來那也是因爲葉族的戰士不適應正面的拼殺而空有一身實力卻硬是栽倒在普通的軍陣戰術上了。
青坎子看見小鬼有些發呆,還以爲他在琢磨自己的實力,爲了維護自己的形象他趕緊補充道:“老子當年可是一刀一盾跑過整個大陸的傭兵,要是給老子一張盾一把朴刀,這個軍營裡還真沒什麼人能奈何得了老子的……”
看着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小鬼也忍不住嘴角掛起笑容來,從見到青坎子第一天小鬼就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將自身的缺陷變成了最大的優勢,可以想象本來青坎子的個子不高再加上他橫練出來的力氣和下盤功夫,如果往盾牌底下一藏再在下面掄起那能砍斷樹樁的朴刀,應付起來的確十分棘手。
“這些小子出了咱們營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摸軍刀嘍,”青坎子看着噼裡啪啦劈砍木樁的新兵們感嘆道:“按照他們的體格,幾個月後肯定會被送到各個技能學院去學習生產,到時回家再務農幾年,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把他們完全變成善良的百姓了……”
“個人有個人的命運,他們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回去當個良民,而咱們則必須要握緊刀槍爲這個國家去拼命。”青坎子看着小鬼說道:“你和他們不同,在你和督查隊那羣牲口打架時我就看出來了,你更享受這樣的戰鬥,呵呵,你也不用害羞,老爺們哪個不是心懷熱血想像黑斯廷大帝那樣一統江山!”
青坎子走到小鬼面前低聲說到:“我知道你和我們這些老兵一樣,一沾上血就嗷嗷的興奮,嘿嘿,捱了五棍子又舉着五袋沙子時老子還真擔心你扛不住,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你小子站在那裡眼睛中不是無奈和委屈,是興奮,是灼灼的戰意!你是那種壓力越大越高興的小變態,嘿嘿……”
小鬼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驚詫,他真的無法想像這個外表粗壯的矮子怎麼變得這麼敏感,小鬼承認打架和舉沙包時他並不怎麼難受,只是覺得那是對自己的鍛鍊,至於是否像青坎子說的那麼興奮,小鬼不敢肯定,不過確實挺享受那種過程的。
到現在爲止,小鬼一直就把突破自己超越自己當作一種樂趣。
“晚上跟老子喝酒去……”青坎子還是拍了拍小鬼的肩膀又走開去繼續調教其他的新兵了。
青坎子相信,憑着他幾十年混跡傭兵的眼力絕對不會看錯,這小子一定不是一般人!他的體力、耐力、心性都是最適合當個武士,這就是那種傳說中天生的武者!
部隊雖然能幫他打好基礎,但這樣的雛鷹必須放到狂風暴雨中去錘鍊才能成才,青坎子相信這小子以後百分百會是個優秀傭兵,也許是個金徽章也說不定呢。所以他決定私下裡多教他點兒有用的東西,這小子不管以後變成什麼樣的牛人,他都是從這個新兵營蹦出去的,是他青坎子帶過的兵!
“來,坐這兒,”軍營外一個低矮的小酒館裡,青坎子拍着身邊的凳子讓小鬼坐到身邊來,他一擡頭叫了兩罈子烈酒和一些肉食,本來新兵是不允許隨便離開軍營的,不過有青坎子這個老油條打點,自然沒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一金十銀一千銅,這是大陸上通行的貨幣換算單位,一個金幣兌換十個銀幣,一個銀幣兌換一百個銅幣,青坎子當個教官還在軍部裡領餉,一個月也就三個銀幣而已,所以他也只能在這樣簡陋的酒館裡吃喝。不過愛酒的青坎子知道這家酒館的酒最純,辣辣的很夠勁兒,其他酒菜倒也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