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十個金幣一天的房間?”博克站在門口往裡面看了看,實在想不出這個破屋子怎麼能值十個金燦燦的金幣。
“這是咱們唯一能放心睡覺的地方……”毒刺裹着黑袍,一側身從博克的身邊擠了進來。
柳德米拉大師一路上一直不說話,整天皺着眉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此時他往牀上一坐,摘下一直遮蓋頭部的風帽,睜着一雙純淨的眼睛靜靜地看着大家。
“蝸牛,別弄那個女的了,你跟我下去弄點兒吃喝上來,大家需要休息一下!”角鷹招呼了一下還在圍着女人轉的蝸牛,一起下樓去弄吃喝。
“嘿嘿,兄弟你幫我看一下她,如果她想跑你儘管下手,但別弄死了啊……”蝸牛向躺在牀上的毒刺說道。
蝸牛走南闖北的見過不少人,自然知道現在屋裡只有這個有些陰暗的傢伙最可靠,夏騎士太清高,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而阿鬼和博克則乾脆是倆個雛鳥,現在還不可信,至於柳德米拉大師他乾脆就不去管,這個老頭讓他感覺怪怪的,不願意去接觸。
“能給我一點兒水喝麼?”角鷹他們剛出去,縮在牀上的女人就爬起來對着夏騎士問道。
夏騎士哼了一聲轉過臉去,他對這個女人的態度就像是在看一隻下賤的野獸。
女人見坐在椅子上的夏騎士沒有理她,居然大膽的走下地來,站在博克的身邊低聲道問道:“我好渴,你能給我一口水喝麼?”
“啊,可以……”博克馬上拿出自己的水囊遞了過去,他跟阿鬼還算是熟悉,所以倆人正坐在一起準備聊天。
躺在牀上的毒刺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女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後,擡手擦了擦嘴角,一點兒也沒在意寬大的袍子因爲她的動作而春光四射,此時博克的臉已經紅了,他剛纔居然看到了女人的胸!
“給你……”女人將水囊遞過來,藉機將身子一俯對着博克說道:“謝謝你。”
她這麼一俯身寬大的袍子又張開了,博克這次居然看見了她的整個胸脯,這下子他的臉變成了一個紅蘋果,爲了避免尷尬,趕緊慌張的伸手去接水囊。
女人將水囊往博克手裡一塞,整個身子順勢往前一靠,博克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兒時,女人已經抽出來他的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不準動,要不老孃宰了他!”剛纔還溫順的女人一下子變成了悍婦,她一手緊緊抓着博克的頭髮讓這小子的臉往上仰着,鋒利的刀子被緊緊壓在博克的脖子上,只要一個小動作就可以將他割開!
“你想幹什麼?”阿鬼坐在博克旁邊動也沒動,看着女人的眼睛問道。
“把你們的錢都交出來!”女人將博克拉起來往後退了兩步。
“這裡是平安客棧,你想做什麼?”夏騎士見到女人居然挾持了一個人質,好奇的問道,那樣子好像更關心女人想做什麼而根本就不擔心博克這小子的安危。
“*!老孃現在在*!”女人生氣的喊道:“這並不違反平安客棧的規矩!”
“我不是問你這個,”夏騎士脫下帶了一天的騎士手套,將它扔到了桌上,然後慢悠悠的問道:“這裡是平安客棧,你拿出他的武器還想殺他?你想幹嘛?自殺麼?”
女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好奇看着她的夏騎士,又瞅了瞅手裡的刀子和人質,一剎間彷彿想起來平安客棧的規矩是什麼,忙啊的一聲將刀子仍到了地上。
平安客棧只有三個規矩:不準亮武器!不準偷竊!不準欠賬!
誰都知道,在平安客棧裡亮武器死得會更快,這裡雖然不禁止鬥毆和殺人,可如果你亮出武器來保準會遭到所有人都圍攻!
無論是罪犯還是惡人,在他們心中總會留下一方淨土來讓自己休息,如果沒有這塊淨土,他們的靈魂將永遠疲勞和緊張,永遠得不到放鬆。
而這裡也是這樣,血肉之地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在醞釀着謀殺和詭計,所以所有人都需要有一個可以放鬆的淨土,平安客棧正好就是這裡唯一淨土,爲了維持這裡,所有人都對違反三個規矩的人都會斬盡殺絕!
“哎呀我錯了,諸位原諒我吧……”女人幽怨的看了一眼,見到沒人計較,她趕緊又走回牀上蜷縮起來,這個房間裡除了那個老人還有博克這傻小子外,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就連那個年齡不大的阿鬼,她也絲毫都看不透。
博克撿起刀子來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正好角鷹和蝸牛帶着一堆吃喝走了進來,他們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放,角鷹開始交代起來:“諸位來過這血肉之地的兄弟肯定知道平安客棧的規矩,所以我希望沒來過這裡的要注意三件事兒:不準在這裡亮出武器!不準在客棧裡偷東西!絕對不能欠賬!”
“這裡是四不管的邊境,你身邊都是些罪犯、騙子和神經病!所以儘量別惹麻煩,否則的話我們大家也未必能幫得了你!咱們就歇兩天然後出發,這期間大家可以自由活動,只要不走出平安客棧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角鷹看了看大家說道:“帶足金幣,這裡的東西都是有價格的。”
幾個人吃喝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上牀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大家從進入雨嶺就沒有睡踏實過,這山裡的毛賊多如蚊蠅,總是圍繞在大家周圍,大家從來就沒放鬆過。
女人被蝸牛捆成了一個糉子,抱在懷裡氣得嗚嗚直叫,可無奈蝸牛這個胖子根本就不管她那一套,粗胳膊粗腿往她身上一壓根本就動不了。
到了後半夜,大家紛紛醒了過來,反正閒着也沒事兒,大家又不願意看蝸牛調教那隻野貓,於是大家結伴去樓下大廳去找找樂子。
雖然現在是後半夜,一樓大廳裡依然坐的很滿,不論是外來的還是本地的,大家只要有點金幣都會跑到這裡來花掉。
幾個人挑了一張桌子,角鷹給大家要了酒水,由於傭兵們在外面是不能隨便談論自己的任務,於是一桌人紛紛瞎扯起來。
“諸位兄弟,小弟這裡有珠寶一箱,諸位可以過來看看,隨便出價啊!”一個精明的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中間的木臺上,將一小箱珠寶都擺在了半米高的木臺上。
一些人溜達着在木臺邊轉了一圈兒,對自己有興趣的東西簡單的出了價,那小子覺得可以了也就賣了。整個過程沒有人去追問珠寶由來,也很少有人相互競價擡槓。
有些人買了東西就收起來,有的則隨手送給身邊的女人討取歡心,在血肉之地混的多是些桀驁不馴之徒,很快就有人爲了這點珠寶產生了摩擦。
“嘿,小妞,他連個首飾都買不起,你還跟他幹嘛啊?”一個囂張的傢伙得意的拿着剛買的首飾,衝着鄰桌一個妖嬈的女人挑逗道:“你過來,跟着老子,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小子你說什麼呢!”鄰桌的傢伙也是個暴脾氣,砰地一下拍桌而起,而那妖嬈女人不但沒有害怕或勸阻,反而看着兩個鬥雞似的男人吃吃地笑起來。
“沒錢你充什麼大爺!”囂張的傢伙也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對方桌邊將首飾扔給了那個女人“老子看上你了,跟老子走吧!”
“啊呀,你小子膽子夠肥的啊,我的女人你也敢勾引!有沒有膽子跟我上臺上走一圈兒?”
“操,你個土鱉樣兒,上去老子打死你!走!走啊!”
倆個粗漢在桌邊叫罵着卻沒有動手,而是一起罵罵咧咧的向那個木臺走去。
“在平安客棧可以動手,但只能是拳腳,呵呵”毒刺坐在阿鬼旁邊輕輕的笑起來:“在下面碰壞什麼東西都要賠的,所以有問題大家都上那臺子上去解決……”
果然如他所說,兩個傢伙一上臺就廝打在一起,下面的人也司空見慣這樣的場面,偶有幾個好事兒的還會打個口哨喊兩聲來起鬨。
不一會兒兩個傢伙鼻青臉腫的走了下來,居然勾肩搭背的坐到了一個桌子上喝了起來。
有人說男人之間的關係特別微妙,有時他們是朋友或兄弟,而下一分鐘他們又可以變成對手或仇敵,當然,也許又是幾分鐘過去後他們又變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