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亂世序曲 041 對手

小鬼在搏擊上靈活多變,在訓練上卻古板刻苦,這瘋狂的訓練熱情幾乎是族長波多的翻版。五年來這一大一小兩個修煉狂幾乎每個夜晚都在一起,岩石波多成了小鬼的榜樣。這兩個鋼族的冷漠修煉狂在不停的相互比試切磋中相互欣賞甚至有些默契,這也許就是強者之間的認同感。

怎麼才能快速學習博鬥技巧?一個既簡單又方便的途徑就是實戰!有一個旗鼓相當或者高於自己的對手來做陪練進行的實戰訓練是搏擊技能提升最快的途徑,當然這要比真正的生死搏殺的體會差一些,可是生死搏殺中提升快死得也快,沒有人能保證自己能戰勝每一個對手!

如果說波多是鋼族成年戰士中的最強者,那小鬼現在就是鋼族十五歲以下最強者!鋼族禁止年齡差距太大的比試出現,十五歲以下的算是幼年時期,十五歲到四十歲算是青年時期,過了四十歲纔算成年,這時鋼族的戰士纔可以挑戰任何比他們年長的戰士。

波多和小鬼屬於師兄弟關係,因爲波多受大長老的要求不能出全力,所以他們的比試純屬於技巧上的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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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即使過了千百年也還是一個樣子,明媚的陽光努力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投射到地上來,各種植物相互交織,相互遮掩,相互攀爬,構成了天然設計的立體生態空間,從地面到空中到處都是努力求生的植物和動物。潮溼悶熱是叢林的永恆氣候,枝葉間垂落的水滴在叢林內形成了淅瀝的小雨,一年到頭從不停息。

大長老帶着經過戰士訓練的小鬼在潮溼的雨林裡奔波了幾天又回到了葉族,按照約定,小鬼要和葉族的同齡戰士進行比試,以此來比較鋼族大長老和瑞特納爾的教學能力。

迴歸葉族的旅途小鬼既不興奮也不急切,彷彿只是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也許見到嘉德麗亞、瑞特納爾還有葉族大長老能讓小鬼高興一下外,葉族對於小鬼來說只是個生活過的地方而已。

嘉德麗亞見到小鬼可是高興的夠嗆,她像個小媽媽一樣不停的問長問短,還特地採來的各種好吃的果子幾乎裝滿了小鬼的口袋。

“哈哈,小嘉亞,這個小鬼是你的孩子吧?你怎麼把好吃的都給他了,也不給鋼爺爺幾個嚐嚐?”鋼族大長老對嘉德麗亞十分熟悉,開起玩笑也不怎麼避諱。

“鋼爺爺你竟胡說!”嘉德麗亞臉皮薄,她可受不了鋼長老的調笑,跺着腳端了幾個果子放到鋼長老面前。

旁邊的葉族大長老也跟着嘿嘿笑了幾聲,只有瑞特納爾板着臉嘀咕着:“爲老不尊!”,這個詞語可是知道瑞特納爾‘大名’的人給她的衆多稱號之一,今天她卻大方的送給鋼族大長老了。乖巧的嘉德麗亞也是她的徒弟,而且誰都知道她臉皮薄,看到自己的徒弟被老對手調笑,自然是心裡不太痛快。

看着身邊唯唯諾諾站着的一個小葉族戰士,瑞特納爾臉色更陰沉了,雖然這次是陰了鋼族大長老白給小鬼當了五年的拳腳教頭,可瑞特納爾也是個十分要強的女人,她可不想隨隨便便的輸給鋼族這個討厭的老頭。爲了公正,小鬼一跟鋼族大長老離開,她就從六七歲的族人中挑了一個優秀的小孩來訓練。

帕博斯的親爺爺是葉族長老之一,他的父母都是巡遊者平時很少回村子來,倒黴的帕博斯本來可以在部落村裡無憂無慮過着快樂童年的生活,可葉族大教官叢林漫遊者瑞特納爾大人只說了句‘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徒弟了!’就強行把他帶出了村子,而他那身爲長老的親爺爺居然還滿臉高興的送行,真不知道這個親爺爺知不知道瑞特納爾是如何折磨他孫子的。

五年時間,帕博斯過得不但不愉快而且很是煎熬,一想起自己這五年經歷,帕博斯的雙手都忍不住流汗。他知道自己有個敵人叫鬼,是葉族的神賜之子,五年前本是瑞特納爾大人的徒弟,現在又被鋼族大長老帶走去訓練,而自己艱苦訓練的目的則是必須要戰勝他!爲瑞特納爾老師去爭得一個面子!

終於,今天兩個小對手第一次見面,可衆人對待兩個人的態度卻有着天壤之別。平時很照顧帕博斯的嘉德麗亞居然坐在小鬼身邊一個勁兒的給他遞果子,這些可是嘉德麗亞今天早上親自採來的!

葉族大長老始終笑眯眯的看着已經長高不少的小鬼,就連瑞特納爾老師居然也目不轉睛的看着小鬼,偶爾瞟向自己的目光居然透漏着無奈和不滿!

帕博斯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和侮辱,眼前這個坐着的小鬼爲什麼接受這樣的待遇?是他的神子身份還是比自己高一些的個頭?他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場賭約的工具而已!

在帕博斯的眼裡,那個比自己高一頭的小子一臉欠抽的囂張樣子,兩隻眼睛呆呆的可嘴角卻偏偏掛着一絲笑容裝作很開心,小鬼喜悅的表情在帕博斯眼中就是在高傲的冷笑。這也難怪帕博斯誤會,如果不是特別瞭解小鬼的人,真的覺得會這個孩子的表情很怪。

“看他那欠揍的眼神!”帕博斯在心裡對自己說“有機會非得打得他趴在地上哭着求饒!”

帕博斯今年也是13歲,可在身材上他要比經常吃肉喝酒的小鬼矮上大半頭。雖然帕博斯有這葉族標準小戰士比小鬼更矮更瘦弱,可他卻堅信自己能戰勝小鬼!通過嘉德麗亞的描述帕博斯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對手,這個六七歲還病歪歪的小子因爲賭約而被鋼族大長老帶走,纔有了自己五年後的痛苦訓練,現在這個被鋼族訓練了五年的對手終於回來和自己較量了。

嘉德麗亞透露過小鬼以前雖然接觸了一些葉族秘術,但由於他那柔弱身體的原因,並沒有修煉過。

五年時間也許也就夠鋼族大長老調理好小鬼的身體。可這五年對帕博斯來說簡直就是場噩夢,在瑞特納爾這個變態老女人的教導下,他就是想偷懶都不成!爲了準備這次五年之戰,他一直在和比他大兩三歲的葉族小戰士們討教,最近已經達到勝多敗少。至於葉族的同齡者,帕博斯已經沒有對手了,這些都鑄就了帕博斯強大的自信,打倒小鬼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衆人閒談居然持續了很長時間,最後小鬼與帕博斯的比試安排在晚上,地點則沒有選擇常用的空地而是挑了一片小樹林裡進行,鋼族大長老爲了讓瑞特納爾輸得心服口服而特地挑選這種有利於葉族的地形。對於小鬼大戰鬥力鋼族大長老可是十分放心的,納多那傢伙雖然古板冷漠,但他的技術紮實兇狠,能和他連續練上幾年的人即使鋼族也沒有幾個。

瑞特納爾的確是個天才,如果是在叢林裡,鋼族大長老都自認沒有辦法撲捉住她的身影,可換成他倆調教的徒弟鋼族大長老卻充滿了自信,葉族只有巡遊者水平上才能完全發揮葉族的絕技,而眼前這兩個孩子都沒有那麼高深的修養,憑藉小鬼那出色的搏殺術即使在鋼族孩子中也排得上前幾位,打敗葉族這個小戰士應該是輕而易舉地事情。

夜色中,樹林裡並沒有點任何光亮。幾位大人靜靜的站在林子四周傾聽着兩位弟子的比試。隱族戰士早就從茂密的叢林裡鍛煉出優秀的聽力,只憑聲音,他們就猶如親眼觀看般完全掌握雙方的動作。

兩個孩子進去後試探着交手了幾下就隱無聲息的進入了狀態,帕博斯就像一個捕食的野獸在這片小樹林裡飛快地閃動着尋找進攻機會,而小鬼則像只弓起腰的豹子,無聲的站在黑暗中等待着對手自己送上來。

在外人眼中帕博斯那瘦小身材簡直就是個飄忽的影子,在黑暗的樹林裡忽遠忽近的根本撲捉不住位置,可在場的幾位葉族都屬於高手級別,在他們眼中帕博斯移動的就像一隻蹩腳的野豬,橫衝直撞的在樹林裡來回的跑。小帕博斯跟隨瑞特納爾只練了五年時間,這種暗影浮動的移動技巧他也只是剛剛摸到點兒門路。

善良的嘉德麗亞有點聽不下去的樣子,雖然帕博斯也算是個習武天才,這暗影浮動初級運用的還算是熟練,可看着小鬼長大的嘉德麗亞並不爲此而看好他,小鬼當年才四五歲時已經可以騎着大豹子在叢林裡和自己玩捉迷藏了,帕博斯這樣小兒科的暗影浮動肯定逃不過小鬼的耳目!

小鬼果然胸有成竹的站在那裡既沒有四處移動也沒有東張西望,他穩穩地擺出一個衝拳的進攻架勢,就像平時站樁那樣一動也不動的靜靜等着。

叢林裡有主動進攻的猛獸也有潛伏不動等待獵物上門的獵手,其中最可怕的就是靜靜潛伏在枯葉或泥塘中的叢林巨蟒,一但有動物進入它們的攻擊範圍,叢林巨蟒就會用它那長達十幾米的粗壯身體閃電般突然纏住對方並不斷縮緊將對方活活勒死,叢林裡就是力氣巨大的熊也無法從巨蟒的絞殺中掙脫!

小鬼現在就是一隻耐心潛伏的叢林巨蟒,他繃着身體保持隨時出擊的狀態靜靜地等待着帕博斯走進攻擊範圍。葉族的幾種快速移動技巧小鬼也知道一些,如果不能一次就擊敗帕博斯,再想打擊這個明顯比自己更輕盈些的小個子應該不會太容易。

在叢林裡輾轉騰挪自由移動,葉族可是比猿猴更強。練了幾年鋼族搏殺術的小鬼可沒自信在這片林子裡捉到這個同齡的葉族小戰士,所以他只能等,等帕博斯自己蹦出來。

瑞特納爾也在皺着眉頭,別人也許不清楚小鬼,她可是最清楚小鬼的能力,當年這孩子除了召喚野獸這個天賦外,同樣也表現出與自然極其強的親和力,在叢林裡,只要他想找到的東西一般情況都逃不掉。此時小鬼的架勢擺明了是布陷阱來守株待兔。而帕博斯這個小傢伙還在傻傻的向小鬼靠近,豈不知他就是小鬼正在等待的傻兔子。

身處局中的帕博斯正儘量收斂自身的紕漏無聲的向小鬼的後背靠近,他一點兒也不知道,背對着他的小鬼其實早就知道他要進攻的方向。幾位觀戰的高手聽到小鬼快速的連着幾個急呼吸都知道小鬼已經開始蓄力準備發動襲擊了,幾個人甚至忍不住暫時停住了自己的呼吸,要把兩個人這次交手的過程聽清楚。

葉族的戰士講究一擊決勝負,真正的搏殺往往只需要一擊就完成了生死的分界。

帕博斯緩緩從樹背後轉了出來,這裡是小鬼的正後方,四米多的距離上沒有任何粗壯的植物阻擋,按照帕博斯的速度,他可以在小鬼轉身前衝到小鬼的身後。

帕博斯輕輕深吸了一口氣,向樹幹猛地一踹借力向小鬼衝了過去,小小的身材也展現出幾分豹子撲食的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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