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臉色從憤怒變成了驚恐,那根紮在腿上的東西好像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貪婪螞蟥,拼命的吸收着自己的力量,從骨蚊針紮上到猛低頭握住這短短一兩秒的時間裡,猛的生命能量被骨蚊針給吸收走了七成!
嗜血魔法最恐怖的就在於它對於血液的吸收,一但讓骨蚊針沾到鮮血,它馬上能將這血液統統粘住,然後就像連根拔起一樣快速將血液中吸收進去並將血液中的生命本源抽取出來存儲到元素中!
“混賬!”猛用嘶啞的聲音發泄着自己的怒火,雙手劍早就掉到了地上,他集中起最後的力量一手緊握住骨蚊針往外拔,另一隻手夾帶着猛在無數搏殺中積累的濃厚殺意狠狠的拍向阿鬼的腦袋!
往返於骨蚊針中的精神力已經開始往回傳送生命本源,阿鬼接着這一絲外援力量又振奮了起來,可惜他一隻肩膀被猛拍傷半隻手臂舉不起來,而另一隻手連同着骨蚊針也被猛狠狠的握住,面對着對方咬牙切齒的一掌,阿鬼只能忍着疼痛將腦袋偏了一偏,讓猛這一掌又拍在已經受傷的肩膀上!
撲通一聲,猛就像沒有骨骼似的軟軟的倒在了阿鬼身上,而阿鬼則是傷上加傷,噗的噴出一口血來,肩膀本來捱了一劍一掌,再被猛這二三百斤的身體一壓,即使是一身鋼筋鐵骨現在也被壓得直翻白眼兒!
猛全身的血液和生命本源統統被骨蚊針給吸收了過去,接着順着阿鬼的手臂,一股股生命本源就像潺潺的小溪跟隨着精神力又流進了阿鬼的身體,此時阿鬼已經接近了半昏迷的狀態,猛那一劍雖然傷了他的肩膀卻沒拍碎他的骨頭,可那充滿殺意的一掌卻將一股桀驁的勁力送進了阿鬼體內,幾種神力還沒來得及防護,這影子刺客積累的無數殺意已經開始在阿鬼身體裡肆意的破壞起來!
“快過去看看他死了沒有!”馬老三的驚呼喚醒了還在發愣的家族武士,短短几秒鐘時間裡,本來已經必死的幾名武士眼睜睜地看着那位殺神被一根長針給扎倒了!
死裡逃生的幾名武士馬上舉着戰刀衝了上去,先不論死活的往猛的脖頸四肢上狠狠紮了幾刀後,纔將人翻過來檢查死活。
“三少爺,這人好像已經死了!”一個武士一臉古怪的向馬老三說道。
“死了?”臉色焦黃的馬常發精神不由的一震,衝着扶着他的武士說道:“趕緊扶我過去看看!”
走到猛跟前馬老三就能肯定,這個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那張囂張跋扈的臉上此時全是驚恐的表情,那雙剛纔還兇焰四射的大眼睛此時就好像兩個渾濁的鳥蛋,一絲神采都沒有了。
猛的皮膚好像被風沙吹過似的,乾燥得顯出一道道皺紋,如果不是眼見着他剛剛死在面前,馬老三甚至會懷疑這是誰從沙漠里拉來的一具乾屍!
“三少爺,他的血好像沒有了……”身邊一個武士低聲向馬常發說道,剛纔他也捅了屍體幾刀,可一絲鮮血也沒看到。
“這混蛋難道是個黑暗法師的傀儡?”馬老三心裡想起一個傳說,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事兒的時機,於是趕緊讓人將屍體下面的阿鬼拉出來。
“他怎麼樣?”馬老三靠在手下身上大口的喘着氣,剛纔顯然是阿鬼拖住了刺客,否則現在地上躺着的就是他們幾個人!
武士小心的在阿鬼口鼻處試了試,然後肯定說道:“他還有氣兒!”
“三少爺,咱們是不是先回去?”扶着馬老三的武士低聲問道,此時酒樓裡面的武士也發現了情況,正急急向這邊跑過來。
馬常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酒樓和匆匆趕過來的手下,他咬着牙搖了搖頭說道:“馬上去酒樓!受傷的都給我擡酒樓裡去,你們派兩人趕緊去找醫師過來醫治!死的都放在原地別動,留下兩個等着跟城衛交代一下!”
在內城當街動手還死傷了不少人,這事兒肯定要跟城衛官交代一下,馬常發看了一眼周圍不少倒在地上的路人,這些都是刺客衝過來時誤傷的,好在猛一開始時出手還有分寸,否則這段街面早就被鮮血給染紅了。
阿鬼被兩個武士搭進了酒樓放到一個乾淨的包間裡,這次馬常發身邊的武士就他一個人受傷,其他人只要和猛交過手的全都死了。
受傷的路人也被馬老三讓人都送到了酒樓裡,很快出去找醫師的幾個手下就將附近的醫師都召集了過來,路人都是挫傷骨折之類的輕傷,醫師們就在樓下的大廳裡直接給他們進行了醫治。
“少爺,回春堂的孔大先生來了,”一個武士將名老者帶到了馬常發的面前,此時強忍劇痛的馬常發趕緊跟面前幾個客商告罪,跟着孔大先生來到了旁邊的房間。
“小侄不慎被刺客伏擊,還得麻煩孔大先生幫忙看看。”馬老三先是忍着疼痛恭恭敬敬給孔大先生施了禮,這才坐下讓老先生診治。
回春堂可是掛着藍色招牌的老牌醫館,剛纔手下可是用馬車將這位孔大先生從醫館裡直接接過來的,說到醫治內外損傷,這位孔大先生可算是內城第一高手!就連樓下那些醫師有不少見到孔大先生也要施禮問好,因爲他們不少就是從回春堂醫館裡分出來的。
孔大先生長得高高瘦瘦,一雙手瘦的好像雞爪一樣,不過幾根手指枯細有力,只要他往脈上輕輕一搭就能查出患者的病症來。
“你有些內出血,不是受了重擊就是從高處摔下來,內臟有些損傷……”孔大先生一邊摸着機率山羊鬍子一邊說道。
“是啊,剛纔我後背被撞了一下,現在胸腹還隱隱的疼。”馬老三擡起手來在自己胸腹比劃了一下。
“嗯,轉過去,”孔大先生又用手指在馬老三的後背掐按了幾下才停下來,“好在骨頭沒有受傷,這內臟傷的也不嚴重,這裡有顆傷藥你先吃了,回頭你來我回春堂熬幾幅藥,喝下去養幾天就沒事兒了。”
“噢,謝謝孔大先生!”馬老三趕緊將孔大先生遞過來的藥丸服了下去。
“近期你不要生氣,更不能很人再動手,還有就是要戒一下酒肉,我看你這情況只要安心養上一個月就沒問題了。”孔大先生拍了拍手,結束了診治。
“孔大先生,我這裡還有一個朋友受了重傷,還得請你幫助救治一下。”馬老三趕緊帶着孔大先生來到了阿鬼的房間。
此時阿鬼雙眼緊閉躺在軟塌上,受傷的肩頭已經高高腫起,衣服上還滲出不少血點來。孔大先生走過去拉起阿鬼的一隻胳膊來查了一下脈像,又命人小心的將阿鬼的衣服撕開,仔細看了看肩膀的傷。
“他傷的就重多了,這肩膀多是皮外傷倒還容易,可這裡好像被人慣進一股破壞勁力去,這治起來可就麻煩了,”孔大先生指了指阿鬼那肩膀,上面有個巨大的紅手印正緩緩的滲出血來。
“這兄弟救了我一命,所以孔大先生請放手醫治,所有話費我們馬家全部承擔!”馬老三吃了藥丸後立即有了幾分力氣,說話也硬氣了一點兒。
“那好,我就先用祖傳的神針來控制一下他的傷勢,回頭你讓人將他送到回春堂去吧。”孔大大夫說着打開隨身攜帶的小藥箱,從裡面取出來一個褐色的布包,放在桌上打開後,裡面是一排細如毛髮的金針!
孔家祖傳針丸藥散四大絕學,其中針排第一,號稱起死回生鎖命針,傳說一針下去,就能將垂死的人命鎖住不散,並通過其他手段慢慢將人再救治回來,這絕學只有孔家一脈傳承,像樓下那些從回春堂分出來的醫師們,也就學到點兒藥散的皮毛,真正的針丸兩大絕學,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的。
孔大先生顫巍巍的捻起一根金針來看了看,然後將這手指頭長的金針緩緩刺入了阿鬼的肩膀,馬老三在旁邊看了幾眼就出去了,一方面他還有客人在等着去應付,另一方面看着那麼長的針緩緩的扎進肉裡,馬老三也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一根針紮好後,孔大先生回頭又捻起一根來,按照他的預想,用五根針封住那股外來勁力就可以了,回頭再想法將勁力拔出來,這樣這個小夥子的肩膀修養幾個月也就能動彈了。
外力入體最麻煩的就是它的肆意破壞,它可不管什麼骨骼血肉,只要是它能折騰的東西,外力都會盡量給予破壞,所以孔家在治療這類病症時採用圈控拔養的手法,先將外力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然後拔除它,再調養被外力破壞這一塊的血肉。
第二根金針也順利扎入後,孔大先生剛剛捻起第三根金針就聽到啪嗒一聲輕響,他回頭一看那第一根金針居然斷落在了地上!
金針有些軟,有時也會出現折斷的現象,孔大先生用枯瘦的手指按了按阿鬼的肩膀,像確定一下斷落的針尾紮在什麼位置上,按壓了幾下還沒找到針尾,第二根金針也啪嗒一下斷落了下來,這樣的怪事兒讓孔大先生也不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