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祖上說過,大瓊風國五代王不思進取,沉迷凝練巫藥幻想着偷天長生,結果整個皇族都被他自己胡亂煉出的一副巫藥全部毒殺,而大瓊風國也被其他國家給滅了。”狗三低着頭說道。
“呵呵,你知道得還不少,難得!”武士點着頭說道:“我是大牟帝國的皇族遺脈,你們大瓊風國當年就是被大牟帝國給滅了的,可惜我大牟帝國也只傳了七代就滅國了,哈哈,倒是咱們這些被流放的遺民,還記得它們的存在……”
大瓊風國和大牟帝國都是幾千年前曾經興盛一時的強大國家,可惜時代的更迭讓他們在大陸上連自己的痕跡都沒留下就被湮沒了,也只有這些還存活在左耳島上的流民後裔,纔會時不時的想一想那些故國曾經的輝煌。
狗三和這個不知道名的武士一坐一站有問有答,身份和地位都變得沒有意義,他們就像一對突然相遇的老鄉,彷彿忘記了其他事情而沉浸到對那個遙遠年代的追憶中去了。
與他們的和諧平淡相比,盆地裡正在進行着一場緊張刺激的搏殺!
阿鬼捂着胳膊一頭扎進一叢灌木,他一把抓在地上掀起草根泥土直接蓋住了胳膊上還在流血的傷口,阿鬼趴在地*鼻子插在剛剛抓出的土坑裡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潮溼的地氣很快滋潤了他乾涸的鼻腔和嗓子,就在剛纔短短一次交手,阿鬼差一點兒被這個新來的刺客幹掉了!
阿鬼不是沒有遇到過使用軟劍的武者,可今天遇到這位絕對是阿鬼遇見的軟劍使的最好也是最陰險的傢伙!胳膊上波浪狀的傷口被泥土止住血後終於在阿鬼精神力的作用下開始逐漸恢復,剛剛如果不是阿鬼反應快,拼着一條胳膊去擋這一劍的話,也許現在阿鬼已經成了死鬼了!
“我叫森,森林的森!”白麪具刺客早就將那個可笑的面具扔到了,一張被陽光曬成紅棕色的臉龐正露着得意的笑容:“我從成爲刺客後就一直在這林子裡轉,我想現在黑暗刺客中可能沒人比我更適應這些樹林了,你可以好好的躲着,等老子把你找到時就是你的死期!”
森手裡的長劍只有一米左右,可半寸寬的劍身卻軟綿綿的像是一條遊動的銀蛇,隨着他的手腕變化,這條銀蛇般的軟劍不時地捲曲伸縮,顯得即靈動又危險!
“你的反應可真快,剛纔那一劍我本是想刺穿你的胸口的,你居然敢用胳膊來擋,呵呵,現在吃到苦頭了吧?被我這劍刺傷的話,傷口是不會停止流血的!”森一邊搜尋着一邊用言語打擊着阿鬼的自信心:“我已經聞到你的血味兒了!”
阿鬼相信自己的血味兒瞞不過森那獵犬一樣的鼻子,只要用心在樹林裡生活幾年,任何人都能遠遠的分辨出血的味道。
伏在灌木中的阿鬼咬了咬牙,剛纔他過來時過於託大而沒有帶木晶芯,弄得現在身邊連個止血的東西都沒有,而且更糟糕的是剛纔和森的交手中因爲胳膊受傷,他那把遊俠戰刀已經失落了!
阿鬼抽出腰間只有半米多長的骨蚊針,雖然他比森的軟件短了一大截,不過這將是阿鬼對付他的唯一武器!鋒利的骨蚊針輕鬆的將棉布武士服的袖子割了下來,阿鬼用牙齒配合着將泥土掩蓋的傷口牢牢地勒住,森刺出來的傷口雖然很麻煩,不過絕不像他說的那麼絕對,阿鬼自己能感覺到胸口的自然能量已經被精神力卷着開始去修復它了。
“時間!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阿鬼在心裡對自己喊着,只要一個時辰他的胳膊就能完全長好,否則現在連力氣都使不出來反倒影響了自己的行動。
可森並不打算給他時間喘息,森一邊嘿嘿的笑着,一邊向阿鬼這個方向逼過來,剛纔一直流血的胳膊已經劃出了一道清晰度軌跡,森很快就確認了阿鬼藏身的灌木!
“死吧!”森高喊一聲整個人撲了上去,一陣銀色的劍風掃過,整個灌木叢貼着地面被森給完全砍斷了,四散的斷枝中,森一眼就看見了阿鬼抓出來的土坑。
“別躲了,沒有用的,泥土根本擋不住出血~~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感到頭暈了?眼前有沒有一陣陣地發黑啊?”森抖動着軟劍得意的在叢林裡穿行,他對自己的招術十分的放心。
按照森的經驗,被自己刺傷後如果不能馬上止血的話,一個大活人堅持不了十分鐘就開始出現缺血狀況,如果還不醫治的話,用不了半個小時這人就會死!
“你出來吧,何必受這份罪呢……”阿鬼聽着森的鬼話,又悄悄轉移了一個地點,面對這樣一個同樣精通叢林的人,如果在一個地方呆得過久,對付很容易就能找到你的位置!
“你是不是感覺口乾舌燥啊?嗓子就好象要噴出火一樣……你的腿是不是越來越沉了?你的心跳是不是越來越響啊?”森一邊誘導這對付出現更多的負面反應,一邊小心仔細的搜尋着阿鬼的蹤跡。走過兩個阿鬼曾經停留過的地方後,森開始對自己說道:“這是一個頑強又狡猾的傢伙,我不能着急,像釣魚一樣先把他累得精疲力竭我在過去一劍解決他!對付同樣很厲害,如果不是第一次交手時對付沒有防備自己的軟劍,那一劍未必能傷的了他!”
不過當森發現一團被血沁透的泥土時,他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他這把軟劍每一刺都會產生巨大的波動,這就造成它刺出來的傷口裡面可都是犬牙交錯的裂痕!被這把軟劍刺傷後一般方法根本止不住血!
“你就是頭熊也有被人放光血的時候!”森在心裡咒罵着,這麼半天還沒解決阿鬼,讓他在心裡產生了一絲急躁。
雖然森並不知道和他一起來那位是誰,不過能叫黑暗刺客元老級的米婆婆請來的人,一定很不一般!森可是個已經達到傳奇武士頂峰的刺客,再邁出一步去他就能擁有自己的域而跨進黑暗刺客的頂級圈子,本着同行相斥的自然法則,森莫名的對那不說話神秘的黑麪具武士產生了些許敵意。
森就想快速結束任務帶着目標的人頭去給那個不愛言語的傢伙看看,無論這個叫阿鬼的有多厲害,碰到他森就算是人生走到頭了!
阿鬼和森就像躲貓貓一樣在盆地裡轉了好幾圈,漸漸的他胳膊上的傷口傳來細微的麻癢感覺,這是快痊癒的先兆,阿鬼笑眯眯的緊了緊繃帶,又一低頭鑽進另外一個草叢裡;阿鬼現在反倒不着急了,他早就摸清了這個盆地裡的情況,哪裡有水源,哪裡有吃的,這些都在阿鬼的腦袋裡裝着呢!
翻開一塊糟爛的樹幹,阿鬼從底下泥土中摳出一個拳頭大的生鳥蛋來,這本來是阿鬼留下來的臨時補給,他幾口喝掉蛋內的汁液後又將蛋殼塞回到土地裡,接着又把樹幹蓋在了上面,現在阿鬼萬分小心的行動着,他可不能讓森發現他的傷已經恢復,更不能讓森發現他已經偷偷的補充了能量。
阿鬼要給森設一個大坑讓他來跳!
“都已經不行了你還跑什麼!還是別掙扎認命吧!”森蠻橫的擠過一叢灌木,向着林子裡喊起來,半天沒有任何補充再加上高強度的追逐,森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沙啞了。
一隻正在吃草的兔子被阿鬼偷偷的抓在手裡,他悄悄的割開兔子的血管,將一團溼泥用兔子血慢慢浸透後扔在樹叢中的隱蔽地方,然後一邊嚼着兔子的柔軟心臟,一邊故意留下點兒痕跡來接着向旁邊跑去,阿鬼即不能讓森這麼快追上自己,也不能讓他追丟了。
不過阿鬼自己也承認,這個森的確有些手段,這麼半天了,森一直在茂密的叢林裡緊緊追在阿鬼的身後!
手臂上的血跡已經幹成了一塊塊的血痂,阿鬼使勁兒擠了擠兔子的屍體將它最後一點兒血液都撒在自己身上,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一個胳膊血管被割開的人逃竄這麼久,基本已經燈盡油苦了。
森衝進阿鬼剛剛呆過的灌木叢裡獰笑着踢飛浸滿兔血的溼泥,衝着阿鬼逃竄的方向大聲喊起來:“別跑了,用你最後的力量搏一下吧!難道你想像只受傷的野獸那樣躲在角落裡腐爛麼?出來吧,讓你的武士之魂最後輝煌一下!”
“呸!”阿鬼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淬了一口唾沫,這個森說的可真好,如果不是這傢伙一開始陰了自己一下,他現在有膽子這麼張狂的叫哈麼?
“媽的,來吧,咱們再比一次……”阿鬼心裡默默叨唸着,在樹後襬了一個疲勞的樣子,手邊潮溼的苔蘚下骨蚊針被斜插在泥土裡,只要阿鬼一翻手就能將它抓起來刺出去!
阿鬼運轉了一下精神力將自己的面孔弄得慘白,雙眼無神的睜着,一副眼看着馬上就要斷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