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木山春生也很像知道爲什麼,爲什麼那種實驗能夠被允許,爲什麼那些本來就是孤兒的孩子會受到那樣的對待,爲什麼她連續二十三次申請使用“樹形圖設計者”都會被拒絕。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木山春生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幾個字,“沒有人會同情弱者,所有人都在嚮往強者,弱者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所以她纔會決定憑藉自己,去拯救她的學生,哪怕爲此將無辜的弱者牽扯進來。
“不。”沈付深深的看了木山春生一眼,“錯的並不是這個世界,只是少部分得意忘形的人類,在我們看來,庇護弱者的生存,正是強者的責任,那麼,正式認識一下,我是世界安理會派出的特別調查員,所屬華夏,負責調查學園都市中的迫害兒童現象以及少數違揹人權公約的實驗項目,木原幻生這條線,我們已經調查了很長一段時間。”
“世界安理會?不,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沈付打斷了對方的話,“學園都市固然地位特殊,而且與衆多利益集體有着利益牽扯,但並非一手遮天,國際上也有不少對學園都市所作所爲提出質疑和反對的國家,我所屬的華夏,就是其中一個。”
木山春生沉默了。
她雖然只是一位一心沉醉於研究的研究者,但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她也有了解過這個世界的齷齪,尤其是那些所謂的政治家,不要說世界安理會這種只是聽的高大上,實際上受到多方制衡,並沒有什麼用處的機構,就算是那些口口聲聲維護人權的人權組織,也不會聽從她的控訴。
至於說公佈到媒體上尋求公衆幫忙更加不可能,不會有媒體會接受這種新聞,還可能會讓她自身處於危險當中。
沈付只是望着木山春生,知道她還在懷疑。
看來這個世界的體系的確是問題重重,不過想來也正常,超能力、魔法,還有各種先進的科學技術,這些所帶來的是人與人之間更大的差距,當上位者脫離民衆,這個文明就已經走上了矛盾逐漸尖銳化的極端......這種文明發展問題的確值得華夏研究並從中吸取經驗。
“你現在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沈付長長的嘆口氣,“我這次過來調查,可以說是國際上衆多勢力交鋒的結果,雖然明面上是暗中調查,但實際上我們來到學園都市的第一天就被這裡的理事長髮覺,這樣一來,我們就陷入比較被動的形勢,如果查不出什麼東西,怕是今後都不會有這種調查學園都市的機會了。”
木山春生聞言,心中一顫,良久後目光逐漸堅定,“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幫你,並且把我所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你。”
“那真是太好了!”沈付恰到好處的露出欣喜的表情,“你放心,從今往後你會作爲輔助調查員受到我們華夏的庇護,如果學園都市因此而追究你的責任,我們會保護你前往華夏......當然,也包括那些昏迷不醒的學生。”
木山春生似乎因爲最後一句話而很是心動,但轉而又流露些惋惜的神色,可惜華夏並沒有能夠讓孩子們甦醒的技術,在超能力開發上出現的問題,全世界也只有學園都市這裡纔有機會解決。
隨即,木山春生就把她所知道的,有關木原幻生以及幾年前那個實驗的東西都說出來,還給了沈付許多資料,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她在辭職之後自己根據記憶總結出來的,其中有多少符合實情,又有多少能夠作爲證據,她也不知道,尤其是在已知條件下根本就無法知曉木原幻生做這個實驗的真正目的。
“木原幻生雖然只是一個科學家,但是似乎在學園都市的管理層中也有一定的影響力。”
到最後,木山春生有些遲疑,但還是提醒了一句,“我曾經在實驗室內看見過學園都市的特殊作戰部隊,看你的言行也不像是心思縝密的特工,如果沒有其他人的支援,貿然去調查很有可能會身陷險境......”
說道後面,連她自己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希望都漸漸平息下去了,這位調查員都已經在來到學園都市的第一天就暴露了自己,想必一舉一動都處於監控之下,學園都市又怎麼可能讓他真的調查出什麼東西。
沈付一眼就看出了對方對他能力的不信任,甚至沒有將幻想御手的相關計劃說出,不過他也沒有在意。
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除了爲之後收服木山春生這位研究員打下基礎以外,也是爲了麻痹亞雷斯塔,不讓他猜到或者知曉他們的手中有不少“未來資訊”。
畢竟有些東西以現在華夏的實力要得知不難,但有些東西卻是沒有這麼輕易就被外來者知道,比如說明面上的“AIM擴散力場制御實驗”實質上是“暴走能力法則解析用誘爆實驗”之類的信息,而往木山春生這裡走一圈,得到四年前的事件並非是實驗事故,而是刻意爲之的證據,下一步計劃就有充分的理由去做了。
“那麼,感謝木山小姐的配合,如果你之後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或者說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撥打這個電話找我,放心,我國對此次調查的重視,和傾入的力量絕對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沈付清楚在沒有刻意屏蔽的情況下,他今天和木山春生的對話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亞雷斯塔的耳裡,並不過並不在意,畢竟明面上都已經把一位疑是原石的低齡第五能級超能力者帶過來了,足以表明華夏在此次調查背後的態度。
“我會的。”
木山春生站起身將沈付送到門口,末了在關門的時候,一句似乎帶些惋惜語氣的話語從門縫中飄了出來。
“小心安全......”
沈付望着關緊的大門,摸了摸下巴的鬍渣,感覺自己和國家似乎都被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