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才哈哈大笑:“男人在牀上說的話你也信?你瞧不起我?我還瞧不起你這隻破鞋了呢。”
吳芊芊大怒,朝着他的面門一拳打過去,孫德才擡手接住她的拳頭,諷刺道:“你這點本事,還是別丟人現眼了,你之前除掉的那個厲鬼,誰不知道是你大哥幫的忙?不過是你爺爺疼你,你大哥才把功勞讓給你。”
吳芊芊又羞又怒,一腳踢向他的褲襠,孫德才輕鬆躲過,正想再說些諷刺的話,忽然臉色一變,道:“旅館裡有人。”
吳芊芊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旅館的大門開着,這家旅館和古代的風格很像,下面是吃飯的地方,樓上住宿,裡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
“哪裡有人?”吳芊芊問。
孫德才道:“我看見了,剛纔好像有人坐在最角落的那張桌子旁。”
吳芊芊又看了看,裡面太黑了,好像是有一道隱隱約約的影子,她有些害怕,對孫德才說:“根本沒人,你眼睛有問題吧?不信你進去看看。”
孫德才有些猶豫,她又煽風點火:“怎麼?不敢?我早就知道你沒那個膽子。”
孫德才立刻伸直了脖子,道:“誰說我不敢!”
說罷,從靴子裡抽出一把灑金扇子,他將扇子展開,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果然看到那桌子旁坐了一個人,那人身材非常纖細,正低着頭,似乎在吃着什麼東西。
“誰?”孫德才低聲問。
那人沒有回答,仍然在低着頭吃東西。
孫德才微微眯了眯眼睛,這麼重的鬼氣,不是鬼,又是什麼,他不再廢話,將灑金扇子一合,朝着那纖細身影打去。
這扇子是孫家的一件法器,威力不俗,可是這一扇子打下去,卻什麼東西都沒有打到。
眼前的纖細人影不見了,而桌上只留下了一碗麪,不,那不是面,裡面黑漆漆的,全都是頭髮。
身後陰氣嗖嗖,他驟然回頭,看見一張空白的臉。
這個黑色的纖細人影,居然沒有臉。
吳芊芊在外面等了一陣,朝裡面張望,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她又沒膽量進去,急得乾瞪眼。
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嚇得大叫起來,回頭一看,見識秦少,才鬆了口氣。
“德才呢?”秦少問。
吳芊芊指了指旅館:“他發現裡面有情況,進去查看,讓我在這裡給他警戒。”
她這麼一說,就把膽子小,不敢進去,生生變成了警戒。
秦少皺了皺眉頭,正準備進去,忽然見孫德才走了出來,秦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裡面有什麼情況?”
孫德才搖頭道:“什麼都沒有發現。”
吳芊芊鬆了口氣,說:“我就說嘛,肯定是你看錯了。”
秦少點頭,吳芊芊又急忙說:“我們已經查看過了,這條路也不通。”
秦少嘆了口氣:“那咱們走吧。”
孫德才跟了上去,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笑意。
不知爲何,我突然顫抖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
四周,周禹浩問:“怎麼了?”
“我剛纔好像感覺到有人進來了。”我說。
“進來?”
“對,而且還不止一個,進到這座小鎮上來了。”我說。
“張少。”一個染着紅髮的殺馬特少年大聲道,“街道辦事處真的在這。”
這個殺馬特少年是二品高級的實力,據說是閩南某個家族的子弟。
小路的盡頭是一棟古風建築,門口掛着一塊牌子,牌子上的字已經斑駁了,只模糊地看見街道辦事幾個字。
張宏泰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咧嘴笑了笑,沒說話。
“禹浩,我有些害怕。”文鳶央靠周禹浩很近,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本來想來抱周禹浩的胳膊,周禹浩稍微側了側身子,躲過了她,說:“沒事,有我在。”
我覺得我的臉色一定綠了,葉雨菱忍不住低聲問:“小琳,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纔怪呢。”我恨不得衝過去朝那白蓮花文鳶央臉上狠狠踢上一腳,但想想這劇情太狗血了,這又不是八點檔肥皂劇。
汪樂在一旁輕笑,一語雙關地說:“這場大戲好精彩啊,也不枉我特意從首都趕到西安。”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們走進街道辦事處,牆壁上貼着辦事處裡工作人員的照片,但不知道被誰撕得七零八落,只有角落裡的那張比較完整,我湊過去看了看,這人長得怎麼這麼眼熟啊。
“小琳。”周禹浩喊道,“跟上。”
我轉頭一看,那文鳶央都快掛到他身上了,頓時跟吃了蒼蠅一樣。
汪樂湊了過來,賤賤地笑道:“要不,我吃點虧,也讓你牽牽手,讓那小子也吃吃醋?”
我毫不留情地罵道:“滾。”
那個殺馬特少年一馬當先地推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我突然有了某種奇怪的感應,大聲叫道:“別進去!”
但晚了,殺馬特少年已經一腳踏入了房間之中,幾乎與此同時,啪地一聲,房門猛地關上了。
“亞軍!”張宏泰臉色劇變,拔出龍泉寶劍衝過去,一劍刺進木門之內,然後用力一絞,木門被絞了個粉碎。
但是屋子裡什麼人都沒有。
殺馬特少年詭異地消失了。
張宏泰的臉色很難看,他堂堂四品,居然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人給擄走。
不對,不是擄走。
他眼神一凝,雙手結了個法印,然後雙臂大開大合,身體四周亮起一層層金色的光芒,光芒上映出一道道符文。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敕!”說罷,雙手猛地一開,那符文金光朝着四周輻射出去,轟隆一聲響,四周的牆壁猛地一抖,殷紅的鮮血從牆上流淌了出來。
看到那些血,我們就知道紅髮殺馬特少年已經死了。
一個二品高級的青年才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殺了,連個全屍都沒有。
張宏泰顯然怒了,再次結了個法印,他們茅山派的法術手印我看不太懂,但是動作大開大合,行雲流水,每一道招
式每一個罡步,都帶起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中符文閃現,靈氣涌動。
不愧是四品的高手。
“哈!”他口中呼喝一聲,金色的光芒朝着其中一面牆壁擊去,轟隆一聲響,那面牆震動了一下,一個鬼影出現在牆上。
那是一個穿着白衣,一頭長髮,身體瘦得離譜的女鬼,她在牆壁上快速地爬行,張宏泰沒有給它逃走的機會,彎下腰,背在背上的龍泉寶劍飛了出來,如同一道閃電般射向白衣女鬼。
頃刻之間,龍泉寶劍便將白衣女鬼給釘死在牆上。
白衣女鬼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身體化爲飛灰,飄散在空中。
張宏泰一伸手,龍泉寶劍又飛回到他的手中。
他將寶劍回鞘,幾步走到我的面前,目光陰冷如刀,周禹浩立刻一個閃現,擋在了我和張宏泰之間。
“你想幹什麼?”周禹浩眼神危險。
張宏泰說:“我要問問你的女朋友,她爲什麼會知道這間房裡有危險。既然我們一起行動,就要互相坦誠。”
周禹浩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回頭看向我,我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種奇怪的感應。”
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我總覺得,這座小鎮,和我有着某種關聯。
張宏泰說:“既然如此,請你好好感應一下,這棟樓裡,還有沒有別的鬼物?”
剛纔那隻就是高級厲鬼,厲鬼一旦達到了高級,就會有各種技能和手段,很善於隱藏自己,張宏泰只是四品初級,要識破所有鬼物的僞裝,根本不可能。
我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突然福至心靈了一般,我猛地睜開眼睛,指着樓上道:“三樓第三個房間,二樓第五個房間,各有一隻高級厲鬼盤踞。”
張宏泰點了點頭,道:“樊榮、黃海,你們隨我一起去對付三樓那個厲鬼,周少、汪少,你們去對付二樓那個厲鬼,姜女士,你們三個女孩留在這裡警戒,有沒有問題?”
衆人自然沒有意見,男人們消失在樓道口,一樓頓時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文鳶央走過來,溫和地問我:“姜女士,你和禹浩是怎麼認識的?”
我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練習養小鬼的時候,本來想招個小鬼來,結果把他給招來了。我看這男鬼長得還不錯,臉俊腿長活又好,就收用了。”
葉雨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文鳶央臉上的笑容有些崩裂,她頓了頓,說:“你不瞭解禹浩。”
我一聽這話,這是在向我示威啊,嘴角抽搐了兩下,問:“難不成文女士瞭解?”
“我當然瞭解。”文鳶央目光如絲,彷彿回憶起最美好的記憶,“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才十二歲,那次我跟着爺爺去見周爺爺,一大屋子的人,我一眼就看見他了。我從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少年。只是他一直很沉默,剛開始的時候,他怎麼都不肯跟我說話……”
“等等。”我打斷她,“抱歉,文女士,我對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不感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