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詩蘭對此當然是不甘心的。
然而,事已至此,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已經沒有再跟蕭如萱一較高下的可能了,她已經輸了,而且一敗塗地,只能無奈地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向她俯首稱臣。
就連今天跟她同一日進門這件事,都是家族努力爭取來的。
花轎之中,樑詩蘭面無表情,沒有一絲一毫,身爲新嫁娘的喜悅。
她不知道,自己選擇活下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當時真得想去死的,可是,最後關頭,她卻猶豫了。
她捨不得死!無論如何,她都想要活着。
儘管她的嫁妝,她的排場,跟正妻也不差,可她卻知道,這其中有本質的區別。她也在慢慢適應這種地位身份的轉變,如此,才能更好的活下來,即便受盡屈辱,也在所不惜。
樑詩蘭在花轎中等了許久,直到蕭如萱的轎子進門有一段時間之後,她的花轎才被允許擡入秦家。沒有拜堂,直接被送入了喜房。
喜房裡佈置的喜氣洋洋,然而,樑詩蘭卻依舊感覺不到一絲熱鬧的氣氛,她只覺得清冷如同雪洞。
即便樑詩蘭已經坐好了準備,依舊覺得心裡泛酸。
蕭如萱那裡,想必會比她這裡更加熱鬧。
儘管希望渺茫,但她心裡還存在着一絲小小的期待——
她希望秦大元帥第一晚會宿在她的房間裡。
如此,她此能稍稍挽回一絲顏面。
讓她覺得自己的地位,並不比蕭如萱差太多。
可惜,她從白天等到黑夜,直到夜深了,都沒有等來自己的夫君。
“小姐,元帥大概不會過來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敬茶呢!”瑤琴斟酌着用詞,小心地勸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激怒了她。
聽到“敬茶”二字,樑詩蘭的臉色白了白,嘴脣微微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麼,乖乖地讓人服侍着睡下了。
瑤琴見狀也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小姐能忍下來就好。
她就怕小姐忍不住,鬧將起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次日,樑詩蘭起來之後,便讓人替自己梳妝打扮。
等出了房門,看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她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不是地方夠好,而是不夠大,只是一個一進的小院而已,雖然房間夠多,但她帶來的人同樣很多,住下來之後,就有點緊巴巴的了。
雖然這個院子裡只有她一個主人,前後院都種着花草,看起來也算精緻,可到底跟她在家時相差甚遠。
最令她感到不滿的是,這個院子的位置,比較偏僻。
其實,這也不足爲怪。
秦佑安的妻妾都住在東路的院子裡,沈靜芳身爲正妻,住的是東路正院,而她左右兩邊的兩進院子,一個住的以前的貴妾趙氏,一個就是新進門蕭如萱了。
因爲趙氏進門早,佔了個好位置,住在了右邊的院子,離秦姝的住所更近,而蕭如萱雖然佔了個賢妾的名頭,但到底晚進門,就佔了左邊的兩進院子。
所幸,大焱以左爲尊,雖然遠了點,但卻凸顯出了她的地位。
樑詩蘭的院子就更加偏僻了,還在蕭如萱院子後面,離那些侍妾的院子不遠。
那些侍妾就不能獨享一個院子了,而是幾個人一起住在一個大點的院子裡,後院有個後花園,她們雖然不能亂走,卻也能去花園散散心。
樑詩蘭在帥府丫鬟的引路下,帶着丫鬟下人去了太夫人的住處。
到了太夫人院門外時,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一絲彷徨。
上次來的時候,她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打量着這裡,心存挑剔。而這一次,同樣站在這裡,她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傲氣,反而心裡充滿了忐忑和不安,似乎沒有了踏進去的勇氣。
“小姐……”瑤琴輕聲提醒了她一句。
樑詩蘭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走吧!”
裡面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今天也要踏進去。
正房廳堂裡。
秦姝坐在上首,沈靜芳坐在左下首第一個位子上,趙涵秋緊挨着她坐在左邊第二個位子上,而蕭如萱則是坐在右下手第一個位置上。
除了樑詩蘭,秦佑安這些有名有姓的妻妾們都已經到齊了。
因爲沈靜芳是正室,新進門的妾室必須要向她敬茶,因此,秦姝不得不破例解了她的禁足。
沈靜芳這纔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此刻,她低眉順目地端坐着,並不多發一言,一副清心寡慾的模樣。
趙涵秋則是伸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偶爾瞥一眼對面坐着的蕭如萱,時不時的也會往門外看一眼。
蕭如萱亦是安靜地坐着,不見一絲緊張慌亂,雖然是新進門的,卻十分沉得住氣。
秦姝也沒有說話,靜靜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房間裡雖然不少人,卻顯得極爲寂靜。
秦佑安過幾天就要出征了,可惜,秦姝這次卻不會跟着去。她還要替佑安盯着那些番薯,種植的蔬菜。還有一點就是,她手底下的新兵尚未訓練好。
不過,秦姝已經決定讓程秋玉率領新兵之外的紅蓮軍出征了。這些新兵,就要交給她來訓練了。
佑安這次出征,依舊是爲了對付澤王。
澤王投靠了朝廷,朝廷又將稱帝的傅景山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便想讓澤王幫忙對付傅景山。
傅景山所佔領的區域,旱災嚴重,也比較缺糧,也有災民暴亂髮生,因爲他稱帝后發生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手底下的人爭權奪利的厲害,便有些焦頭爛額,實力反倒不如從前。
他不想被朝廷和澤王前後夾擊,只能求助於離自己最近,而且貌似接受了他“示好”的秦佑安,畢竟,秦佑安接受他封的爵位,自然算是他的人。只是,秦佑安勢力太大,野心也不小,他當然不會真得信任他,只能說是暫且合作罷了。
而且秦佑安本就與澤王不和,與他合作對付澤王,是雙贏的局面。
秦佑安沒有拒絕,但是,讓他出手幫忙,也是需要一定的籌碼的。
雙方留這樣暗暗達成了協議。
這些事情,秦佑安並沒有隱瞞秦姝。因此,秦姝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秦姝還知道,傅景山的威脅不止來自於朝廷和澤王,也來自於祁五。他現在就像是一塊肥肉,誰都想要咬一口。
時間已經進入了八月份,小蒼竟然還沒回來,秦姝擔心的同時,也做好了它不會再回來的準備。
“哎呀,這出身大族就是不一樣,竟然讓我們這麼多人等她一個?嘖嘖,這樣的妾室,我還是第一次見呢!”趙涵秋最先忍耐不住,出聲說道。
她本來就不是個特別沉穩之人,頗有些心直口快,更何況又懷了身孕,就相當於多了一個護身符,就是太夫人也不會跟她計較,顧忌相對就少了些。她先開口,也在意料之中。
“我們這些人倒也罷了,但是讓太夫人和夫人久等,就太不像話了,你說是不是呀,蕭妹妹?”趙涵秋似笑非笑地看着蕭如萱說道。
她倒並非針對蕭如萱,只是對她有一點不服氣罷了。
她進門早,出身也不差,甚至還懷了身孕,怎麼看都比蕭如萱要強,若非因爲她懷孕,必定是她執掌中饋,蕭如萱能不能進門還未可知呢!
如今,她一進門,地位就隱隱壓自己一頭,這讓她心裡豈能舒服?
蕭如萱擡起頭來看着她,用平淡而又認真的語氣說道:“趙姨娘說的沒錯,讓太夫人和夫人久等,的確不該。”
趙涵秋聞言一愣,她倒是沒想到蕭如萱竟然如此回答,那一板一眼的口吻,誰也不會認爲她在開玩笑。但就是這種認真,才讓她感到驚訝,甚至無所適從。
蕭如萱說完之後,又移開了目光,又不說話了。
趙涵秋也沒辦法再繼續問下去了,倒是沈靜芳擡頭看了蕭如萱一眼,微微笑了笑。
就在這時,樑詩蘭終於到了。
聽到門外丫鬟們的稟報,衆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口。
樑詩蘭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是最後一個到的,臉上原本帶着笑意的臉,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去,規規矩矩地跪在了秦姝面前,叩頭道:“妾梁氏,拜見太夫人,給太夫人請安。”
秦姝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這一次也就算了,下次不要再讓人久等了。”
樑詩蘭跪伏在地上,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輕輕說道:“是,太夫人,我……妾以後絕不會再犯。”
“去向你們夫人敬茶吧!”秦姝說道,“就差你一個了。”
在這之前,蕭如萱就已經敬過茶了。
“是。”樑詩蘭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她雖然沒有見過沈靜芳,但是看座次就能猜出她的身份。
她慢慢走到沈靜芳跟前,每一個腳步,似乎都重若千斤,墜着她的腳,阻攔她繼續往前走。
然而,她還是走到了沈靜芳面前,並且恭順地跪在了這個她以往根本就瞧不上眼的女人面前,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盤,雙手高舉過頭頂,低眉順眼地,用恭敬地語氣說道:“夫人,請用茶!”
沈靜芳細細打量了她一眼,擇菜伸出手,接過茶盞,象徵性地抿了一口,又放下茶盞,然後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荷包放到她舉着的茶盤上,溫聲說道:“既然你嫁入了秦家,就是秦家的人了,以後一定要記得遵守三從四德,恪守婦道,好好孝順太夫人,早日爲秦家開枝散葉。”
“是,妾身謹遵夫人教誨。”樑詩蘭的語氣,聽不出半點異樣,恭順地不得了。
任誰見了她現在的模樣,恐怕都無法跟以前那個心高氣傲的兩家大小姐聯繫起來。
而沈靜芳卻看到,樑詩蘭的抓着茶盤的手,已經隱隱泛白了,茶盤也有些微微抖動。
“起來吧!”沈靜芳滿意地收回目光,笑得越發和藹了。
“謝夫人。”樑詩蘭暗暗舒了口氣,站起身來。
“你去拜見一下另外兩位妹妹,她們到底比你早進門。”沈靜芳笑着說道。
樑詩蘭的呼吸一滯,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掛不住了,怔愣半晌,到底還是細細地應了一聲“是”。
樑詩蘭走到趙涵秋面前,向她福了福身,說道:“見過趙姐姐。”
趙涵秋也不還禮,只是用挑剔不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樑家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蕭家妹妹比你先進門,都不敢晚到呢,你卻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你一個,莫非這就是樑家的教養?還是說,你覺得我們這些人都不配等你?”
趙涵秋也嬌生慣養長大的,性子本就有點張揚,受不得氣,以前也就罷了,無論是太夫人還是夫人,地位都比她高,她只能收斂脾氣,就是新進門的蕭氏都隱隱壓她一頭,她不得不一再忍耐。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比她地位低,出身高貴,欺負起來又有成就感的人,她豈會放過?
何況,她說得也是實情,並不是故意爲難她,就是太夫人也不會說什麼。
樑家雖說清貴,但她也不會怕了他們,對於樑家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太客氣。
樑詩蘭聽到這話,臉都氣紅了,腦海中那根名爲理智的弦幾乎都要斷了。若非秦太夫人在這裡,她豈會受她的氣?
她心裡很明白,秦太夫人直接影響到她在秦府的生活質量,她還要在她手底下討生活,自然不敢在明面上對她不敬,惹她厭煩。
但對其他人,她就不必顧忌那麼多了,甚至,她們都算是她的“敵人”。
然而,此次此刻,太夫人就在上首坐着,她不願意給她一個糟糕的印象,口中連忙說道:“趙姐姐誤會了,我絕無此等想法。這次遲到都是我不對,還請趙姐姐看在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地份上,原諒我這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趙涵秋還想再說兩句,但樑詩蘭一副愧疚難當,改過自新的模樣,她再繼續下去,就像是她在欺負人了。
她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情不願地冷哼一聲道:“希望如此。”
總算放過了她。
樑詩蘭心裡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惱恨,卻有很快收斂,又走到蕭如萱面前,給她見禮,蕭如萱也一絲不苟地向她回禮,兩人一來一往地倒是和諧。
走完程序之後,樑詩蘭這才挨着蕭如萱坐了下來,這一刻,她纔算是被所有人承認,成了秦家的一員。
“好了,你們現在也都認識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一定要和睦相處,家和萬事興。”秦姝說道。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這話,不太容易實現,妻妾本就是天敵,能其樂融融纔怪。只是她還是不希望她們鬧得太厲害了。
四人均應是。
秦姝又說了一會兒話,就讓她們退下了,只留下了蕭如萱一個人。
這個決定,讓其他人看蕭如萱的眼神,瞬間都變了,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她們都很聰明,明白太夫人留下她是什麼意思。
尤其是沈靜芳,心情更是難以言喻。
她明白,這個蕭氏便是太夫人選出來,代替她的人。
即便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這一瞬間,她依舊接受這個事實,乾脆眼不見爲淨,直接地離開了,連兒子都沒有去見。
趙涵秋和樑詩蘭心情也很低落,她們也曾經是離管家權最近的人,因此,才更加鬱悶。
“你可知道我爲什麼要單獨留下你嗎?”秦姝一邊走向裡面的起居室,一邊問蕭如萱。
蕭如萱怔了一下,她心裡自然有猜測的,口中卻道:“還請太夫人明示。”
秦姝走到羅漢榻前坐了下來,也讓人給趙涵秋搬了個繡墩來,讓她坐下,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是爲了管家權的事,我打算將管家權交到你手上,讓你來管家,你能辦到嗎?”
蕭如萱儘管有所猜測,可是聽到這話,還是十分震驚地擡起了頭,她根本沒想到會這麼快,她以爲,太夫人怎麼也得讓自己適應幾個月,她承認,自己有些沒做好準備,不免有些焦急。
“太夫人,我……這……”
秦姝擡手阻止了她,說道:“你不要急,慢慢來就是。我聽說你之前在家裡就管家,其實,這都大同小異。等你理清了府裡的事情,很快就能上手了。”
她原本也想給蕭如萱一段適應時間,但是,想了想,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她也想要觀察一下她的處事能力。若是她通過她的考驗,她纔算真正的放了心。
再說,她急着將她娶進門,不就是爲了這件事嗎?
“可是我……”蕭如萱還是有些擔憂,不是她不自信,而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對她來說,算是很難的挑戰,大元帥府的事情,肯定比蕭家更加複雜。
結果太夫人輕易就交給自己了,讓她受寵若驚的同時,也有些措手不及,可謂是有喜有憂?
太夫人就如此信任自己?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理由推辭呢?
想到這裡,蕭如萱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太夫人相信妾,妾必定全力以赴,絕不辜負您的信任。”
秦姝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我也不要求你做得多麼完美無缺,面面俱到。我只希望你能處事公平公正,不至於讓帥府亂了套,我就很滿意了。”
蕭如萱聞言鄭重其事地說道:“太夫人,妾身明白了。”
秦姝又說道:“你若是對府裡的情況,有什麼不明白,可以去詢問一下趙氏,想必她很樂意替你解答。”
讓趙涵秋協助理家,這也算是對她的補償了。
她也不是那種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的。
趙涵秋嫁進來這麼久,對她也算是比較尊敬和孝順了,雖然也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但這無傷大雅,還想盡辦法逗自己開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也願意多給她一些體面。
如非她懷孕,秦姝就直接讓她管家了。
“是,妾身記住了。”蕭如萱也明白了秦姝的意思,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心裡也鬆了口氣。
她初來乍到,手底下也沒有多少人可以用,若是趙姨娘能協助自己,那最好不過了,總算不是雙眼一抹黑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我讓人將庫房的鑰匙還有管家用的賬簿,都給你送去。”秦姝說道。
蕭如萱帶着點激動和擔憂離開了。
“首領,您這麼做是不是太快了?”蕭如萱一走,路青苗就問秦姝道。
秦姝搖了搖頭,神色慵懶地伸了伸腰說道:“不快了,已經夠慢了,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忙了這麼多天,不就是爲了這一天嘛!總算是可以脫身了。”
“您就這麼信任她?”路青苗問道。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蕭氏就算一開始做不好,也出不了太大問題,先讓她練練手也不錯。”秦姝笑着說道。
她哪裡是相信她,只是趕鴨子上架罷了,正好也看看蕭如萱的能耐。
……
“什麼?你又要離開?”鄂州,祁王府,大通和尚有些愕然,還有些無奈,“別忘了,你纔剛封王。”
剛封王,就溜之大吉,簡直太……任性。
祁五向他展示了一下指尖夾着的信封,說道:“應天府出現了一種新的農作物,我很感興趣,打算去瞧瞧,順便看看那邊的形勢。”
“依我看,你的目的,不止如此吧?”大通和尚驚愕之後,又恢復了淡定,溫和地笑着打趣道。
祁五放下手中夾着的信封,食指在書桌上敲了敲,脣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知我者,軍師也。你們不是一直在催我的人生大事嗎?我就如了你們的意。”
大通和尚哈哈笑着搖頭道:“他們若是知道你想娶的是誰,想必就不敢再催你了。”說完,又嘆了口氣。
就是他,都不怎麼看好呢!怎麼看都不可能湊一起呀!
難道還想讓人家撇下兒子跟他私奔不成?
難!很難!非常難!
那秦佑安也不是會輕易放棄霸業之人,他們之間早晚有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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