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這天,秦姝給紅蓮軍的將士們放了一天假,離家近的可以回去跟家人團圓一天,沒有家人,或者離家遠的,就留在軍營,一起過中秋節。除了當天需要當值之人,其他人都可以放鬆一下。
中秋節是三大花燈節之一。秦姝除了帶着她們自己做月餅之外,還做花燈。有觀賞的花燈,還有放水裡的花燈,還有放飛的天燈。
到了傍晚,軍營裡掛上裡各式各樣的花燈,五顏六色,十分漂亮。秦姝怕他們寂寞,在拜月之後,還特意準備了一個紅蓮軍內部的中秋晚會。誰若是有才藝,都可以上臺表演。
當然還準備了一些瓜果和乾果,大家圍坐在一起,可以盡情地吃喝玩樂。
除了過節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給即將出徵的紅蓮軍餞行,祝她們旗開得勝。
秦姝和程秋玉都沒有待太久,因爲她們在這裡,大家無法徹底放開玩鬧,再說,她們也要回家跟家人團聚。
儘管如此,秦姝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大家都在等着她帶領大家拜月開宴。
幸虧家裡一直有蕭如萱打理,纔沒讓秦姝軍營家裡兩頭跑,輕鬆了不少。儘管這是她執掌中饋後,接手的第一個大節日,雖然有點磕磕絆絆,最終卻沒有出什麼差錯,就是秦姝,對此也十分滿意。
因爲是團圓的日子,禁足的沈靜芳被放了出來,院子裡的其他侍妾也被允許出來一起過節,一起過節。當然,小王氏還不能下牀,只能無奈地留在院子裡。
秦姝來的時候,花園裡,已經擺好了酒席,一衆妻妾,也都已經就位。
只差秦姝和秦佑安母子了。
秦姝去了紅蓮軍跟陪將士們過節,秦佑安也不會例外,甚至他回來的比秦姝還晚一些。
秦佑安身上帶着一些酒氣,似乎喝了不少酒,所幸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醉意。隨他一起來的,還有他收下的幾個義子。
當然了,秦佑安的義子並非只有這幾人,只是大部分都被指派出去,駐守城池監軍,順便監視那些守城元帥,在秦佑安身邊的,目前只有這五人。
雖然年紀不大,但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猛人,秦姝也很欣賞他們。
這些義子,基本都是孤兒。他們平時都住在軍營,秦姝雖然見他們的時候不多,但到底也是她的幹孫,念他們年紀小小,就失去了父母,對他們多有照顧。時常讓人給他們送衣物鞋襪、各種吃食、用品之類的,只要有的東西,基本都會給他們留一份,連元帥府裡,都給他們準備了住處,讓他們偶爾也可以回來住幾天。
這些義子,也都很重情重義,每隔幾天,也都進府來拜見秦姝,交流一下感情。
他們跟秦姝之前,也並不生疏。一來就上前給秦姝磕頭問安,秦姝趕緊讓他們起來,笑意盈盈地打量了他們一番,詢問了他們幾句。這才讓他們去見過沈靜芳和蕭如萱。
沈靜芳名義上是他們的義母,當然要上前見禮,而蕭如萱又是帥府實際上的掌權人,地位超然,自然不能當成尋常妾室來看待。
因此,這兩人他們都得拜見。
就是對趙涵秋這個貴妾,他們都十分禮敬。
樑詩蘭就沒有這種待遇,這讓她臉上十分掛不住,幾乎整晚都繃着一張臉。
雖然她一直自欺欺人,認爲自己的地位不比蕭如萱低多少,可現實,卻時時刻刻在提醒着她的可笑。
當然,那些侍妾,這些義子們,更是直接無視。
她們還算不上正經妾室,自然當不得他們的長輩。
秦姝打量了一下四周,忽然問道:“對了,趙笙和劉思他們呢?”
他們白天拜見她的時候,她還說讓他們過來團聚的。
他們對她來說,都是她的晚輩,甚至可以說,是她的徒弟,她並不把他們當成外人。
可以說是除了秦佑安之外,最親近的人了,甚至比這幾名義子還要親近一些。
他們的家人都不在這裡,想要團聚也沒有辦法,她便想讓他們跟自家一起過節。
秦佑安說道:“劉思跟那些將士們在一起,孫吉和秦歸也在。他們此時過來了,反倒不自在。”
現在,已經不是當初,家裡只有他跟母親的時候了,他們也要避嫌。
“趙笙還要負責保護大家的安全,不肯擅離職守。”說到這裡,秦佑安也有些無奈。
趙笙是他的親衛軍頭領,平時主要負責他的安全,他率領的親衛軍,只聽秦佑安一個人的命令,是秦佑安最信任之人。他一直很安靜,默默地保護着秦佑安,將來一個錦衣衛指揮使是跑不了的。
秦姝有些無奈地按了按額頭,說道:“讓他過來一起坐,就說我說的。護衛之事,就先交給他的那些手下,別告訴我,他那些手下,都是吃乾飯的。”
她讓路青苗也放假了呢!當然,路青苗一開始也不肯從命,秦姝好說歹說,她才留在了軍營裡,跟紅蓮軍們一起過節玩樂。
“聽到母親的話了嗎?你還不過來?”秦佑安微微側身,對這兒不遠處的一個地方,笑着說道。
趙笙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從暗處走了出來,帶着一絲羞赧,向秦姝行禮。
“你呀,真是讓我說什麼好?”秦姝失笑搖了搖頭,“快去坐下吧!”
男女分席而坐,男女各兩席,前面還搭了個戲臺。
不過在入席之前,女子還是要拜月的。
設大香案,擺上月餅、西瓜、蘋果、紅棗、李子、葡萄等祭品,紅燭高燃,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
只是剛拜月完,還未入席,就有一名管事媽媽急匆匆地進來,悄悄地給蕭如萱說了幾句話。
蕭如萱聞言一驚,看了正笑着跟衆人說話的太夫人一眼,隨後,讓管事媽媽下去,走上前去,跟秦姝低語了幾句。
沈靜芳見狀,脣角微微勾了勾,很快就隱沒了,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大徹大悟,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秦姝聽了之後,反射性地皺了下眉頭。
“發生什麼事了?”秦佑安見狀,收斂了笑意問道。
該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東西,惹到孃親了嗎?他一邊想着,一邊警告性地巡視了一週那些女人。
秦姝舒展眉頭,說道:“剛纔聽到下人稟報,咱們家的一個遠方親戚上門來了。”
中秋節這天,是沒有宵禁的。
“什麼?哪有親戚這個時候上門的?再說,咱們家也沒什麼……”秦佑安說到這裡,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不由頓住了,眼中閃過一絲嫌惡,又道:“甭管是誰,直接轟走!”
除了秦杏娘會這麼沒眼色,選擇這時候上門外,還會有誰?
沈靜芳聞言,低垂的眼皮動了一下,到底沒有說話,心裡卻暗暗着急。
秦姝卻笑道:“她既然都來了,就讓她進來吧!也算是我們家的親戚,甚至連兩個孩子都帶來了,我們若是攆他們回去,豈不是讓別人認爲我們帥府不近人情?”
她雖然不喜歡秦杏娘,但也不至於一點都容不下她。
她的器量,還沒狹小到如此地步。
再說,佑安雖然不肯認她,但在血緣上,她到底是秦佑安的姐姐,怎麼也得給她一點顏面。
吃了一次虧,再加上這幾個月的冷待,相信那秦杏娘應該有所改變了,總不至於再像當初那樣天真——
比如,在佑安面前擺長姐的架子,攛掇佑安不認自己這個母親,認回親生父母之類的。
若她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秦佑安向來不太會反駁秦姝的話,即便心中不太歡喜,還是淡淡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聽從母親的意思,讓他們進來吧!”
秦佑安當初對於找到自己的親姐姐,當然是高興的,但是後來她的所作所爲就太讓人噁心了。
暗示讓他拋棄養母,接親生父母過來撫養之類的話,虧她怎麼有臉說!
他對她做的那些,已經是仁至義盡,若是她再貪心不足,強求別的,他寧願從來沒有過這個姐姐,就讓她去吃自己吧,以後也絕不會再管她一絲一毫。
母親就是他的逆鱗。
沈靜芳聞言,心裡暗暗舒了口氣,神色中帶着幾分期待之色。
蕭如萱察覺到了她的神色變化,淡淡一笑,移開了目光。
此時,府外的秦杏娘正牽着兩個兒女,焦急地對着秦府內,翹首以盼。
她心中十分緊張,生怕自己像往常一樣,再被攆出去。
倒不是怕丟人,而是怕弟弟再也不認自己了。
這段時間,她過得很不好。雖然吃穿不愁,甚至還有人伺候,丈夫和婆婆,不打自己了,但對自己時,依舊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根本不願意跟她說話,甚至都不願意再跟她同房了。
因爲她無能,明明是大元帥的姐姐,卻讓大元帥不肯認她。
丈夫雖然沒有納妾,卻也買了幾個漂亮的侍婢伺候着,還經常逛窯子。因爲丈夫寵着那幾個小蹄子,那些賤婢都敢對自己甩臉色了。
她心裡有氣有怨,卻不敢發作,只能忍氣吞聲,想着只要自己能拿回自己應得的一切,丈夫和婆婆一定會繼續哄着自己,捧着自己的,到時候,她再收拾那些小妖精不遲。
這關係着她以後的命運,她如何不緊張呢?
只要弟弟肯放自己進去,她向弟弟好好認個錯,還怕他不原諒自己?
就在秦杏娘焦急等待地時候,她終於看到裡面有人出來了。
“秦夫人,太夫人請你們進去呢!跟我來吧!”一名傳話的丫鬟對她說道。
“是,謝謝,謝謝。”秦杏娘欣喜若狂,連聲說謝謝,連基本的禮數都忘記了,隨後就牽着自己一對兒女的手,進了大元帥府。
她就知道,弟弟一定不會不管她的。
因爲太興奮,她根本沒有注意丫鬟說的話,是太夫人請她進去。
大元帥府很大,從門口到花園,距離不近,兩個小孩都是被粗壯的婆子抱着過去的。
七拐八拐的,總算到了花園。
此時,花園裡掛滿了花燈,十分美麗,就連不遠處的湖面上,都飄着各種花燈。看得她眼花繚亂的,兩個小孩子就更加不用說了。
等秦杏娘到了時候,大家都已經入席,正在一吃螃蟹,一遍談笑。
秦杏娘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心中的激動的同時,也變得更加緊張起來,手都止不住地顫抖。
那丫鬟讓她在此等候,她過去通報。
然後,她看到他們往這邊看了一眼,隨後,丫鬟過來,讓她帶着兒女過去。
秦杏娘平復了一下心情,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故作鎮定地走上前去。
她按照徐夫人告訴自己的那樣,對秦佑安福身行禮道:“民婦秦氏見過大元帥。”
之後,又向秦姝行禮:“見過太夫人。”
又讓一雙兒女跪下給他們行禮安,並說一些吉祥話。
雖然面對秦姝時,她心裡很彆扭,根本不想跟她行禮,但形勢比人強,她不得不這麼做。
秦佑安眼皮都沒擡一下,只徑自拿帕子擦了擦手。
見佑安不說話,秦姝只好出聲讓他們起來,又讓人給兩個孩子拿了一些瓜果零食之類的,讓下人抱着他們去看花燈,這才微微一笑,問秦杏娘道:“今天是中秋佳節,家人團聚的日子,你不在家裡陪家人過節,來帥府做什麼?”
秦杏娘聽她如此問,臉上有些掛不住,所幸她早就準備了答案,說道:“以前我都跟家人一起過中秋的,只是今年不一樣。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當然要跟大元帥……”
“咳咳咳——”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地咳嗽聲傳了出來,打斷了她的話。
衆人循聲望去,就看到了還在咳嗽的霍鑫。
霍鑫是秦佑安最初收下的三個義子之一,爲人很是勇猛,人也十分激靈,對於義父家的事情,他還是很清楚的。
聽到秦杏娘如此自說自話,連忙咳嗽打斷了她。
見到衆人都看向自己,他裝作有點羞澀地樣子,說道:“對不起,我剛纔被酒嗆到了。”
“喝慢點,誰還跟你搶不成?”秦姝笑着說他道,而且,這個笑容就比剛纔真心多了。
霍鑫站起身來,一本正經說道:“回祖母的話,孫兒並非是因爲喝得太快,而是,聽到有人竟如此厚顏無恥,在這麼多人面前胡說八道,受驚之下才……只要那人不再連說,孫兒就沒事了。”
一聽這話,不少知道內情的人,都笑了起來。
要知道,大元帥根本就不認秦杏娘,秦杏娘還口口聲聲自稱大元帥弟弟,豈不可笑?
簡直太不要臉了!
就連沈靜芳都有些不忍直視,心裡暗暗皺眉。
秦杏娘也聽出,大家是在埋汰自己,笑話自己,心裡又驚又氣,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可她卻不好反駁,否則,豈不是承認對方所說的厚顏無恥之人是自己了。只好可憐巴巴地看向秦佑安,希望他爲自己做主。
現在大元帥總該看到,太夫人是怎麼夥同其他人,欺負她這個親姐姐的吧——
看,這麼卑劣之人,就是你心心念唸的母親?
你忍心看她這個來路不正的養母,欺凌你的親姐姐?
你被她給騙了!
她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
秦佑安看到秦杏娘竟然還敢向自己求救,不由哂然一笑,他冷冷說道:“我也想知道,你失散多年的弟弟是誰?該不會是我吧?”
秦杏娘眼睛一亮,正要點頭,卻見秦佑安看了一眼太夫人說道:“我怎麼不記得母親還替我生了一個姐姐,母親,您有這麼大一個女兒嗎?”
秦姝微笑着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娘只有你一個孩子。”
衆人看了看年輕漂亮的秦姝,又看了看比她還顯老的秦杏娘,頓時噴笑。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是很好笑。
而秦杏娘一張臉則是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鑽下去。
不過,她承受能力一直很強,臉皮也一向很厚,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同時,心裡也升起了一股憤恨和羞恥之意,這激發了她的勇氣,擡起頭來,憤怒地看着秦姝說道:“我當然不是你生的,你又不是弟弟的親生母親,不過是個鳩佔鵲巢的……啊——”
話未說完,她就慘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額頭上隱隱有血絲冒了出來。她驚魂未定地看向滾落在地上的石榴和蘋果等物,還有摔碎在地上的果盤。
剛纔,就是這些東西,砸在了她身上,打斷了她的話。而對她逞兇的兇手,正是她所謂的親弟弟。
然後,她擡頭看向自己的弟弟。
其他人也驚愕地看着她,尤其是那些不知情之人,比如那些侍妾們,都震驚地捂住了嘴巴,同時,又忍不住神色怪異地看了秦姝一眼。
秦姝神色淡然,根本不爲所動。
此時,秦佑安拍了拍手,站起身來,一臉陰沉地看着秦杏娘,一字一句地說道:“看來,你根本聽不懂人話。我也不想再跟你廢話了,既然你如此自作多情,那我只好不再顧念遠房親戚的情誼了,將賜給你的一切全部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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