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你對我也所知不多。”
看過安魚魚的記憶之後。
張恆有些失望,因爲安魚魚很早就被驅逐了。
五十年代,六十年代。
前身做過什麼她根本不知道,只知道參與了總部建設。
而到了七十年代,前身與總部決裂後,離開總部回到大溝鎮。
到了大溝鎮之後的事她也不清楚,只聽說前身一直想遏制紅月,終究是沒能成功。
反倒是她自己這邊,這些年過得有滋有味。
先往西北,後入藏,利用心靈力量,在喀日則當了一段時間的活佛。
後來玩膩了,南下去了天竺。
與天竺高手較技,一夜贏三十五城,擁有南斯當地區三分之二的土地。
再後來。
來到八十年代。
天不假年。
安魚魚的歲數也很大了。
出於對死亡的恐懼,轉而追求永生。
尋覓了多年,一無所獲。
最終在隕南聽聞法則之地的傳說,倒向紅月,化身爲法則之地內的恐怖存在。
“你的人生,倒也多彩。”
“不過有一點你弄錯了。”
“我並不是什麼詭異存在,前身也不是我殺的。”
查看到最後。
張恆發現安魚魚對他抱有很大的敵意,甚至是仇恨。
這種仇恨,並不是因爲他闖入了紅白村,拘拿了貨郎,破壞了紅白村的完整性。
而是在她的想法中,張恆是某種詭異存在,殺了前身,取而代之。
雖然她是被前身趕走的,可她一直想回去。
對前身。
有點梅超風夫婦,對桃花島,對黃藥師的感情。
不同的是,安魚魚惦記着族長夫人的位置,哪怕偷盜心靈法則,也認爲是成了強大的駕馭者,就會被多看一眼。
只可惜,前身追逐法則的奧秘,心中缺少兒女情長。
有些事,註定不會如一些人所願。
“那你是誰?”
聽完張恆的自述,安魚魚將信將疑。
張恆想了想,開口道:“我就是張恆,只是我不是前身,而是來自平行世界。”
“在我的那個世界中,沒有紅月,反倒有殭屍和法術的存在。”
“我當過商人,做過軍閥。”
“不過這些不是我最驕傲的事,我最驕傲的事是拜入茅山,
十年成仙,從此周遊萬界,壽與天齊。”
“現在你看到的我,便是成仙后,一點真靈降萬界,以此來輔助修行的我。”
“我,纔是本我,真正的張恆。”
“其他世界的我,應該算是我在命運下的分支,如果有一天我證道永恆,成就大羅,這些分支將被我統一歸納,化爲唯一真我。”
張恆又頓了頓:“在我的那個世界,你已經跟隨張氏族人拜入茅山了,成仙嘛,希望自然是小了點,不過死後受封個城隍娘娘,享萬年香火卻是不難。”
“要是我這邊處理得好,未來升入地仙界,開府建牙,成了坐鎮一方的某某星君,天尊,或者大神。”
“到時候,一道法旨降下界,封你個捲簾女仙,那也是應有的造化。”
說成仙。
成仙的人千千萬,修仙的人萬萬千。
沒人規定一定要自己努力。
就以張恆來說。
張恆揮舞翅膀,化蝶而飛。
到了盡頭,當年村口的狗,都要干涉輪迴找回來,重新拴在仙府門口,更何況是個人。
張恆對仙,對永恆的定義就是,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如果做不到,那就還需努力。
一念開天,一念創界。
一念而陰陽顛倒,一念而重歸混沌。
都是等閒。
“捲簾女仙?”
聽了張恆的話,安魚魚有些犯嘀咕:“這怎麼聽着像罵人呢?”
“不低了。”
張恆語重心長:“當年沙和尚也不過是個捲簾大將,可不能挑肥揀瘦。”
行吧。
安魚魚有些懵。
忽忽悠悠就瘸了,明明這是條好腿。
“其實我雖然入駐法則之地,化身恐怖。”
“可實際上,像我們這些墜入法則之地的駕馭者,想要留在這裡也不是沒有代價,保護法則之地的完整性就是其中之一。”
“在我的觀察下發現,法則之地越完善,就與現實越接近。”
“我懷疑,遲早有一天法則之地將會與現實融合,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脫離現實,只存在於未知空間。”
“另外我猜測,紅月一直注視着人間。”
“現在連一些強大的詭異都開始具備完整思想了,紅月不可能沒有。”
“甚至,她在人間可能有化身,也許就是你身邊的某個人。”
或許是張恆的強大實力具有說服性。
或許是更願意相信自己有個好的未來。
安魚魚猶豫了稍許,說出了一些自己的猜測。
張恆沉默少許。
相比茫茫人海,討論紅月的化身在哪,在做什麼。
不如說點實際問題。
比如世上有多少法則之地,輪轉城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些消息,在安魚魚的記憶中很模糊。
但是張恆相信,她應該是有猜想的。
“像紅白村這樣的法則之地,應該有上百個吧。”
“至於輪轉城,我沒聽說過,但是和你想的一樣,村,鎮,城,逐級分化,越往上越高。”
“我因爲實力不足,哪怕投身詭異,也只是勉強達到了鎮守紅白村的地步。”
“再往上,鎮級的鎮守者應該比我更強,城級,那就不是我能想象的了。”
安魚魚有自知之明。
憑實力來說,她在一衆民國駕馭者中,應該算是中等偏上。
但是她的強,來自於曾經和前身相熟,能召喚出比較完整的前身,借用他時光之力來殺敵。
只論對法則的應用和鑽研,說實話,她在一衆民國駕馭者中只算末流。
“對了,還有一件事。”
“很多投身詭異的人,一開始都像我這樣,是在不得已之下做出的選擇。”
“但是隨着時間流逝,腦子決定位置,還是位置決定腦子,已經很難分得清。”
“以後你要是在其他法則之地,見到和我一樣墮落的駕馭者,請千萬小心他們的話。”
“他們說的不一定是真的,甚至連存在也是。”
聽到這。
張恆想了想,這確實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人,詭異。
如何區分?
看外表的話,李中壇怎麼看都像詭異多過像人。
不然哪有三頭六臂,自己打自己的。
可他就是人,能豁出命去,跟總部去賭一個希望渺小的未來。
由此可見。
是人還是詭異,不能看外表,要看他的思想。
偏向人類,不管他是長三個腦袋,還是章魚觸手,又或者滿身鱗片。
他依然是人。
反之。
如果偏向詭異。
哪怕她閉月羞花,一笑傾城,也一句話都不能相信。
......
“張爺爺,您的事情辦完了?”
村口的小碼頭上。
楊糯糯腳踩紅鞋,手上也多出了一支手鐲,看上去大有收穫:“您的收穫如何?”
“收穫?”
張恆微微搖頭:“紅月的化身疑似在人間滯留,誰也不知道它的身份是什麼。”
“更有甚者,它可能就在你我身邊,張嫣然,李中壇,甚至是曹部長。”
“誰能肯定,他們真是他們,而不是紅月的化身在玩角色扮演?”
說着。
張恆轉頭看向楊糯糯:“你是紅月的化身嗎?”
“我?”
楊糯糯楞了一下。
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苦笑道:“張爺爺,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是這麼幽默。”
張恆不置可否:“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