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和被子已經被汗水浸透,他依然躺在牀上。
摸了摸胸口,還在隱隱作痛,可是卻沒有任何傷口留下。
屋裡安靜無比,只有張俊粗重的喘息聲。
難道是個夢嗎?可是剛纔是那麼真實。
就像是夢魘一般,讓張俊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死……”
“救我……”
“去死吧……”
刺痛再次傳來,耳邊似有厲鬼在哀嚎,彷彿將他撕碎一般。
張俊捂着胸口,強烈的窒息感讓他感覺頭腦發脹,天旋地轉。
冰冷的手指再次劃過心臟,這一次,感覺更加的清晰,鋒利的指甲只要稍一用力,就會將心臟劃成兩半。
呼……
一股溫暖的氣息吹到耳邊,彷彿有一個人影在張俊趴在張俊耳邊輕聲呢喃。
“滾!”
張俊徹底忍不了了,內心爆發處強烈的怒火,全身靈力暴漲。
兩個秩序鎖鏈瘋狂飛舞。
一陣陣能量散開,將四周的空間都震得粉碎,虛空中,陣陣混沌風暴肆虐,不斷吹到張俊的身上,發出鏗鏘的聲音。
轟!
張俊怒氣上頭,一拳轟向身後。
整個空間瞬間塌散,黑影消失,冰冷的手也隨之消失不見。
無盡的下墜感再次襲來。
彷彿無止境一般,就這樣一分一秒。
無聲的空間,無邊的黑暗是這個地方的主旋律。
唯有一道絢麗的神光,在不斷下墜,彷彿永遠都不會到底。
張俊就這樣保持着這個狀態,一天,兩天……
整整半年時間,張俊內心已經狂躁無比,這種折磨勝過所有酷刑。
就在張俊即將崩潰之時。
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被張俊感知到。
“大道鎖鏈?!”
張俊一聲驚呼,頹廢的神情瞬間消失。
趕緊仔細感知這股秩序鎖鏈的方向。
彷彿是感知到張俊一般,嗖的一下就竄了過來。
一條漆黑的鎖鏈將張俊纏繞。
陣陣死亡氣息在鎖鏈上不斷溢出。
這是?
死亡秩序!
似乎是爲了表現自己,這條鎖鏈散發着無盡的死亡氣息,將張俊都籠罩起來。
張俊能感覺到,哪怕現在這股力量被自己掌控,也會受到牽連。
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之源在不斷的流逝。
若非他是擁有者,估計瞬間就會化成一堆枯骨!
死亡秩序竟然如此可怕。
力量秩序與變化秩序同時催動,將死亡秩序強行壓制在體內,不讓他暴動。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死亡之力纔算徹底平息。
“哼!”
一個女人的冷哼聲從遠處的黑暗中傳來,張俊神識立刻探了過去,可是卻沒有任何收穫。
下墜感開始慢慢消失,眼前場景逐漸熟悉。
還是在房間內,還是躺在牀上。
腦海中一直都在想着那隻冰冷的手。
從來沒有距離死亡這麼近過,被別人掌控的感覺,讓張俊十分的不爽。
時間已經到了深夜,莫名其妙的得到新的秩序鎖鏈,張俊根本開心不起來。
在那個空間中,張俊知道,時間絕對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出來之後才發現,只是過了幾個時辰而已。
看着體內漆黑的鎖鏈靜靜的蟄伏,提醒着張俊,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境。
如果敵人出現在面前,張俊絲毫不會懼怕,一拳轟殺便是。
可是現在連敵人在哪裡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剛纔那一聲冷哼。
“罷了,管它明處暗處,在敢來饒我,避讓她血濺當場!”
張俊臉色陰冷,看着體內的黑色鎖鏈,一字一字說道。
邊境某處,一名女子突然噴出一口漆黑的血液,面色瞬間蒼白。
“您怎麼了?”
四周幾十人,見她突然咳血,趕緊過來詢問情況。
“辦好你們的事,其他的不要問!”
女子面無表情,對手下的關心毫不在乎。
衆人聽聞,突然感覺身體一冷,趕緊把嘴閉上,不敢在多說一個字。
他們知道,在敢有一個字,就只有一個下場。
“算你有些本事,下次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女子說完,開始運功療傷。
陣陣黑氣浮現,一條漆黑的鎖鏈從體內慢慢遊出,正是死亡秩序。
緊接着,又是一條鎖鏈飛出,力量秩序!
她竟然有兩條鎖鏈。
而且,氣息極爲厚重,根本沒有藉助任何外力。
若是讓張俊看到,一定會驚呼出聲,因爲她,也是大道載體!
七日後……
“父王,我回來啦!”
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皇宮,一道倩影迅速從外邊飛上正殿。
正在上朝的邵君天聽到這個聲音先是一楞,緊接着臉色一板,極爲不快的說道:“大殿之上,豈能容你肆意聒噪,把她帶下去。”
正是邵卿霜。
原本開心的邵卿霜,聽到他父王竟然要把他帶下去,瞬間小嘴一撅,哇哇大哭起來。
兩個侍衛也是一陣頭大,誰都知道九公主在邵君天心中的位置,可是着正殿之上,誰來都要遵守規矩。
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卿霜,休要胡鬧,別給皇上添亂。”
身後,劉峰年大手一揮,將邵卿霜直接裹走,而後消失不見。
衆人這纔是長出一口氣,劉老來的太是時候了,不然皇帝這臺階是沒法下了。
不過接下里所有大臣都十分自覺的無事啓奏。
邵君天也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近幾日邊境戰況良好,也沒什麼好稟告的。
見女心切,衆大臣離去之後,邵君天急忙循着劉峰年的氣息追去。
“哎呀,卿霜妹妹不要生氣啦,大哥給你買糖吃。”
公主閨房中,白毓君像個小孩子一樣,一邊扮着鬼臉,一邊哄邵卿霜。
“誰要你的臭糖,這麼長時間沒見父親,他還吼我。”
邵卿霜抹着眼淚,滿臉的委屈。
劉峰年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吱呀~
門被推開。
邵君天推門走了進來。
“霜兒!”
再次見到邵卿霜,邵君天沒有了皇帝的樣子,完全就是個做錯事的父親一般,滿眼愛憐的看着她。
千言萬語到嘴邊,只有兩個字。
見到邵君天進來,劉峰年對還在抹着眼淚的邵卿霜說道:“差不多可以了。”
說着,拎着一頭霧水的白毓君離開了這裡。
這下屋裡就剩他們父女二人了。
邵卿霜擡起頭,眨了眨眼睛,漏出一口小白牙,嬉笑道:“父親。”
說着,直接撲在邵君天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