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孝顏目光靜靜地盯着副局長。
“嗯？”孫副局有點疑惑，本來感覺女棒子是正常人，沒想到也發癲了，轉瞬又想起楚參事在南韓誇張的人氣，甚至民間還有專門的“楚枳日”。
“楚枳？參加捐贈會議的明星是楚枳？”具言標聽到各熟悉的名字，不確定性地問：“是出演了沉船的楚枳？！”
孫副局艱難地點頭，之所以艱難是因爲他不知道這棒子又要說什麼。
具言標可知道楚枳，他們圈子裡被譽爲是“和底層狗崽子唯一的共同點”。要知道南韓的階級固化比起霓虹有過之而無不及，特別是這羣“繼承者們”，要將自己的生活和南韓普通民衆區別開，甚至連上大學專業都要與衆不同。例如都在梨花大學，具孝顏喜歡騎馬，所以她就以騎馬特長生入學梨花大學……在此之前梨花大學沒騎馬專業。
共同喜歡楚枳，是“繼承者們”唯一認同和底層狗崽子的相同點。具言標當然不是小果實，但他的好兄弟是楚枳的鐵桿粉絲。
正當具言標還想說什麼，就感受到如芒在背，如坐鍼氈，如鯁在喉，他扭頭就注意到來自姐姐的死亡凝視。
具孝顏說道：“抱歉很冒昧，我也是剛得到這個消息，西班牙桑坦德集團因爲仰慕楚枳和華夏文化捐贈了蛇首，實際我對楚枳先生和華夏文化也崇拜已久，我也有捐贈文物的想法。”
“我二十歲生日時，父親送了我一個禮物，是《喪亂帖》的唐摹本。”具孝顏說道。
在文物方面，孫副局真心不太懂，但聽名字是唐代的臨摹本，應該挺珍貴，但也沒太珍貴吧？
秘書倒是很懂事，側身在衆人沒注意時迅速用手機查詢了相關資料，然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喪亂帖》是書聖王羲之的代表作，真跡現存於三之丸尚藏館，不過由於王羲之的存世作品稀少，後世有許多臨摹本，其中又以唐代宮廷用雙鉤填墨摹寫的最佳，能夠最大程度還原書法原貌。
舉個例子，彎彎博物館也是世界頂尖的博物館，收藏了那麼多寶貝，但《快雪時晴帖》的唐摹本依舊是七大鎮館之寶。
毫不客氣地說，如果十二獸首有歷史因素和炒作的原因，那麼唐摹本的《喪亂帖》貨真價實的“次國寶”，也就是玄幻小說常說的，珍貴程度和藝術價值距離國寶只有一步之遙。具體多少錢10年嘉德拍賣的王羲之唐摹本《平安帖》賣出3.08億……
秘書將唐摹本的喪亂帖價值小聲告知孫副局，後者神色大驚，這尼瑪天上掉餡餅？並且還是上億價格的餡餅。
別說孫副局驚訝，連具言標都驚訝，和看見南韓吊打美利堅一樣驚訝。
南韓爲什麼會發展出那麼極端的女權組織，因爲對女性的歧視是真心誇張，財閥家族女兒永遠沒有繼承權，沒兒子是寧願把公司交給女婿，甚至女婿扶不上牆，也會選擇交給侄子。
唐摹本《喪亂帖》是LG掌門人，也是具言標的父親，從霓虹高價購置送給姐姐的成年禮，共三件東西總價值在十億左右。
多說一句，南韓二十歲才舉辦成年禮，但特殊虛歲的算法，韓20歲相當於國內的18歲。
別認爲具家掌門人是很溺愛自己大女兒，實際含義是，這些東西是家族能給你的所有，公司其他產業就沒你事了。
後來具言標不知道姐姐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讓父親把最重要的LG化學交給了她。
“文物捐贈的事，事關重大，需要和專業負責這方面的部門商議。”孫副局回神之後道。
“我把華夏當做我的第二個故鄉，而楚枳先生是我唯一的偶像，希望貴方能明白我的心意。”具孝顏補充了一句。
“具女士放心，你的華夏的感情我們也能夠感受到。”孫副局明白話語的意思，就是希望在細枝末節的談判上，再給點好處。很正常，唐摹本《喪亂帖》現在拿去拍賣，成交價得在五六億軟妹幣往上。主動贈送，要是什麼好處都不要，如果只是單純爲了追星，孫副局才認爲是不正常。
LG方與金陵方也溝通完畢，具家一行人就入住東郊國賓館，具言標感覺自己應當說點什麼。
畢竟他喜歡男色的事，具孝顏也知道，剛纔他猴急詢問楚枳信息……要是讓姐姐認爲，對她偶像有非分之想，具言標已瞧見了自己的死狀，別怪三十來歲的具言標從心，只是從小生成的恐懼深入骨髓。
當身旁沒其他閒人時，具言標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你也是教授的粉絲？”
“也？你也是楚枳先生的粉絲？”具孝顏目光中的冰冷稍微減少。
“呃——”具言標義正詞嚴地說：“當然是，教授和其他明星客完全不同，我對他只有尊敬和仰慕。”
具孝顏聞言拍了拍弟弟肩膀，並道：“這一次的眼光挺準的。”
聽到姐姐的誇獎，具言標比聽到父親誇獎還開心，與此同時在心中好奇，這華夏明星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能讓姐姐崇拜，說實在的，心狠手辣的母螳螂居然崇拜一位歌手，很奇怪！
來到七樓的房間，具言標嫌棄着室內的裝潢。
很正常，除了少數的西郊國賓館和西湖國賓館，絕大多數國賓館的裝潢都略顯老舊，包括周總理提名的珠島賓館也是，嬌生慣養的具言標瞧不上很正常。
“金徐說過，只要參加了楚枳的粉絲活動，就會自然地成爲粉絲，太誇張了我不相信。”具言標思索着要不要和去參加試試，後來又放棄，萬一他真的有了什麼非分之想，而這姓楚的明星地位又擺在那裡。
“不行，我還是想見一見他。”具言標打電話給華夏屬的人，讓其安排孟戊平晚上吃個飯什麼的。
具言標口中的好兄弟金徐是前面出現過的KAKAO創始人的三子，與盤古銀行總裁小女陳塢聯姻的那貨。
陪着未婚妻陳塢參加橘子節，然後金徐自己也成爲小果實。
東郊國賓館小廳的事宜告一段落，下面說說大廳的儀式，一進入大廳就看見顯眼的橫幅[感謝莫妮卡女士和巴勃羅先生捐贈圓明園青銅蛇首]，以及四周的記者。
光明報的記者小圈用西語採訪莫妮卡、巴勃羅姐弟，但兩人都心不在焉。
“莫妮卡女士請問你的此行對華夏有什麼看法。”記者問。
“華夏是個神秘而美麗的國度。”莫妮卡開始說套話，噼裡啪啦一大堆，說到後面纔有些真情實感：“我希望有時間去這幾個地方遊玩。”
從小挎包裡拿出個正方形小塊的便籤本，比魔方還小一個號，莫妮卡在上面歪七扭八地寫着漢字，說句實在話要不是記者小圈有點本事傍身，還真看不懂寫的什麼。
連猜帶蒙，這位西班牙小美女目的地有三個：大足石刻、小三峽、仙女山
噫，小圈的業餘愛好可是看別人旅遊！頂尖的雲驢友，他立刻反應過來這三個地方不都在霧都嗎？
“大、小、山”是5A級景點，可華夏5A級景點太多，記者小圈有必要詢問爲什麼，即便他知道或許是因爲楚枳是霧都的，但採訪是要從對方口中說出來，而不是自己腦補。
“因爲《萬國一》和《四面楚歌》的MV都出現了這些景點，我想去看看。”莫妮卡解釋。
MV？小圈也購買過《被神凝視的人》，但MV取景地基本都是國外的景點，難道楚枳已經暗戳戳地開始宣傳自己家鄉了？做這種大好事爲什麼不說說？！
小圈很明顯不玩YouTube，說白了大足石刻、小三峽、仙女山美是美，但讓人能夠飛越上萬公里從國外飛來，也誇張了。可舉個例子楚枳在MV裡摸着巖壁緩慢向前走，油管裡有好多外國小果實過來打卡，走同樣的路。
正主楚枳被簇擁着從正門進入，黃許兩位中南海保鏢不止是時刻跟隨者，來東郊國賓館前一天，黃哥就大概地勘察了地點，中南海保鏢爲什麼很牛，有一個優勢是國內以及國外大多數地方，都可以提前熟知情況，中廳局的單位性質是強制性配合的。
莫妮卡身穿了愛馬仕的冬季秀場款，兩種緞面拼接的緞骨感，刺繡翎片以及服裝的曲線和本人結合的非常好，瞧見楚枳之後，差點沒能壓制住激動的心情。
“九……楚枳先生我是莫妮卡，莫妮卡·艾麗西亞·帕特里夏·博廷。”莫妮卡走到跟前，帶着點緊張和期待：“楚枳先生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上次多虧了阿莉幫忙。”楚枳打招呼。
聽見偶像準確叫出自己小名，莫妮卡止不住的欣喜。
“還有我，還有我，我是巴勃羅·皮拉爾·科魯茲·帕特里夏·洛佩斯。”十四歲的弟弟插話。
“還有皮洛，我肯定也記得。”楚枳道。
演帝獸是有記憶法，但對莫妮卡和巴勃羅的小名印象很淡，一來莫妮卡很有分寸，即便有楚枳的聯繫方式，也知道明星很忙就沒有過多的打擾；二來記憶力的確有下降。
之所以能一口叫出，主要是演帝獸抽中過西班牙語精通，自然是知道西班牙人親近之人所稱呼的小名是“固定”的。比如巴勃羅名是“巴勃羅（Pablo）·皮拉爾（Pilar）”，那麼他小名就有可能是Pili（皮裡）、Piluca（皮魯卡）、Pillo（皮洛），本來按照西語小詞變化還可能是Papi，不過西語裡papi有特殊含義，屬於佔人便宜。
因此本來只有模糊印象的楚枳，聽到自然能回憶起來。
捐贈儀式的流程是固定，由主辦方金陵博物館和故宮博物館的人宣佈開始，然後邀請捐贈人講兩句，講完楚枳上臺感謝，結尾是金陵博物館的館長下保證一定能保護好文物之類的話。
“我長大了，繼承了我們帕特里夏家族，一定把我家裡的古董，全部捐給楚枳先生。”巴勃羅大聲說道。
呃——也不知道讓他爺聽見是什麼反應。
當然楚枳也沒當真，等他長到真能繼承家業的年齡，就不會這麼想了。
注意到沒有巴勃羅和莫妮卡兄妹姓氏結尾不同，我們之前說過西班牙人姓名結尾是母姓，也就代表兩人生母不同，巴勃羅·皮拉爾是他本名，科魯茲是教名。
莫妮卡沒有教名，莫妮卡·艾麗西亞是她的名。
“真的，我爺爺買了很多華夏的花瓶和碟盤。”見偶像沒把自己的話當真，巴勃羅再次重聲強調一遍。
楚枳很鄭重地表示感謝和期待，巴勃羅這才滿意了。
得說一句，央媽的宣傳能力真不行，明明在央網直播捐贈儀式的過程，但也沒多少人知道此事。
嗯——但當然也和楚枳團隊本身的宣傳有關係，這種事對其他明星來說或許要全網宣發，可對楚枳來說太正常。
也別說這些事沒用，聚多了會爆發出很大的宣傳力。
喏，故宮博物院的單老以及金陵博物館的易館長在活動後的宴席上，都快把他誇到天上去了。
……
10月6日，“與你相楚·全球巡演”魔都站正式啓航，這對魔都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挑戰第一條，魔都地鐵本就擁擠，而今日4、3號、11號線簡直是“他人即地獄”，每節車廂內的場景，都快把人擠成肉餅了。
即便是體育館邊上有魔都旅遊集散中心，754，985，44等線路可以接通，依舊客運壓力大。
八萬人體育館賣出84980張門票，但到場人數絕對超過十萬人，多出來的一部分要麼是不死心，去現場瞅瞅，看看有沒有神通廣大的黃牛黨可以高價售票，剩下一部分是沒買到票也想來湊熱鬧。
“下一輪，再下一輪我一定要搶到票！”
“兩輪四十多萬人買門票，我感覺那些手速黨應該都搶到了吧，第三輪山城、霧都、春城、林城我覺得我又行了。”
“秒沒變成五秒的話，我還是有把握的。”
說話者是小姿和小淇兩人，她們就是來湊熱鬧的，單純想在外面聽聽旁邊響。
小姿成爲小果實有五年之久，是從《我真是歌手》粉上的，曾經她爲了偶像，半夜三點拉着閨蜜起來做慈善，爲環衛工人送早餐。
也因爲在家園APP許下星星目標“考上覆旦”，經過艱苦的學習，當前就讀復旦大學大氣科學專業，是的沒錯，小姿拿到了那顆星星，可以說喜歡上這個偶像，改變了她一生。
閨蜜小淇曾是GZ男團的粉，後來因爲“孤勇者消防員”事件，退出飯圈。
她超常發揮考上了魔都理工大學，雖說也不錯，但比起小姿還是差一些。
小淇不知道感嘆過多少次，“一個偶像對粉絲的影響太大”，正是在這種心理之下，她成爲楚枳的浮粉。
撿起某位小果實隨手扔的垃圾，志願者裡的小吳，也就是託但大王一句話纔有機會入職公司的小年輕。
今個兒放假有時間，小吳聽到好多小果實信心抖擻的要在幾天後的第三輪搶票大展身手。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小吳作爲愛果娛樂內部人員，比別人多知曉一些事，前面兩輪購票都需要在平臺綁定身份證，簡單來說就是國外小果實不能買。
從第三輪開始，演唱會門票會在eplus、Interpark、TTM、See等十幾個網站上線，國外小果實才能購買了，即便外國小果實搶票反面戰鬥力羸弱，但架不住基數大啊，目測第三輪會更難。
“依舊有不少外省的小果實在趕來的過程中，小機靈鬼你那邊記得位置上調整一點。”小吳接到電話，然後電話裡這樣說，小機靈見鬼是他的網名，聽別人這麼喊網名感覺還是有點羞恥。
此刻公共交通都已經給幹廢了，更別說開車來的，或叫網約車來的粉絲，漕溪北路、中山南二路大堵車，調動了三個區的交通幹警進行疏通，但效果也杯水車薪。
晚七點演唱會開始，但五六點體育館門口已是密密麻麻的歌迷。
“你們是商量好的嗎？都是橙色衣服？”
蔡佳詢問表妹岑一心，放眼望去橙色夾克、橙色衛衣、橙色帽子等等，橙海洶涌。
“到沒有商量好，只是小果實聽九爺的演唱會，當然要穿橙色的單品。”岑一心自己也身着淺橙色的長裙，不過因爲天氣轉涼，上半身還套了黑色夾克。
慶幸出門前在表妹強烈的建議之下，套上了橙色外套，否則真有點格格不入，蔡佳心想。
她放眼望去，橙海在夕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橙色是開心的顏色，此刻彷彿能讓任何人都愉快。
“請不要擁擠，如果造成什麼事故，演唱會可能會取消，爲了八週年演唱會，一定一定別擁擠。”
人羣中橙色小馬甲的志願者不停地重複這句話，維持現場的秩序。
無論是專輯籤售會，還是此刻的志願者都是汪袁組織的，媽媽粉可以爲了自家明星做到什麼地步呢？
由於有着不能轉賣只能退票的機制，再加上有一羣每時每刻刷新app搶票的畜生，導致即使商量好一方退一方馬上買，成功概率也很低。
媽媽粉出此下策……通過汪袁來當志願者，毫不誇地說，本場志願服務者陣容是空前絕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