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物資中,最重要的就是急救箱。
淡水在海島上還可以找到,食物更是容易蒐集,唯獨急救箱裡的那些醫用物資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所以在離開的時候徐智秀特地帶上了那個急救箱,這可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在徐智秀和林婉清合力攙扶下,終於把韓濤扶到了山洞裡。
現在這個山洞裡面已經被挖得很寬闊,比起海島北面的那個小山洞來要大了許多。
目前還有排水、開窗、築竈的工程沒有完成,山洞裡面還需要進一步的挖掘,所以之前三人才沒有着急搬過來。
但是因爲這場海嘯,三人爲了逃生不得已提前搬來了這裡,也算是命中註定和這個新山洞有緣,只是沒想到是以這種狼狽的方式。
進到山洞裡,彷彿進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這裡面很安靜,聽不到外面嘈雜的雨聲。
韓濤剛一坐下,徐智秀就提着急救箱來到了他面前。
“該不會又要縫針吧?”
韓濤忍不住閉上眼睛,作爲一個堂堂七尺老爺們,對於縫針這事他一向害怕得不行。
想起上一次縫針,還是屁股受傷,當時他也是極不情願。
徐智秀看都不用多看他的傷口,責備道:“想什麼呢,你的傷口都這樣了,不縫針怎麼行。”
“智秀,能不能不縫針?”
“不行!”
徐智秀冷冷的回了韓濤兩個字。
韓濤驀地一哆嗦,想起了酒精到在傷口上的那種感覺,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
然而這還算小兒科的,後面針穿過皮膚,然後用力紮緊縫合線的時候,那才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要是有麻醉劑還好說,起碼感覺不到什麼。
問題就在於沒有麻醉劑,只能靠個人的意志硬撐下去。
作爲已經撐過一回的人,韓濤內心是很抗拒的。
“我怕……”
這一次韓濤也不裝了。
徐智秀板着臉,“怕也要縫。”
林婉清也在一旁勸慰道:“沒事的,縫了只疼一會兒,要是傷口感染就麻煩了。”
韓濤深情地看了林婉清一眼,還是她懂得心疼人。
還沒等韓濤準備好,藥棉沾着醫用酒精就已經擦在了韓濤的傷口上。
“嗷嗷啊!”
一時間,山洞裡像是殺豬一樣的叫喚。
林婉清緊緊握住韓濤的手,想要儘量給他一些安慰。
徐智秀用棉球爲韓濤清洗着傷口,從韓濤受傷到現在,傷口裡進去了不少泥沙之類的東西,幸虧有這些急救工具,否則真的會被感染。
傷口清洗完,接下來就是縫合,徐智秀先用一塊紗布蓋在韓濤的腿上,在紗布中間剪了一個圓口,剛好把傷口露出來。
“唔~~”
韓濤伸手擋住徐智秀的手,對她求饒的搖頭。
徐智秀嚴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他的手拿開。
韓濤心知一切已成定局,既然沒法掙扎,那就硬抗到底吧。
閉上眼睛,對徐智秀喊了一句,“來吧!”
徐智秀忍不住一改肅然,笑了出來,“你放心,我會盡量輕一點的。”
每一次彎針穿過皮膚,韓濤都是一聲慘叫。
明明是很慘烈的畫面,可是林婉清卻忍不住就是想笑。
尤其韓濤到了後面好像是故意的,叫得抑揚頓挫,九曲十八彎,那聲音怎一個騷氣了得。
“哎呀,你唱男高音呢?”
林婉清實在是忍不可忍,輕輕在韓濤手臂上揪了一下。
韓濤一本正經地替自己解釋:“我這是在分散注意力,這樣就不會覺得那麼痛了。”
“行,那你繼續叫。”
林婉清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又心疼。
韓濤也不含糊,說叫就叫,山洞裡一時間都是他的叫聲在迴盪。
聽着他怪模怪樣的調子,竟然還叫出了一首“我的太陽”,本來緊張的氛圍被他這麼一弄,頓時變得輕鬆起來,林婉清和徐智秀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醫生,在給病人做手術的時候可以笑嗎?”韓濤衝着徐智秀擠着眉毛。
“我要是願意,還可以唱歌呢!”徐智秀得意地笑着,“想聽嗎,我現在就唱給你聽。”
“那我要聽我的野蠻女友裡面的那個歌,你唱給我聽吧。”
“好啊,那我唱了。”
徐智秀拿着鉗子在韓濤面前晃了晃。
韓濤趕緊求饒,“別,別了,還是先把我傷口給縫好吧。”
看韓濤認慫,惹得兩個女人咯咯笑個不停。
山洞裡充滿了歡聲笑語,氣氛輕鬆愉悅,與山洞外面大雨滂沱,海浪滔天截然不同,要知道三人剛剛纔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而現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只要有韓濤在的地方,大家永遠都是那麼開心。
“好了嗎?”
韓濤感覺到腿上沒了動靜。
徐智秀點頭道:“OK,大功告成!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屁股纔好,腿又傷了,我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呢……”韓濤一臉無奈。
“只要人還在,就是好消息了。”
“也是……”
徐智秀忽而沮喪地說:“還有個壞消息,我只保存下來了急救箱,那些水和食物都沒了。”
林婉清鼓勵道:“沒事的,這些東西還能再回來。”
海嘯的破壞力遠非風暴所能比。
此前海島上遭遇過的所有極端天氣,在海嘯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三人躲在山洞裡,每一次巨浪拍擊在海岸,整座島都會搖晃,萬幸山洞的位置在海島的南側,又處在半山腰上,可以不用擔心被海水淹沒,只是不知道現在北岸的那個小山洞變成了什麼樣子。
海嘯的持續時間不是特別長,從開始到結束前前後後也就幾個小時,但是這幾個小時絕對是三人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三人就這樣坐在山洞口,主要是怕山洞在晃動中會塌下來。
所幸的是山洞很牢固,一直堅挺到了海嘯結束。
海嘯過去之後,接連又是好幾天的大雨。
三人不得不困在山洞裡,什麼都做不了。
對於韓濤來說倒是無所謂,他的腳受了傷,本來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安安心心養傷。
不過對兩個女人來說就麻煩了,因爲她們要去水源地取水,還得去海島東面挖木薯和芋頭回來。
這樣的日子一共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外面的大雨這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