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聽聞此話,忽然輕笑一聲。
道:“哦?那我可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物,可以定下這般規矩。”
說着,趙權站起身來,走出驚世樓。
“若是她的口氣附和實力,我便是親自前往又有何不可。”
“若是不符合.....”
後面的話,趙權沒有說出口。
而緊跟在他身後的玄冥二老,卻只覺得脊背一涼,仿似周圍環境也泛起絲絲冷意。
趙權是個果斷的性子,既然要去找那裁縫,便一刻也不耽擱。
直接讓玄冥二老前面帶路,三人出了驚世會,騎馬絕塵而去。
在路上,趙權聽了關於這個裁縫的背景。
要說起來,玄冥二老找到的這位,來頭可謂不小。
乃是北地最大的綢緞莊,錦繡綢緞莊的莊主。
錦繡綢緞莊下的布行,更是開遍整個北地,各處都有錦繡布行的分號。
在這亂世之中,能將生意做到這個地步,絕非是簡單人物。
就算並非專心發展勢力的幫派,其看家護院的高手也定然不會少了。
畢竟錢能通神,有錢自然有勢,能夠招攬高手。
錦繡布行在北地各處都設有分號,但最大的一座綢緞莊卻在賢州城外,一處碩大的莊園之中。
賢州城距離潛山城不遠,玄冥二老帶着趙權,三人策馬狂奔,傍晚時分便到了錦繡莊園附近。
三人靠近,只見莊園極爲恢弘大氣,正當中朱漆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
上面龍飛鳳舞地題着四個大字——錦繡山莊!
玄冥二老上前叩門,不一會兒,便見門開一條小縫,一名侍女從內露頭出來。
鹿杖客拱手道:“勞煩通知臧老夫人,驚世會趙幫主親自登門拜訪。”
那侍女顯然識得玄冥二老,點了點頭後道:“我這便前去通稟老夫人,您請稍等。”
言罷,便又將門戶再度閉上。
玄冥二老轉頭看向趙權,心中害怕趙權生怒。
道:“幫主,這錦繡綢緞莊,乃是其莊主臧月天白手起家所創,或許也唯有她纔可修補您的披風。”
趙權並非小肚雞腸之人,他始終認爲能成大事者,必將不拘泥於小結。
此時自然也能聽出玄冥二老話中的意思。
對於錦繡山莊的懈怠,也並不在意。
因爲在他看來,臧月天或許當真能夠修補自己的披風。
而若是能夠修補披風,那即便被關在門外等待,也不無不可。
趙權微微頷首,算作迴應玄冥二老。
兩人眼看趙權如一尊鐵塔般,聳立在莊園門前,卻並沒有動怒的跡象。
對視一眼,心下卻是鬆了一口氣。
實乃趙權平日裡行事多霸道,氣勢狂放,此時上門來求別人,兩人卻是怕趙權受不住委屈。
卻不知趙權心如明鏡,哪能不曉得大丈夫者能屈能伸,絕不拘泥於小結的道理。
不消片刻,只見硃紅色大門再次打開。
這一次卻是開啓了半扇門。
還是原先那名侍女,對三人點頭致歉道:“讓三位久等,老夫人讓我帶你們過去。”
三人便如魚貫入,跟隨這名侍女走進了錦繡山莊之內。
莊園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
侍女帶着三人一路走過,向着莊園深處而去。
入了一座拱門,只見其內佳木蘢蔥,奇花燜灼。
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
侍女徑直前行,再進數步,漸向北邊。
三人緊隨其後,此地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假山樹杪之間。
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爲欄,環抱池沿。
這一路走來,就算是趙權也不由得心中感嘆。
這是真有錢啊!
不消片刻,侍女便停住腳步,前方臺階之上,有一房屋。
侍女道:“老夫人便在其內,三位自行進入即可。”
說着,對三人施了一禮,道:“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那侍女退走之後,趙權當先走上石階,叩響房門。
半晌,房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線:“進來。”
趙權推門而入,只見這房內空間不小。
兩側掛滿了色彩斑斕,款式各異的綾羅綢緞。
在深處,甚至還隱約可見一臺大型紡織機器擺放在那裡。
就在趙權觀察之時,只聽那蒼老聲線再度傳來:“在這邊。”
趙權尋聲望去,只見一側不遠處,一名滿頭銀絲的老嫗正坐在一面桌臺之前。
桌臺上還有着擺放凌亂的針線和布頭。
趙權上前道:“在下驚世會趙權,見過臧老夫人。”
臧老夫人年齡雖大,卻精神矍鑠,不遜青年。
此時聽到趙權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笑道:“久聞趙幫主盛名,如今一看的確非是池中之物。”
趙權沉聲道:“臧老夫人過譽,不知需要付出何等代價,才能請動老夫人爲我修復那件披風。”
臧老夫人道:“趙幫主快人快語,老婆子我也不磨嘰。”
說着,站起身來,身體看起來卻還十分硬朗,不顯老態。
凝視着趙權,道:“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
趙權眉頭一挑,他本已做好了臧老夫人獅子大開口的準備,卻不想她竟然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來。
不由得疑惑道:“殺誰?”
“端木釘!”
提起這個人,臧老夫人的語氣也變的格外寒冷,充滿了對其的強烈恨意。
趙權在來之前,剛剛聽葉孤城彙報了關於同盟會的情報。
自然清楚臧老夫人所說的這人到底是誰。
他便是同盟會中五名佼佼者勢力其中之一,兇牙幫的幫主,端木釘!
趙權沒有想到,臧老夫人竟然與此人有仇,並且看起來還是不小的仇恨。
微微皺眉,隨後道:“臧老夫人可知,驚世會已同意加入同盟會。”
臧老夫人聽聞此話,反倒嘿嘿的笑了起來。
隨後道:“在見你之前,老婆子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在見你之後,我反而斷定你一定會答應我。”
趙權沉聲道:“爲何?”
臧老夫人道:“因爲老婆子看得出,你胸有猛虎,絕不是一個肯寄人籬下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