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五根供香齊斷,就是我都不由皺了下眉。
我家的供香是按五方擺放,中間是教主香,左爲青龍香,右爲白虎香,前是朱雀,後是玄武。
陳健壓了堂口錢,五支供香卻全部折斷,這就意味着此事已經驚動到我家掌堂大教主了,而且態度明確不讓管。
我就有點納悶兒了,這陳健到底什麼來頭啊?
在我看來這就是件再小不過的小事兒了,怎麼還驚動到我家早已經位列仙班的常老爺子了呢?
陳健明顯也感覺出氣氛不對了,屁滾尿流的爬到了我跟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跪求:“大師,大兄弟,我不是東西,我混蛋,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才二十六,不想死啊…”
他一邊說一邊狠抽自己嘴巴子,抽的真是“啪啪”響。
看到那香頭我本來就挺心煩的,他再屁叨叨屁叨叨的沒完,火騰的一下就躥起來了,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腳,“滾犢子,老子沒功夫搭理你。從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清場,然後上香請我家掌堂大教主上來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陳健捱了我一記窩心腳,眼睛裡馬上露出一抹兇光,齜着牙一副要咬人的架勢。
可不知道是不是太怕死了,很快他又收斂起來,賴皮狗一般再次爬到了我跟前,賤兮兮的抱住我的腳,“大兄弟你要是還沒解氣就再踹我幾腳,來,朝這兒踹,哥我指定不帶多放一個屁的,只要你消氣了就行。”
他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天生的一副賤種樣。
我看的膈應,可他現在跟塊狗皮膏藥似的纏着我還真不好擺脫,只好指了指香案,“不是我不救你,是我家老仙兒就不受你的供奉,看不了!”
我說的也是實情。
本來打算坑他一筆的,可我家掌堂大教主都發話了,我就是再愛錢也不能做這筆買賣。
陳健彷彿沒聽懂我的話,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是不是錢不夠,你等等,我馬上讓人送來。你放心,陳哥懂規矩,不是那差事兒…”
不等他把話說完,陳剛已經不耐煩的吵吵起來,“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咋滴?都說了我家老仙兒不想管你的破事兒,你還逼逼啥?麻溜滾犢子,別等我削你啊!”
“不是咋地?我都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你們了,你們還拿我的臉當鞋墊子踩啊?是不是給你們臉了?”見苦求無用,陳健也急眼了。
就見他忽地一下站起來指着我倆的鼻子就罵上了,“我告訴你們兩個小崽子,今天要是不把我的事兒給料理的明明白白,我讓你們在整個東北都混不下去信不?”
操,這是軟的不行就給我玩橫的了!
我在心裡罵了一句,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行啊,我等着,你隨便找人,我看你是咋讓我在整個東北混不下去的!”
讓我一個頂香看事兒的弟馬混不下去?
他可真玩大了。
不管咋說,咱也是東北第一大堂口,能讓他給糊弄住?
我的護身報馬黃九童聽完這句衝我豎了個大指,“這話聽着就提氣!小浩子別怕,哥挺你!”
我心想挺不挺的不重要,你要是能聽到我的心聲就回堂營給問問,咱家掌堂大教主到底啥意思,怎麼這麼點小事兒還把他老人家給驚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心聲,黃九童身形一閃還真沒影了。
那邊陳健和陳剛吵吵巴火的差點又幹起來,
我看得心煩,拎着陳健那小癟犢子的後衣領子就把他給扔到了大街上。
他好像挺不服氣的,急赤白臉的還想往屋裡闖。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手機響了,接起電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點啥,就看他由剛纔的喪眉耷臉變的眉飛色舞,隔着玻璃門還衝我們比了箇中指,就興沖沖的開着車跑了。
屋裡就剩下我和陳剛還有來看事兒的那個姑娘了,我本來想把姑娘打發走好請香,卻見那姑娘豪氣的一拍胸脯,“老弟,你不用怕陳健這小王八羔子,有姐呢,姐給你撐腰!”
接着這姑娘就滔滔不絕的講起了她和陳健兩家的背景。
姑娘名叫楊子愚,家裡是做建材生意的,有實體,整個東三省的建材生意她家幾乎佔了一半,是建築用材料最大的供應商。
陳健家則是做房地產的,在東三省雖不能說是拔尖的,但也算有頭有臉。
前些年地產業大火,陳家賺了不少錢,漸漸的就有點飄了,誰都不往眼裡放。
一來二去的和上下的關係都弄得挺緊張,人才大量流失,土地批文下不來,連接項目的資質都快要審覈不過關了,陳家的處境可想而知。
咱也是上過大學的人,對這些東西雖然不能說全懂吧,但至少能理解個大概意思。
所以我就納悶兒了,問她:“你這麼好的條件,咋就看上他了呢?”
聽我這麼問,楊子愚大咧咧的一揮手,“還能因爲啥啊,不就是信了你們男人那張破嘴唄!你都不知道他追我的時候多賣力,姐一時眼瞎,就答應了。誰知道他是這麼個玩愣啊!”
“……”這打擊面挺廣啊,我和陳剛對視了一眼,都有種拿條數嘎達把她炫出去的衝動。
我咋感覺這姑娘虎了吧唧的呢?
不過我可沒敢說出口,想想她給陳健的那頓大嘴巴子,我就感覺臉疼。
咱可不惹這虎老孃們。
楊子愚似乎也感覺到失言了,挺不好意思的撩了撩頭髮,“姐可沒針對你們的意思,我說的是陳健長了張破嘴。”
我打哈哈的笑了笑,可不想和這虎玩意兒扯了,從香案上拿起一個葫蘆遞給她,“時間不早了,這條道挺偏的,車都不好打,你早點回去吧。”
楊子愚一聽往外看了看,一驚一詐的拍了下大腿,“哎呀,天兒都這麼晚了呀!倆老弟還沒吃飯呢吧?走,姐請你倆,不能讓你們白忙活呀。”
說着,她也不管我倆樂不樂意和她共進晚餐,一隻手拽一個就把我倆給拽出去了,“說好了啊,今晚兒誰不趴下都別想走。姐還有事兒想請你們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