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並不清楚,她的兒子在短短几分鐘之內,究竟經歷了怎樣恐怖的時刻。
他體驗了一把如墜冰窟的感覺,等自己趾高氣揚的發出警告之後,才赫然發現電話那頭的人,竟然是自己大老闆的頂頭上司。
什麼玩意,不會吧?這傢伙到底是啥
這麼一層層算下來,他簡直連一隻小螞蟻都不如,何況現在自己假冒包租公的事,也被人家一語道破,自己還有什麼底氣跟樑峰較勁?
“慫嘍!慫嘍!”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人,現在都紛紛開始起鬨,因爲他們既看不慣大媽的潑婦行徑,也很厭惡鄧林這種欺軟怕硬的混蛋。
只有炸雞店老闆有些茫然無措,他畢竟要繼續在這裡開店做生意,總不能跟着大家一起叫好,但心裡怕是也暗爽了不少。
這一下子,自己就變成了衆人嘲弄的對象,鄧林的臉上開始漲起紅色。
但眼下這還不是重點,他得挽回自己剛纔犯下的低級錯誤,否則的話只怕自己就要從這條街滾蛋了。
“樑少!”
“樑公子。”
“我肯定是喝了不少酒,把腦子給喝暈了,居然都沒認出是您到了這裡,該罰,該罰。”
這傢伙直接找了一連串的藉口,就是爲了解釋自己剛纔的流氓行徑。
但他絕口不提自己有什麼錯誤,而是把話題引到自己女兒身上,讓一個孩子來背黑鍋。
“您看,樑少。事情全是因爲小孩子不懂事,這也不值得您親自出面,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您看可以嗎?”
樑峰撇撇嘴,有些爲難地說:“你這話說的就有點奇怪了,我又沒說要怎麼樣,你跟我說有什麼用?”
“如果你有什麼意見的話,我可以再撥通剛纔那個號碼,你們自己慢慢聊。”
鄧林趕緊擺擺手,嚇得都不敢接話。
再跟龐心通話一次,這種事情打死他都不幹,現在指不定人家在想着怎麼收拾自己呢。
其實剛纔龐心就只跟他說了一句話,“十分鐘後,李洪明會炒你魷魚。”
雖然鄧林還不真正知道,電話那頭這麼跟他說的人究竟是誰。
但可以肯定的是,連自己大老闆的名字都被直接報出來了,對方的來頭必然不小。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鄧林不自覺的心跳加速起來。
果然,怕什麼就來什麼,鄧林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了鈴聲,正好過去十分鐘。
他有些戰戰兢兢地低頭一看,居然是老闆打電話過來了。
鄧林表情僵硬地接起電話,匆匆跑出了炸雞店。
沈怡婷笑着問樑峰,“峰哥,你這手機真神奇,那傢伙一接了電話,就膽小的跟老鼠似的。”
原本就是個獐頭鼠目的宵小之輩,能有多大本事,現在這傢伙肯定連哭都來不及了。
大老闆李洪明纔是這條街真正的業主,身價上億的包租公,同時也是世紀嵐宜集團下面的其中一個合作方。
在接到龐心那邊的指示後,李洪明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可不會想到自己手底下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居然有本事招惹到龐心這樣的大人物。
要是龐心不高興了,安平嵐也就不會高興,別到時候連累自己可就糟糕透了。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李洪明,馬上拿起電話開罵,把鄧林從頭到腳罵了個狗血噴頭。
最後的結果就是,鄧林被徹底掃地出門,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李洪明知道有些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這種事情只能堅決果斷的處理乾淨,以便贏得龐心的諒解。
哭喪着臉的鄧林,從接起電話到掛斷,總共也就開口說了不到十個字。
李洪明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因爲像這種給老闆惹麻煩的手下,根本就沒有資格狡辯。
等到他灰頭土臉再次走進來後,樑峰已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連回過頭看他一眼的打算也沒有。
大媽問自己的兒子說:“你這是怎麼了,我和彤彤都被人家這麼欺負了,你連句話都不敢說?”
“剛纔不還是好好的嗎?現在怎麼悶聲不吭的?”
鄧林有苦難言,只是催促着兩人趕快離開這家炸雞店。
對他來說,今天來這裡簡直就是倒了血黴,不僅被毫無尊嚴的痛罵一頓,還因爲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而活生生丟掉了工作。
“行了,別說了。媽,我們先回去,以後也別來這裡了。”
大媽不明所以,但嘴裡還是憤憤不滿地說道:“哼,我才懶得來這種低級的地方!”
“要不是你回來太晚,我也不至於帶彤彤,到這種下等人才來的地方吃東西!”
“你看!不僅這裡的人沒什麼教養,吃的東西也一塌糊塗!”
“踏馬的~簡直就跟豬食一樣!”
在作死的領域,這位大媽簡直就是大神級別的存在,半隻腳都還沒踏出店門,就說出了這麼過分的話,她瞬間引發了所有人的公憤。
“你怎麼說話呢?說我們吃的都是豬食,那就是在罵我們是豬嘍?”
“大姐,你說話能不能積點德,剛纔你們自己不也吃了嗎?”
聽到這番言論的顧客們,紛紛加入到聲討大軍之中,他們難以忍受被人這樣無理的貶低。
鄧林現在已經泄了氣,沒有心情再跟別人爭吵,就拼命想要帶着家人離開。
但還沒等他阻止自己這位惹是生非的親媽,就有一堆被啃過的雞骨頭,直接朝他臉上飛了過來。
一時間,朝他們飛來的物體密密麻麻,有水杯、有薯條、甚至還有垃圾桶。
總而言之,在這家店吃炸雞的人們,不約而同將手邊能丟的東西,一股腦都丟了過去。
他們真的被這三個奇葩給惹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潑婦必須爲自己的口無遮攔付出代價!
就在一臉狼藉的混亂之後,鄧林的臉上被潑了一大片番茄醬,這一看還以爲他腦袋被人開了瓢。
而剛纔還氣焰囂張的大媽,身上更是像掉進過垃圾堆一樣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