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男子嘶吼着,聲音響徹四周,村民們紛紛下跪,乞求邪佛原諒。
辛苦數年的活祭被打斷,還是在這個至關重要的時刻,他又怎可能平息怒火。
“去,感覺到了,他就在那邊!”
村民們回頭,正好看到樓頂上招手的張衡。
“哈嘍,你們好啊,我是來接我朋友的。”張衡皺了皺鼻,問,“請問有沒有看到我的朋友?”
“斧王?!”青猶面色蒼白,撐起無力的身子,嘴角上揚。
“救救我們。”
護衛和瘦弱青年們喜出望外,用力掙扎了一下,卻被繩子勒出一絲絲血跡。
“你們,給我圍上去!”
男子聽這聲音熟悉,卻離得比較遠,看不清。
數百村民已經被迷了心神,一聽男子號令,立即行動起來。
人山人海,宛如被羣狼環視般,躍躍欲試。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另,好久不見……”
話音未落,張衡一步踏出,點在虛空之中,借規則之力,重重砸在祭壇前。
忽然,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慕寒冷,想不到竟然是你。”
“張衡?!!”慕寒冷大驚失色,掉頭就跑。
開什麼玩笑,就連全盛時期都打不過,更何況現在只是寄宿了一個邪佛子傍身。
不快逃,難道送菜嗎?
“晚了!”
慕寒冷愣住了,保持着起步的姿勢定定倒下。
又是那種熟悉到想吐的感覺,噩夢裡的低語貼在耳邊,他不甘心地閉上了眼。
唯一與夢境不同的是,夢裡夢到這一刻會從夢中驚醒,而現實……永遠倒下了。
“就這?”張衡鬆了鬆手,總感覺不得勁。
一道影子從面前一晃而過,卻被早已等候多時的張衡握入手中。
這隻可憐的小怨邪佛顯然剛從附體狀態中醒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前宿主經歷了何等磨難,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不幸,它可愛的亞子沒戳中張衡的萌點,只能無奈宣告GG了。
“轟隆!”
它步了自己宿主的後塵,不,應該是更慘!
起碼慕寒冷還留了個全屍,而它,只有悠悠轉動的一個邪舍利,證明了它的存在。
失去蠱惑源頭,村民們如夢初醒,這才意識到他們做了什麼。
“恩人,我是這個村裡的村長。”一年長者道,“此番,是我們的錯,如果可以,我願意一命替全村人贖罪。”
村長說罷,雙膝微彎,一下跪在地上。
囚禁他人,活祭邪佛,光是這兩項就已是罪惡滔天。
儘管自己也是受害者,但,事情畢竟是在自己手上發生的,難逃其責。
“村長,加我一個吧!”
“對啊,我也有錯。”
“你們別爭了,我是村裡的護衛隊長,這都怪我看管失誤。”
“這個罪讓我受,我老了呀,孤家寡人的,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你們還想搶我最後的光榮啊?”
村民們爭先恐後道。
張衡沒有表態,只是靜靜地解開繩索,將青猶等人解救出來。
“張衡,我終於等到你了。”青猶無力一笑。
蒼白的俏臉配上這一抹淡淡的微笑,倒是擁有一絲絲病態之美。
張衡好像也被觸動,露出一絲微笑:“對啊,我來了。”
我不是在做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青猶心中緊繃的弦終於可以鬆動,頭一歪,順勢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還真是沒有辦法,給我留下了一個大麻煩呢。”張衡扶起她,面向其他幾人,“既然主事的已經暈了,那這件事情就由我來解決,如何?”
“可以!”
見識過張衡的實力,侍衛和瘦弱青年們自然沒有異議。
一青年舉手。
“有什麼意見,自由發表。”張衡示意。
“沒有,就是能不能吃飯?我好餓……”青年話落,肚子瞬間“咕咕”的響。
“這樣啊。”張衡突然高喝道,“聽見了沒有?我們可是客人啊,你們就是這麼當招待客人的?”
“好嘞。”村長後知後覺,憨憨一笑,“大傢伙都行動起來,他們都餓了,做飯吧,開席咯。”
村長一招呼,那種悲傷一掃而空,整個村莊都熱鬧了起來。
第二天,車隊的輪胎被修補好,吃完早飯後,張衡帶着不情願的侍衛們,向村民們一一告別,同時以那顆邪舍利定下了邪佛力場。
“要我說,你怎麼就能一頓飯就解決了?”小倩怒氣衝衝,“他們可是差點就活活燒死了殿下!”
“小倩……”青猶橫了她一眼,道,“我能順利救出來,多虧了張衡,你對他態度好點。”
“行行行,知道了,就是恩人嘛。”小倩小聲吐槽,“跟個聖母一樣的小恩人。”
“你……”青猶眉頭一皺。
小倩立馬服氣了,一絲絲不甘地道:“我去車隊的前方看路,你們慢慢聊。哼!”
青猶也是沒有辦法了,誰讓這是自己的青梅?管又管不了,教又教不會。
再者,其實她心裡也有一絲絲怨言,只是不好表態。
張衡主動戳破這層窗戶紙,與之交談。
“怎麼?生我的氣嗎?或者是不解?”
青猶勉強一笑:“沒有啊,既然交給你處理了,那就要相信你,這是原則。”
“這是原則,但不是你心裡想的,對吧?”張衡。
“……”青猶幽幽一嘆,“是的。”
“拿着。”一本小巧的薄子被張衡拋出。
青猶手忙腳亂的接住,問:“什麼東西?”
“筆記本,一本來自村長兒子的筆記本,那裡面有你要的答案。”
……
要不怎麼說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口頭上說着不要,一旦把八卦放在她手上,終究還是認真的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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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青猶沉默了一會,語氣僵硬的反問:“這本日記上記的都是真的嗎?”
“你不是看了嗎?”張衡直接了當,“我覺得,是真的。”
青猶欲言又止,一身幹練的西裝,也掩蓋不了那一絲無力。
“如你所見。”張衡面無表情,彷彿只是在訴說一個毫不相干的事情。
“整整數年時間,每隔四個月都要活祭,開始那幾年可能死的都是外來人,可是哪有不透風的牆?”
“就跟上面寫的一樣,外來人沒了,時間也逐漸近了。在這種無奈之下,終歸是有人需要犧牲的。”
“人越來越少,活祭需要的人卻越來越多。這個時候有個人提出可以供貢自己,你覺得他們會怎麼辦?”
青猶咽喉涌動,道:“所以,他們活祭了自己!足足一千三百人口,數年活祭下來,剩餘的村民數量連一半都不到!”
這混蛋,連自己的信徒都不放過!
“你應該適應了,畢竟,這該死的世道啊!”張衡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猶解了心結,但也生出了一個十分瘋狂,而且大膽的想法。
她要……把所有邪佛殺出星河界!哪怕爲此付出所有。
張衡搖了搖頭,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
想要滅殺所有邪佛,這談何容易?就算是坐鎮時空之外的兩位武皇,也只能做到阻攔,無法絕其後患。
或許,傳說中的武帝境,可以做到這一點吧,誰知道呢?
那畢竟只是一個由兩位武皇傳出的謠言,或許是安撫人心,或許……
“張衡,你說邪佛真的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冷靜下來,青猶反而疑惑,“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邪佛教,居然這麼快就建起如此恐怖的信徒。”
“無他,這就是信仰裡面的信仰之毒。”張衡解釋。
根據系統的說法,村民們受到一種類似精神污染的存在,以至於扭曲了思想,視人如牛犢,且瘋狂信仰於祂。
一如,藍星的克蘇魯體系的能力。
“來這就是父皇全面禁止信仰邪佛,併爲此立下法律的原因嗎?”
“應該是的,邪佛復甦時代,任何一絲信仰,都有可能造就一尊邪佛。”
“嗯……”
同時,系統提示:“探測到邪佛力量進一步復甦,極有可能存有菩薩果位的邪佛甦醒,時間在一週之後,這是星河界給的提示。”
菩薩果位?張衡疑惑。
系統:“任務爲,擊殺該邪菩薩,獎勵額外一千萬氣運,以及將他的煉獄融入噬鬼斧內。即是讓噬鬼斧內的靈魂有個安身之所。”
聽到“安身之所”,張衡雙眼一亮,瞬間同意了。
要知道,單憑噬鬼斧本身,融納三千英靈已經是極限了。
要是再多一世界的英靈,就算全是佛子級英靈,也能橫推八方。
恐怖如斯!
如此想着,與青猶的交談都心不在焉,有一沒一的閒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