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薄問阮漁:“王妃,王爺可有說些什麼。”
阮漁小聲說道:“王爺說啊,讓你離開京城,然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呆着。”
柳薄心中詫異,“原來如此,麻煩王妃特意跑一趟了。”
沒想到王爺果真是個面冷心熱的,就是自己病了也還擔心屬下的安危,以後他必定會盡力輔佐。
阮漁掃了一眼已經穿戴整齊衣裳的雪初問道:“柳公子,這是怎麼回事,你跟雪初姑娘認識?”
未等柳薄回答,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薄回頭,眼中有帶上了怒意,他嘴巴囁嚅着,指着笑得花枝亂顫的雪初,良久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自然是想要柳公子負責啊。”
柳薄一陣猛烈的咳嗽,上脣貼的假鬍鬚也似掉非掉的,顯得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滑稽。
他伸手扶正了假鬍子,用力按在了脣上。
少女一雙水潤的鹿眸笑彎了眼,變成了月牙般的形狀,就臉頰邊多了一個小梨渦,邊笑邊輕嗯點頭。
柳薄看到阮漁的帶着微妙笑意的臉,眼前一陣發黑,他立馬開口解釋:
“…王妃莫要誤會了,是鶯鶯讓我來回香閣贖出雪初姑娘的…我昨日喝了她遞過來的茶以後,就成現在這樣了,柳某絕不是那種……”
雖然他身上沒有任何不適,但雪初今天就是一口咬定他們發生了什麼…硬生生把他氣到心顫,但卻又不能如何。
柳薄說罷,就掀開衣襬跪坐在了地上。
阮漁瞄了眼笑意盈盈看着這邊的雪初,接觸到目光以後,眉梢微挑,重新看向柳薄說道:
“柳公子先起來吧,糾結這個幹嘛,等你給雪初姑娘贖完身以後,反正都是剛好都是要出城的,不如順道而行算了,現在這也沒什麼,就是柳公子你和雪初姑娘最好可要快些走。”
“快些是多塊?”
“今天。”
阮漁頓了頓又說得更具體了一些,“準確來說,是現在就走。”
柳薄眼睛瞪大,這麼快啊!他起初雖然明白要趁早離開京城,但是還是想等參加完鶯鶯婚禮之後。
現在就走,有些過於早了!
柳薄遲疑了片刻後,還是應下了此事,畢竟是王爺給的決定,不會錯,他也確實該早點走,畢竟他現在屬於一個逃犯身份,會連累鶯鶯。
當初劉府被抄,全家上下老小,只要是男丁,都一律格殺勿論,而女眷,就全部送往青樓。
他母親跟父親一起含冤割喉自盡,家裡最後就只剩了他和妹妹勉強逃了出來。
“柳公子我先從房間出去,而且你記住別讓人知道我在回春閣見過你,你和雪初姑娘晚上一刻鐘再出來。”
阮漁感覺回春閣有些奇怪,尤其是春娘看到她後的眼神,包括上次過來被提醒說是有人幫她付了錢,她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人是誰。
柳薄走出回香閣以後時,還都有些慌神。
王妃神神秘秘的,說完以後就走了,留下他和雪初重新在屋子裡面大眼瞪小眼。
“等我們出城以後就分開。”
雪初眼裡帶淚哭唧唧地看着柳薄,“柳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奴家…聽你的。”
話音剛落,眼淚就不要錢一般滴落下來。
柳薄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雖然他有個妹妹,但妹妹自小懂事乖巧。
面前這姑娘哭起來,倒是比之前硬要讓他負責的時候更難纏。
柳薄一時間有些感到頭疼,當時就不該亂喝東西的,他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等出了城外,我會給你找一處安置下來。”
雪初拿出繡帕擦了擦眼角,偷偷去觀察柳薄的神色:
“那如果沒有找到呢,畢竟現在外面世道又亂,我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出了回春閣我可就只認識你了。”
柳薄皺眉,“雪初姑娘是捨不得回香閣?”
“不是,奴家當然想從回香閣出去。”
雪初的哭泣聲卡殼了,有些迷茫。柳姑娘的哥哥看上去聰明,怎麼腦子不會轉彎。
……
春娘來到一處,看到守在外面的侍衛。
侍衛詢問道:“春娘是有什麼事?”
春娘迎上前後,在侍衛耳邊低聲說道:“這位大人,麻煩你幫奴婢轉告太子殿下,那個上次來過回春閣的白衣小公子,今天上午又過去了。”
“那小公子去回春閣都見了誰?”
春娘聲音頓了頓,“她想見樓裡的一位姑娘,但是沒等到人,就提前走了。”
還有另一句,找一位男子的話,春娘沒有在意,每天來回春閣找人的挺多,無非是這小公子太子交代過特意關照。
侍衛看了眼春娘,“小公子找的姑娘叫什麼名字。”
有些奇怪,春娘原來還不知道,她嘴裡面念着的白衣小公子其實是沈王妃,不過知不知道也不重要,能把消息傳達清楚就行。
“…雪初。”
春娘心中唸叨着,並未直接說出全部信息,雪初於她來說還是特別的,雖然人長得媚,嘴巴喜歡佔佔便宜,但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只是流落在了煙花柳巷之地。
好在,雪初今天終於願意被贖了身,看來是春心萌動了,她也留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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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阮漁走在路上去,
她從回香閣出來,走了一段路之後,就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什麼讓你在遠處跟着她,打量着她,但她能察覺到那人沒有惡意。
只是仍舊讓阮漁感覺不適。
她不喜歡這種總被跟蹤的狀態。
阮漁加快了腳步,刻意地往無人的巷子裡面跑。
【統統,一會兒一旦我的周圍沒有人了,你就立馬給我傳送到沈王府附近。】
有了之前的教訓,她可不想在被綁走了,簡直是太丟妖的臉了,而且現在不用法術的狀態很弱。
只能算一個力氣大…的額,可以打幾個普通壯觀的普通女子。
系統歡快的一口用下:【好嘞,宿主你放心哈,我時刻給你盯着,保證給你傳走了。】
阮漁走到一半,還未等她走到小巷裡面。
沒多久,被跟着的感覺突然消失。
那些人是又不跟她了?
這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