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彷彿透不近光的小巷,地面上偶爾有被風吹得翻滾的枯葉。
枯葉被捲到了巷子深處裡,最後落在了一塊黑布上。
地上鋪着的黑布一角輕掩着,但裡面裹着的白色衣衫依舊露出了一截布料。
站在旁邊的少女一身淺桃色翠煙衫,雙手正高高舉起在發間不斷動作,良久後,知道胳臂有些酸了,才終於弄了個垂掛鬢的髮型出來。
她拿着銅鏡看了看,又從袖口中掏出兩個垂着白色毛球的短簪,插進了發間。
看着終於恢復好的裝扮,阮漁終於鬆了一口氣,輕輕活動了下痠痛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剛剛在外面還沒覺得冷,好好的晴天,怎麼變得這麼冷了。
阮漁探頭探腦地看着巷口外面,掃了一圈確定無人了。
本來還不打算見完柳薄就直接回王府的,沒想到會被莫名地跟蹤。
她纔剛從牢裡出來沒兩日,就一堆事去做,現在除了法術還沒恢復,其他倒還好,只是之前沒有查完的那些狼的事,最近有了機會和時間,還要去查一查,雖然那些人住的地方她雖然不知道在哪,但系統好用啊!
但是昨晚沈怪太怪異了,她還是先回去王府看一看再說,順帶找墨珩打聽打聽,畢竟當初那獵戶可說了,王府的人來過,她後面都沒來得及問墨珩…
阮漁走出了巷子,邁着輕緩的步伐,到了王府門前,如往常一般敲響。
注意到了門依舊是輕掩着的狀態,阮漁越發不解,她伸頭朝內打量了一番,方纔敢進入。
進到王府院內,阮漁特意過去了曾經墨珩會呆着的地方,細細找了一圈墨珩
昨天回來,墨珩不在,她還是感覺奇怪,尤其是每次回到沈王府後,都高高興興迎接他的人,不在了,就跟少了什麼東西一般。
終於走到一處,,阮漁看到了不遠處墨珩的身影。
阮漁有些驚喜,“墨……”
墨珩遠遠的,僵在原地,看到阮漁後立馬改了一個彎。
???
阮漁頭上飄過一排問號。
奇怪?阮漁來勁了,做了個起跑的姿勢,蓄力過後,刷地一下跑了過去,垂在兩邊臉側的小毛球跑路間,不斷地打在臉上,弄得阮漁面頰一時間癢癢的。
“墨珩,你給我站住。”
又跑了一段之後,墨珩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下,他低垂着腦袋低低的俯下身,雙手扶着腰,喘着氣問阮漁:“王妃,你追我趕嘛?”
“如果你不跑,我爲什麼要追你啊?”阮漁反問。
阮漁又奇怪地看了一眼墨珩,進到王府,自她到墨珩眼前以後,墨珩就眼神閃躲,偶然間目光撞上,阮漁總覺得墨珩看她的目光怪怪的。
不,與其說怪,倒不如是,不敢正眼看她。
墨珩擡頭,面頰爆紅,話也說得吞吞吐吐,“屬下只是想起來還有其他事情沒做,王妃,屬下先走了。”
“墨珩,你這麼躲着我,是喜歡我嗎?不過我們直接是不可能的。”阮漁說得很像那麼回事,演得委屈巴巴,眼神時不時看一眼墨珩。
墨珩聽到後更怕,王妃的王妃這是什麼魔鬼發言。
王妃在想着什麼,不要嚇他!
墨珩恢復了平常的樣子,臉被嚇得由紅轉白,眼神掃了周圍一圈。
“王妃,你可不要亂說,你這是在害屬下啊。”
今天他可是躲了一天,生怕碰見王爺和王妃。
阮漁忍不住大笑起來,“好吧,我不逗你玩了,誰讓你剛剛那麼奇怪啊。”
她想着那兩個打獵的兄弟的事,“墨珩,我去宮中那幾日,你可有查過關於那狼的時,”
之前沒有來得及問墨珩,昨日後面也沒有看到墨珩,現在可算是有了機會,也有時間去處理了。
墨珩想了想,“那兩兄弟僱來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死完了,有一個逃掉了,雖然後面抓住了,但在王府還沒關兩日,王爺就有些嫌棄了,把那人關在了外面。”
當時他問了幾天都沒問出來,那人咬死不說出是誰派來的他,王爺就說了這兩日他去問。
墨珩補了一句:“王妃不用管了,王爺一定會幫王妃查出來,然後幫王妃報仇的。”
阮漁本來有些鬱悶,“那個被關起來的人叫什麼名字?”
她現在可還記得,之前問孫員外的事情時,沈觀是怎麼對她的,這事她自己也能去查。
“劉覆。”
阮漁接着問:“這個可是真名?”
墨珩點頭。
阮漁心中升起喜意,這倒是給她減輕了麻煩,省得她一個個去找了。
墨珩遲疑了下,說道:“王妃其實還有一事,你今早出去後,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江太醫就來了王府,現在正在正廳等着呢。”
阮漁皺眉,江老頭子來找她?不對,江老頭子來找她幹嘛?!
“不對呀墨珩,既然有事,你見我還跑,你到底怎麼了,這麼奇怪。”
“我,我我…”墨珩說不清楚話。
墨珩心中委屈,今天他被王爺逮住了,王爺給他說,以後只要再不敲門就進王妃的房間就要罰他。
他,他明明就是敲門了,是王爺自己沒關門,就很冤很氣,但是他一擡頭看到王爺那張臉,就瞬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敢怒不敢言了。
後面王爺還嫌他煩,就直接讓他出去。
阮漁看墨珩一副糾結的模樣,不再爲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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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正廳,阮漁就看到了江太醫板着臉坐在椅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神色不愉。
阮漁心中有些忐忑,這傢伙可是個看她不順眼的。
江太醫看到阮漁進來,起身對阮漁說道,“沈王妃,老臣突然上門拜見,是想要來請教王妃一事的,還請王妃見諒。”
阮漁露出笑容,笑得有些僵硬,“江太醫不必客氣。”
上一世江太醫一直都是對她吹鬍子瞪眼的,每每找她,都被她氣得不行。
江老頭子突然變得這麼和善,她倒是突然有些不適應了。
“老臣是特意過來,是想要請教王妃的,昨日老臣給永安侯的千金治病,只是去的卻有些遲了,婉兒小姐已經是將死之人的脈象了,但是最後老臣又得到了消息,婉兒小姐被王妃治好了的消息。”
“老臣本來是不大相信的,可是今早確實看到了婉兒小姐活蹦亂跳的樣子,果真是與昨日大相徑庭。”
阮漁聽着江太醫得這麼大一段話。來了,該來的還是來的。
沒想到,江老頭子也去給安婉兒治過病。
“江太醫你就直說吧。”
江太醫聞言,就問了幾個問題,關於醫術方面的。
阮漁熟悉。正是上一世找她時間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