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擁兵自重的感覺如何?
兵部尚書府。
東荒侯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可以說,東荒侯來兵部尚書府連屁股都沒坐熱,就急急忙忙的立馬離開了。
目視着東荒侯離開的背影,兵部尚書李元無奈的搖了搖頭。
東荒侯剛剛話裡的來意,李元又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呢!
只可惜,東荒侯還不明白,現在的朝堂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的那套,在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只有得到陛下的信任,纔是唯一的出路。
陛下如果真要對付東荒侯,就算是文武百官全都求情,也沒有用。
說不定,這樣,還會適得其反。
經過了兵部尚書的提醒,東荒侯也反應了過來,意識到了自己糊塗,一時失策了。
東荒侯說到這裡,依舊不敢擡頭,俯首在地,咬牙說道;“但臣數年沒有回朝奏事,臣有罪,還望陛下處罰。”
李元心裡暗暗的想到。
“但你東荒侯貴爲侯爵,又執掌東荒軍大權,可以說是已經位高權重了。”
不過,周辰知道後,只是心裡冷笑了一下,並沒有在意。
周辰這話一出,內侍廠衛立馬端上了一壺酒,倒了一杯,放到了東荒侯的面前。
東荒侯臉色沒有一絲血色。
然而,周辰這位皇帝可和其他的皇帝不一樣。
周辰坐在龍椅寶座上,將東荒侯的反應看在眼裡,面色平靜的說道;“東荒侯,這是朕特意爲你準備的美酒,其他人,朕可捨不得。”
不得不說,能夠身居高位,坐鎮邊關執掌大軍的人物,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他要讓東荒侯明白,君是君,臣就是臣。
想要假裝沒有去過兵部尚書府,糊弄隱瞞龍椅上的這位,那無疑於是在自絕生路。
“不管是權利官階,還是金銀錢財,你東荒侯應該都不缺。”
不管這杯酒是不是毒酒,東荒侯都沒有選擇。
“臣多謝陛下隆恩。”
不過,好在是虛驚一場。
東荒侯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
不是東荒侯膽子小,而是面對死亡的降臨,沒有人能夠不恐慌害怕,做到坦然以對。
周辰看着東荒侯,淡然的說道。
這讓東荒侯不由的想到,難道這毒酒是慢性的?
這次回洛陽的禍福難料,也去掉了那個禍字。
“自朕登基後,你東荒侯沒有回朝奏事過一次。”
在東荒侯看來,若是他被皇帝認定了爲了擁兵自重,那麼,他的結果只有一個字。
本來,東荒侯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沒想到,最後卻是峰迴路轉了。
因爲,他東荒侯剛剛帶着大軍誅滅了東夷異族,在這個節骨眼上,皇帝應該不大可能拿他這位東荒侯開刀。
在東荒,東荒侯叱吒風雲,是封建大吏,一言九鼎。
也不可能把東荒侯留到現在。
養心殿。
周辰淡淡的看了一眼東荒侯。
他知道,這次回朝本來就是禍福難料。
東荒侯心裡泛起了一絲苦澀。
東荒侯也不例外。
擁兵自重,這自古是帝王的大忌。
剛剛,周辰這位皇帝的一杯酒,可是嚇得東荒侯不輕。
“東荒侯,你應該不會覺得朕摳門吧!”
“陛下放心,臣以後一定爲大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些都是東荒侯如今還活着原因。
這番主動請罪,以退爲進,用的是恰到好處。
東荒侯急忙的請罪,心也沉了下去。
周辰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
但東荒侯無論怎麼聽,都覺得這是皇帝在說反話。
片刻。
東荒侯不傻。
皇帝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他的一切煙消雲散,讓他萬劫不復……
但是以後,他這位東荒侯要是再有什麼越舉之事,那被賞賜的就可能真的是一杯毒酒了。
直到現在,東荒侯還是心有餘悸。
但除了請罪外,東荒侯不知道自己怎麼該辯解。
皇帝御賜的毒酒不可能是慢性的。
東荒侯走進養心殿後,立馬對着龍椅上的周辰跪下行禮。
東荒侯聞言,差點是喜極而泣。
哪怕是東荒侯這樣的侯爵也不例外。
周辰沒有理會東荒侯的請罪,繼續的說道;“執掌數十萬東荒大軍,遠離朝廷,如果換做是朕,朕也不想回朝廷。”
東荒侯將頭直接磕在了地上,聲音也有些顫抖。
東荒侯知道,從此刻開始,他這位東荒侯算是過關了。
就在東荒侯想通了這一點的時候,周辰平淡的聲音已經在東荒侯的耳邊響起;“這是朕對你帶軍誅滅東夷的賞賜。”
要是他敢不喝這杯酒,那他估計連全屍都留不下來。
就在周辰剛剛用膳過後,一位內侍廠衛走進來稟報道;“陛下,東荒侯回洛陽了,現在正在殿外求見。”
希望東荒侯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吧!
東荒侯和鎮北侯以及西涼侯二人不同。
內侍廠衛躬身退去。
“就連朕登基的時候,你東荒侯也沒回朝,只是派了一個將領回朝。”
也是皇帝對他這位東荒侯的敲打。
周辰右手搭在龍椅扶手之上,望着俯首在地顫立不安的東荒侯,慢悠悠的開口說道;“東荒侯坐鎮東荒多年,爲我大周鎮守一方,保境安民,何罪之有啊?”
東荒侯猶豫的聲音到最後小了很多。
周辰早就拿下東荒侯了。
東荒侯心裡十分清楚,如今的朝廷已經今非昔比,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朕只是在當皇子的時候,見過你東荒侯兩次面。”
“朕若處罰一位有功之臣,不是讓邊關將士寒心,讓大周將士寒心嗎?”
東荒侯雖沒有回朝奏事,但卻也沒有像鎮北侯和西涼侯二人敢直接抗旨,勾結異族。
東荒侯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回稟陛下,臣…臣已經有數年沒有回朝奏事了。”
“謝陛下。”
東荒侯已經明白了周辰這麼問的用意。
這皇帝雖然說的好聽,但東荒侯卻知道,他是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所以,朕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賞賜你一杯御酒合適。”
東荒侯立即俯首說道;“臣不敢。”
東荒侯不是去兵部尚書府了嗎?
這麼又進宮來了?
“宣東荒侯進來。”
在東荒侯站起了身後,周辰看了一眼東荒侯說道。
那就是‘死’!
任憑他貴爲東荒侯,位高權重。
東荒侯可是知道,這裡是洛陽,大周的中樞所在,沒有什麼事是能瞞得過龍椅上這位皇帝的。
這讓東荒侯如何能不驚慌?
要知道,對於任何一位皇帝而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下面的將領擁兵自重……
儘管周辰的眼神平靜,但東荒侯卻感覺自己好像被兩道利劍直直的盯着,讓他全身的汗毛都不含而立的豎了起來。
只是,東荒侯聽到這話,臉色卻是驟然慘白。
“臣有罪。”
周辰看着俯首在地的東荒侯說道。
東荒侯看着面前倒滿的酒杯,臉色煞白如紙。
“哦!”
“起來吧!”
能夠安然無恙,這就是福了。
要是皇帝御賜的是毒酒的話,他喝下去的那一刻,就會立馬毒發生亡。
只是讓周辰沒想到的是,這東荒侯回了洛陽後,沒有一時間進宮面聖,倒是先去拜訪兵部尚書去了。
這是周辰不滿他這位東荒侯這幾年來都沒有回朝奏事。
皇帝就是要告訴他這位東荒侯,你的一切,都是皇帝給的,皇帝能給你一切,也能把給你的一切都收回來。
不如先行開口請罪,這樣,還能以退爲進。
任憑他爲大周鎮守邊關。
東荒侯在等待着。
以後也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臣多謝陛下賞賜。”
一瞬間,東荒侯的心裡有些慌張。
“來人,東荒侯爲我大周鎮守邊關,保境安民,勞苦功高,朕要賜東荒侯一杯酒。”
他沒死。
東荒侯在一進入洛陽的時候,周辰就已經知道了。
可在這養心殿,東荒侯卻卑微如螻蟻。
顯然。
周辰話音剛落,東荒侯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高聲道;“陛下,臣不敢居功,身爲大周的東荒侯,鎮守東荒,保境安民,是臣的本分。”
“給朕說說東荒的事情吧!”
這是皇帝對他的警告。
甚至是你的命。
身爲大周的皇帝,這洛陽又是大周的中樞神都,這洛陽內什麼樣的消息又能瞞得過周辰這位大周的皇帝呢!
所以,東荒侯不得不先行開口請罪。
皇帝要是想處置他這位東荒侯,那比踩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先行請罪人不怪嗎?
“臣明白。”
儘管皇帝說他東荒侯爲大周鎮守邊關,勞苦功高,要御賜他東荒侯一杯酒。
並且,東荒侯之前鎮守東雁關,抵擋東夷大軍進攻。
到現在東荒侯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額頭上有着汗珠。
先不說其他,就說這回朝奏事一事,他東荒侯就難逃擁兵自重之嫌。
東荒侯的用意,周辰自然能猜出幾分。
但是美酒下肚後,東荒侯並沒有感覺到腹中絞痛的感覺。
這除了擁兵自重外,還能有什麼解釋?
東荒侯俯首在地,內心恐慌。
這讓東荒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就是周辰對東荒侯的敲打。
多讓陛下看到你對大周的忠誠,這比拜訪他們這些朝臣要有用的多。
這杯酒可能是宮中美酒。
美酒入喉,東荒侯卻感受不到任何美酒的滋味,大腦一片空白。
“擁兵自重的感覺如何啊,東荒侯?”
東荒侯深吸了一口氣,舉起酒杯,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以前的事情,皇帝可以既往不咎。
等待着腹中絞痛的那一瞬間。
皇宮。
這不是毒酒。
“怎麼,朕要是不下旨召你回朝奏事,你東荒侯是打算一輩子不回朝,就待在東荒了嗎?”
東荒侯俯首在地,請罪的說道。
周辰平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東荒侯。
……
哪怕再位高權重,但在皇帝的眼裡,只要一道旨意,就能讓你煙消雲散,一切化爲烏有。
東荒侯立馬錶忠心的說道。
“處罰?”
周辰的這句話,彷彿是在不經意間說出,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平靜。
片刻後。
“臣宋立,見過陛下。”
周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東荒侯,淡淡的問道,並沒有讓東荒侯起身的意思。
作爲一個鎮守邊關的侯爺,又執掌數十萬的大軍,數年來不回朝奏事。
“你東荒侯帶軍爲大周掃平了東夷,這功勞是有的。”
周辰的意思,東荒侯再明白不過了。
“陛下,臣有罪。”
要不是東荒侯沒有向鎮北侯和西涼侯二人那樣抗旨,勾結異族,有這些救命稻草在。
“在東荒多自由,沒有人能夠壓的了你東荒侯。”
但也可能是一杯毒酒。
這杯酒很可能就是一杯御賜的毒酒。
“東荒侯,朕希望你記住朕賞你的這一杯酒,不要讓朕失望。”
東荒侯才反應了過來。
只是如今,皇帝將這樣的大忌說出了口,還放在了東荒侯的身上。
但東荒侯還是抱有很大的期望。
東荒侯一身風塵僕僕的走進了養心殿,臉上還若隱若現的流露着一抹擔憂和緊張。
要是周辰再深究的話,那就會顯得周辰這位皇帝,心胸有些狹隘了。
“是,陛下。”
可是現在看來,是他這位東荒侯將事情想得太理想化了。
然後,東荒侯又帶着大軍滅了東夷,還主動配合朝廷戶部丈量統計土地。
哪怕是周辰這位皇帝心裡有所不滿,看在東荒侯主動請罪的份上,也應該不會再深究。
等待着毒發的那一刻。
“以後,如果你讓朕失望了的話,朕賜你的就不是這樣的一杯酒了。”
東荒侯這麼快進宮來,估計是受到了兵部尚書的提醒了吧!
周辰心裡想着,對着內侍廠衛說道。
“東荒侯,你有多長時間沒有回朝奏事了?”
就連新帝繼位登基,東荒侯都沒有回來,這的確是任何一個帝王都不能容忍和接受的。
“臣回洛陽,沒有立即進宮面聖,還請陛下恕罪。”
東荒侯聞言,立即躬身道;“是,陛下。”
隨即,東荒侯開始向周辰一點一點的彙報着有關東荒的所有事情。
東荒侯清楚,現在正是他取得皇帝信任的時候。
所以,不管是民生還是東荒軍的事情,東荒侯都是事無鉅細的彙報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