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完局長打來的電話後，馬如龍和阿虎兩人都怔住了。
兩人呆若木雞，大眼瞪小眼地對望了好一會兒。
馬如龍首先緩過勁兒來。
“局長讓我全力配合你，看樣子這和法律無關了。”
緩過勁來之後，馬如龍知道有些事情不有完全用法律來說事，就像眼下這種情況。
“那就得先說清楚。假如有人，不管誰，聽說了這項計劃，遲早總要傳到外部，比如說輿論界，他們只要聽到風聲，肯定會千方百計地摸清底細的。到那時，你我二人就誰也無法阻擋他們曝光這項行動了。所以，到時候，我肯定會否認這一切的。”
“你放心，我們這邊絕對會保護好自己人的。”
荊載圭說道，
“現在你也是我們的人了，而且我與此事的利害關係要比你大得多。”
聽他這麼說，馬如龍點頭說道。
“好吧，我會全力配合你。”
現在馬如龍甚至有點兒後悔了，一直以來，他可不怎麼願意和調查局、保安局這些機構打交道，可沒想到自己還是一悶頭的闖了進來。非但現在要和他們打交道，甚至還要給他們打掩護。
不是他願意給他們這樣的掩護，而是他壓根兒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過去它並不覺得選擇有什麼重要的但是經歷過這一件事之後他才發現世間最珍貴的恰恰也就是這種選擇。
一個多小時後，馬如龍離開了碼頭，在汽車上，阿虎問道。
“總探長，你說那些軍火是往那運的？是用來幹什麼的？”
“你知道，我和調查局打過幾次交道的心得是什麼嗎？”
馬如龍說道，
“就是不該問的不要部，不該說的不要說，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問到了什麼，說到了什麼，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咱們……就是警察而已？”
阿虎沒想過這些東西，他沉思了一陣，然後說道。
“我懂了，往後我什麼都不問。”
大雨依然在下着，看着車窗外的大雨，馬如龍的心裡無數個疑問在那裡翻滾着，儘管他看似並不關心那些軍火的去向，但是他隱約的能夠感受到某種信號。
是什麼樣的信號呢？
戰爭！
難道會爆發戰爭嗎？
馬如龍在心裡暗自嘀咕着，戰爭……會在什麼地方打響呢？
……
4月的比勒陀利亞，正是夏末，此時城內到處都是繁花錦簇，這座花木繁茂的城市，一直深得大明外交使團上下推崇，畢竟，習慣了大明的花園式的城市後，他們理所當然的喜歡類似的環境。
大明帝國駐德蘭士瓦大使館，本身就是一座花園，在花園的正中央是一座壯觀的現代“興夏式建築”，現代且不失華夏風韻。
在樓頂的平臺上，幾名軍官站在屋檐邊，他們時而觀察着遠處，時而扭頭說道。
“……這樣看來，對他們來說越早動手越好，隨着英國不斷加強兵力，兵力對比在朝着對布爾人不利的方向發展，僅僅只是以逸待勞誘敵深入截而擊之，還是不夠的，還面要主動出擊，只有這樣，才能在英國人做好準備前，給予其重創……”
“確實如此，今時不同往日啊。”
趙文宇嘆口氣，手指點點額頭：
“新上任的米爾納勳爵充分利用了外僑的不滿情緒，煽動德蘭士瓦的兩萬一千名英籍外僑，4月初寫了一封聲淚俱下的申冤書，呈遞給維多利亞女王，這份申冤書，實際上就是爲英國宣戰鋪平的道路，現在英國國會與其說是正在討論着相關事宜，不如說是在等待着援兵的調派，一但兵力充足了，他們肯定會宣戰的。”
孫華濤點了點頭，說道。
“事實上，一旦開戰，這個國家就將變成四面封鎖的孤島，如果我們迫於壓力停止對他們的援助，或者說切斷鐵路的話，那麼他們就得不到任何援助，只能靠平時積存下的資源來應付，如果英國的決心足夠堅定，投入更多更強力量的話，考慮到布爾人區區五十萬人口，光靠他們一國之力是很難長期堅持下去的。”
趙文宇搖了搖頭：
“帝國的態度非常明確，戰爭爆發的話，我們肯定會全力支援布爾人，那怕是現在戰爭還沒有爆發，帝國已經通過各種方式，運來了價值數千萬元的武器，但也就侷限於武器等方面的支援，想要結束戰爭，還是要靠自己，這個國家只有以戰場上取得足夠優勢爲前提，才能期望有效的國際干涉來結束戰爭。”
宋學遷反問道：
“有效的國際干涉？姑且不說英國是當今世界第一號強國，他的背後還有德國、美國以及意大利等盟國，一但帝國捲入其中，他們都有份的話，由誰來干涉？而且帝國在非洲的利益極其重要，除非帝國願意爲布爾人跟他們撕破臉，干涉是完全說不上的，也別想指望法國，法國在中非以南根本就沒有任何利益，至於馬達加斯加，英國人對那裡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他們現在反應，不過只是因爲英法傳統對抗的傳統而已。”
趙文宇孫華濤等人一時默然無語，片刻後，孫華濤才說道。
“要麼勝利，要麼滅亡，這個國家的命運已經註定了。”
趙文宇站起身，他用望遠鏡凝視着這座城市，凝視着這座德蘭士瓦共和國的首都，然後他背起手，肅立如柱。
“我不認爲這個國家能被輕易征服。”
稍微頓了頓，他又說道。
“我是生活在草原上，我知道也理解那些布爾人，他們生活的環境是什麼模樣？顛沛流離的遷徙、貧瘠的草原、還與土著人持續多年的殘酷戰爭，早就把他們的性格磨礪成吃苦耐勞，生活儉樸，且崇尚武力，這樣的一羣人，又怎麼可能輕易妥協呢？”
沉下眼，趙文宇想了想：
“如果情報確切，戰爭的確不可避免的話，我敢肯定的一點是，布爾人肯定會採取先發制人的策略……”
他的話音剛落，其它人就反駁道。
“這怎麼可能，他們的實力懸殊那麼大！”
“是啊，這也太狂妄了！”
“不是狂妄！”
搖了搖頭，趙文宇說道。
“這是他們生存下來的唯一機會。他們現在要麼就是先發制人，在英國人佔據優勢前，重創英國人，迫使英國人在沒有準備好之前，全力還擊，然後他們會趁機引誘英軍部隊入侵。屆時他們會採用誘敵深入的方式，再次重創英軍……”
趙文宇叼起根菸，卻接連劃了三根火柴也沒能點着，直到第四根火柴划着後，他才點着香菸，然後說道。
“只有如此，他們才能奪取戰爭的主動權，迫使英國人回到談判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