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
李白是第一次來到莫斯科,所以當站在阿爾巴特街的路邊,感受着北方大地的嚴寒時,看着被積雪覆蓋的街面上駛過的那些裝飾華麗的馬車時,清脆的銅鈴聲讓他只感覺到某種時代的荒謬——自從大明在1862年發明汽車後,在接下來的十幾年間,汽車風靡整個世界,在歐洲的城市中都是以汽車爲主,幾乎看不到什麼馬車。
就連同之前在羅馬帝國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在那兒的大街上也見不到什麼馬車,大街上跑來跑去的絕大部分都還是汽車,那些汽車之中,不乏寶馬啦、赤驥等產自帝國的名牌轎車,而千里馬、大衆、富沃之類的普通品牌反倒是不太常見。可是在抵達莫斯科後,這裡到處都是馬車!
甚至就連同最繁華的特維爾大街的街頭上跑着的,那也是馬車!
偶爾只有一兩輛汽車街道上跑過。
注意到大明帝國的客人看着大街上馬車發呆,陪同他一起來莫斯科的羅馬帝國第六軍團的參謀康得拉欽科大校,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說:
“莫斯科和君士坦丁堡不同,君士坦丁堡是時尚的、現代的,而在莫斯科這裡的人們依然保持着傳統的生活,他們育馬,養馬,用馬車……”
傳統是掩飾一切的最好藉口,什麼傳統啊,就是窮唄。
“不,康得拉欽科大校,只有看見這些漂亮的馬車時,我才感覺真正到了偉大且獨特的俄羅斯。聖彼得堡雖然完美,但是太過歐洲化,君士坦丁堡雖然偉大,但是那裡太過土耳其,也太過現代化,只有在莫斯科,才能聯想到普希金、托爾斯泰他們筆下描述得的故事,才能感受到這片土地厚重的歷史。”
面對掩飾,李白直接了當的恭維了起來。
俄羅斯人就這樣!
他們或許會把國家如何的落後,民衆何等的愚昧成天掛在嘴上,可辦要你稍微讚美幾句所謂“俄羅斯文化的偉大”,他們一個個的都會和像被擼的貓兒似的發出滿意的哼哼聲。
一個簡單的馬屁,就讓康得拉欽科大校的臉上盡是一副驕傲之色,他熱情的拍了拍李白的胳膊,說道:
“中校,我們的火車肯定已經晚點了,等一會我們就去葉裡謝耶夫商店,那可是莫斯科最好的商店,什麼樣的商品都有,即便是在君士坦丁堡,也有它的分店。”
他這次來莫斯科是爲了幫助俄羅斯訓練飛行員,爲了表示對羅馬帝國的支持,帝國在兩週前表示將向他們提供了價值200萬元的飛機和機械,足足八百架飛機!
即便是對法國的援助力度也沒有這麼大,甚至就連同李白和隊友們原本按計劃也是要前往法國的,可不曾想,在他們剛剛抵達剛果,一紙電報就把他們送到莫斯科的冰天雪地。
當然,俄國人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十五天前,羅馬帝國第四和第五集團軍侵入東普魯士,向首府柯尼斯堡進發。儘管德國有所防備,但是俄軍還是成功地進入德國,直到三天後德國第八集團軍發起反攻,爲了擊敗俄軍,德軍設計了一個陷阱,讓由南向上的俄國第四集團軍提前進入德國,但德軍從該集團軍兩翼實施鉗形攻勢並將其主力圍殲,俄第二集團軍司令員兵敗自殺。三天前,在付出了十三萬人傷亡、十五萬人被俘的代價後,俄軍放棄了整個任務。
儘管俄國人的進攻失敗的,但是他們成功的迫使德國人向東線增調軍隊,這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法國的壓力。這也是帝國願意給予援助的根本原因。
雖然他最不愛逛商店,但是想到家裡的妻兒,便轉過臉答應道:
“好吧,我正想買點俄羅斯的工藝品給我的妻子和孩子們寄過去。”
其實這是他前線唯一能給妻兒們做的事情了。
“她們應該會很喜歡吧……”
心裡在對自己這麼說着的時候,李白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想家了,事實上,誰又能不想家,不想念家人呢?
李白還記得一個月前,離開家的時候,親自送小兒子去幼兒園時,兒子不捨的神情,記得妻子扒在肩膀上強忍淚水的模樣。
“一會買點什麼?”
就在李白盤算着買什麼東西送給妻兒的時候,康得拉欽科大校拍了拍正在發呆的他。
“走吧,我們先去逛逛葉裡謝耶夫商店……”
兩個人就這樣沿着特維爾大街行走着,在大街上,人們一眼就能看出李白是個外國人,那怕是他穿着和俄國人一樣的皮毛大衣,皮毛帽,但是他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畢竟地上有一層薄冰,行走時一不小心是會摔倒,先前他可是摔過一跤的。
特維爾大街通往特維爾,克里姆林宮前的馬涅什廣場是特維爾大街的起始點,從這裡往西北通過特維爾,向西北方向的古老城市-——聖彼得堡延伸而去。作爲莫斯科最繁華的街道,街道兩側不僅有商店,還有銀行之類的金融機構。
就在他們小心翼翼往前行走的時候,突然間,路邊的一間銀行傳出一陣急促的電鈴聲。
怎麼回事?
還不等李白和康得拉欽科大校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李白就聽到有人用俄語大喊了兩句什麼。
他們喊的是什麼?
什麼社會,什麼……
他擡頭望去,只見前方不知什麼飛出一大片的傳單,在似雪花的傳單中,兩個男人高叫着從銀行裡飛躍出來,其中一個用杆獵槍一槍打飛了聞聲趕到的警察,另一個一個男人用手槍不停的對着天空射擊,恰在這裡,一輛汽車衝了過來,他們一上車,汽車就疾速朝着遠處駛去。
“這是……搶劫……”
眼前的這一幕,讓李白看得的瞠目結舌。
“暴徒,都是一羣暴徒……”
康得拉欽科大校有些激動的大喊着的時候,李白看到了有一張傳單在風的吹動下飄落到他的腳下,拾起一張傳單,看了一眼,他的眉頭不由的皺成了一團兒。
“停止這場帝國主義者之間的不義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