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堂走了!
大雨不僅降在了應天,也降在了中都。
在中都的皇宮之中,朱大皇帝的心情顯得有些低沉。
“哎……”
瞧着窗外的大雨,朱大皇帝長嘆一聲,他的這聲嘆息是爲了左宗堂。
“這是另一個世界欠你的!”
朱大皇帝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爲在另一個世界左宗堂所立下的不世功勞,他平定回亂,活西北之民豈止千萬,收復新疆,收回上百萬平方公里國土。
如此奇功偉業,最後諡號也不過只是“文襄”,即便是如此,仍然有人覺得這裡高諡,因爲左宗堂不是科舉出身。
高諡,這就是高諡!
或許,在他們的眼裡活民千萬,收復百萬平方公里的蓋世奇功,不如殺千萬百姓,屠城數座的功勞大。
是的,於那些人看來,收復失地,不是功,頂多是勞。只有保大清的江山,纔是功勞,纔是蓋世之功業,才配上“文正”之諡。
甚至到了後來還有人叫嚷着什麼“左屠夫西北殺人千萬”,只能說……殺的太少了!
“文正公走好……”
自言自語中,站在走廊下的朱大皇帝看着廊外的豪雨,然後說道。
“應該照會一下大唐,請他們在左文正公的家鄉爲其建坊立傳!”
是的,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在另一個世界沒有享受到身後之名,在這個世界必須要還給他公平。
這一天一場大雨籠罩着整個中都,這一天,滿城沉寂,紫禁城承天門前廣場,國旗降了半旗。這一天。舉國上下,包括正在北美、法國等地作戰的帝國部隊,同樣也了降半旗。
國葬,對於大明帝國而言,這是第二次。
對於許多軍人來說,國葬他們只是參與者,但是對於陸軍第十一軍軍長左孝寬來說,他所感受到的是糾心的痛苦,在禮畢之後,看着降了半旗的旗杆,淚水從臉上流了下來。
“爹,孩兒不孝,自古忠孝難全,待到將來獲勝之時,孩兒再去墓前請罪……”
儘管在大明帝國並沒有“丁憂守制三年”的規定,但是還是會給官員一個月半月左右的假期,只不過現在是戰時,作爲軍指揮官的左孝寬是不可能回鄉的,他能做的,也就是遙祭父親。
很快,收拾好情緒的左孝寬就走進了軍部,這一場葬禮對於他來說和其他人一樣,僅僅只是一場戰略而已,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眼前的任務。
人剛進軍部,他就問道。
“怎麼樣?塞瓦斯托波爾拿下來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軍參謀長翁和誼說道。
“現在部隊正在進攻,美軍的防禦非常頑強,部隊已經連續進攻七天,眼下戰士們都很疲憊……”
他的話聲剛落,左孝寬就說道。
“我們累,敵人更累,再加把勁,爭取明天……”
看了一下手錶,左孝寬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
“明天下午六時前,打下塞瓦斯托波爾!”
又一次,大地發出了劇烈的顫抖。
伴隨着一聲令下,數百門大炮再一次轟鳴了起來,在強大的炮火掩護下,突擊部隊與炮火同步進攻多路前進,與法國人在法國創造的步兵突擊炮兵不間斷射擊,以前方突擊部隊承受已方火力殺傷爲代價不同,帝國軍團的突擊分隊與炮火保持百米距離,在接近敵軍前線,原本猛烈的炮火立即向敵人縱深延伸。
這一戰術對已方的炮術以及突擊部隊的戰術都是考驗,尤其考驗步兵的戰術,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已方的炮火之中,也正因如此,突擊部隊往往都是最精銳的部隊。
在炮火的掩護下,數十支攻擊分隊一躍而起,以排山倒海之勢撲向敵陣。成千上萬的迫擊炮彈在美軍陣地中開花,重達十幾公斤的加重榴彈就像爆破筒一般,將阻擋步兵進攻的鐵絲網炸飛,壓制敵軍火力的重機槍吐出條條火龍,突擊部隊以銳不可之發起了勇猛衝擊。
一時間,戰場上濃煙四起,彈片橫飛。在炮火向後延伸時,衝在最前面的是戰士在即將接敵時,首先朝着在美軍陣地接連扔出了兩顆手榴彈,與此同時,不斷的有戰士中彈倒了下來,儘管炮火非常猛烈,但是仍然有不少工事沒有被摧毀,美軍的機槍仍然不斷的掃射着。
戰士們奮勇衝了上去,許多人倒在美軍的陣地前方,鮮血染紅了被炮彈炸的有些發燙的土地。
在進攻受阻時,揹負着重型手榴彈的擲彈手,立即匍匐前進,冒着槍林彈雨接近美軍的火力點,然後奮力的甩出裝藥多達2公斤的雷神之錘。
這玩意簡直就是功堅的最佳利器,別說是普通的土木工事,就是坦克也經不住它的一擊。
在擲彈手甩出的“雷神之錘”爆炸的瞬間,突擊隊的戰士們終於衝進了美軍的塹壕,在塹壕內在密集的炮火和手榴彈的殺傷下,殘餘的美軍雖然遭受了慘重的損失,但是他們並沒有束手待斃,而是隨着軍官們的呼喊跳出了塹壕,發起了反衝鋒,與進攻部隊展開了白刃戰。
一時間,戰線上的綠色和卡其色的兩股巨浪,就這樣在灼熱的土地上碰撞起來,在撞擊的瞬間,就迸發出了一股股血紅的鮮血。
“殺……”
在一陣陣喊殺聲中,士官們手中的衝鋒槍,在這樣的短兵相接中甚至成了擺設,成了累贅,儘管衝鋒槍猛烈的火力可以擊倒成片的敵人,但是橫飛的子彈在殺傷敵人的同時,更會殺死自己人,在這種混戰之中,刺刀和槍托甚至還有工兵鏟都成了最有力的武器。
衝在最前面的安德凱和普通的士兵一樣,揮舞着工兵鏟,嚎叫着衝向敵人,儘管工兵鏟很短,但在這個時候卻能發揮出出人意料的作用,在他的手中,工兵鏟就像是軍刀一樣,變成殺敵斬首的利器。
“殺!”
“啪”的一聲,在工兵鏟拍向敵人的瞬間,他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響,儘管有敵人挺着一米多長步槍,朝他衝了過來,面對明晃晃的刺刀,他仍然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
這就是白刃戰!
刺刀與刺刀之間的拼殺原本就是意志的拼搏。只有擁有頑強意志的一方纔有可能獲得勝利,雙方就這樣用刺刀、槍托以及工兵鏟,在美軍陣地上混戰一團,而跳入塹壕內的擲彈手,因不及取槍,甚至手揮着長柄手榴彈,像揮舞着榔頭似的,叫喊着在塹壕內,用手榴彈敲砸着敵軍的身體,腦袋,
一時間,他們所有人都像是從地獄中衝出的魔鬼,他們吼叫着,揮舞着最原始的兵器,與敵人撕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