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緊閉雙目的張飛,拓跋力微的憤怒如同火山般噴涌而出,他感到自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蔑視與侮辱。自從他登上鮮卑一族大首領的寶座以來,何時曾遭受過如此對待,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個實力強大的武將,在鮮卑這個強者爲尊的地方,誰敢對他有絲毫的不敬?
“呵,這就是你們漢人面對我們時的態度嗎,還真像我父親說的一樣,你們就從來沒有把我們當做敵人。”
拓跋力微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與不甘,他的眼神如同利刃般射向張飛,要將這份憤怒與屈辱,全部傾瀉在這個自大的漢人身上。
話音未落之際,他的狼牙棒已如狂風驟雨般席捲而至,與乞伏隴關所發的飛針幾乎同時抵達張飛的面前。
張飛原本緊閉的雙目猛然睜開,兩道銳利如鷹隼的精光自他眸間迸射而出,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妄。
他緊握丈八蛇矛尾部的右手猛然一抖,力量洶涌而出,蛇矛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半月形軌跡,與呼嘯而來的狼牙棒轟然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兩兵相交,產生的強大沖擊力猶如山崩海嘯,不僅將周圍的空氣都震得微微顫抖,更是將另一側乞伏隴關發射的飛針盡數掀飛,它們失去了原有的軌跡,四處亂射,最終無力地散落在地面上。
正在對抗拓跋力微的張飛卻忽然回頭,正好和進攻的乞伏隴關對上了眼,下一瞬,只見張飛張開大嘴,乞伏隴關第一時間並未反應過來張飛此舉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馬上就想到了剛剛開戰伊始,張飛的那一聲大吼,當時就震得他有些頭暈目眩,不過很快就恢復了。
但是這次距離如此之近,乞伏隴關可不敢託大,就算只是和剛剛一樣,被那聲大吼震得有些頭暈目眩,那也不是他能承受住的,這麼短的距離,那黑臉大漢完全可以衝到自己近前,捏碎自己的腦袋,所以乞伏隴關只是短暫的猶豫之後,便停止了自己的進攻,朝右後側翻滾過去,避免直面張飛那能讓人頭暈目眩的吼聲,同時又拉開了距離,畢竟他不擅長近身纏鬥,一旦被張飛這種人近身,那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了。
不過乞伏隴關也並非什麼普通人就是了,在後撤的同時,他也給出了自己的迴應,那就是從他小腿處取下的兩把匕首,被他投擲出去,但是張飛的吼聲直接將那兩把勢如破竹的匕首吹飛,根本沒能近身。
同時拓跋力微也被張飛猛然發力擊退,看着一邊應付乞伏隴關進攻,還一邊能單手硬抗自己全力一擊的張飛,拓跋力微終於是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對方太強了,強到拓跋力微和乞伏隴關聯手也沒能在他手上討到任何一點好處,反而處處受制。
而剛剛張飛一人面對兩人進攻,並且把他們逼退的一幕,正好也落在了遠處禿髮兄弟他們五人的眼裡,所以五人才急着對趙雲發起圍剿,想要去幫拓跋力微他們,但是他們也剛剛發覺,自己碰上的,也是個硬茬子,而且是一個絲毫不弱於拓跋力微他們碰上的那種硬茬子。
有了絕境龍怒特性加成的趙雲,此刻面對五人圍攻,雖不能說遊刃有餘吧,那也費不了太多的力氣,其實趙雲的絕境龍怒特性,才更像是一個養成系的特性,隨着顧如秉麾下的大將越來越多,自己的特性加成也越來越多,而且顧如秉完成的各種任務也變得更多了,這樣一來,也就意味着他麾下部曲有着更多的特性加成,那麼趙雲的加成自然也就更高了。
也就是說,趙雲的實力其實是和顧如秉掛鉤的,所以趙雲來做顧如秉的貼身護衛再合適不過了,歷史上,趙雲也曾長時間擔任劉備的貼身護衛,雖然現在世界的發展已經徹底偏離了歷史的洪流,但是一些冥冥中註定的事情還是一如既往的發生了。
拓跋力微看着就像是一堵大山一樣站在他面前的張飛,心中忽然有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一個烈王的麾下都已經這樣了,不,準確的說是一部分,烈王的麾下可不止只有這四個武將,其中最強的關羽更是還未出現在這裡,那如果是最強的關羽出現在這裡呢?是不是就像砍瓜切菜一般的就給他們全都殺了?
拓跋力微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他原本以爲,自己的謀劃,可以讓他在有生之年,甚至是在知天命之年,帶領鮮卑一族入主中原,這是他們拓跋氏一直以來的夢想,並且爲之所努力。
這十幾年以來,鮮卑族迅速發展,在他的計謀之下,短短几年的時間裡,匈奴,烏桓,高句麗等三族,都爲開始爲鮮卑所用,成爲了鮮卑對付漢室的刀,而鮮卑則是操刀者,他是操刀者的大腦,這讓他一度認爲,自己是拓跋氏有史以來除了先祖之外最強大的族長,等他入主中原之時,就連先祖也比不上他的功績,他會成爲拓跋氏最偉大的族長,也會是鮮卑族最偉大的首領,沒有之一。
但是現在,以張飛爲代表的漢室武將就像是狠狠打在他臉上的一巴掌,給他,給整個鮮卑族都結結實實的來了一巴掌。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張飛的單手十八矛,正是需要單手才能發揮出更強大的實力,他雖然對中原衆多武將都有所瞭解,但是也只是侷限於瞭解了,他纔會被自己那亂七八糟的想法給唬住了。
張飛擊退兩人之後,立刻撥轉馬頭,騎乘着烏雲踏雪衝向滿臉驚愕的拓跋力微,想要趁着這個時候要了拓跋力微的性命,拓跋力微被他一擊擊退之後,彷彿陷入了沉思,這正是一擊必殺的好機會。
他在戰場上雖然魯莽,但是卻是粗中有細的那種,並不是單純的莽夫,因此張飛敏銳的抓住了這個機會,當即提矛殺去。
“拓跋力微!他媽的,你在幹什麼!”
乞伏隴關憤怒大吼,那張飛距離拓跋力微可以說只有咫尺之遙了,但是拓跋力微仍舊半跪在地上,低着頭,沒有任何的反應。
其實在張飛擊退拓跋力微的同時,乞伏隴關就已經衝向了張飛,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張飛,其速度卻快的令人髮指,速度甚至要比乞伏隴關這個以速度著稱的名將更快。
千鈞一髮之際拓跋力微終於回過神來,朝着一旁翻滾出去,這纔沒被張飛一矛給捅成個透心涼,在張飛的身後,乞伏隴關距離張飛只剩下幾息的距離,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生生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拓跋力微心中暗自驚詫,剛剛但凡他晚上一點,恐怕就要落得一個人頭落地的下場了。
一擊未能奏效,張飛的的攻勢變得更加猛烈,揮舞着丈八蛇矛,如同狂風暴雨般向拓跋力微襲來,每一擊都攜帶着排山倒海之勢。
拓跋力微雖已穩住陣腳,但面對張飛這等攻勢,仍舊狼狽不堪,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只有和乞伏隴關聯手拼命,纔會有一線生機。
乞伏隴關在張飛側面,抓住機會,身形一閃,利用張飛攻勢間的微小空隙,猛然間欺身而上,手中鐵釺化作一道寒光,直取張飛要害。
兩人的進攻交織在一起,處處逼迫壓制張飛的身位,想要憑藉兩人之間的默契配合把張飛閉上絕路,但是張飛又怎是可以如此輕鬆就被剋制的人。
他大喝一聲,如同雷霆乍現,周身氣勢暴漲,丈八蛇矛上似有雷電翻滾,猛然間揮出,每一擊都蘊含着千鈞之力,直擊兩人的要害。
兩人雖配合默契,但在張飛這排山倒海般的攻勢下,也不得不連連後退,就連反擊的機會都找不到,只能任由張飛一人一馬一矛不斷的進攻兩人。
張飛趁勢追擊,不給二人喘息的時間,每一矛揮出,對兩人來說都彷彿一座大山轟然砸落,那種劇烈的窒息感,以及強大的壓迫感,都讓兩人寸步難行。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又一次被擊退之後,拓跋力微和乞伏隴關輕聲說道,再這樣拖下去,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張飛逐個擊破,丟掉性命,乞伏隴關聞言也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奈何兩人在張飛的面前,就像是稚子持兵一般,被壓制的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必須找出一個破局之法。”
手持雙釺的乞伏隴關氣喘吁吁的說道,他一個擅長急攻的碰上張飛這種一力破萬法的武將,那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講不清,他的各種進攻彷彿就是在給張飛撓癢癢,說是兩人圍攻張飛,可實際上,張飛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放在拓跋力微身上,只是時不時的應付一下他,繞是這樣,他身上還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那是被張飛一矛在他背上劃過留下的傷痕。
反觀張飛,在兩人的圍攻之下,到現在一直都還遊刃有餘,並且從頭到尾都只是右手握矛迎敵,甚至連雙手都沒有用過,這纔是兩人感到最挫敗的地方。
“交給我了!”
乞伏隴關止住倒退的身形,腳尖連續輕點,貼地迅速滑行,衝殺向張飛,張飛也已經下了馬,不再馬戰,和拓跋力微乞伏隴關步戰。
乞伏隴關身影隱藏在草原中,茂密的草叢幾乎把乞伏隴關全部遮掩住了,他在草叢裡不斷轉變方向,以躲避張飛的視線,很快就來到了張飛的近前,兩根針釺猛然刺出,但是這種技倆,張飛怎麼會上當。
丈八蛇矛只是輕輕一揮,乞伏隴關所在的那一片草叢霎時間就如同被齊根隔斷一樣,整齊的飛了起來,隱藏在裡面的乞伏隴關也避無可避,原本計劃好的突襲忽然就變成了雙方對壘,只是一擊,乞伏隴關整個人就像是倒飛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然後又直線下墜,在地上砸出來一個大坑。
“我靠,這踏馬,也太猛了吧。”
躺在地上的乞伏隴關吐出一口血,努聲咒罵,拓跋力微已經和張飛拼殺在了一起,巨大的狼牙棒如雨點一般打出,張飛卻依舊是單手對戰,丈八蛇矛廢物,在空中不斷的碰撞,擦出一連串的火花,兩人交戰產生的餘波不停散開,強大的力量吹的周圍一些想要幫忙的士兵不斷的向後面倒去。
乞伏隴關強撐着坐在地上,擡頭望向正在激烈戰鬥的兩人,在剛剛捨命爭取來的進攻機會下,拓跋力微和張飛正殺的難解難分,他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住自己腹腔中上涌的那一抹猩甜,扶着地站起身來,大口喘息。
“大舅子,我來了!”
乞伏隴關怒喝一聲,再度前衝,此刻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剛剛張飛那一矛,結結實實的刺中了他的小腹,如果他就此退出戰場的話,或許還能活下來,但是他卻再次加入了戰場,只爲了給拓跋力微能夠再次創造一個機會,一個擊殺張飛的機會。
乞伏隴關的身影飛速朝着兩人靠近,他們拼殺正酣,別說張飛了,就連拓跋力微都沒注意到,重傷的乞伏隴關竟然再度出手。
就在張飛轉身一矛擊退拓跋力微的時候,拓跋力微餘光瞥到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徒然衝出,一把匕首直刺張飛脖頸,拓跋力微怒目圓睜,通往上前,用盡全身力氣,揮動狼牙棒砸向張飛。
張飛在乞伏隴關出手的第一時間便感知到了危險,長時間的浸淫沙場,剛他對於危險的判斷及其準確,不過張飛並沒有去管身後的乞伏隴關,而是一矛刺出,直面拓跋力微,畢竟和乞伏隴關比起來,正面的拓跋力微更具有威脅性。
兩人兵器揮動,轉眼間便碰撞了數次,乞伏隴關匕首也在這時候狠狠扎進了張飛體內,只不過並不是脖子,最後關頭,張飛扭轉身軀,提臂上指,用肩頭接住了這一刀。
“抓住你了!”
張飛發力,擊退拓跋力微,然後另一隻手突然掐住了拓跋力微的喉嚨,把他舉了起來,手指內扣,如同一把鐵鉗一樣鎖住了乞伏隴關,乞伏隴關雙手握住張飛的小臂,一同發力,想要擊痛張飛,好把他放下,但是張飛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