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除夕,開戰前夕
宴席上,逐漸有人因爲酒量吃撐不住紛紛趴在桌子上或是靠着椅子,趴在地上睡了過去。
尚未醉酒的人則是繼續高舉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顧如秉去了個廁所,在路上被風一吹,再加上釋放了一下,整個人跟滿血復活也沒什麼區別,當即擼起袖子來衝向了酒桌,和剛剛那些輪番灌他的一衆文臣武將繼續喝。
衆人也都被顧如秉的酒量給嚇住了,之前雖然知道顧如秉能喝,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顧如秉居然這麼能喝,一個人都快要把他們全部給撩到了,而且看上去還跟沒事人一樣,根本沒有太大的影響。
反倒是酒勁上來了之後,顧如秉開始對衆人不依不饒了,拉着他們灌酒,一個人獨戰羣雄,並且大有要一人把所有人全都喝趴下的架勢。
這場宴席一直持續到了深夜,只有寥寥幾人堅持到了夜半子時,在子時四刻的時候,原本街上已經變得稀稀拉拉的爆竹聲又重新變得熱鬧起來,家家戶戶尚未入睡的人都重新爬起來,或是在屋內,或是在院中,又或者在街上,開始跪拜,並且把平時都不捨得吃的一些好東西都鋪在地上,用來祭祀他們心中的神明。
不光普通的黎民百姓如此,就連顧如秉,曹操和孫權這種,穿越而來的依舊是這樣,因爲在這個神明思想根深蒂固的年代,如果誰敢不禮敬神明,那麼迎接他們的將會是百姓的唾棄和背叛。
因此就算他們知曉祭祀神明只是浪費時間,但是也沒有人站出來阻攔。
顧如秉這邊,負責祭祀的是已經悠悠轉醒的諸葛亮,諸葛亮已經在烈王府的後院裡架好了七星臺以及祭祀用的祭壇,祭壇之上,放着各種各樣祭祀用的物品。
子時四刻的時候,諸葛亮身坐七星臺中央位置,雙手捏決,嘴中唸唸有詞。
曹操那邊負責祭祀大典的則是他的長子曹昂,曹操對於曹昂的喜愛,絲毫不弱於已經是名將的曹彰,如果說曹彰是曹操心中未來三軍統帥的話,那麼曹昂就是曹操心中未來接替他位置的不二人選。
曹昂身穿長服,身材修長,此刻站在文武百官之前,代表漢室正統正在進行祭祀大典,劉協已經換上了更保暖的虎皮製作的衣服,坐在車輦之上,原本蒼白的面孔此刻已然恢復了一些紅潤,手中握着一個精緻的小暖爐,而這一切,都是用他的委曲求全換來的。
和顧如秉和曹操這邊的祭祀大不相同,江東的祭祀是由孫權進行的,剛剛及冠不久的孫權就擔此重任,也讓江東衆人都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再加上江東方面宗族觀念極深,所以相應的,他們的祭祀也進行的十分隆重。
這場祭祀一直會持續一個時辰之久,在那之後,纔算是完整的過完了這個除夕,迎來了他們的新年。
豫州,荊州,兗州交界處,典韋和孫策所處的林子裡,兩人徹夜未眠。
晉升傳奇武將之後,他們幾乎可以說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了,可以不食五穀,可以不眠不休,卻還能依舊保持全盛的狀態。
兩人幾乎是喝了一夜,那一大罈子酒少說也有五斤,再加上一大包牛肉,全部被兩人消滅的一乾二淨,隨後兩人更是一夜沒閤眼,他們都擔心劉備會趁着這個衆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帶着大軍直入荊州。
不過兩人等了一夜,直到天空放亮,他們也沒能等到劉備或者他麾下的將領帶領的士兵。
不光今天沒有等到,一直等到正月十四,他們都沒能等到任何的劉備的麾下。
而此時,劉璋率領着益州軍已經駐紮南郡邊境,曹操麾下的夏侯惇夏侯淵帶着三十萬大軍壓境荊州北部,孫堅也帶領着三十萬大軍兵臨江夏郡。
三方大軍同時壓境,但是直到此時,整個荊州,包括劉備,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種情況讓孫堅和曹操都有些遲疑,因爲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平靜的有點可怕。
按照他們對劉備的瞭解來說,這正常的實在是有點不正常了,如果說劉琦,黃祖,黃忠他們返回了荊州,只是劉備沒有讓其他將領率兵增援荊州的話,那還能說的說去,他們也不用這麼憂心忡忡了。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劉琦,黃忠和黃祖三個荊州的頂樑柱也都沒有返回荊州,這可就需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不過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了,明日任命程昱爲荊州牧的聖旨就會在元宵節的早朝上由劉協親口宣佈,在許都頒佈聖旨的同一時間,程昱就會在曹仁的陪伴之下,由南陽郡邊境徑直前往南郡,同時三方大軍會同時對荊州開展進攻。
他們明明已經計劃的可謂是天衣無縫了,但是在這開戰前夕,相隔將近一千里地的曹操和孫堅兩人卻同時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江夏郡邊境,江東大軍駐紮營地,孫堅的大帳內,早早就被匯聚在此的一衆將領都匯聚在這裡了。
好幾天之前,他們就已經駐紮在此了,雖然沒有說要做什麼,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要打荊州了,而且絕對不是鬧着玩的,並且自從他們駐紮之後,整個營地便只許進,不許出了,一些隱藏在孫堅麾下的細作,想要傳遞消息都做不到。
孫堅已經將孫權的特殊兵種車下虎士轉職成功了,除了車下虎士之外,孫堅麾下又新添了兩支特殊兵種,他自己的宿衛虎騎,還有孫堅轉職的解煩軍,甘寧的無難軍,四支特殊兵種,終於是補齊了孫堅麾下沒有一支強力部隊的缺點。
如今,這四支特殊兵種全部都負責營地內人員的進出,並且四支特殊兵種還會互相監督,一旦有人沒有經過允許離開營地,那就殺無赦,這才控制住了整個營地,這幾天一來,沒有人能走出營地送消息。
孫堅自認爲自己已經做到完美了,這一次再怎麼着,劉備都不會知道他們的部署,但是此刻坐在大帳內的孫堅卻仍舊是心神不寧。
“主公,已經都半夜子時了,有啥事趕緊說唄,急着睡覺去呢。”
甘寧笑着說道,孫堅有些無奈的白了甘寧一眼。
“今天都睡個好覺,明天上午辰時,準時朝江夏郡進攻,三天,三天之內,攻下江夏郡城,如果打不下來的話,你們就收拾收拾回家種地去吧。”
孫堅聲音冷冽,聽上去沒有任何的商量。
“主公,這次的進攻策略是什麼?”
周瑜開口問道,他皺着眉頭,三天,進攻下江夏郡,不是太大的問題,畢竟這次他們有着足足三十萬大軍,但是江夏郡並不是一隻孤狼,還有着長沙郡,豫章郡,這兩郡支援江夏郡的話,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到達,到時候他們再想三天拿下江夏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沒有策略,猛攻!”
孫堅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甘寧聽罷猛地一拍座椅。
“哈哈哈哈,早就該這樣了,還敢割據豫章,什麼東西,主公,我來做主攻,不用三天!兩天我就打下來!”
“好!興霸,這可是你說的,兩天!”
孫堅一拍大腿,高興的說道,不過下一瞬,話鋒急轉。
“但是,這一次沒有助攻,全是主攻,誰第一個能打進江夏郡城,江夏郡之後就是他的!”
孫堅說完,站起身來。
“我知道,你們都擔心,劉備和他的麾下,會支援江夏郡,豫章郡和長沙郡也不會來支援豫章郡的,也就是說,這一次的敵人,只有江夏郡,諸位!三天之內,不計代價,攻下江夏!”
“攻克江夏!”
甘寧滿臉猙獰笑容,臉上滿是興奮。
周瑜也面色凝重,他太需要一場勝利了,自從遭遇了張遼這麼個一生之敵之後,他就一直在失敗,在失敗中晉級了名將,獲得的特性也是和失敗有關的,他現在太需要一場勝利了,一場正兒八經的勝利。
黃蓋,周泰,程普,韓當等其他的江東武將也都十分凝重,畢竟前幾次和劉備的交戰,最終都是以他們大敗收尾的,這也就導致現如今劉備就像是一個籠罩在他們江東頭上的一層烏雲,他們必須要打破烏雲才能得見光明,營帳內氣氛頓時達到了高朝。
不光孫堅在進行戰前動員,曹操也是,他在營地內,匯聚了自己麾下的將領。
除了典韋,曹仁,許褚之外,曹操麾下所有的大將都在這裡了。
“諸位,相信你們都很疑惑,我們爲什麼要兵壓荊州,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了,這一次,明天,會有一道聖旨頒佈,是任命程昱爲荊州牧的聖旨,聖旨頒佈的同時,在荊州的程昱,就會拿着另一份聖旨前往南郡,接管荊州。”
曹操環視在場一衆武將。
“劉備麾下的劉琦,肯定不會就這麼把荊州交出來,那我們該怎麼辦?”
“那就打!”
曹昂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低沉有力。
“哈哈哈,說得好,那就打!諸位,或許你們之中,沒有劉備的細作,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你們麾下,就算是營長,伍長,都有可能是劉備的人,所以,纔會在今天才告訴你們具體的任務,你們自己斟酌,要什麼時候告訴你們手底下的人。”
“上次不是已經肅清過一次了嗎?”
夏侯惇皺眉,上一次對輜重營的細作清掃,他便在其中,先後查出來了四個細作,他原本以爲應該已經沒有了,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曹操輕輕搖頭,面色凝重。
“上次只是針對輜重營的一次清理,就拔出了四個細作,現在回頭想想,別說全部了,就連輜重營裡恐怕都還有劉備的細作。”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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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武將全部都面面相覷,他們未曾想到,劉備對他們的滲透竟然已經達到了這種可怕的地步。
“主公,能具體透露一下,劉備到底對我們滲透到什麼地步了嗎?”
夏侯淵沉聲問道,他最近一直負責的都是士兵的訓練,在訓練過程中,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人有異常。
“子文麾下的虎豹騎,裡面有一個叫張猛的副將,都知道吧?”
“知道,那個叫張猛的小子,每次打仗都有股狠勁,在匈奴的時候屢立戰功,怎麼了,他身旁有人是劉備的細作?”
曹昂眉頭緊蹙,他素來對軍內那些軍功赫赫的人都有所瞭解,其中就包括張猛,曹彰麾下的這個武將,是正兒八經憑藉自己的本事,從死人堆裡爬上來的,所以曹昂對他印象很深刻。
“呵呵,不是他身旁的人。”
“那是他的麾下?”
“是他。”
曹操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對方的人都已經能做到虎豹騎的第一副將了,如果不是這一次,恰巧把他給找了出來,他下一步恐怕就要成爲虎豹騎的左右將軍了吧。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讓一個細作,做到我們最精銳的虎豹騎的左右將軍,這要是說出去,還不得被別人笑掉大牙?”
“那我們怎麼辦?要徹查嗎?”
于禁在一旁攥緊了拳頭,他對於這種細作之事最爲在意,此刻怒火中燒。
“徹查?怎麼徹查?”
夏侯淵有些無奈的說道。
“光是這一段時間,我們就新編了整整四十萬人的軍隊,再加上之前的二十多萬,一共六十多萬將近七十萬人,怎麼查?”
“那我們總不能讓他的人就這麼在咱們這裡一直藏下去吧。”
“這種東西無可取證,沒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加入劉備麾下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從離開劉備麾下,把自己洗白,然後又來到咱們這裡,這些都沒法辦法調查。”
“該死的劉備,居然用內奸這種手段!”
帳內大將因爲曹操的一番話吵了起來,畢竟這種事情有些太過於敏感了,現在就算明知道他們麾下某些人不是劉備的人,但是也不敢太過信任了。
“父親,您既然說出來了,那麼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了吧。”
曹昂目光炯炯的盯着曹操,以他對自己父親的瞭解,自己父親絕對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既然他現在敢在衆人面前說起來這件事,那麼最起碼也應該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或是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