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怒髮衝冠的汪真國,張荼卻是無聲地笑了笑,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是很正常的,但是他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這羣人出手就是如此得快。
不過他們也沒有想到,久戰殺伐的秦風,不僅僅沒有重傷,反而乘勢突破到了A級,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更別說,如今的張荼亦是已經破鏡,他連A級的秦風都不懼,又怎麼會將幾個B級放在眼中的。
在這動亂時期,他也沒有心思去糾察背後究竟是誰在主使,毫無疑義,一羣藏在陰暗中的地老鼠,終究是難成大氣。
不過,步光、蘇定秦、雲水心、張獨鹿……怎麼那麼熟悉呢。
星光暗淡,明月躲在一朵烏雲中,只能透露出點點光暈。在遠處向下建鄴城遙望,城中燈火通明,像是一座光芒璀璨的仙府。
張荼快如閃電,趁着夜色便是悄摸地來到了建鄴城;本欲想等到天亮之後再行動,可是建鄴城中不斷地告急,他心中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神秘暗殺者的出現,雖然在秦風的強力打擊之下身碎命殞,但是張荼心中依舊隱隱不安,可是此去建鄴前路未卜,張荼實在放心不下子矜的跟隨,對於這種上頭型選手放在哪裡都不放心,只有放在自己身邊最放心。
可是張荼沒有想過一個可能,放在自己的身邊,那不就是兩個人一起上頭麼。
所以在鎮江城結束之後,張荼選擇孤身前往建鄴城,可是那突然出現的黑衣刺客,卻是容不得張荼不謹慎,正好秦風不過是剛剛突破到了A級,以根基未穩爲理由,將他二人一併留在了鎮江城,可是明眼人都看出,不過是張荼對於鎮江城的不信任,儘管汪真國再三保證,可是事實勝於雄辯。
而且,對於張荼的刺殺,這不亞於一場颶風席捲了整個九州,如今妖禍尚未平定,便是有人甘冒大不韙對有功之臣出手!
一時間,天下風雲色變,如此一來,誰又敢,又怎敢再爲族羣拋頭顱灑熱血,不僅要冒死踏足湛藍擂臺,還要防備下來之後的暗殺,只爲了個人的造化和傳承,如此行事豈不是讓所有人爲之心寒,一時間,九州之上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甚至一些熱血之士恍若一桶冰水一般,從頭澆下,來了一個透心涼。
可是對於風暴中心的張荼,卻是從未放在心上,畢竟對他而言,這般背信棄義,或者說過河拆橋的事情太常見了,不過是由以往的利益紛爭升級到了性命紛爭,雖然看似不一樣,可是在他的心裡,卻是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老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不是一個意思麼。人心自古如此。
而且,鎮江城之事雖然已經落下了帷幕,張荼也在趕往建鄴城,但是風波不會就此止住,而是會愈演愈烈。
待到臨近之時,張荼發現,建鄴城外的炮火轟鳴,但是除卻炮火轟鳴之外,卻是有着法力瀰漫的廝殺場,羣妖鼎沸,雖然在炮火的壓制下,頗爲有幾分不堪,但是卻是可以看出,如今的建鄴城已經有些岌岌可危。
整個戰場之上,不過有着四五處法力激盪的陣地,雖然如今的戰場之上赫然便是貓爪老鼠的局面,爲數不多的人族修士東躲西藏,主動出陣廝殺且不斷的東奔西走,不斷拉扯着妖族的戰線,同時讓妖族無法全力轟擊建鄴城賴以生存的地脈守護。
但是妖族高階修士要遠遠多過人族,這是一個無奈的事實,所幸的是如今城中火力似是比較充沛,儘管地脈守護被轟擊得岌岌可危,可是一時間卻也是可以有來有回的廝殺。
妖族顧慮大規模的炮轟,一時間不敢聚集大規模的隊伍,將攻擊力量最大化,那些四分五裂的巨大屍塊便是妖族在戰場上繳納的學費,一時間人妖兩個陣營似是僵持住了一般,建鄴城的守護力量也不容小覷,雖說沒有餘力出城與妖族放對廝殺,但是妖族若是要集結想要不斷消耗地脈守護的力量,也會迎來琅琊城的大規模的反擊。
可是與此同時,若是散落攻擊,雖說會影響炮火的密集度,而且也有建鄴城的精銳修士主動出城參與獵殺小隊的妖族。
建鄴城佔地極廣,若非如此也容納不下數十萬的人居住,而城外的戰場更是連綿數十公里,一時間各地都有炮火的轟鳴,以及法力妖力的激盪。
張荼撓撓頭,一時間有種離譜的感覺,就像是狗咬王八無從下嘴的感覺,他深刻地意識到,齊國軍民是將游擊戰的精髓,這是烙印在了骨子裡了。
此刻,已經踏足戰場的張荼,卻是沒有輕易的出手,如今的戰場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但也僅僅是如今不插手而已,畢竟來都來了,還想要置身事外,這怎麼可能?
因爲此刻張荼始終在默默地思索,如何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強,或許當挖掘出更強的力量,纔是今日破局的一個重要方向。
可是,越強大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也越大,力量的掌控,又豈是那般的簡單呢。張荼不止一遍地沉思,如今的時代,逼得他不斷的追求更強的力量,可是那種一人定山河的力量,又該如何掌控呢。
雖然不過是五品蘊靈境界,但是作爲琅琊城的領軍人物,張荼不得不想得很深很遠,他也想躺平啊,可是沒有人允許,他想要身邊或者跟隨着他的人過得更好,能夠在這時代立足,他就必須變得更強,必須走得更遠,擁有更大的威望。
剛剛經歷過的刺殺,爲他敲響了一個警鐘。
很快,眼前的事情逼迫他停止了思考,在他最近的一處戰場之上,突然有着羣妖而動,從戰場的遠處,四面出擊,向着四面八方而去,在不驚動戰場中心的情況下,將戰場團團包圍。
張荼凝眸注視,發現場中赫然是一位女子帶着幾名B級修士在場中苦戰不休,在女子的身側有着一個俊朗的男子,但是卻是面色蒼白咳嗽不斷,哪怕是揮灑而出的法力,亦是顯得有幾分軟綿,雖然凌厲異常,但是後勁不足,明顯是有傷在身。
水心美眸散發着濃郁的殺機,看着眼前源源不斷的各色妖族,冷然道:“獨鹿,你有什麼辦法沒有?再這麼下去,我怕你我哪怕回得去,這些跟着我們的人怕是回不去了。”
張獨鹿擦掉嘴角滲出的鮮血,緩緩說道:“唯有強力殺出,暫時退回城中,若是……”說到這裡,張獨鹿回眸望去,看了眼身側的四名裝扮各異的修士,繼續說道:“別說他們了,就連你我,怕是也回不去了!”
可是就在這時,大笑聲傳來,水心以及張獨鹿頓時面色大變,只見爲首的一人,看着水心惡狠狠地說道:“你們沒有機會了,我要拿你們爲我弟弟祭奠!”
水心冷哼一聲:“你們又算得什麼東西?不過是依多而勝的廢物而已!”
“姑娘,這麼說就是你的不是了!”另一個聲音響起,卻是平靜地說道:“如今人族勢弱,我族當興,時也命也,姑娘也莫要逞口舌之利,若是我妖族大興,天下誰敢說什麼?要知道,勝者爲王敗者寇,是亙古的道理!”
“不過若是姑娘願意歸順我妖族,未必不能夠保全身家性命,而且我看姑娘如此年紀便是已經登臨一月,就如同那花朵一般,若是沒有盛放,便是凋零,豈不可惜?”
“聒噪!”水心冷哼一聲,話語中充滿了不屑:“爾等老祖有在我人族先輩面前搖尾乞憐的傳統,但我人族沒有屈膝投降的習慣!”
看到水心的蔑視和羞辱,頓時讓爲首的妖族憤恨地想要立刻將水心斬殺當場!
“還有,你們當真以爲我人族軟弱可欺不成?笑話!如今連一個區區古城都攻不破,數百一月境修士雲集,不一樣被我們幾個以及成千上萬的普通人族阻攔這古城之外,你們又有什麼好驕傲的?”
“若是你們體驗過末法時代,或許你們不過是一羣連化形都難的畜生,一羣茹毛飲血的野獸而已,有什麼資格在我人族面前秀你們的優越?就你們,也配麼?”
爲首妖族聽到此言,冷聲說道:“你這人族女子少要逞口舌之利,就算是如此,可是今日你們的人族先輩可以改變你們今日必死的命運麼?”
張鉅鹿狂放大笑道:“哈哈哈哈,就算必死又如何,我輩修士死則死矣!就算死,也要將你們斃殺於掌下!”
話音落下,羣妖開始紛紛喝罵!
“就憑你們也敢叫囂殺了我們?”
“區區兩名一月境修士,帶着四名三星境界修士,今日,想要殺我們下輩子再說吧!”
“一羣螻蟻,不知死活!”
……
水心劍指羣妖,冰冷搞得聲音在迴盪:“呵,若是單獨對敵,就你們,那個人敢與我如此說話?若是給我人族十年恢復時間,你們根本不配與我爲敵,一隻手覆滅爾等!”
“狂妄!”
“不知死活的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