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月看着一個個消散不見的英靈,臉色晦澀難名地看着洗禮的光柱逐漸地虛幻,塵世間,芳華剎那,在偉大的文明,也終歸如同紅顏老去化黃土。
同時他知道,在張荼的睡夢之中,對於張荼而言,則是在經歷一場堪稱滔天的造化,這是他那個時代,最璀璨的天驕纔會享受的造化,爲了面對日益慘烈的戰況,就如同點歪的科技樹一般,他們創造出了太多的快速傳承之法,爲了延續傳承,他們付出了太多。
而今日,則是他們的最後一次傳承,諸天授道。
在最終一戰之時,每個領域最高不可攀的大山,用他們自己的方式,以大夢之道,銘刻下了他們的道和法,而這些縹緲浩瀚的英靈,則是他們傳承的最後載體。
但是由於傳承不同,或者換個說法,張荼醒轉之後,未必會記得什麼,但是此時他的體內卻是蘊含着巨大的寶藏,他只需要一步步開啓自己體內潛藏的寶藏,便可以熔鍊百家,走出屬於他自己的輝煌。
或許,傳承的核心便是,以己爲柴,點燃另外一個輝煌。
張荼就好比枯木再生,生機無限。
“轟隆!”
最後的英靈也消失不見,而邊關月亦是站直了身軀,臉上的淚痕也早已消失不見,原本的頑石已經鍛造成一塊璞玉,而他,則是唯一可以雕琢的工匠。
若是說張荼是他們選定的天命之子,那麼自己就是張荼的領路人。
張荼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迷茫地睜開雙目,卻是發現眼前已經全部大變樣,原本的神蹟一般的廢墟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彎溪水和一座古樸的石橋,以及不遠處的一座茅草屋,哦對了,帥哥邊關月還在。
看到從空中落下已然張荼,迷茫之中帶着不解地看着自己,邊關月輕輕轉了一下身子,不再直視張荼,口中說道:“咳咳,好了,起來,去河裡洗一下在說話。”
張荼發現自己是從天空之中掉落,嗯,自己是怎麼上去的?
但是聽到邊關月的話語,自己才下意識地起身奔着小溪而去,但是起身的時候,才驟然發現,身上已經佈滿了厚厚的血痂,每當自己有所動作之時,便是有一塊塊血痂掉落,而血痂之下,則是富有彈性的皮膚,還是一如既往的“黝黑”,並未有腦補中的晶瑩如玉,這讓他不禁長出一口氣。
畢竟,自己學生時代曾經因爲溫聲細語以及相貌過於清秀而被人尊稱一聲“娘!”
想起小說裡的主人公,得到造化之後都會變得晶瑩如玉,比女人還嬌嫩,自己可不想在往這個方向繼續靠攏。
雙手微微用力,感受到體內蓬勃的力量,張荼感覺自己可以吃掉一頭牛,下意識地長嘯就要噴薄出口,但是生性內斂的品性讓他最終化作了兩聲“嘿嘿嘿……”聲音之中說不出的猥瑣和促狹。
“噗通!”
張荼徑直落入水中,隨着不斷地衝洗,他才發現,我衣服呢?
我辛苦養了十多年的肚子呢?
我一口口吃起來的肉呢?
隨後低頭瞅了瞅,首先入目的是棱角分明的胸肌,隨後繼續往下,很滿意,再往下,很滿意,一切都是很滿意。
要是能夠把這個開發成減肥項目,怕是慕名而來的人怕是絡繹不絕吧,張荼搓着下巴想着,嗯這個想法不錯,但隨即想到其中那不堪回首的疼痛,此時想起,甚至渾身都在隱隱作痛,小心翼翼地觸碰着自己的身軀,總感覺下一秒就會四分五裂一般。
溪水很淺,淺到足以張荼盤坐在裡面還能夠露出脖子。
“喂!邊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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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月悠然走了過了,視線不斷的打量着張荼藏在水中的身形,就像是在欣賞一塊絕世美玉一般,說不出的讚賞。
“有衣服沒?”張荼再次發問。
邊關月揚了揚頭,對着不遠處的茅屋,說道:“那裡。”
張荼不禁咧咧嘴,隨即毫不在意地徑直站起身,水流不斷地從身軀之上滑落,晶瑩的水珠點綴在古銅色的肌膚之上,散發出瑩瑩的光輝。
茅屋裡面很簡單,只有一個案牘,以及一個書架,最後便是掛在牆上的一柄長槍和幾套衣衫。
張荼隨手拿起一套穿在身上,呦呵,大小合適,隨後而來的邊關月自僱落座在案牘旁,不知從哪裡扣掏出一套茶具,便煮了起來。
動作行雲流水,配上那俊秀的容顏,說不出的賞心悅目,張荼隨意地坐在身前,隨意的飲茶,口中淡淡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荼指了指腦袋,說道:“這裡,我感覺裝了很多東西,但是我不知道有什麼用,或者怎麼用,因爲我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但是我可以明確的是這裡,他真的多了很多東西。”
“這種感覺很不好,我真怕有一天我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邊關月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還信這個?”
張荼雙手一攤,說道:“畢竟你看過我的記憶,你知道這個時代的鬼才究竟有多少,再說,我也是認可,一旦一個人的記憶裡突然多出了浩瀚的記憶,那麼這個人也會隨之而改變,雖然對於繼承一個時代,我感到無比的榮光,但是,我還是想要做我自己,我只是張荼,不是其他人。”
邊關月聞言,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用有這般擔憂,用你理解的說法來講,你的腦子裡現在有着無盡的知識,這是通用的教材,而非某個人的意志,這個你大可放心,畢竟,傳承本身就是這個樣子。”
張荼面色凝重,在思量邊關月話語的真僞,醍醐灌頂還是奪舍重生,抑或者自己的存在是爲了滋養復活某一個人,成爲別人復活的前置道具,可是想到最後,他頹然地發現,目前,不管邊關月是好心還是惡意,自己好像都沒有了拒絕的權利,以及反制的籌碼。
因爲,他還想好好活着。
邊關月自顧自地斟茶,並不去看張荼的反應,口中自顧自地說道:“諸天授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的,而你所承受的,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成與敗,在此一舉,或許這對你來說不太公平,但是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存在公平不是麼?他們選擇了你,我也就認可了你,但是我們都沒有徵求你的意見。”
其實這也是張荼內心之中的一絲抗拒,我喜歡的東西,我可以自己取,但是我不喜歡這樣強行塞給我,爲我安排好了一切。
但同樣的,張荼心中還是感激邊關月的,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外面的天地已經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邊關月的相逢,則是給了他於天地大變之中有了逆境崛起的本錢,讓他有了笑傲衆生的可能。
原本的他,對外說着佛系人生,生死看淡,躺平多好,但是其實隨着時間的流逝,他逐漸看懂了自己的內心,那顆永遠躁動不安的心臟,配合着體內不斷澎湃血液,激發起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
可惜,年少輕狂少不更事,他蹉跎了太多的時光,人生的天花板已經頂在了頭頂,他無力掙扎,有時候夜不能寐的時候,張荼也在想,究竟是自己太過於無能,還是社會的階層他無力打破。
可是他唯獨忘記了,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他究竟失去了什麼,這接近三十年的人生,已經給了他完美的詮釋。
還是說像老話講的,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自己最初的選擇,可能已經偏離了成功的航線,但是人生這種東西,一旦錯了,就是錯了,又有幾人有重頭再來的勇氣呢?至少張荼自己心中明白,自己是沒有的。
他捨棄不了如今拼搏這麼多年的成果,以及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像剛剛踏入社會之中那般去拼,去闖,俗事纏身、精力不濟,種種都是桎梏他的枷鎖。
而今,天地逆變,邊關月的出現,將一切的不可能強勢地打碎,給了他重新再來的可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中蘊含的力量和飽滿的活力,張荼覺得,別說一天一夜,哪怕是耕耘三天三夜自己的精力也是絕對沒問題的。
男人的自信,永遠源自對於自己實力的認知。
哪怕,有的時候可能只是普信,人生錯覺。
張荼把玩着晶瑩的茶盞,笑着說道:“開門見山吧,這個我沒有選擇的餘地,破釜沉舟呢,我也做不到,所以,要我做什麼,我又要付出什麼?還有,我可以得到什麼,同時方便告訴我這是哪裡?容我猜測的一下,一個獨立於地星的小空間?”
邊關月隨着對於張荼的瞭解,從最初的無語到現在的絲絲欣賞,正所謂,當你看好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缺點都會變成與衆不同的特點,所以,張荼記憶中的種種腹黑,在此刻看來,也可以是亂世中保命的小聰明。
“問得挺多啊,那好,我一個個來告訴你,此地如你所想,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一直依附於地星之中,但是你們無從探查罷了,還有就是,我想我們文明可以保留一份傳承,那麼別的文明未必不可以,所以我推測,地星之上類似的空間,應該會有不少。”
“其次,你之前所看到的種種遺蹟,便是維序這個空間的能量來源,而當最後一次諸天授道結束之後,這片空間馬上就會消弭於天地之中。”
“至於你要做什麼,很簡單,在前所未有地九星連珠之後,天地會發生很微妙的變化,正所謂盛極而衰,同樣的凜冬之後便是春天,我們的時代是寒冬,那麼你們就是暖春了,所以我要你在亂世之中蛻變,當你足夠強的時候,自然可以知道你要做什麼。”
“你大可放心,培養你,不是要你的命,至於得到什麼,你不是已經得到了麼?一張通往個人偉力巔峰的入場券,徹底幫你下決心改寫自身的命運,讓你有實力庇護自己和家人,這些還不夠麼?”
“哦對了,時間不多了,你要儘快決定,這些東西,落在哪裡,這些,纔是我們給你最大的幫助。哦,不過同樣的,也是強加給你的,不過我相信,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