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走到婦人面前,即使面容憔悴,身着粗布,但她的眉宇之間有股英氣。
“想必夫人就是呂雉吧?”
懷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呂雉忙着哄孩子,沒有迴應王離。王離蹲下看向小女孩,從袖中掏出幾顆糖果,遞到她面前。
女孩擡望向婦人,眼裡滿是對糖的期望。呂雉忙着哄懷裡的孩子,根本沒有注意到女孩投來的目光。
王離拉過女孩的手,將糖果放在她的手裡,伸出手幫她整理臉上凌亂的頭髮。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揚,極力剋制着自己的表情,但還是無法掩飾內心的喜悅。
懷中的孩子停止苦惱,呂雉低頭看見王離在逗自己的女兒。看着王離的模樣,想到自己還在呂府的日子,也是這般錦衣玉食。“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王離站起身來,低頭看向呂雉,“呂夫人,你可曾想過回呂府?”
“呂府?”呂雉冷笑一聲,當初劉季還是亭長的時候,來給呂公賀生,不知父親怎就看上了他?若我當時嫁給縣長的兒子,也不至於漂泊於此。
相比劉季,王離更看好呂雉。若是女人可以稱帝,她可能會成爲歷史上第一代女皇帝。“難道呂夫人不想回家看一眼自己的父親?”
“父親?他若是真對我有心,就不會讓我嫁個他了。”呂雉認清現實,卻不想屈服於現實。她知道眼前之人可以幫助自己脫離苦海,將所有的希望給予王離身上。
此時劉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呂雉的目光透過縫隙,看向正在往這邊走的劉季,內心五味雜陳。
“若是呂夫人想回呂家,我倒是順路可以送你們一程,明日午時之前我在客棧等你,你考慮下吧”
劉邦能不能取代嬴政,重新打下漢朝的江山,王離不知道。但是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王離有辦法讓劉季變不成劉邦。一輩子做那個只會喝酒,無所事事,四處留情的劉季。
回到客棧後,王離想了很多。與其把皇位拱手讓給別人,爲何不能自己來做?劉邦當初打天下靠的也不是他自己,若是我把劉邦之前的手下,納入自己的麾下,自己去做那個劉邦,不比這個劉季強?
[宿主,你要是當皇帝肯定比那個酒鬼強]
【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了?難不成又有人來刺殺我?】
王離警惕的看向四周,房間內除了他一個,再無其他人。別說人了,連只蟲子都沒有。
[沒事,我就是出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着,保重,我溜了]
【那劉季,怎麼着也不能放虎歸山啊!得想個辦法把他關起來!】
這一日,陰雨連綿,王離躺在牀上渾渾噩噩。在這個沒有鐘錶的時代,誰又知道現在幾點了呢?
咚咚咚!“少爺,臨近午時,我們該收拾出發了。大家都在樓下等您用膳”
王離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呂雉母女過來了嗎?”
“沒有”
半刻鐘後,王離下樓,呂雉還是沒有來。罷了,隨她去吧!
幾人在客棧用完膳,就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出發。王離一隻腳剛踏上馬車,就看見呂雉抱着孩子帶着女兒跑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劉季。
“公子,我想好了,我要回呂府去!還請公子順路捎我們一程”雨水順着髮梢往下滴落,三人皆是淋雨跑過來的。
王離先讓呂雉三人上車,自己則站在馬車前攔住劉季。
“劉先生,既然你的妻子已經做出選擇,還請你尊重他的決定!”王離展開摺扇,從得到扇子到現在還不知道它有什麼用呢。
劉季的臉上還有昨天留下的傷痕,還沒有清理,手上拿着空酒瓶,看樣子是沒錢買酒。眼神兇狠的盯着王離,似乎把他當成給自己帶綠帽子的那個人了。
“你給我讓開,那是我兒子!她要走隨她,把兒子給我留下!”
劉季的兒子?應該就是劉盈了,不過看你這個樣子,若是將兒子給你,估計那孩子也活不成了。
王離輕蔑的看着他,“劉季,你覺得你能養得起一個孩子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滿身污垢,一身酒氣,真不知將那孩子給你,會不會餓死!”
這些話戳中劉季的傷口,瞬間被激怒,拿着酒瓶對着王離喊道:“放你孃的屁!將我兒子還給我,要不然今天你們就休想過去。”
【懦夫!】
“好啊!今天我就踩着你的屍體走過去!”
言畢,王離一個箭步衝到劉季的面前,右手握着摺扇,直抵劉季的喉嚨。雨嘩啦啦的下,烏雲聚集的越來越多,還伴隨着雷鳴。
劉季的雙腿瞬間癱軟,跌坐到地上,其他人也不顧這惡劣的天氣,紛紛撐起雨傘前來圍觀。
王二走上前去給王離撐傘,輕輕擦拭他身上的雨水。王離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污水中的劉季,內心滿是鄙夷,着實想不通爲何他會成爲漢高祖。
王離不知道的事,從他見到劉季的第一刻開始,劉季身上的帝王之氣就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了。如果劉季沒有碰見王離,可能他之後還能變成劉邦,只不過現在他只能做一輩子酒鬼劉季了。
“王公子,放了他吧!將他趕走就是,不比傷他姓名”韓信左手拿着劍,右手撐傘,說話的中氣都比昨天更足。
“我們走!”
劉季癱坐在雨裡,看着馬車從自己的身旁駛過,車輪碾過泥水,濺他一身。突然大笑起來,臉上不知是泥水還是淚水,衆人都以爲他瘋了。
劉季在一次出海打魚的時候,不慎跌落海中,其他漁民下水去救他,在水裡遊了一圈,也未見劉季的。大家都以爲他被魚吃了。
呂雉被送回呂府,婦女二人久別重逢,呂公接納了自己的兩個外孫,看見女兒在外邊受苦受累,只當自己看走了眼。後來呂雉和沛令結婚,據說那沛令爲了等呂雉已經做好終身不娶的打算,誰料呂雉又回來了。終歸是兩個人的緣分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