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大堂中。
玉詔泊有些頭疼的看着手中的信件。
信是玉南熙寫的,內容是關於這次玉家懸賞鄭銘的事情。
玉南熙的態度是讓他收回對鄭銘的懸賞。
然而玉詔泊有苦說不出,懸賞的確是以玉家的名義發佈的,可是並不是他這個家主發佈的。而是家中某些族老。
“麻煩了!”
他嘆息一聲。
本來按照他的意思,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退婚之事雖然落了皇族的面子,但他相信以鄭青松的明智肯定知道玉家是無辜的,所以他打算用時間來彌補玉家和皇族的隔閡。
可惜天不遂人願。
明妃的報復引起了玉家內部很多反抗的聲音,所以纔有了懸賞鄭銘的事情。
“家主,山海縣已經有消息了,五皇子沒事,酒狂徒凌落塵被護衛們拿下了。”
旁邊,玉家的大管家低聲說道。
“還好,還好,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玉詔泊稍微鬆了一口氣。
如果說族老發佈懸賞讓他感到爲難,那凌落塵領取了懸賞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家主,還有一件事。”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
“什麼事?”玉詔泊眉頭緊蹙,問道。
“五皇子發佈了對玉家所有人的懸賞。”管家低沉的說道。
“什麼!”
玉詔泊滿臉驚愕,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胡說。
在他看來,鄭銘就是一個失勢的皇子,雖說有皇族身份在,但應該沒有太強的實力。
“總計一千三百多道懸賞令,全部都是一兩懸賞金,包含家主和諸位族老。”管家低着頭,不敢看玉詔泊。
而玉詔泊先是眉頭緊蹙,隨後卻是笑了。
“有意思!”
“五皇子這一招非常好。”
管家微愣,擡頭詫異的看着他。
“家主,五皇子如此做,我們玉家的顏面可就丟盡了。”
玉詔泊搖搖頭,威嚴的臉龐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跟家族的傳承相比,這顏面不要也罷。”
玉家如今夾在皇族和百鍊宗之間,處境越來越尷尬。
可是皇族和百鍊宗無論怎麼鬥爭,都不會將對方消滅掉,他們只是想將對方壓制住。
皇族和百鍊宗是相互依存的,少了皇族,百鍊宗會變成無根之源,而少了百鍊宗,皇族和大璃也將失去一道武力屏障。
所以皇族和百鍊宗的爭鬥從來不會擺在明面上。
可是玉家就不一樣了,沒有玉家,大璃還有張家、南家、周家等等。
如果有一天皇族和百鍊宗的矛盾真的爆發了,那玉家很可能會被推出來成爲雙方平和矛盾的背鍋俠。
到那時玉家將會萬劫不復。
玉詔泊最怕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可現在不一樣了。
鄭銘的懸賞會讓玉家顏面盡是,但同樣也會消除一部分皇族對玉家的仇視。
“將此事宣揚出去,最好鬧得人盡皆知。”玉詔泊輕聲說道。
管家滿臉疑惑,遲疑了一下,問道:“那關於五皇子的懸賞?”
“撤了,你親自去撤掉,還有安排人給五皇子送一份賠禮,不少於五十萬兩,另外也給明妃送上一份,二十萬兩。”
“退婚之事是我們不對,懸賞之事也是我們的錯誤,有錯就要認罰,否則等陛下問責起來,我們玉家就會大禍臨頭了。”
“傳家主令,從現在開始,家中若有人敢詆譭皇家,逐出家族,哪怕是族老也不例外。”
玉詔泊也是發狠了。
他不能在看着事情向着不可挽回的地步發展了。
玉家必須要堅定的站在皇族這邊。
因爲皇族勢弱,因爲皇族需要玉家的支持,也因爲鄭青松明白玉家的處境。
……
隨着玉詔泊的決定,玉家徹底成爲了京西省各大世家的笑話。
一兩銀子的懸賞傷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
而玉家對鄭銘服軟的舉動更是讓玉家的顏面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在看玉家的笑話,但是有些明智之人卻不由得佩服起玉詔泊的氣魄。
表面看起來玉家的顏面盡失,但實際上玉家的利益並沒有受損,最起碼大部分玉家子弟的利益沒有受損。
甚至玉家還因此獲得了鄭青松的認可。
不到三天,玉家在朝堂上的一部分官員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升遷。
鄭青松還親自書信一封,送到了玉詔泊手中。
同時明妃對玉家的懸賞也撤了,只是那一兩銀子的懸賞依然掛在黑市的懸賞榜上。
而當鄭銘得知玉詔泊的操作之後,也不得不感嘆一句。
“玉詔泊,不愧是玉家謀士。”
玉詔泊年輕時曾參加過大璃與大金的戰爭,當時玉詔泊不過二十多歲,憑藉着無雙智謀兩次三番的伏殺大金騎兵,其中最出名的一場戰役就是北漢山戰役,以三萬步兵埋伏五萬騎兵,以少勝多,以奇致勝。
自此玉家謀士的稱號傳遍整個大璃皇朝。
可惜玉詔泊不喜官場,不然他現在必然會在朝堂上佔據一席之位。
“殿下,我們的懸賞還要不要繼續?”雨化田問道。
鄭銘沉默了片刻,說道:“掛着吧,玉詔泊已經服軟,我們架起的梯子也不能撤了。畢竟那五十萬兩白銀不能白拿。”
一兩的懸賞雖然有些侮辱玉家,但是對玉家並沒有壞處,玉詔泊不就是想借着這個懸賞表明玉家的態度嗎?
這算是他給玉詔泊搭戲,報酬人家都付了,他自然不能現在撤回懸賞。
雨化田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鄭銘又說道:“京西省的人手可以撤了,最近本王有些出風頭了,接下來該低調些。”
“把人手調到京都去,關注朝堂上的局勢,特別是本王那些兄弟,希望他們不要給本王添麻煩。”
想到京都那些便宜兄弟,他就感覺頭疼。
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相互之間除了相互拆臺外,啥也不幹。
他現在都有些慶幸離開了京都。
“奴婢遵命。”雨化田應道。
鄭銘想了想,問道:“落羽羣島上有沒有動靜?”
“暫時還沒有,不過萬誠的身體越來越差了,義和堂內部的爭鬥越來越激烈了。”雨化田說道。
“那個井上家族呢?”鄭銘眉宇一挑,問道。
義和堂的事情他能猜到,分裂已經是註定的事情了。
而虎頭鯊那邊也沒有特別之處,天天除了劫掠來往的船隻外,基本沒有特別的動靜。
唯獨井上家族有些特殊。
這個家族雖然在落羽羣島,但做事非常隱秘,到現在稽查院都沒有他們的詳細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