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發現,自己的法力,並不像魔力那樣,在施法時依賴腦海中清晰的指向性。
因爲他是真的能完美控制自己的法力。
這一點,明顯是真氣帶來的效果。
他沒必要去創造一個新的魔法咒語,只需要像是運行真氣一樣運行法力即可,之後產生的增強效果,纔會需要自己情緒和想象力的參與。
而杜牧,在聽到香主的狠話後,立刻放任自己心中宛如火苗般的恐懼感。
畢竟害死全人類欸,萬一是真的呢?萬一不是吹牛呢?
那自己豈不是罄竹難書的千古罪人?
於是,伴隨着恐懼感,強烈的情緒油然而生,杜牧是真心希望自己的法力能夠禁錮對方的靈魂。
同時,他也有自信能成功……因爲在霍格沃茲世界,魔法是真的能影響到靈魂。學校中那些不想死去的幽靈就是證據,能被複活石拉回塵世的靈魂也是證據。
精密的能量控制,加強烈的情緒,加清晰的效果要求,加自信,加魔力真的能影響到靈魂的自然屬性。
杜牧用法力囚禁香主,也就水到渠成般自然。
“等等,求求你,我剛剛都是在開玩笑,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我保證!”
香主急切而語無倫次的求饒,她恨不得給自己一百個耳光。
你他媽晚上偷偷跑了不就行了嗎?放什麼狠話?!放什麼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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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看她短短時間內,從囂張變得誠惶誠恐,只覺得好笑。
什麼馬戲團表演都沒這個精彩。
“好了,閉嘴,我問你答。”
杜牧平靜道,他終於可以詢問更加深入的問題了。
之前他制服香主的方式,主要是肉體折磨,她根本就沒有服氣,想着自己隨時能逃,便放出半真半假的情報糊弄自己。
而現在,他是真的有把握,能夠徹底泯滅香主的靈魂。
香主感受到杜牧的殺意,立刻閉嘴,微弱的靈魂在頭骨內凝聚成一個少女的模樣,還刻意將自己塑造的楚楚可憐,聞言乖乖點頭。
杜牧自然不會被這點形象迷惑,他問道:“你剛剛說,要把這個世界還有活人的事情,告訴地獄界的其他幽。也就是說,你們過去認爲,凡間已經不存在活人了?”
他剛問出口,忽然眼前精光一閃,根本沒有等香主回答,直接道:“你們所謂的地獄界,恐怕根本不是傳說中的六道輪迴之處吧?而是另一個世界,並且你們那個世界的所有人類全都死了,整個星球上,只剩你們幽族,對不對?”
香主本來想好的說辭就要出口,聽到杜牧的追問,立刻失態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問完,她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連忙找補道:“不,不是這樣的,你理解錯了。”
杜牧微微冷笑,放開頭骨眼睛處的法力,讓陽光直射進去。
頓時,香主在太陽的照射下,靈魂發出淒厲的慘叫。
如果是尋常古人,腦海中根本沒有平行世界的概念,很容易被所謂的‘地獄’這種名詞矇住。
但名詞就只是名詞,就好像水星沒有水,木星沒有木頭,冥王星更沒有冥王,卻不妨礙它們都是星球。
更何況,杜牧現在就能在武館肆意前往其他宇宙,聯想到地獄界是類似的情況並不難。
再加上自己那個莫名其妙的金手指……也就是所謂的【賀禮】。
既然是【賀禮】,就表明對方是客人,是一個具體的身份,而不是來路不明不需要在意的系統。
杜牧忽然感覺,也許這個星球真的只是普通的低武文明,可容納這個星球的宇宙乃至物理法則本身,卻並不普通。
感覺香主應該已經反思結束了,杜牧才重新用法力隔絕了陽光。
同時他開口道:“看來你們所謂的地獄界,應該沒有陽光吧?不然你們幽族早就死光了。”
香主忍不住發出哭泣的聲音,靈魂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杜牧舉着骷髏頭,冷眼旁觀。
真新鮮,第一次看到鬼能掉眼淚。
你有淚腺嗎你?
純屬裝可憐罷了。
甚至這種裝可憐的技巧還挺高,畢竟要一滴一滴自行凝聚眼淚的形狀,還要模擬它們跌落時濺起的水花。
發現自己的一切伎倆,在這個男人面前統統無效後,香主終於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和無助。
她不敢再有所隱瞞,失魂落魄道:“是的……我們的世界,好像幾千年前,經歷過一場戰爭。烏雲遮蓋了天空,大部分陸地都常年凍雪,終日不見陽光。”
終於吐露出新的信息了。
杜牧微微眯眼,再次詢問道:“什麼戰爭,你知道嗎?”
香主搖搖頭道:“不知道,我還活着的時候,人類已經沒有識字的了。”
“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爸爸媽媽被其他幽發現,吸食了靈魂而死。”
“我搶先一步自殺,變成了幽躲了起來,兩百年後才把殺死爸爸媽媽的幽吞噬掉。”
她可憐楚楚的少女形象逐漸消失,在頭蓋骨中變成了一團朦朧的霧氣,再也沒有具體的形象。
此時,香主的聲音再沒有之前的高昂,而是變得茫然和低沉。
“活着的時候,雖然經常挨餓受凍,皮膚時不時還會長出膿瘡,完全沒有變成幽以後舒服。”
“變成了幽,任何障礙物都能穿過,再低的溫度也沒有感覺,什麼都不吃也不會捱餓,只要不靠近地心、陽光和同類,永遠安全。”
“但是……但是我真的好懷念,被人觸碰,被人擁抱時的感覺。”
杜牧捏着頭骨,平靜道:“所以,有一天你發現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方法或者縫隙,便嘗試依靠殺人和吞噬靈魂的方式,來讓自己重新復活?”
香主沉默了許久,她才低低道:“對不起……”
杜牧搖搖頭:“用不着和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人已經都魂飛魄散了,如果他們重新復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且表示對你的諒解,我也就不再多管閒事,直接放了你。”
香主這次不再說話了。
讓死去的人復活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是連靈魂都消失的人呢?
就在這時,杜牧身後忽然出現一個身影。
因爲沒有聽到對方走來和開門的聲音,杜牧知道,這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
“布魯斯?”
杜牧回過頭,就和一個滿臉慌張的年輕人對視。
那年輕人推了下眼鏡,疑惑道:“不好意思,您認識我?”
杜牧立刻了然,這又是一個穿越者。
並且按照目前的樣本來看,也大概率父母雙亡。
於是他平靜道:“不,我以爲你是我的徒弟,他也叫布魯斯,請問你是?”
“哦,不好意思。”
年輕人靦腆的笑了笑,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我叫布魯斯·班納,最近……呃,最近正在旅遊,很抱歉闖進您的家裡,我一定是忙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