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幽若再現

安陽城內,鬧得歡騰。

東苑上空,靈雲密佈。

令狐青青坐着一架普普通通的黑漆小馬車,依舊是令狐阿一駕車,一路悠然的出了安陽東門。

“好氣象,好氣象……這玉州公,倒也勤勉。”令狐青青心情很好,他坐在車駕中,從掀起的車門簾子裡,眺望着八百里外高空中那一朵絢爛的七彩靈雲。

“是個聰明人,真是聰明的娃娃。”

“玉州公也好,東苑校尉也好,這些封爵,官銜,全都是虛的。”

“實力,實力纔是一切,有實力的人,才能抓緊手上的權力;有權力的人,纔有資格在這天下活得風生水起,活得逍遙滋潤。”

“所以啊,真是個聰明的娃娃,完全不講道理,直接掀桌子翻臉,抄翻玉州那麼多豪門大戶,奪取那麼多的修煉資源,沒有絲毫猶豫的,提升自身修爲。”

“以九轉玄功凝聚神胎……太古禁忌功法麼,一旦踏入胎藏境,這娃娃的實力,在大晉神國,也足以排入前百之列。”

“有了這樣的實力,執掌玉州,那是穩妥的了。”

令狐青青一字一句的點評着巫鐵從大澤州返回後的所作所爲,他悠然道:“不過,根基還是欠缺了一些,在朝中無人,司馬賢可不是什麼聖君明主,靠不住的。”

“根基不穩,在當今的大晉朝堂,就只能靠邊站。哪怕看着天大的利益,也插手不得。”

令狐青青很自信的笑着:“如今大晉,能夠成爲老夫對手者,唯公羊三慮那老狐狸一人罷了。”

沉吟片刻,令狐青青搖了搖頭:“嗯,皇城秘閣中的那些供奉,算是半個……將門中的第一家算半個,文臣中麼……那些東宮餘孽若是聯起手來,也能勉強算半個。”

“大晉的天下,有資格和老夫作對的,也只有這兩個半了。”令狐青青悠然道:“阿一,你說,我們令狐氏,未來該如何呢?”

令狐阿一輕輕的甩了一下小馬鞭,輕聲笑道:“老爺做主,令狐氏,定然是平平穩穩的。”

令狐青青笑着點了點頭。

“平穩就好,平穩就好,一直平穩下去,這樣就很好,很好。”

小馬車順着東門外的直道,輕快的跑出了三百里外,然後就朝着東南方的一條岔道拐了進去,一路拐到了和東苑算是源自同一條大山脈的山嶺中去。

這裡有一片很大的林苑,是令狐氏的私家林苑,密林森森,樓閣重疊,幽谷之中不知道藏了令狐家多少不能爲外人知的秘密。

令狐青青出城了。

安陽城依舊震盪。

皇城,軍部,都有派出信使去令狐府上請令狐青青議事。

但是令狐家的家主出面,很鄭重的告訴皇城派出的老太監和軍部派出的傳令官,告訴他們令狐青青正在謀劃重要軍機,非天塌的大事,不要驚擾。

很顯然,趙貅死了,令狐嵩重傷,滅武軍前鋒軍團大敗,這算不上什麼天塌的大事。

令狐家主更是告訴軍部派來的傳令官——如果這點小事,都要令狐青青親自出手,那麼軍部那麼多大將、高官,於國於家,還有什麼用呢?

沸騰的安陽城,頓時更莫名的多了一份隱隱的不安,一份異樣的氣息。

前線兵敗,左相令狐青青不出面,這是真的有什麼重要軍機在籌劃,還是他……撂挑子了?

令狐青青不出面,公羊三慮也找了個藉口,沒有去皇城議事。

滿朝文武齊聚皇宮九霄殿,司馬賢陰沉着臉看着滿朝文武,文武大臣的首領,左右二相都沒出現。

“唔,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司馬賢淡淡的說道:“只是死了一個樞機殿副殿主,呵,的確不算什麼大事……兩位老大人每逢大事有靜氣,何況這不算什麼大事呢?”

“諸位臣公,來,議議,議議,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個事情啊?哎,哎,誰能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現在前鋒軍團敗了,後續的大軍在哪裡?到了什麼地方?是否和前鋒軍團已經接上頭了?這後面該怎麼打……還有,大澤州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樞機殿主,樞機殿主……令狐無憂,你給朕滾出來!”

司馬賢拍着桌子破口大罵:“朕的父皇叫司馬無憂,你他-娘-的叫令狐無憂,你是不是想要佔朕的便宜啊?”

司馬賢一臉的難看,目光如刀,直勾勾的盯着班列中的樞機殿主令狐無憂。

令狐無憂神情自若的走出了班列,深深的向司馬賢欠身行了一禮,然後一言不發。

他的名字,是令狐青青親自所取。

爲了他名字的事情,當年曾經有過不小的風波。

可是風波的結局,是那時候還保留了比較完整兵力架構的被苑禁軍被徹底取締了。

由此,令狐無憂就成了令狐無憂,再也沒人對他的名字有任何意見。

司馬賢今日再發作,簡直就是敗犬的悲鳴……你能奈我何?

司馬賢看着令狐無憂這等做派,他氣得眼角直跳,抓起龍案上的紫金鎮紙就要砸向令狐無憂,九霄殿外,已經傳來了景晟公主歇斯底里的嚎叫聲。

這幾日的功夫,景晟公主正意氣風發的整頓禁軍呢。

沒錯,她正在意氣風發的整頓禁軍。

那個憊懶的皇城兵馬司大統領,煊王司馬芷,突然對景晟公主大開綠燈。景晟公主的好些個裙下之臣,那些出身將門的青年才俊被招入了皇城兵馬司,在重設的禁軍中坐享高位。

短短几天時間,景晟公主驚訝又驚喜的發現,她手上居然掌握了一苑禁軍和三衛禁軍的兵力!

這簡直……景晟公主連着好幾天的時間,走路都是發飄的。

軍權!

多麼敏感的東西。

她居然可以直接影響到這麼大的一支力量,而且是直接駐紮在安陽城周邊,直接拱衛安陽城的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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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一大清早被人當面打臉的尷尬和惱火早就拋去了九霄雲外,景晟公主這幾天夜夜笙歌,忙着給她的那些裙下之臣擺宴慶祝呢。

同時她躊躇滿志的,一心想要藉助這股力量做點什麼。

比如說,報復一下東苑的某位。

比如說,給令狐氏找點麻煩。

可是真正沒想到,景晟公主一下子就從雲端,直接被打入了地獄。

趙貅死了?

那可是她正兒八經的丈夫,是她的丈夫!

本來景晟公主以爲,她有了這麼多的裙下之臣,個個都是了不得的青年才俊,他們完全取代了趙貅在她心中的位置。

可是當趙貅的死訊傳到她府上時,景晟公主才發現,她的心怎麼痛得如此厲害?

絲毫不顧大朝會的各種禁忌,景晟公主哭天喊地的強闖九霄殿,一腳將兩個看門的禁衛踢得滿地亂滾,哭喊着闖進了大殿中。

“陛下,陛下……你要爲……爲本宮做主啊!”

景晟公主趴在大殿上嚎啕大哭,她感受到了四周文武臣子們怪異的目光。

她突然發現,沒有了趙貅,事情真的有些不同了。

雖然她還不知道哪裡有不同了,但是那種空蕩蕩的虛弱感,那種空蕩蕩的不安全的感覺,她真的感覺到,事情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了。

尤其是那些出自趙氏的軍中大將們,他們看向景晟公主的目光,已經沒有了平日裡的客氣和尊敬。

目光如刀,充滿了惡意。

景晟公主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她腦子裡一片漿糊,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她畢竟只是貪圖享樂、貪財好色的女人,她有點小聰明,但是絕對沒有什麼大智慧。她現在只會趴在地上,哭,哭,哭,歇斯底里的哭喊,卻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齊全。

司馬賢心煩意亂的看着景晟公主。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養心殿的書案上,那一幅還沒有考證出作者究竟是誰的古卷。

他好想丟開這些麻煩事情,躲去養心殿欣賞那古卷啊!

嘆了一口氣,司馬賢無奈的看向了令狐無憂:“令狐殿主,還請將前線的軍情,一五一十的,詳細的說來聽聽。然後,諸位臣公,大家商量個對策吧?”

令狐無憂微微一笑。

低頭看了一眼景晟公主。

令狐氏的核心族人,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他看向景晟公主的時候,就好像一頭高傲的獵鷹,看着地上一團腐爛的老鼠肉。

真是一個蠢女人啊!

同時,令狐無憂聽出了司馬賢語氣中的虛弱和無力。

他淡淡的笑着,慢條斯理的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玉質的卷軸,板着臉,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將卷軸打開,一點語氣變化都沒有的,將卷軸中的內容照本宣科的讀了一遍。

趙貅死了。

於私人來說,令狐無憂是蠻開心的。

趙貅的個人才幹不錯,而且,有趙氏的支持,趙貅在樞機殿升官很快,偏偏他也有野心,居然窺覷樞機殿的殿主寶座。

令狐家要考慮朝堂大局,對趙氏未免多有容讓,直接導致令狐無憂想要敲打趙貅都不能。

此次令狐青青親自下令對付趙貅……呵呵!

若不是場合不對,令狐無憂真的想要引吭高歌一曲,以此慶祝趙貅那小子的死啊!

“終上所述,此次滅武軍前鋒軍團大敗,直接責任就在趙貅大人身上。”令狐無憂面無表情的說道:“趙貅大人本意是好的,想要模仿玉州公霍雄,立下不世奇功。”

“奈何,誰能想到,大武居然調集重兵合圍,更有大武皇族老祖,駕馭鎮國神器‘渾天鍾’來襲……趙貅大人全軍覆沒,連帶着前鋒軍團防線出現巨大漏洞……若是追究起來,這也是砍頭的死罪。”

令狐無憂不緊不慢的,說出了樞機殿給出的結論。

樞機殿的結論,就是他令狐無憂的結論……總之,趙貅犯錯了,他該死,就是這樣簡單。

班列中,幾名出自趙氏將門的軍方大將陰沉着臉,步伐沉重的走了出來。

“陛下,臣等斗膽,敢請陛下聖旨,徹查此番兵敗之事。”一名趙氏大將厲聲道:“若真是趙貅的罪過,我趙氏,認罰……”

令狐無憂面無表情的將手中卷軸遞給了司馬賢身邊的大太監,神色如常的返回了班列。

‘徹查’?

呵呵,你們查得清楚麼?就憑你們趙氏在軍中的那點底蘊?

雖然是很強啦,但是和令狐氏相比,呵呵。

令狐無憂心情極好,他甚至眯着眼,上下打量起景晟公主來。

嗯,雖然是個招災惹禍的蠢女人……但是,身段兒、模樣兒都不錯……想想令狐青青給她安排的悲慘命運,嘖嘖……令狐無憂嘴角下意識的扯動了一下。

這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災星……哎,先死了兒子,然後死了丈夫,還要連累這麼多人,令狐無憂是不敢再招惹她的了。

景晟公主趴在地上,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哭得快要昏厥過去。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受到的打擊簡直太頻繁、太沉重,她已經快承受不住了。

她兩眼充血,腦子裡只有一個個瘋狂的念頭在盤旋。

但是,景晟公主此刻反而出奇的冷靜。

她知道,那些瘋狂的念頭想要實現,很艱難,有巨大的風險……但是,她有信心,將其逐漸實現。

呵呵,誰怕誰呢?

得罪了誰,也不要得罪女人啊!

令狐青青的馬車此刻已經進了令狐氏的私家林苑。

在林苑中行進了十幾裡地,令狐青青下了馬車,順着一條蜿蜒小道,步伐輕快的向前行進。

四周都是竹林,很疏朗、很清淨的竹林。

林中偶爾可見白鶴起落,一縷縷白色的靈霧隨風流蕩,端的猶如仙境一般。

令狐青青莫名的想起了銀魚兒。

用了極品寶丹後,銀魚兒被挖走的雙眼已經生了出來。

但是她精神上的驚嚇,精神上的創傷,卻不是這麼好恢復的。

所以,不狠狠的折騰一下景晟公主,他令狐青青如何能平復心頭的怒氣?

再說了,這事體,遲早是要做的。

令狐氏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這事體,遲早要做的。他令狐青青,爲什麼不能成爲令狐氏的聖祖,帶着令狐氏攀上更高的高峰呢?

眼下最大的關鍵……不在於令狐氏,而在於,外援。

前方竹林深處,有一座極其奢華的大殿。

一個生得雪白粉嫩,看上去只有八九歲,俊美得不像是人的孩童穿着一套華美的長衫,正坐在宮殿外的迴廊下,眯着眼很陶醉的,品嚐着身邊侍女不斷送上來的美食。

令狐青青輕輕的走了上去,畢恭畢敬的衝着孩童跪倒下去。

“小老兒令狐青青,叩見幽若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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