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點點頭,他若是看不開早回家種田去了,還用出來耍大刀?
爭霸路上多枯骨,天子腳下萬鬼哭!
世道就是這麼殘酷。
第二天。
樓蘭市就被幾段視頻攪翻了天,不僅如此,戈壁大草原、酆都、東都、魔都還有帝都都在瘋傳那幾段視頻,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吳挺。
而且在樓蘭外的一線城市,報紙的頭版頭條都在報道吳挺爲了給自家的鬼八福打下一座價值連城的礦脈,利用慘絕人寰的手段滅絕那裡的原著居民,簡直喪心病狂。
就是在樓蘭,官方絕對控制的喉舌,坊間也在偷偷流傳關於吳挺的罪行。
特別是戈壁發草原,那的百姓義憤填膺,他們都在指責吳挺手段殘忍,爲了私慾竟能幹出有違天和的事,無不要求吳挺下臺。
這就是典樂的恐怖之處。
這個傢伙得到寧宇的資助之後便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招攬了地下最頂尖的黑客,瞬間就成了輿論界的最強推手。
八福大廈。
吳白看着從各地傳過來的消息氣得頭冒青煙,“啊……!怎麼會這樣?”吳白瞪着眼珠子瘋狂咆哮,臉色無比猙獰。
巫起等人全都不敢吭聲,因爲這事鬧得太大了。
“狄毛那個白癡,我去你媽的!”吳白一把就把辦公桌踢翻在地,怒吼連連。
本來這個計劃完美無比,不僅可以除掉蒼梧,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座礦脈收進吳家自己的口袋,結果就因狄毛自傲自負把一切都搞砸了。
如果狄毛直接就在路上軟禁了蒼梧,那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過狄毛其實做的是沒毛病的,只不過吳白和他都沒有想到寧宇這一環節而已。
如果寧宇不出現,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劇情的。
而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戰戰兢兢的道:“少爺,老爺過來了。”
話音落,吳挺便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嚇得裡面的人一個個都不敢擡頭。
“除了巫起,其他人都退下吧。”吳挺冷冷蹦出一句,隨後一言不發的走到落地窗前遙望外面的夜景。
巫起看着吳挺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窒息,這麼大風暴過來他臉上似乎看不到任何慌張。
“爸!”吳白嚥了咽口水,叫了一聲。
吳挺沒有迴應,只是靜靜站着,吳白和巫起也不敢打擾,只能默默的跟着站着。
良久,吳挺嘆道:“看來是我太着急了點,也暴露了我的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不能容異己之人。”
吳白和巫起一愣,不知道吳挺所言何意,但都不敢接話。
“我自小就能力出衆,比你大伯、三叔能力都強。但你爺爺卻說我性格孤僻,尖酸刻薄不近人情,最主要是不能容人,所以沒有把鬼八福掌門之位傳給我。知子莫如父,你爺爺對我的看法是完全正確的。”
“一個蒼梧,呵呵,我就是讓他繼續活着,對我的大業又有什麼影響呢?”吳挺轉身看向吳白,呵呵笑道。
“爸,恕孩兒愚昧,不知你這番話的深意。”吳白看了他爸一眼,道。
“這番話不是對你講,而是對我自己講。不過你身上有我的影子,我犯的錯你要引以爲戒,切記。”吳挺淡淡的道。
“孩兒明白。”吳白有點摸不清他爸的路子,繼續道:“現在外面的輿論都在說我們的不是,要不要衚衕知管一管這個事?”
“這事越描越黑,你管了,那就坐實了謠言,知道沒?”吳挺微微蹙眉道。
“那這事鬧得很大,上面和百姓都要有個交代,怎麼辦?”吳白問道。
“蒼梧已經策反了底下的高級軍官,他們一致把責任推到了狄毛身上,沒死的那些官兵也聯名上告,也把責任推給了狄毛,說明他們手頭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事是我背後指使的,這是好事。但一個狄毛分量太輕,還得有個人站出來。”吳挺一把坐在了吳白專用的那個椅子上,深深嘆了口氣。
吳白臉色驟變,道:“柳淵是我們一個重要棋子,捨棄他的話太不值得了。”
柳淵現在好不容易掌管了第一僱傭軍團,且是吳家走出去的人,最鐵桿的擁護者,他一死估計洪天那邊也會有芥蒂,以後要用就不怎麼好使了。
因爲如此一來吳家就給人一種不能伺候的主,一有事就犧牲掉下面的人,那誰還敢給他賣命。
“我之前的那番話就是在反省我自己。我不能容人,換句話說我不是個好主子。要想成功,就不能那麼做,所以柳淵我並不打算讓他站出去。”吳挺道。
吳白和巫起一震,前者顫聲道:“爸,你要自己站出去?”
“老爺,萬萬不可啊!你要站出去,樓蘭的知府肯定保不了,這事千萬不能做啊。”巫起這時也着急的道。
“哈哈,誰說我要站出去了?”吳挺大笑,完全就沒有被當前的風暴所影響。
吳白和巫起面面相覷,不知道吳挺葫蘆裡賣什麼藥。
“第五僱傭軍團的首領王顧吃一萬人的空餉,這事要捅咕出來,他得死好幾回,這次就讓他出去扛雷吧,價錢你讓他隨便提。”吳挺淡淡的道。
吳白和巫起一愣,旋即大喜,他們本來就是要弄掉王顧,這次正好死得其所。
“哈哈,老爺英明。王顧左右是死,這次還能給家裡人撈一筆他死也算值了。”巫起放聲大笑。
“同僚一場,這事我就不親自去了,白兒你去處理吧,能做到的就滿足他,別因爲錢的事把大事給砸了。”吳挺道。
“爸你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吳白心悅誠服的道。
吳挺太厲害了,這種人物給他足夠的時間還有一定的機遇,他真的能幹成天大的事。
“事辦完了你去一趟帝都,跟張一仙見個面,上面的人也要打理,別心疼錢,人脈資源永遠比錢重要。”吳挺繼續道。
“我明白。”吳白點頭。
“聽說方淼跟王小五和五皇子湊到了一塊,你試着通過他搭上五皇子,有他幫我們說話我的位置底下就是放着一顆魂雷都炸不走我。”吳挺道。
吳白眼前一亮,重重的點頭。
“那座鬼石礦脈我讓第九僱傭軍團過去接收了,那座礦脈的價值總量應該會有四十萬億往上,你這次過去打點就用錢使勁的砸,這地獄沒有錢砸不開的關係,也沒有錢建不成的關係。”吳挺說完便走出了辦公室,一場危機就這麼讓他給化解了。
這種人物註定要成爲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大人物。
吳白舔了舔嘴脣,臉上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隨後他衝着巫起道:“去備車吧,我們現在就去找王顧。”
兩個小時後,吳白在樓蘭市的一個別墅區見到了王顧。
王顧因爲身體不好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都在休假,就住在樓蘭療養,吳白找到他也不算太費勁。
“王老,還沒睡吧,這麼晚了過來找你,沒有不方便吧?”吳白跟巫起走進那棟別墅笑嘻嘻的道。
王顧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中等身材,典型的軍人臉型。他在軍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能坐上一個僱傭軍團的頭,他也算能耐了。
王顧看到吳白過來,心中一震。他不是傻子,今天出這麼大一件事晚上吳白就來找他那來意已經很明顯了。
“我還以爲是你爸親來呢?”王顧苦澀一笑。
“他本來想親自過來的,但不知怎麼就不來了,我也不太懂得他的心思。不過他讓我帶來了一罈酒,一起喝點唄。”吳白笑道。
王顧沉默了一會,眼中閃過一抹悲哀,隨後對客廳裡伺候他的子女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道:“那就整點吧。”
吳白給王顧斟滿酒,道:“我爸是個念舊情的人,聽說他還沒有當上知府的時候每次開會你們都碰上,然後一起去喝酒,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呵呵,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晚若是你爸親來,說不定我還能記得點什麼。”王顧呵呵一笑,說不盡的蒼涼。
因他這話是說如果是吳挺親自來,那他們之間除了交易還有情,但吳挺不來,以前的事就成了過眼雲煙,他們之間沒有情了。
吳白微微一笑,他也不在意,道:“我敬你!”
“幹了!”王顧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我爸很敬重你,吃空餉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只是看在一場兄弟份上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追究,但現在你一下子整一萬個,這……”
“說重點!”王顧制止了吳白,直截了當道。
吳白嘴邊勾起一抹弧度,道:“行,我就說重點。我爸說了,兩千億,結束這一切如何?”
王顧的手微微顫抖,他盯着碗裡的酒看了很久,而吳白說完那句話也不再說話,靜靜等待王顧的答覆。
這兩千億他可不是亂開,王顧吃一萬人的空餉,一年的工資開銷十幾億,加上裝備經費還有伙食之類的開銷,一年有二十億左右。
吳白保王顧一百年,他認爲是仁至義盡了。
“回去告訴你爸,事我給他做了,你走吧。”王顧一口就把碗裡的酒給燜了。
“王老,謝了。”吳白再一次給王顧滿上一碗,自己也滿上一碗,道:“錢等會馬上就會到賬,我替我爸再敬你一碗。”
王顧心中嘆息,他沒有拒絕,與吳白碰了一下之後又一口燜了。
喝完那碗酒,吳白就沒了繼續待下去的理由。而且接下來怎麼做,王顧比吳白更加清楚,所以也不必多說。
“我等你消息。”吳白說完便與巫起驅車離開,前前後後不過十分鐘時間。
“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你的成功因無情而起,但也會因無情而落,本想親自告訴你一聲的,罷了。”王顧自顧自的給自己滿上一碗,喝了起來。
而這時他的幾個兒女衝了出來,其中一個兒子着急問道:“爸,吳白來找你做什麼?是不是咱吃空餉的事被他們發現了?”
王顧再嘆息一聲。
“爸,你別隻顧着喝酒,他到底來幹什麼呀?吃空餉那可是砍頭的罪,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王顧的子女無比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