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鬼鎮,進鎮入口。
一輛2.0排量的奧拓靈車停在路邊,沒開大燈。
靈車是第十八層地獄的主要交通工具,一般人買不起。就比如這輛2.0的奧拓靈車二手市場上起碼得五六萬冥幣。這筆錢對風野他們來講可是鉅款,沒個五六年打拼不下來。
車門打開,靈車內快速走下四個人。
“小北,你留下,看着車,我們一出來立馬走!”爲首叫做吳清的中年人衝着坐正駕駛位置的一個小青年道。
隨後他打開後備箱,提出一包布包。
“老大,就一個老太婆兩個傻蛋,我們三去得了,你跟小北留下吧。”一個疤臉青年大大咧咧的道。
吳清想了想,道:“也行,把傢伙拿上,幹利索一點!”
疤臉青年點頭,隨後接過那布包,與其他兩人貓着腰極速朝老婆婆家靠近。
月黑風高,三個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吭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
這幫亡命之徒只認錢不認人,他們身上都揹着命案,非常生性,狠辣難纏。
疤臉青年在老婆婆家不遠處一棵大樹背後停了下來,將肩上的布包取下放在地上。
哧!
布包被拉開,露出裡面一把黑漆漆的弩槍和一把閃着寒光的火槍。
這兩樣東西可是違禁品,那弩槍可連發五箭,威力比現在的五連發還要猛。那火槍更是了不得,可比拼一把霰彈槍。
第十八層地獄嚴禁私人擁有這兩樣東西,一旦被發現抓住,判個五年十年都算輕了。
“媽的,殺三個鄉巴佬,至於動用這玩意嗎?”疤臉青年一邊組裝弩槍一邊道。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貧窮的人不惜命,拼起來跟個野獸似的。不像那些富人,在乎的東西太多,幹起來束手束腳,我們反而容易得手。”另外一個青年拿起火槍往裡壓火彈。
“好吧。這一把過後我請客,去怡情苑包下一個頭牌。媽的,上回去人家開價就是兩萬一晚,她下面鍍金的啊!”疤臉青年眸內泛着邪光,陰狠的道。
“人家鍍不鍍金不知道,但人家賣的不是身,是名,明白不?”拿火槍的青年說完就直奔老婆婆的土屋而去。
“你在門口守着,有逃出來的就給我補一刀,知道沒?”疤臉青年對着另外一個拿着大砍刀的青年道。
“好!”那個青年年紀不大,雙手明顯有點哆嗦。
疤臉青年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說,持着弩槍就跟在前面那個持火槍的青年衝了進去。
……………
土屋大院。
寧宇打開木屋的木門衝了出來。持火槍青年這時也剛好鑽進大院,兩人在沒有任何徵兆之下直接碰面。
對視了三秒,持火槍青年舉起火槍直接婁火。
砰!
持火槍青年手中的火槍火星四射,一道流光破開漆黑的夜空,向寧宇砸去。
寧宇額頭冒汗,早在對方婁火前他就衝了出去,躲在土屋前面的一垛土牆後面。
轟!
土屋旁邊新建的木屋猛的炸開,火光沖天,木屑紛飛。
“風野,快帶奶奶從窗戶逃!”寧宇臉色驟變,因爲對方火力超乎他想象。
“草,怎麼這麼倒黴!”疤臉青年衝進大院,道:“你壓制他,露頭就崩,我去屋裡!”
說完疤臉青年持着弩槍便快步向土屋衝去。
風野在火槍婁火的時候就被驚醒。裡面窗戶太小太高,他奶奶年紀又大,要想從窗戶逃走就只能他先出去,然後在外面接他奶奶。
但他根本不可能將他奶奶一個人留在後面,所以他索性就沒跑,從牀底抽出一把生鏽的鐮刀。
“奶奶,你先躲牀底,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別出來!”風野將他奶奶按進牀底,然後拿着鐮刀就躲在了門後面。
“草你媽的,本想讓你們死在睡夢中的,也好,讓你們再嚐嚐死一次的滋味!”疤臉青年一腳踢開土屋大門,但他一點也不傻,並沒有直接衝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觀察情況。
唰!
疤臉青年一眼就看到了牀底下的老婆婆,因爲屋裡就他媽一張破木牀。
從寧宇的視線同樣發現了老婆婆,急得他雙目通紅。
他深吸一口氣剛想衝出,那持火槍的青年又婁一把砸過來,那堵牆被崩出一個大土坑。
“敢動,爆你頭!”持火槍青年冷漠的道。
屋內的風野從門縫裡看到疤臉青年舉起弩槍指向牀底的老婆婆,就要扣動弩機,他大吼一聲將打開的門板直接堵上。
砰!
弩槍婁火,打在門板上面,穿出一個筷子大的窟窿。
“去你媽的!”疤臉青年一腳蹬在門板上,那破舊的木門直接坍塌,向後倒去。
門後的風野猝然下面門被木門砸中,當場倒地,鼻和口血流不止。
“你說你們窮得就只剩一條爛命了,還死咬這塊地幹啥?”疤臉青年踏着木板走了進去,手中的弩槍直接對準了風野的頭顱。
外邊的寧宇面容扭曲,他隨手抄起一塊板磚,大吼一聲就衝了出去。
砰!
持火槍青年再次婁火,但寧宇速度很快,僅打在了他的肩位上,撕下一大塊的肉。
鮮血飛濺!
寧宇忍着痛,避過了對方火力,在這電光石火間衝進了土屋。
然而一進去他就呆住了,老婆婆從牀底躥了出來,撲在風野身上,而疤臉青年的弩箭直接扎進她的心房,鮮血流了一地。
“我草你媽!”寧宇瞪着血紅的眼珠子大吼,隨後直接躍起,板磚衝着疤臉青年的後腦勺就猛砸了下去。
轟!
板磚四分五裂,疤臉青年腦袋直接開瓢,人搖搖晃晃,幾欲倒地。
但他是個亡命之徒,命非常硬,這一下並不能把他直接撂倒。
寧宇暗歎,如果他修爲還在,點出一指,就可遠距離崩滅這兇徒,老婆婆也不會死去。
“你砸我腦袋,我送你解脫!”疤臉青年咆哮,弩槍對準寧宇的頭顱,直接扣動弩機。
“去死!”寧宇怒吼一聲,左手直接堵住弩槍,右拳狠狠擊打在疤臉青年的鎖骨上。
哧!
弩槍破發而出,一根筷子大小的弩箭洞穿了寧宇的左手掌,滴滴鮮血不斷滴落。
而疤臉青年也被寧宇一拳砸得蹬蹬後退,鎖骨那裡明顯凹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時風野已經爬了起來,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手中的鐮刀瘋狂的砍下去,直接將疤臉青年持着弩槍的手砍斷。
啊!
疤臉青年嘶聲慘叫,忍不住吼道:“金,還有志,快進來,給我將他們兩剁碎!”
持火槍的青年這時剛壓完火彈,因爲火槍只能連續打三發,打完就得重新壓彈。
他衝到土屋門口,二話不說直接衝着拿鐮刀的風野婁火。
千鈞一刻,寧宇撲了過去,將風野撲倒,一枚流彈直接從他耳邊呼嘯而過,砸到那張破牀上,將那張破牀直接砸碎。
寧宇倒地後順手抄起疤臉青年掉落的那把弩槍,對着叫做金的青年連續扣動弩機。
哧哧!
還有兩發弩箭連續紮了出去,釘在了金的胸膛上,人當場斃命。
疤臉青年臉色驟變,不管不顧,奪路狂奔。
“你還我奶奶!”風野徹底入魔,他瞪着血紅的雙眼,衝上去拔下金手中的火槍,對着疤臉青年的後背直接婁火。
砰!
疤臉青年的後背血肉模糊,脊椎骨崩碎,火彈強勁的力道將他帶出去幾步,然後一頭栽在地上,死了。
門外邊守着的青年衝進院子,剛好見到這一幕,嚇得轉身就逃。
“有你一個是吧,我草你媽,來了就別想走了!”風野完全失去了理性,與平時的沒心沒肺完全變了個樣。
是的,他奶奶死了,他心內的狂野被徹底激發。
如果在今晚以前,你跟他說你以後會是一名戰無不勝的戰士,他自己肯定不信。
但他奶奶死後,完全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活,苟活賴活他都無所謂,因爲他不想給他奶奶帶來麻煩,不想他最親近的人因爲這個操蛋的地獄而遭罪。
但今晚他所在意的東西破碎了,那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再壓抑自己,生前那個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又回來了。
沒錯,風野生前就是一名恐怖的殺手,他因爲殺了很多不該殺的人,所以被打進了第十八層地獄。
而他奶奶爲了給他贖罪,放棄了轉世超生,自願進入第十八層地獄,這份親情他又如何能割捨。
寧宇看着風野追了下去,眉頭緊蹙,但他並沒有阻攔,因爲一個人當仇恨得不到釋放的時候更容易做出更大的傷害。
今晚來的人如果不死光,風野很難從自己那裡走出來。
因爲他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風野持着火槍,眼淚不停的留下,腦海中都是他奶奶爲他擋那一箭的場景。
啊!
風野大吼,腳下腳步飛快,離那個持刀青年已經越來越近。
“兄弟,都是爲錢而活,至於嗎?”前面持刀的青年一邊極速狂奔一邊大叫道。
“爲錢?我生前就是爲錢而活,但我得到了什麼?衆叛親離,還讓我奶奶跟着我來這裡遭罪,你他媽的你說錢能買回我奶奶的命嗎?”風野一個箭步衝出去,持着火槍就婁火。
砰!
一道流光劃過漆黑長空,璀璨瑰麗,狠狠扎進前方奔跑的持刀年青人後背上。
“老大,事黃了,人栽了,你快走!”那持刀青年衝着遠處嘶聲大吼,隨後他再向前衝出幾步便栽倒地上,死不瞑目。
餓鬼鎮入口,吳清看着遠處夜空的流火,臉色驟變。
正駕駛位置的小北瞪着血紅的雙眼吼道:“老大,事黃了,人回不來了,我要去把他們的屍體要回來!”
說完小北就要下車,但吳清直接一腳將他踢回去,吼道:“人家有傢伙,三尸體你能要回來幾具?你要不要再搭一具?”
吳清臉色鐵青的衝上副駕,吼道:“快走!”
小北雙目通紅,啓動靈車,飛也似的駕着車快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