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長看了一眼寧宇,道:“會是那一家嗎?”
“不好說。”寧宇搖搖頭,道:“這事咱還沒精力去管,先放着吧。現在整個酆都都在搜尋那個匪首的下落,能安排他出去嗎?”
關雲長微微蹙眉,知道他還念舊情,也沒多說,道:“我在樓蘭市有點能量,今晚我安排人把他送出去,這個人還有用。”
“好。”寧宇點頭,隨後笑道:“過幾天我攢個飯局,宴請衙門的人,你可要到場。”
“草,這事你辦就成了,拉上我幹啥!”關雲長一聽又要與衙門的人打交道,他就十萬個不願意。
一個人在江湖上名氣就是再響,面對那幫官老爺,該是孫子還得是孫子。所以別看關雲長虎虎比比的,但面對衙門的人,也得夾起尾巴做人。
“跑馬場項目的事我想盡快啓動,不能再拖了,你要不來,事黃了可別怨我!”寧宇促狹笑道。
“媽的,算了,遇上你我算倒八輩子黴了。回頭我讓秦泰把那幫老爺都約上,到時我們會會他們。”關雲長拗不過寧宇,罵了一句就走了。
上次寧宇他們贏了莫邪一把,手頭的資金非常充裕,需要儘快把跑馬場敲定,否則單靠一家宇宙賭場,根本沒法與莫家扳手腕。
現在莫仇莫邪都遭殃了,外人可能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莫家人比誰都清楚,這事就是寧宇乾的,即使不是他乾的,他也是主因。
所以莫家下一次報復,要麼不來,來就會更加猛烈,否則他們也不會不經官。
因爲一旦經官,雙方關係都不差,那將會是拉鋸戰,寧宇等得起,莫家可等不起。
寧宇返身回到走廊外面,再看一眼風野,交代蕭寒還有墨塵幾句,便驅車前往博大四院探望孫武去了。
……………
兩天後,太平街。
一輛加長版的林肯靈車緩緩在皇家賭場大廳門口停下。
隨後副駕那的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身材魁梧器宇不凡的年青人。那年青人一看就是練過的人,底子硬得可怕。
皇家賭場的人見到這個年青人全都肅然起敬,投以敬畏的目光。
然而那個年青人下車後直奔後座,將後門打開,隨後一個長相威嚴的中年人下車。
那中年人與莫仇有點相似,是真正有血緣關係的人。他便是莫冷的親弟弟,莫仇的親叔叔莫寒。平時莫冷不在時他便是整個莫家賭業的掌控人,莫家賭業的CEO。
林肯靈車另外一個後門打開,莫凱拄着柺杖跟了上來。
莫寒一聲不吭便走進皇家賭場,裡面所有人見到他又敬又怕,紛紛站立對他低頭問好。
莫寒對此漠然置之,直接走進專屬電梯,莫凱緊隨其後走了進去。
電梯直接通往第118層,莫寒的辦公室。
莫凱瞥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莫寒,心裡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懼。莫冷莫寒兩兄弟當年一起創業,莫冷負責賭桌上的輸贏,而莫寒則負責賭桌下的輸贏,哪個更血腥一目瞭然。
莫寒的傳說就是莫邪、宋仲等人都要發怵,他纔算是江湖上的一個大佬,威名只比莫冷、宋刀等觸頂江湖的黑道大哥差一截。
“小仇現在什麼情況?”電梯內,莫寒冷冰冰的道。
他的聲音有股陰邪的味道,讓人聽着很不舒服。
“那一槍是從背後打到心背上,萬幸沒有當場死亡。不過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能不能扛得過來,還不知道。”莫凱小心翼翼的道。
他雖然與莫寒是同一輩的人,但面對他總是心存敬畏,就別說那些後生了。
“這事先不要跟大哥說,他現在正在閉關,全力修煉精神力,如果成功,就是九顆骰子他都能猜出點數。”莫寒沉默了一會,淡淡的道。
“不愧是不世出的賭王!冷哥威武!”莫凱一聽兩眼發光,莫冷若是連九顆骰子都能猜出點數,那樓蘭的那一位還有東都的那一位都不是對手,莫冷很有可能就此橫掃賭界,問鼎賭帝之位!
“茶道的事情有眉目了嗎?”莫寒這時又問道。
“逃出去的那個人是寧宇的人救走的,我懷疑他就是寧宇安排進來攪局的!”
“廢物!”莫寒斷喝,電梯頓時一震,裡面寒氣逼人,令人驚悚。
莫凱冷汗直冒,彎腰低頭,不敢再吭聲。
“你也算趟過風浪的人,想問題能別那麼幼稚嗎?小仇若還能站着,都不會懷疑那是寧宇的人。我問你,咱們與寧宇是錢的問題還是命的問題?”莫寒逼視莫凱冷冷的道。
“當然是命的問題!”
“是命的問題他會在乎你那一個億?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莫寒冷哼一聲便走出了電梯,莫凱留在後面臉色陣紅陣白。
不一會莫寒直接走進一個會議室,今天他百忙中過來,就是要莫凱他們給出一個解決寧宇問題的方案。
會議室內坐滿了莫家的骨幹,莫寒進來后里面所有人全都齊刷刷的站起來。
莫寒陰沉着臉坐到主位上,然後揮揮手,那些人便全都坐了下來。
“誰先說?”莫寒點了一根雪茄,冷不丁的掃視全場,現場的骨幹全都低下了頭,不敢接話,由此可見莫寒積威甚重。
莫寒微微蹙眉,眸內寒光乍泄,這些人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如何能成事!
他剛想發飆,會議室的大門便打開了,隨後莫邪坐在輪椅上被一名年青人推了進來。
莫邪臉色發白,他的兩隻腿從膝蓋往下被截掉了,這輩子不僅是在賭桌上還是在身體上都不可能再站起來。
“寒,我來說吧。”莫邪眸泛邪光,語氣充塞着滔天的怨恨和不甘。
莫寒眉頭擰成疙瘩,他看了一眼莫邪,道:“莫家還沒落魄到需要你出馬的程度,你先回去休息吧,事情我會處理。”
莫寒的意思是莫邪的這個情況不宜參與進來,但聽到莫邪的耳朵裡那就是他廢了,沒有用了。
“嫌我不行了唄,是這個意思嗎?”莫邪冷梆梆的道。
莫寒面色微寒,莫凱則呵斥道:“邪,放肆了啊!寒是擔心你行動不便,讓你回去休息!”
“我不需要休息,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關雲長還有寧宇,還有那個該死的廚子!”莫邪瞪着眼珠子吼道。
這段時間他每時每刻不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他甚至不敢閉眼,一閉眼滿腦子都是他站不起來的畫面,使得他的心理已經有點病態,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殺掉寧宇還有關雲長。
莫凱還想喝罵,但莫寒直接制止了,因他的位置與莫凱不一樣。
莫凱可以與莫邪稱兄道弟相互抨擊,但他作爲上位者,就必須懂得隱忍,允許下面有不同的聲音,甚至是不和諧的聲音。
“你的事就是莫家的事,這是天都不可更改的事實。你出了這檔事對莫家來講就是一場大災難,莫家不管是誰,就是我和大哥,都不會對你另眼相看,你還是莫家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傳奇。”莫寒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道。
莫邪聽了眸內淚光直打轉,道:“寒,最近我有點神經質,話有點衝,你不要放心上!”
“都這麼多年的兄弟了,你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進來吧,說說你有何想法。”莫寒淡淡一笑,便讓那個年青人將莫邪推進來。
莫邪會心一笑,他掃了一圈會議室,便將他打敗寧宇的方案說了出來,聽得大夥不斷點頭。
莫邪說完,莫寒臉上便露出笑意,道:“薑還是老的辣,甚妙,就這麼辦吧。”
說完他繼續道:“這事莫凱牽頭,莫邪輔助,如果小仇扛了過來,再讓他主持。”
說完他直接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莫寒走後莫凱走到莫邪身邊,替代那個年青人將輪椅接過來,然後推着莫邪往外走。
“這麼多年兄弟,這事擱你身上我比誰都難過,但人得服命。你站不了,兄弟也會支着你走,但你若認爲這是兄弟欠你的,你以後可就真的沒兄弟了。”莫凱嘆了口氣道。
莫邪拍拍莫凱的手,道:“我有數,嚥下寧宇這口氣,我便知足了。”
莫邪目視前方璀璨的夜景,眸內燃起一團火,火勢滔天。
………
卜良那晚逃走後他也被列入莫家追殺的重要目標。
但當一個人面臨生死劫難的時候潛力是無窮的,卜良就是這樣的人。
那晚他離開後就直接返回松林茶道,在松林茶道一棟別院裡面呆着。
這種逆着思維做事的人以後註定不凡,而事實也證明了他躲在松林茶道是安全的。
莫邪那一刀雖然嚴重,但不致命。當晚他把飛刀拔出後便簡單處理下,然後再次潛入廚房,通過老劉安全的離開,返回酆都。
因爲卜良的底子很白,這種小人物在貧民窟一撈一大把,所以他在酆都根本不怕有被發現的風險。
再者他的改變非常巨大,估計就是以前同一個廚房裡面的同事在街上遇到他都認不出。
回酆都後他找了傢俬人診所扔了一沓錢過去,診所的醫生一聲不吭就給他處理了傷口。
兩天後他已經能夠下牀走動,便離開診所,找了一家酒吧開始痛飲。
他本來一無所有,這種人混黑道會比別人艱難很多,但他已經開竅,所以他又會比很多人更容易成功。
“服務員,再給我一盅酒。”卜良坐在一家酒吧裡面,靜靜的喝着酒。
他身上有傷,但他根本不當回事。死一回的人了,對命看得很輕,反而對一些生前不在意的情啊義啊這些東西看得更重。
不一會酒吧裡面便有個服務員託着一盅酒走了過來,卜良接過舉起就灌,跟以前那個靦腆少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