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慶國的學員終於有點不耐煩了,築基二層的學員上來了,而寧玄天這時卻突然長嘯一聲,身心一陣舒暢,他竟然突破九層後期了。
更多的學員以爲他吞服的暴力丹這時纔開始發揮作用,然而這些卻隱瞞不了飛行法寶上那幾個元嬰修爲的管事,從寧玄天吞服培元丹到戰鬥中進級,他們都一清二楚。
不過就連他們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個練氣層的修士,竟然敢吞服築基層的培元丹,不但沒有暴經而亡,還順利進級了,這學員的經脈強悍情度,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
不過他們還是樂意看下這樣的戰鬥場面,雖然對於他們來說,這只是徒增一些小兒科的笑料而已。
上來的衛中恆冷冷地看着寧玄天,寧玄天的出人意料一次又一次地震驚了他們這些築基層,所以他們不斷地派出築基一層試探寧玄天的底線在那裡,可是現在這種試探似乎變得毫無意義了。
秦以寒同樣曾經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過寧玄天,所以他很清楚衛中恆現在的心態,雖然寧玄天勝了那麼多場,但秦以寒知道衛中恆肯定仍然認爲築基一層和築基二層沒有什麼可比性,所以寧玄天在衛中恆的眼裡依然算不了什麼。
衛中恆那傲然的神色,雖然看着寧玄天,但更多時候是望向紫羅國的學員,他想看看這個三等附屬國是不是還有更多這樣的人物。
秦以寒知道這個衛中恆要吃大虧了,輕敵從來都是戰場上的致命盲點,可是無論多少次教訓,都很難改變某些人這種與生俱來的習性。
寧玄天還沉湎在練氣九層後期的喜悅中,蓬勃的感覺讓他覺得一棍就可以砸碎這個飛行法寶的外空禁制。
看着衛中恆冷冷的眼神,他甚至懶得看對方有沒有準備好,黑亡呼嘯而出,一道道長長的黑影纏繞着黑鐵棍運行的軌跡,猶如龍捲風捲起的一條條黑色的風暴,奔涌衛中恆。
衛中恆也沒有想到寧玄天僅僅進階一小層,威勢竟完全不同。而寧玄天瘋子般同歸於盡的打法,完全不顧自身的防禦安危,讓衛中恆很不適應。
這個生於豪門,修爲由無數的靈石和丹藥堆積而成的少年,小小年紀達到築基二層當然與他的天賦也非常相關的,但這個家族中的天之驕子,從來都是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所以現在碰到寧玄天這種野蠻的打法,竟然神色慌亂,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衛中恆的臉上的表情由平穩自如到滿面通紅羞辱,再到慌亂無措,十分鐘的時間都不到,精妙絕倫。怪只怪他在學院裡的比試從來都是太過正規,家族裡的錦衣生活,極少參加野外的生死試練。
這時的他再也沒有居高臨下的模樣,臉色慘白,十成修爲發揮不了七成,比一個築基一層修爲的學員還不如。寧玄天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所以壓着沒有多少打鬥經驗的衛中恆打,心裡沒有一絲愧疚。
衛中恆終於被寧玄天一棍打在背後,倒在飛行法寶上爬不起來,此時卻是滿臉漲紅。
飛行法寶上鴉雀無聲,第一個築基二層的學員上來,竟然被打得如此狼狽不堪。
疊成一堆黑色小山般的儲物袋此時顯得格外耀眼,凌慶國學員裡的氣氛越來越暴躁,那些築基二層的修爲的學員恨不得馬上狠狠凌辱寧玄天。
一個,
二個,
三個,
……
直到第六個,
仍然象剛纔一樣,車輪戰只會讓寧玄天的氣勢越來越強,雖然他全身都掛滿了戰彩,甚至雙手緊緊擰一下,都可以擰出血水來。他很喜歡現在這種狀態,卻憎惡全身充填着血液和汗水還有污漬,他想盡快結束這場比試,所以出招越來越狠,越來越刁,別人想不到的角度,他憑着自己的靈敏,移形幻影的迅速,常常將對手致於捱揍的份上。
方之凌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讓更多築基二層的學員出羞,那就是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臉。他方之凌在凌慶國四星學院裡唯一一個年僅十七歲就晉級築基三層的少年,可以說是凌慶國裡真正的天之驕子,沒有之一。
身材修長,臉容俊美,生得極爲好看的方之凌,他完全有資格傲視寧玄天,但他沒有,他有的只是對自己的一份自信。
他沒有出劍,因爲他覺得現在對付寧玄天還不需要用到劍,所以現在就是一雙玉掌緩緩推向寧玄天,看似很慢,但寧玄天知道很快,快得一雙玉掌到了寧玄天的胸前,別人看到的還是他起掌式時留下的殘影。
寧玄天想動,但他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不過他知道操禁自己的不是前面的方之凌,而是來自於後方,或者說是飛行法寶上的某個角落。
“蓬!”的一聲巨響,寧玄天承受不住這股真元的衝擊,退了數步,連吐了兩口鮮血,才緩過氣來,他擡起頭來,沒有看方之凌,而是側身望向某個角落,魂識肆無忌憚地掃了過去。
一個白臉的中年修士,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一雙陰森森的眼正望着寧玄天。並不在意寧玄天的魂識掃射,對於他們這個層次的修士,一個眼光就可以讓練氣層的修士成爲死人,所以他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少年成長得最快,也不夠他一巴掌。
寧玄天收回魂識,卻沒有絲毫畏懼,看了看方之凌,後退幾步,坐了下去,粗重地深呼吸了幾下,他需要一點時間,信手一揚,連續佈置了一個二級困陣和一個二級隱殺陣。
方之凌沒有想到寧玄天竟然躲不過自己的雙掌,受了兩掌依然神色淡然。靜靜地等着寧玄天站起來,直到寧玄天豎起黑亡,方之凌就這樣走了過去,很慢,但如果仔細看,卻又確得他的腳法飄忽無蹤,實則快到了極點。
二等大國的天之驕子果然不同凡響,名聲不是叫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本事。
不過當方之凌跨到寧玄天的面前時,他突然發現寧玄天不見了,而他也看不到飛行法寶上的其他學員,這裡的空間白茫茫一片,凌亂的風刃和殺意撲面而來。
曉是他膽大心細,也不禁一陣驚慌失措。稍稍冷靜了一下,他明白自己進入了寧玄天設置的陣法裡,立即將心神定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如果全力以赴,就算受一點輕傷,很快就攻破這個陣法了。
於是他不再想着理會寧玄天,全力專攻陣法的某一點上,可是寧玄天顯然也知道他這個想法,不時地現出身影偷襲他,而且寧玄天每一次的攻擊,都非常有效地打在他全身防護最弱的位置上。
面對着數不清的殺意和攻擊,還要時時提防寧玄天,方之凌感到自己象是跟數十個練氣九層後期修士戰鬥一樣,一刻都停不下來。
正在觀看的學員也一下子茫然了起來,竟然看不見寧玄天和方之凌了,只聽見響個不停的棍劍交集之聲,卻完全不知道兩人的狀況。
兩人持續了一個多鐘的打鬥,誰也沒有佔到對方更多的便宜,寧玄天的身法奇快,加上有陣法的掩蔽,顯得神出鬼沒。
而方之凌一把劍也舞得風雨不侵,雖然在陣法中,卻仍然顯得瀟灑自然。
寧玄天知道兩人無法一時分出勝負,於是便對方之凌說:“我們這樣下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分出勝負,既然不是你死我活之爭,只是修爲的比試,如果沒有陣法,我早就輸了,不過現在我只是修爲上與你有所差距,日後待我晉級築基層,我們再比試。反正你們給我的靈石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此結束吧。”
寧玄天沒有給方之凌時間考慮,就撤除了隱殺陣,方之凌也只能停了下來,仔細看下四周,才發覺那些白茫茫的全是靈氣,腳下一堆靈石全部化成灰塵了,自己身在這麼濃厚的靈氣中,竟然吸收不了半點。
擡頭望了望寧玄天,這纔想起這個似乎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修士,居然已經是二級陣法師了,還有如此逆天的人物,比起自己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心裡感嘆的同時一陣殺意略過。
不過他馬上就冷靜了下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這個修士全力出擊,或者是再增加靈石的量,最後輸的一定是自己。如果兩人現在生死相搏,最後死的也肯定是自己。
儘管方之凌的衣服還是一樣整齊,寧玄天比原來更狼狽不堪,但是當兩人出現在衆人面前時,所有的目光仍然是先集中在寧玄天身上。
望着這個雖然到處血跡斑斑,步伐依然平穩,氣息依然平靜,慢慢地走回自己的雅室的少年,方之凌感到自己以前的虛名似乎有點可笑。
世界很大,空間位面很闊,這世間的妖孽真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