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漢末誰的運氣最差,這位漢少帝劉辯絕對排的上號。
在歷史中,他剛剛登基,便受了十常侍之亂,隨後便被董卓所殺——王一元雖然在遊戲中改變了他的命運,讓劉辯多苟活了兩年,但從處境上來說,這位老哥的壞運氣仍在繼續。
“陛下我們是否找個僻靜些的地方……”
皇宮終究是董卓的地盤。
劉辯彈琴的地方是鴻臺之上的一個避雨小亭,四面通透,別人過來一眼就能看的裡面的情況。
若是被人發現自己和劉辯在這裡嘰嘰喳喳地扯淡,後果不堪設想。
Wωω¸ ttκa n¸ co
“無妨,這裡很安全。”
只見劉辯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自從上次偷跑被董卓發現,董卓便撤掉了我所有的侍從,只留下一個當初董太后身邊那個大長秋服侍,或者說監視我。”
“不過我喜歡在半夜撫琴,這老傢伙身體扛不住,這會兒已經睡了。”
王一元突然有些自責。
自己剛剛應該下手輕一些的。
太慘了。
堂堂一國之君,身邊卻是隻有一個老太監服侍,連個侍女都沒有。
簡直是聞着傷心見者落淚。
“協弟如何了?他長高了嗎?有沒有想我?外面怎麼樣了?”
說起來,劉辯已經很久沒有和外人接觸過了。
劉辯唯一的作用便是充當一個吉祥物,在需要皇帝出席的朝會、或是一些祭祀典禮等時候出來露個臉,其餘時間便只能居住在長樂宮中,一步也不能離開。
深宮的宮牆將劉辯與世隔絕,突然聽到了自己失散許久的臣弟的消息,劉辯自是喜不自勝,一把拉住王一元的手如連珠炮一般問詢着。
王一元也被劉辯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這是陳留王殿下交給陛下的書信,殿下很好。”
“董卓老賊被十九路諸侯聯軍擊敗,西逃至長安,殿下甚是掛念於陛下您,”說着,王一元從揹包中掏出了那一方寫滿字跡的錦帕,“這是殿下的手書,特託我專程轉交於您。”
“請過目。”
——————
“親愛的老哥:
我想死你了!
我很好,執金吾王一元大人一直支持我,協助我。
眼下全國各地都在造反,董卓、袁紹、袁術、曹操,一個兩個都包藏禍心嘴上喊着要匡扶漢室,心裡卻全是小算盤,不過所幸王一元幫我聯繫上了大宗正劉虞,他願意幫助我們重振漢室江山。
老哥你且在敵營耐心等待,我已經和大宗正聯繫好了,隨時準備對你展開營救,另外大宗正還告訴我,董卓內部高層有我們的內鬼,不過他不肯說是誰,反正他會幫助你。
請一切小心,愛你的歐豆豆:劉協敬上。”
這當然不是劉協的書信的原話,但意思就這個意思。
劉辯深陷囹圇,四周只有冷冰冰的牆壁和董卓那暴戾兇殘的控制,早已不記得人間溫情是什麼感覺,眼下面對遠在他鄉還在努力奔波試圖營救自己的弟弟的關心,心中一陣暖流竄過,然後直奔腦門,最終卻是停留在眼眶位置,化作了奔涌的淚水。
“朕愧對列祖列宗!朕愧對協弟!朕不配當這個皇帝!嚶嚶嚶嚶嚶!”
情緒崩潰,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但劉辯這個樣子實在是看起來有些駭人。
豆大的眼淚便如雨點般掉落,哭嚎聲竟是幾乎將窗外的隆隆雷聲蓋了過去——王一元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下一秒彷彿天地間便失去了聲音。
這一刻王一元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魔音灌腦。
“陛下,保重啊!”
“陛下,住口啊!”
“陛下,再哭下去要出人命的!”
聽不見。
聲音完全被壓制了。
最可怕的是,即使王一元用力堵上了耳朵,卻仍無法抵擋住這魔音的穿透力。
正所謂一報還一報,王一元一巴掌將劉辯拍暈,結果劉辯這邊反手便是一招音波功,效果拔羣。
腦袋嗡嗡嗡直響,眼前也開始閃現出一片片雪花,一個負面狀態早已悄悄出現在王一元的臉上。
【暈眩·加強版】:在聲音停息前,無法正常行動,持續本狀態一分鐘以上有概率直接致死。
——————
就在王一元眼看就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哭嚎聲終於是停了。
“抱歉,朕有些失態了。朕從小的嗓門就比較大……”
wωω ◆тtκan ◆¢ o
失不失態的不重要,兄弟,就你這嗓門,再嚎下去,我可能就要變態了。
這是狗策劃們安排給這位倒黴皇帝的自保手段——要知道,劉辯可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被刺客刺殺,只需要張嘴哭鬧一聲,便能當場將對方嚎暈過去,而巨大的聲響也會吸引附近的董卓士兵過來救駕。
“我這裡修書一封,還是要麻煩王大人你再辛苦一趟,交付給協弟……”
“噓!”
劉辯的話音未落,卻是被王一元伸手打斷。
只見王一元趴倒在地上,耳朵緊貼地面,小心翼翼地聽着什麼。
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正常來說,就算劉辯是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可憐人,但畢竟也是董卓行使權力的吉祥物。
這麼大的動靜,除非是所有士兵被這巨大的聲浪直接震暈了,否則怎麼着也該有人過來查看了,眼下卻是半分動靜都沒有。
別的不說,那個睡在附近的老太監也應該過來了。
但眼下,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王一元屏住呼吸,他聽見地面上傳來一些細微的震動,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有人來了。”
“我知道。”
卻只見劉辯這邊面色古怪。
“我看見了。”
果然,從鴻臺之上往遠處看去,只見有無數火光閃耀,正在迅速往這邊集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