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明之所以那麼慌張,主要是官道的遠處,一陣塵煙冒起,遠遠看去,這次來的人應該不比剛纔少……
“孃的,勞資運氣不好這麼背吧,難道第一次領兵出戰就要戰死沙場了?”看着自己身後這支殘兵,黎安明不由得欲哭無淚,要是一會兒真戰死了,那他恐怕就會成爲最倒黴的穿越者了。
不一會兒,一支軍隊出現在了黎安明等人的眼前。
“少爺,好像是自己人!”看清了對面人的穿着後,王大郎一臉激動的喊道。
黎安明也看出來了,確實是官兵的衣服,不過他還是緊張的勸慰道:“都小心些,別大意了,準備戰鬥!”
在沒有明確對方身份前,他不得不小心應對。所有人在聽到黎安明的話後,都緊張的握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嚴肅的戒備着,有的甚至雙腿都在打抖。
對方顯然也看出了黎安明等人的戒備,到離他們只有五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其中一將軍模樣的人打馬上前問道:“前方可是西山千戶所,我們指揮使大人派來接應你們的。”
“少爺,那是鎮撫吳唐盛大人。”王大郎認出了對方,給黎安明介紹道。
聽了王大郎的介紹,黎安明頓時鬆了一口氣,也打馬上前喊道:“吳叔父,我是黎安明!”
黎安明瞭解過,這吳唐盛便是黎文海以前的部下,隨着黎文海的升遷,他也隨之被升爲了從五品的衛指揮使司鎮撫司鎮撫。
“二少爺,你沒有受傷吧?”見狀,吳唐盛連忙打馬來到黎安明身旁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後關懷的問道。
黎安明聞言拍了拍胸膛,笑着說道:“吳叔放心,我沒什麼事,對了,您這是?”
“嗨,我們探到有一支一千多人的土司叛軍向綏陽方向襲去,大人考慮到你肯定是經由綏陽走官道,所以派我來接應你。”吳唐盛笑了笑說道:“剛纔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支慌亂的土司敗軍,除了少部分逃脫外,其他的基本已經被我們殲滅了。”
聽了吳唐盛的話,黎安明指了指那一地屍體說道:“諾,我們遇到了一支差不多三千多人的亂軍,被我們殺了一千多,俘虜的也有一千多,剩下的逃跑了幾百人。應該就是你們遇到的了。”
吳唐盛聞言環視了一圈,看着有一些支離破碎的屍體,還有就是明顯的大坑,不由得問道:“剛纔我遠遠的聽到有大炮的聲音,你們帶了大炮了?”
“那玩意兒太重,不好帶,再說遵義府署的兵基本都已經調出來了,大炮得用來守城纔是,我們用的是一種新武器。”黎安明笑着解釋了一句。
說完,黎安明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發現王大郎等人還是一臉的戒備着,於是便笑了笑大喊道:“沒事了,繼續打掃戰場!”
吳唐盛見狀也連忙招呼他身後的兵丁趕緊幫忙,他則和黎安明聊了起來。
鮮血,浸染了車上的糧食,屍體已經鋪了一地都是,一些車上的貨物還被鮮血浸染,好在數量並不是很多,只是最上面一層,底下的貨物還沒問題。
看到那滿地的屍體和鮮血,西山千戶所的衛所兵和黎安明的家丁頓時又是一陣反胃,一些人直接當場吐了出來。
說實話,黎安明也是很難受,不過他在一直忍着。有時他在想,要是今天不是他帶隊,這西山千戶所恐怕就得交待在這兒了。
戰爭並不是紙面算數,人多並不一定贏,人少也未必會輸,歷代以少勝多的戰例數不勝數。
然而被以少勝多最多的,莫過於明末的流賊。
明末流賊,經常被比他們少許多倍的官軍剿滅,這在明末基本上處於一個定理。農民軍之所以能復起,主要是因爲其存在形式與土匪沒什麼區別,只要土匪骨幹在,隨時可以拉起一支數量嚇人的大軍。
黎安明先遇到的前這羣賊寇,與後來的西北農民軍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裡的更弱小,一邊是土匪組織,一邊是土司組織而已。
當然,黎安明帶領的這支西山千戶所也很弱小,很多兵丁都是臨時招募的,連基本的訓練都沒有參加過。能打敗三倍與幾的叛軍,說實話,黎安明自己也沒有想到。
不過仔細想來,也沒有不勝的道理,首先佔了武器優勢,雖然沒有大炮,但有掌心雷這麼一個先進武器在,不管是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是一種打擊。
其次就是組織上了,官兵雖然散亂,但至少是有一定的組織性的,在加上黎安明那半吊子的指揮,這就比叛軍那邊臨時裹挾的流民要好太多了。
再說在古代這個信息塞閉的年代,那些流民又大多數都是農民,他們除了種地之外,對行軍打仗一點也不瞭解。
總之,種種原因加起來,堆起了黎安明這次的大勝。
打掃完戰場,一行人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便再次啓程上路了。這時本該是用午飯的時候,不過沒人吃得下,所以只得慢慢的繼續趕路了。
接下來的一路倒是很平靜,浩浩蕩蕩的一行五千多人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抵達了桐梓縣。交接完後,黎安明直接來到了黎文海的住所。
見到黎文海,黎安明頓時安心了,連忙行了一禮道:“見過父親!”
“這一路上怎麼樣?”黎文海點了點頭,打量了黎安明一番後纔開口問道。
“回父親,不是很太平,好在孩兒已經應對過去了。”黎安明想了想回道。
聞言,黎文海眉頭一皺,連忙問道:“哦,怎麼回事?仔細說說。”
接下來黎安明仔仔細細的給他解釋了一路走來所遇到的事情,當然重點就是所遇到的叛軍以及衛所兵的表現。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聽完黎安明的話後,黎文海頓時有些後怕的說道。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至於你說的衛所兵的問題,這段時間我也發現了,原本我還以爲他們僅僅只是荒廢了戰力,誰知道他們根本就沒什麼戰力,你說得對,他們也僅僅只比農民好上那麼一點,其他的沒什麼兩樣。”
“父親,孩兒覺得已經到了不得不變革的時候了,這次僅僅只是一小撮叛亂,就把整個軍民府的軍隊都給吸住了,要是叛亂再大一點,恐怕軍民府就得淪陷了。”黎安明見狀一臉沉重的建議道。
黎文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爲父在前兩天已經上報給巡撫徐可求徐大人了,這時他應該已經收到了,現在爲父也只能等上面的批覆。”
“父親,孩兒覺得您應該再給總理大人也寫一封奏報上去。”黎安明聞言想了想說道。
黎文海一愣:“總理?你是說杜文煥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