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邊的佐木聽不到工藤新一內心的吶喊。
作爲新一代高中生偵探的代表人物,他雖然在輿論上還不能與之前的工藤相提並論,但在工藤被迫“銷聲匿跡”後,此消彼長,他就漸漸成了這行輿論話題的中心。
這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
名氣變大固然可以直接推動偵探社的發展往好的方面走,不過同時,更多的危險如影隨形。
你永遠不知道委託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比如,當下的佐木就非常好奇晚上的遊戲到底會以什麼方式展開,遠藤洋久的目的絕不僅在幫愛女洗刷莫須有的冤屈,
那難道會有什麼針對自己的挑戰?
佐木舔舔嘴脣,好奇之餘,又有點興奮。
面龐油膩的長治警部聽到遠藤的解釋後,就偃旗息鼓了,雖然嘴裡似乎還在碎碎念。
用好西餐的遠藤洋久把玩着尾端翹起的八字鬍,將疊好的餐布放到餐桌面上,衝如淑女般小口吃飯的佐藤木子說:“綠子,下午你就帶他們幾人在鎮上逛逛。“
“嗯。”
“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逛逛就行。”佐木笑着拒絕。
“佐木君就讓我盡點地主之誼吧。”
……
車子在並不平整的路上行駛着,速度不快。
“如果是初次來到郡上八幡町,還是很容易被這裡的迷人氣息給征服的,當然,不得不提的是,冬天的雪景更棒,但現在也不賴哦。”肌膚嬌嫩的佐藤綠子把着方向盤,向車內的衆人介紹,”你們想先去哪裡?“
“去紅格子街逛逛唄!”後座的七瀨美雪捧着紅潤的臉龐,顯得相當興奮。
佐木凝視着那張宛如明星般耀眼的側臉,沉鳴片刻,建議道:“不,我們先去那家小超市。”
“一定要去那嗎?”綠子蹙起眉頭,塗着粉紅指甲的蔥白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
“嗯。”他不爲所動。
“哪家超市啊?”七瀨美雪見兩人這副表情,一時沒想到,木訥問道。
金田一扶着額頭,語氣不耐,“就是巧克力被下毒的那家超市啊!美雪你能不能動點腦子想一下。”
“嗚……阿一,我不想和你說話了。”美雪氣鼓鼓地把臉挪到另一邊,同時把坐在她膝蓋上的柯南的小臉也往另一邊轉。
“爲什麼連我也被殃及了?”臉頰被少女滑膩的手掌撫摸的柯南心底腹誹。
“佐木君去那是要調查一週前的案件嗎?”綠子問道。
“是的。”佐木沒有隱瞞,估計也隱瞞不了。
“怎麼不直接問長治警部呢?”
戴着眼鏡的男生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她,“你看長治警部像是會告訴我諸多案件細節的人嗎?最多說兩句打發掉我算了,更何況案子至今沒破,身爲岐阜縣的警部,應該也是頂着不小的壓力,可就自尊上來說,論資排輩的他,又不允許他人——比如我,來插手這個案件,一旦慢慢爛在他手上的案件被業餘的偵探輕鬆偵破,想必顏面十不存一。
“而且,有些事情,還是直接去問當事人爲好,就是怕她本人,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遺忘掉一些重要的細節。“佐木面露擔憂。
“忘記這茬了,”她的目光直視前方路況,在佐木看不到的那側,嘴角微微上揚,“你說話不像這個年紀的。”
“家教好,老成一點。”
“這點我非常贊同綠子小姐,我真是受夠他的說教了。”金田一趁機大吐苦水。
“勞資是對你拳拳到肉的愛,不懂?”佐木心裡想着,擼擼短袖,亮起瘦瘦的拳頭。
“嘿嘿,開玩笑的,我愛聽。”扎着辮子的男生回憶起佐木的身手,臉頰上的肌肉一顫,一秒變慫。
“識趣呀,學長。”佐木似笑非笑。
“哈……你們感情挺好的。”綠子眨巴着攝人的眼睛,半開玩笑道。
佐木嘿嘿笑了聲,沒接話,不知是想到什麼,面色復歸嚴肅,偏頭問她:“話說回來,我也有點事要諮詢下綠子小姐。”
見他說得慎重,遠藤綠子降慢車子速度,反問:“是上週六的事嗎?”
“嗯,綠子小姐肯告訴我嗎?”
綠子組織了下語言,紅脣輕啓,“我是在上週五帶昱他回來見父親的,週六上午的時候,我去鎮上小田切家的超市買巧克力吃……”
“什麼牌子的?”
“額……森永牌吧,我還挺愛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
“包裝盒是小方盒的那種,”佐木用雙手的手指比劃了一下,“幾塊裝的?”
“三塊!”
“買了六份嗎?”
“嗯!”
“請繼續說!”
“我買錯了,因爲有榛仁口味和黑巧口味的區分,雖然兩者包裝的顏色上略有所區別,但我一時不察,買成了我從來不吃的榛仁口味的,剛好我在回去路上碰到鄰居藤原家的孩子,就讓他幫忙將這六盒巧克力還回去,換成榛仁口味的。”
“當時除了那個孩子,只有你一個人嗎?”金田一插嘴問道。
“嗯,昱他因爲頭次來,還挺新鮮的,一個人出去逛了。”
佐木點點頭,這些都和他所瞭解到的差不離,他繼續問,“被下毒的六盒巧克力既沒有綠子小姐的指紋,也沒有那個孩子的?”
留着時尚沙宣頭的綠子深深凝望了他一眼,語氣異常肯定,“沒有!”
“綠子小姐不要誤會,我就是照例詢問,因爲我所瞭解到的,都是報紙上的新聞報道,細節處或許存在差異。”
遠藤綠子面色稍緩,輕“嗯”了聲。
路旁的金屬告示牌熠熠生輝。
前方由倒v形屋檐的木房子改造成的“星源便利店”的輪廓漸近,是在一排連着的屋子的最側端。
車子速度減緩,直至停在某個停車位上。
“彭”,車門打開,佐木,金田一等人魚貫下車。
進口的玻璃門掛着營業的牌子,隱約能看到櫃檯前有個肥胖的人影在忙碌。
“剛開始,鎮上的人以爲是老闆娘福田太太乾的,差點沒把她的店給拆了,她哭得很厲害,後來警方公佈調查進度,他們覺得福田太太被冤枉了,開始將矛頭瞄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