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整,黑陶碗裡的米飯見底。
“櫻樹學姐應該回去了吧?”佐木心想。
良子見兒子心事重重,主動給他盛飯。
新裝滿的米飯舉在佐木面前,他道了聲謝,正要從良子手裡接過。
突然,地面開始搖晃,天花板的塵屑沙沙落下,良子的手和黑碗一同搖晃抖動。
“是地震……”她立馬放下碗,驚慌失措地抱頭蹲在桌旁。
佐木本能也靠着蹲下。
片刻後,震感消失,四周恢復寧靜。
佐木站起身,第一時間跑到電話機旁,提起話筒,卻記不起學校的號碼。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確定櫻樹的情況時……
“尾之上貴裕!”慶幸他還記得那個同社胖子的電話。
嘟……電話佔線。
佐木眉頭緊皺,拎了件外套就往玄關疾步而去。
擦拭沾染塵屑的桌面的良子不解,疑惑問:“晚飯還沒吃完,就要出去嗎?”
“櫻樹學姐可能出事了,我去學校一趟。”
說着就套上鞋,奪門而出。
電車上的乘客不多,握着墨傘的佐木思索着地震的時間點,“和記憶中的時間差了不少。”胸前掛着的索尼相機隨着崎嶇的道路而顛簸。
等他心急火燎地趕到學校時,在教學樓的走廊正好撞見同樣被櫻樹叫來的金田一和七瀨美雪兩人。
黑暗靜謐的廊道,遍佈未知的氣息。
“這麼說,你也是被櫻樹學姐喊來學校的嗎?”
“嚴格來講,是我自願來的。”佐木將墨傘扛在肩上。
“額……自願嗎?”
轉眼,三人走到舊校舍裡,周邊的恐怖氛圍較之新校舍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櫻樹學姐……她好像不在學校?”七瀨美雪咬着嘴脣,壓低身子依偎在金田一的肩膀上,小心地張望着幽暗的四周。
佐木心想:“她還是死了。或許我應該再等一個小時?”
不是沒想過直接報案,如果直接找警方敲掉海報的這堵牆,警方願意聽一個高中生胡扯也行,萬一……案件與記憶中有什麼變化……所以他做出的選擇是等待。
神秘現象研究所的舊教室,角落的屏幕亮着白光。
上面寫着,“開啓了第七扇門的人將成爲儀式的祭品,吾名叫做放學後的魔術師。”
金田一被花白的屏幕吸引,直直往前走去。
“你也被叫來了啊,被那個奇怪的電話。”陡然,背後有男人的聲音響起。
嚇了一跳的金田一後退撞在身材臃腫的尾之上貴裕身上,鷹島有代佇立在旁,淡淡說道:“說是九點鐘‘死之儀式’即將舉行,叫我過來。”
“奇怪的電話?不,我是被學姐的電話叫來的。”金田一抱歉起身,問:“話說回來,‘死之儀式’是什麼?”
佐木擡了擡眼鏡,應道:“兇手的伎倆。”
幾人面面相覷,在沒有確定櫻樹死亡與否的情況下,就直呼放學後的魔術師爲兇手,着實讓他們有些忐忑與不解。
手電筒的光束在教室天花板上移動。
“我說,你們幾個在這幹嘛?”警備員立花良造在門口大吼。
衆人被帶到警備室裡,佐木瞥了眼腕錶,還有十分鐘便是夜晚九點。
除了佐木,其餘人還未將櫻樹琉璃子與死之儀式聯繫起來。
對於兇手的秀場,佐木期待一見,但得知具體手法的他,相較於此,卻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做——確認海報下的屍骨。
時間滴答流逝,金田一主動提出要去舊校舍一查究竟,數人陪同。
嗒嗒……
凌亂的腳步聲,透過新校舍走廊的窗戶能望到舊校舍的一樓。
“那間屋子怎麼有亮光?”七瀨美雪指着一間閃爍着黃褐色光芒的屋子。
“打不開的生物教室!”立花良造登時反應過來,“應該……沒人的啊。”
“學姐?”金田一隱約看到吊起來的櫻樹,以及面戴詭異面具的魔法師,似乎在進行什麼不爲人知的邪惡儀式。伴隨着大門的徐徐關上,地獄之門將櫻樹和魔法師吞沒。
金田一頓時急忙朝舊校舍跑去,幾人亦步亦趨,穿過棚頂廊道,趕到舊校舍一樓盡頭的生物教室。
期間,佐木悄悄落在後頭,一閃而進研究所的教室。
的場勇一郎在撤掉鏡子後,會在生物教室門口與衆人匯合,沒有任何時候會比現在查探海報下的屍骨要更爲安全。
說起爲何要現在查探海報下的虛實,是因爲佐木總覺得目前的發展狀況和記憶中的似有微微不同,比如地震的時間。
教室裡的黑如墨般濃稠,藉着微弱的月光,佐木踱步到繪有真壁誠獲獎半身像的海報前。
原本顏色鮮豔的報面,只有一道冷冷的熒光在其上閃爍。
誰會想到,這張海報下的水泥牆體內,竟藏有一具擱置十年之久的屍骨。
佐木渾身冒着汗,手因爲未知的恐懼而輕顫。
不遠處傳來“彭彭”的撞門聲,混雜着金田一和七瀨等人的叫喊。
手指捏住海報皺起的一角,佐木猛着往下一扯。
同時,他的肩膀被人輕輕一拍。
“是誰?”佐木幾乎是驚恐着跳將起來,顧不得查看海報後面的虛實,轉身揮動手中的墨傘。
墨傘打在男人的手臂上。
只聽着“嗚咽”一聲,佐木瞬間寒毛聳起,來人正是本該出現在生物教師門口的的場勇一郎。
腦海閃過無數念頭,消瘦的身軀慢慢抵到生硬的牆上,他提着墨傘,戒備地看着此時一臉苦笑的老師。
“我聽到舊校舍有動靜,趕過來的路上發現這間教室有手電筒的亮光,怕有偷東西的賊闖入,原來是你,佐木同學。”
“不應該啊!”佐木呢喃一句,似乎想到什麼,猛地轉頭往剛撕開一角的牆體看去,“不可能……”
沒有可怖的屍骨,甚至於牆體都是完整無暇的。佐木緊鎖眉頭,不信邪地將手掌貼到海報周圍的牆體上,用指尖細細地來回摩挲,並仔細觀察這塊與旁邊牆體顏色上的差別。
“不像是最近補的。”佐木自言自語,似蓋棺定論。
“怪不得的場勇一郎沒有直接痛下殺手,”他斜瞥了兩步外的臃腫老師,說,“我看真壁誠這小子不爽,想着撕下這張海報偷藏起來,既然被您老看到,我就貼回去,”說着他躡手躡腳地把海報貼好回去,“您最好還是去生物教室門口看看。”
“那你呢?”的場勇一郎似不放心佐木一人在這。
“我?一會就過去。”
等的場勇一郎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佐木才微微鬆了口氣,和兇手獨處的感覺並不舒服。
這個世界的案情和動漫裡的不完全相同,但兇手的身份,仍是毋庸置疑,的場勇一郎方纔的態度也側面反映這間教室絕對藏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只是,死於十年前的青山千尋的屍骨究竟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