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二隊長和咱們隊長這會兒嘎哈呢,隊長都傷成那樣了,那二隊長咋還笑的嘎嘎的呢?”不遠處聽着周讓的笑聲趙小氣低聲問。
“那肯定是在笑隊長從小鬼子那裡出來連褲衩子都弄沒了!”勾小欠在那扯犢子。
周讓一開始給雷鳴清洗傷口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可是在旁邊看着呢。
雷鳴屁股蛋子的褲子也被劃破了,而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雷鳴裡面卻是連褲衩子都沒有穿!
他們卻哪知道雷鳴在與日軍的鬥智鬥勇中卻是連自己的褲衩子都給日軍的死屍給套上了!
那具死屍本來就和他身高差不多,他再給對方一毀容,日軍自然以爲那就是抗聯分子了。
要說這都是雷鳴有勇有謀的表現,可是雷鳴爲了鬥爭的需要可以把自己的褲衩子給小鬼子套上,他卻又如何肯去穿那小鬼子的兜襠布?
真要是那樣的話,那可真是癩蛤蟆跳到腳面子上不咬人卻隔應人了!
周讓一看到自己家老爺們連褲衩子都混沒了所以才把別人攆走的。
可也正因爲如此,趙小氣和勾小欠纔在背後嚼雷鳴的舌頭!
“哎,趙小氣,你說咱們隊長是不是爲了躲避小鬼子的追擊也和咱們一樣,躲到內啥裡去了?”勾小欠又開始白唬。
內啥是內(něi)啥,那不就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呢嘛!那啥地方纔能不穿褲衩子?
所以勾小欠纔會在這扯犢子!
“勾小欠,你再特麼的瞎白唬,你信不信我撕你的嘴?!”一直沒吭聲的小不點突然說道。
而就在他說完這話的一剎那卻已是一伸左手冷不防的就揪住了勾小的衣服領子,而隨之右手握拳就揚起來了!
小不點下手是如此之狠,那左手都快把勾小欠掐得喘不上氣來了!
現在他們這幾個抗聯戰士除了勾小欠趙小氣和小不點那就是另外三名非雷鳴小隊的抗聯戰士了。
雷鳴小隊隊員之間開玩笑他們自然不會參與,可是他們卻哪想到勾小欠信口開河卻真把小不點惹急了!
“哎?我、我、我說錯話了行不,我再也不說了!”勾小欠一看真把小不點惹急了,終是磕磕巴巴的認錯了。
這也就是勾小欠在整訓期間到底覺悟是提高了,這要是換成原來的他那肯定是會煮熟的鴨子嘴硬到底,然後挨頓揍就難免了的!
勾小欠這一認錯,小不點那一拳頭終究是沒有打下去。
“小、小不點你放開點,我、我都喘不上氣兒來了!”勾小欠繼續認慫。
他惹完禍了也後悔了。
他編排誰不好偏偏編排雷鳴,雷鳴是誰?那是他們的隊長,還是周讓的老爺們。
這二位可是他們小隊最大的兩位大神,你說人家要揍他那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的了!
勾小欠終於消停下來了,他一消停趙小氣也不敢跟着興風作浪了。
一時之間他們這幾個人呆的地方便靜了下來,只有小不點氣嘟嘟的樣子。
此時雷鳴和周讓兩個人自然對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是絲毫未覺。
周讓卻已經在給雷鳴上藥了。
要說周讓給上的藥卻並不是在蘇聯紅軍那裡要來的藥品,卻是他們在蘇聯境內的野營周圍採的能夠止血生肌的草藥。
抗聯國際旅的野營在烏蘇里江對岸的伯力。
地界分成蘇聯的和中國的,可那草藥卻是哪裡都有的。
所以空閒的時候雷鳴小隊倒是在周圍的山上採了不少的草藥曬乾了搗成了藥面。
周讓給雷鳴上着藥,雷鳴終究是開始講自己在日軍要塞裡做什麼了。
“我就在那個水塔頂上藏着。
隔着蓋板我還真就聽到小鬼子大頭鞋踩那鐵樓梯的動靜了。
我也不能揭那蓋板看就聽動靜唄。”雷鳴講着。
“樓梯怎麼會響?”周讓不理解的問。
“上面焊薄鐵板的,那玩應底下是空的,一踩那還不有動靜?你別打岔兒,你再打岔我就不說了。”雷鳴說道。
“說吧,說吧,我不插嘴了。”周讓回道,她也是難得聽雷鳴講自己打小鬼子的事。
“我一尋思這也不能讓小鬼子總這麼查啊,萬一找不到我再搜回來咋整?
完了吧,我就在天黑的時候把手雷往綏芬河裡扔了一顆。
那個樓緊挨着綏芬河也就隔了片樹毛子,六七十米吧。
我就是想弄個動靜出來讓小鬼子以爲我跳河瞭然後從河裡游到蘇聯那頭去。
內顆手雷我可沒弄響,就當石頭扔出去。
結果這顆手雷一進水那河裡就老熱鬧了。”雷鳴有點小得意。
“咋個熱鬧法?”周讓就問雷鳴,眼睛裡已經冒出了崇拜的小星星了。
要說人家周讓別管當初在哈爾濱街頭有多痞,可後來人家那也學好了,還上大學了,長的還清秀漂亮,那怎麼也叫知識女性吧。
可後來跟雷鳴在一起打鬼子了,爲啥她就相中雷鳴了?
那可不是因爲雷鳴長的好看,這年頭,不管男女,好看真的是不能當飯吃的!
她相中雷鳴那還不是因爲雷鳴打鬼子鬼點子多還有本事?
周讓那假小子的性格那絕對是崇拜強者的,只有在雷鳴面前那纔是小女子狀的,儘管時不時也會露下“猙獰本色”!
現在自家老爺們講起打鬼子的事了,那她又怎麼可能不愛聽?
“小鬼子倒是沒敢弄太多的亮光出來,我就聽着那水裡手雷‘轟轟’的響。
小鬼子淨往裡面扔手雷了,估計那是想把我炸死在裡面。
多虧我沒進河裡去,要是進去那真就回不來了。”雷鳴心有餘悸的說道。
當時如果雷鳴真在河裡的話那他肯定會潛水的。
如果潛水了,日軍手雷爆炸的破片倒未必能夠擊傷他。
由於水和空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介質,一般子彈入水一兩米後也就沒什麼在穿透力了。
可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卻不同。
那夜日軍往那綏芬河裡扔了那麼多顆手雷,他真要是在水裡的話就算不被手雷破片殺死,那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也能把他震暈了。
“是挺嚇人的。”周讓也同樣替雷鳴慶幸。
“結果第二天天一亮,我偷偷往那河裡看,你知道不?嘿嘿。”雷鳴忽然笑了。
“笑啥?”周讓搞不懂這個時候雷鳴爲什麼會笑。
“嘿嘿,早晨我一看那河面上白花花一片,全是放白了的震死的死魚!
那些小鬼子正往上撈魚呢!”雷鳴笑道。
“哈哈哈。”周讓也被雷鳴給逗樂了。
“後來我把那個蓋板開了個縫兒看那個日本兵走了,我就就從樓頂上下來往外溜,結果就碰到那個日本小女孩兒了。”雷鳴又講道。
“啊?那你不會把那個孩子——”周讓忙問道。
“怎麼可能?你拿我當什麼人了?”雷鳴不滿的說道,“就真是被小鬼子打死了,我也不可能把她咋樣的,一個孩子,那麼小那麼乖——”
雷鳴又想起了那個小女孩躲到麻袋下面時乖巧的樣子,和看到自己這個“日本鬼子”時那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雷鳴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小女孩沒有和自己的娘在一起,想來應當是沒娘了吧,否則也不可能偷偷的在那軍事要塞裡呆着。
那個小女孩兒肯定是聽她爹說了,千萬不能讓別的日本兵發現了。
所以當時纔會有那副受驚的樣子。
“你都和那個小女孩兒說啥了?”周讓又問。
可是就在雷鳴要接着講的時候,腳步聲卻讓他閉上了嘴巴,小不點跑過來了。
“隊長,接到別的小組的信兒了,趙鳳才犧牲了!小伊子正往咱們這頭來呢!”小不點報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