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樓上的日軍哨兵有些奇怪。
卡車纔出去多一會兒就回來了,這麼快就把那名來窺探基地的中國人抓到了嗎?
只是那卡車在駛過探照燈光柱的時候距離他有點遠,他也只是遠遠的看到了駕駛室中的司機戴着帽子。
至於那身上是有點黑吧,他也不確定,那時間真的是有點短,沒等他看清那卡車便已經越過探照燈的光柱了。
周讓從副駕上把側着躲在駕駛臺上的身子擡了起來。
眼見已經騙過了那名日軍哨兵她放心了,現在就是把車開進院子以快打慢的問題了。
周讓其實真的就是打鬼子成了習慣,有了機會不禍害一下鬼子她心裡就癢。
很快,卡車便開進了院子裡。
而這時周讓便看到有三五名日軍官兵正站在那個三層樓前。
樓頂上的水銀燈朗朗的照着,樓裡有幾個房間也亮着燈光,這裡便如同白晝一般。
可是這時候的周讓已經沒有了一開始在黑暗之中獨自己向這裡爬來時的壓力了。
她現在手裡有槍她可以開槍了,她就是奔着“鬧事兒”來的,這回她纔不怕被日軍發現呢!
於是,就在丁保盛踩下剎車,日軍官兵纔看清駕駛室裡坐着兩個“黑人”的時候,周讓手中的槍響了!
“啪啪啪”周讓射出去的子彈直接打穿了駕駛室前面的風檔,將三名日軍直接就打倒在了地上。
“啪啪聽”丁保盛也開槍了,剩餘的兩名日軍士兵在舉槍剛要反擊之時同樣被擊倒了。
而這時車後的槍聲也響了起來。
這輛卡車的車廂可是帶篷的,守在車廂尾的趙一荻打了兩槍,那名聽到槍聲轉過身來的日軍哨兵便倒了下去。
而這時何玉英也開槍了,她用的是擼子。
可是她的槍法真的很準,她也只是兩槍就打在了探照燈的後面,於是那探照燈便滅了!
何玉英在練槍上那是下過一翻苦功夫的。
她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女人。
正因爲她經歷了不幸,所以她很珍惜張忍冬給她帶來的自由。
所以,她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是苦練槍法的,她甚至爲了熟悉打槍的感覺一個人跑到了那荒無人煙的地方進行過實彈射擊。
雖然說打實彈的時候不多,但是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那也是象張忍冬教他的那樣往槍管上吊半拉磚或者一個大土豆來練射擊動作的。
另外還有一點,張忍冬給他的槍是盒子炮。
可是這回她用的卻是擼子,習慣了盒子炮射擊時所產生的反作用力後再用擼子,那擼子那就是玩具!
基地裡驟然響起來的槍聲,頓時讓這裡的日軍亂了起來。
有日軍從那房間的窗戶裡就把槍探了出來。
可是這時候周讓又是兩聲槍響,樓頂上的那兩盞水銀燈便被打滅了。
於是,趴在窗口在燈光映照下的日軍官兵便成了活靶子。
周讓和丁保盛向那窗戶裡射擊着,趙一荻和何秀英也跳下了車廂加入了射擊的行列。
這時手裡攥着手雷的湯小餅他們卻是已經在停車之際就跳下車了。
對於他們這幾個人來講,學會用日軍的香瓜手雷並不是多難的事情,這幾天裡周讓已經教過他們了。
湯小餅他們依次跑了過去,手雷便被他們扔到了那停在院子裡的卡車的油箱的下面。
於是在“轟轟”的手雷的爆炸聲中,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爆炸聲,那是油箱開始爆炸了。
“走了,撤退了!”周讓高喊。
丁保盛便將卡車向院外倒去,而周讓他們三名拿槍的女子則是掩護着那些沒武器的男人也向院外撤去。
周讓對日軍的這個基地所發動的這場襲擊實在是很迅速,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他們便完成了。
有日軍從旁邊的平房裡衝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已是一片漆黑,因爲樓房裡亮着的那幾盞電燈也已經在戰鬥中被打滅了。
卡車“轟隆隆”的響着,日軍士兵聽着聲音向那已被關了車燈的已是倒出院外的卡車射擊着。
有子彈擊中了院子的鐵柵欄上,“錚”的一聲裡但見火花飛濺。
就在丁保盛將車調頭在道路上開去之際,車廂裡的趙一荻與何秀英已經停止射擊了,所有人都趴在了車廂裡。
有子彈“嗖嗖”的從那車篷間穿過,而用手雷炸完了院子裡卡車的周讓的小弟們此時卻是才緊張了起來。
他們手裡可是什麼都沒有的,現在也只能逃跑了。
在日軍子彈亂飛之中,這輛卡車終歸是駛遠了。
可是也只是才駛離了那已經被他們搞得一團糟的日軍的院子不到二百米時,卡車卻是已經駛離公路直接往東面的野地裡開去了。
因爲,這時候周讓才意識到自己在制定戰鬥方案的時候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自己把把卡車順着公路開,那勢必會受到正在樹林裡搜索他們的那夥日軍的攔截!
周讓真的猜對了,這時樹林方向本是去搜索她們的日軍發現後院起火之時已是飛快的往回撤了。
當這夥日軍衝出樹林時發現拉他們來的卡車已經不見了。
然後他們就看到基地的院子裡是一片火光,然後還能隱隱看到他們的同伴正在向東南方向射擊時所產生的子彈的流光。
於是,他們便也向那卡車駛動的聲音的方向射擊起來。
只是,此時基地院子裡的火光卻不足以照到已經逍遁在夜色中的那輛卡車了,無論哪頭日軍的射擊也就變得盲目了起來。
而此時在那輛在黑暗之中奔馳的卡車上,車廂裡的人們卻已經是叫苦不迭起來。
縱是平原,畢章不是道路,那熄了大燈的卡車那真的就跟是瞎子一般在那平原上奔跑着。
但過溝溝坎坎,那卡車就會劇烈的顛簸起來,這真的是要把趴在車上的他們的肚腸子都顛出來了!
“差不多了,開車燈!”在那顛簸之中周讓喊道。
不開車燈那是怕日軍發現車燈的光亮好向他們集火射擊,而此時應當已經出了日軍步槍的射程了。
那終需是要開燈的,否則這車在顛簸也就罷了,那要是一頭撞在了某棵樹上可咱整?
周讓白天觀察地形的時候可是記得,這面雖然沒有成片的樹林,可是那稀稀疏疏的樹還是有一些的。
至於說讓日軍發現了他們逃跑的方向那是避免不了的。
就是不開車燈人家日本鬼子就聽不到汽車的轟鳴聲嗎就不能判斷他們的逃跑方向嗎?
人家的耳朵又不瘸!
丁保盛打開了車燈。
他這車燈打開的是如此之及時,就在車燈照亮前方的瞬間,他直接就踩了急剎車!
因爲車前面保險槓和一棵快有大海碗那般粗的楊樹都快捱上了。
而這時後面的車廂裡則是傳來了男男女女的慘叫聲。
因爲剎車剎得太突然,他們有的把頭撞到了車廂板上,有的則是腦袋直接就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