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十分,劉華三人趕到了運河縣衙,跟當地的縣令見了一面後,佟震先將案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接着,他請求縣令批准,將本縣境內住戶聘請法師、僧尼的檔案調出來查看。
運河縣令名叫張望古,今年五十多歲了,身體胖的如同水缸一般,兩撇八字鬍修理的十分整齊,此人雙眼總是眯在一起,臉上始終帶着笑眯眯的表情。
聽完佟震的話,張望古一臉沉痛的嘆道:“此案我已經聽縣衙代理捕頭張軍彙報過了,唉……想不到現在竟然還有這種惡徒存在,而且對方還在本縣境內行兇殺人。
對於此事,本縣十分心痛,今天早上,本縣聽聞張軍已經派人將此案上報給總捕頭了,我本以爲總捕頭明天才會來呢,但沒有想到,總捕頭和副總捕頭的行動這麼快,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已將現場勘察完畢。
這個張軍,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早上從我這裡離開後,就沒見的他的人影,總捕頭和副總捕頭來此幫忙查案,他這個代理捕頭竟然不出面協助,真是太失職了。”
不知道爲什麼?劉華對這個張望古的印象不是太好,敷衍着打了兩句招呼後,劉華便讓佟震出面負責應酬,而他則坐在一旁觀察四周。
在觀察的時候,劉華髮現黃天嘯對這個張望古好像並不感冒,此時,佟震坐在上首跟張望古互相寒暄,而黃天嘯卻在另一旁無聊的給自己看手相。
正低頭忙着給自己看手相的黃天嘯,感受到劉華的目光後,擡頭看了看他,朝張望古努了努嘴,然後面帶鄙夷的搖了搖頭,看到這兒,劉華輕輕一笑,然後認同的點了點頭。
佟震跟張望古寒暄的差不多時,張望古對黃天嘯說道:“黃捕頭,你辛苦一下,領着佟總捕頭和劉副總捕頭去戶籍房查看一下登記簿,本縣所有聘請僧尼法師的住戶,都在那裡登記的有檔案。”
聞言後,黃天嘯點了點頭,然後領着劉華二人朝外面走去了。看着三人離去的身影,張望古笑眯眯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異芒,但緊接着他的表情又恢復了正常。
來到戶籍房後,黃天嘯跟門前負責看管戶籍房的李牧打了聲招呼,李牧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的十分邋遢,樣貌也比較滄桑,一臉的愁眉不展,好像有什麼心事?
跟李牧打完招呼,黃天嘯有些奇怪的問道:“老李,你怎麼了?幾日未見,爲何變得這麼憔悴?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情?”
“煩勞黃捕頭掛念,我沒事,唉……就是賤內的病情越來越厲害了。”話音落下後,李牧看了看黃天嘯,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聲道:“黃捕頭家裡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節哀順變,希望黃捕頭早日從陰影中走出來。”
聽到李牧勸解的話語,黃天嘯臉上閃過一絲悲傷,看到兩人臉上的表情後,劉華愣了一下。感受的周圍的氣氛有些壓抑,他只得出言道:“天嘯,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別難過了,你別忘了咱們還有正事呢。”
被劉華這麼一提醒,黃天嘯纔想起此行的任務,平復了一下情緒後,他便對李牧說明了來意,聽清三人的目的,李牧找出一把鑰匙,然後領着三人進入了戶籍房。
看着面前一排排的櫥櫃,劉華三人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這時,李牧將三人領到房中最左面的那排櫥櫃前,然後找出一本厚厚的登記冊:
“這些都是本縣境內居民家中外來人員的登記簿,而這本登記冊上面記載的是五十年之內,所有外來僧人、尼姑、道士、以及其它宗教人員,在本縣境內的居住記錄。”
說完,李牧將手裡的登記冊遞到了黃天嘯手中:“黃捕頭,給你,你們慢慢看,爲防止這些檔案出現意外,我必須得在旁邊監督。
這是戶籍房的規矩,並不是針對某些人的,還請三位不要怪罪,當然了,如果有疑問的話,你們也可以直接問我。”
接過登記冊之後,黃天嘯對李牧點了點頭:“我知道這條規矩,放心吧,我們不會讓你爲難的,你老李在旁邊站着就行。”
話音落下,黃天嘯將手中的登記冊交給佟震,看了名冊一眼,佟震捧着名冊,招呼劉華和黃天嘯去旁邊的燈籠底下查看名冊,就這樣,三人藉着光線,仔細翻看名冊上面的信息。
隨着時間的流逝,佟震手中的名冊越翻越薄,當翻完最後一頁的時候,佟震不禁皺起了眉頭:“按照名冊記錄的資料,近五十年中,共有六十二位尼姑在運河縣境內駐足過。
這些年,有四十一位尼姑先後離開了運河縣,剩下的二十一位尼姑,有三人在本地圓寂了。這樣一來,運河縣境內便還剩下十九位尼姑。
而根據那些尼姑們度牒上的身份信息記載,這十九位尼姑之中,有七人的年齡超過了六十歲,剩餘的那些尼姑,最年輕的也已經五十多歲了。她們的年齡,全都跟死者的年齡對不上啊。
副總捕頭,你給屍體鑑定的年齡不會有什麼差錯吧?你會不會沒看仔細?有沒有這種可能?死者的年齡不是三十歲左右,而是五十多歲了?”
“我的鑑定肯定不會出現差錯,死者的年齡絕對在三十歲左右。”堅定的回答完這一句,見佟震的臉上仍然有些疑惑,劉華只得補充道:
“總捕頭,你想一想,五十歲人的身體皮膚是什麼樣子的?三十歲人的皮膚又什麼什麼樣子的?咱們發現的那具屍體,你覺得像是五十多歲的嗎?”
“不像。”回答完這句,佟震臉上露出了一番釋然的表情,但緊接着他又皺起了眉頭:“那這就奇怪了,如果死者真是一位尼姑的話,爲什麼這裡會沒有檔案呢?難道?死者生前剛來到本縣?還沒來得及登記就遇害了?”